悍将-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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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向外走去,有人报了陛下此事,天子微微一笑:“二十年后?”对坐着,陪着天子手谈一局的三藏也笑:“想不到洪城出这两个人物,一文一武。恭喜陛下得了将相之才。”
天子淡淡的道:“法师言之过早啊,还需再看。”他手边有一卷奏章,提头是户部转呈:洪城城主宋明远详报。
当晚,高力士居然亲送了宋琬言归家,直去宋门三房处,高公进去坐了良久才出,内卫在外守护,而宋家长房就坐落坊内的对街,可大门紧闭,上下无声。
至于贼秃则和李希平宋明历一起,押了冯三保前往公孙楼去了,还是从大门进的!
长安消息快,元宵宫宴上,骠骑虎子打的柔然人颜面尽失的一幕,早被好事之徒卖弄着自家上面有人,而开始传说。这三人拥着冯三保,带了一个巨汉一来,顿时满楼轰动,人人争看。
上下人等,无分男女看着他们进来,都欢声雷动,喝彩不已。
公孙娘知道他们来了,急急忙忙来迎,可一看到她,本来表现淡定频频挥手的宋明历却发起了疯,口无遮拦在那里就喊何时吃冯公喜酒,然后又扯了冯三保要他玩现场表白,其实是为公孙娘以后少些麻烦而做的。但听到高公居然允了,公孙娘羞喜难自己。就如只小兔似的吓的就跑,再也不去管他们赶紧躲了不出。
而听到这句,楼内楼外顿时又无了声息,不知道多少人今夜心碎,连带着也没兴趣看那名满长安的三悍将了,倒让邓海东落了个清静。
因为他正烦着呢,也不知道高将军要去宋天府上谈些什么,带走了婉言此后多久才能见到?走到了后面院落后,他身边冯三保是心神不定,宋明历则在那边胡搞乱搞忙个不停,只有李希平一向惧内,且心思慎密,陪了邓海东坐着,就在宽解他一二。
拓跋山老老实实的跟着邓海东,坐着他身后,好奇的看着对面的明历校,研究他的动作之敏捷,神采之飞扬。
被李希平一顿开解,邓海东烦心去了一些,回头就拉过拓跋山,抽出刀来吓的楼内胡女花容失色,一起飞校也停了手吃惊着,邓海东却是去给乖巧听话的拓跋山割了鞭子。把头发刮的和自己一样青光,然后端起酒杯来道:“拓跋山,至此以后,哪怕你子孙以下,复仇之日方可蓄发!”
拓跋山虎吼了一声,重重的顿首,然后爬起来陪他饮酒,虽然不能言语,却早在心里把他当成了主家。
李希平也在一边连连点头,去拍着虎背熊腰的拓跋山道:“他的话就是我的话!”看看那边宋明历也笑着举杯,拓跋山心中感动不已。等饮了之后,邓海东和李希平就去和冯三保闹,憨厚的拓跋山则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时不时啊啊几声又赶紧捂住嘴。
一直折腾到了子夜过了,冯三保明日要回府拜祭祖先,行过继礼,这边几个也要前去,这才消停下来,他先回去,邓海东等则住了这里,堂堂长安第一楼被这几个混货当成了客栈一般,往日见了高官王侯都不惧的公孙娘也无可奈何,哪里敢出来见他们?
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吩咐下去,予取予求,不收分文。
她存的是拍好冯三保几个兄弟马屁的小心思,吩咐完了,就被两个丫鬟的窃笑刺激的回头去打,闹累了蜷缩在床上傻傻的看着屋顶横梁。公孙娘想起冯三保今天看自己火热深沉的眼神羞喜不已,又怕自己出身青楼,来日他为公侯,等自己年老色衰时可会负心?
想到心慌,伸手摸出枕下宋琬言推荐的上官计,翻身就起,挑灯夜读不休,佳人闺房内,壁上一柄利剑仿佛感染了主人豪气,在匣内微鸣。
而就在此刻,远在高公府内已经睡下的冯三保忽然惊醒,险些滚落了床下去。
因为刚刚在梦中,他被宋明历那厮包藏祸心,灌醉了塞了酒娘被内,正迷迷糊糊时有冷风吹过,窗户被撞开!是公孙娘提了三尺青峰要来阉了自己……捂住下身的冯三保心惊胆战的爬了起来,披上衣服走到窗前神色忽喜忽忧,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日天才亮。
邓海东爬了起来也不去管李希平和宋明历,一个人就先出了公孙楼,裹上风帽带着拓跋山一起。揪了李东儿问宋琬言家在哪里,心急火燎的要去门口看看,然后再去高公府上就是。反正宋琬言家就在永平坊,绕路也走不上多远,那两个人都听他的,于是三个人踏着冷冽的青石就慢慢走去。
沿途在永安渠边的大通坊内吃了早饭,胡饼卷肉,一碗热气腾腾的羊汤,拓跋肚大,一个人吃了五个还不饱,邓海东也差不上多少,可怜李东吃了一个就撑的翻白眼,崇拜的看着三爷赞叹不已,邓海东啼笑皆非的骂道:“你这厮嘴这么甜干嘛,怪不得希平兄就喜欢你。”
李东眉开眼笑,给他添汤,邓海东吃到热了卸了帽,边上拓跋山是邓海东干嘛他干嘛,于是两片青皮醒目。
而那饼店其实是给附近一带的百姓吃的杂食铺,往日最高贵的客家也就是些中下商贾,店主从没见过自己店内,来过这样魁梧的两条汉子,一色的青皮光头,面目倒不凶恶,一个俊秀一个憨厚,昨日龙庭上的虎子扬威谁不晓得?
他一琢磨还不知道这是谁吗?
而这店主还是突厥后裔,本就和柔然有祖先仇恨,看了赶紧连番的主动送来羊骨羊汤,还壮了胆子来冷冷看看拓跋山。这个时候,周边的那些穷苦百姓,渠边做些苦力的汉子已经在叫好,居然推了工头似的人物,忐忑上前禀告,说众人凑份子要请虎子喝酒。
邓海东看看时间还早, 又看这些穷苦汉子们眼中赤忱,也不忍拒绝,于是点头答应,又悄悄吩咐了李东等会去找掌柜,先把今日钱全给了,李东点头,心中在想三爷是真仁义。
而邓海东现在看拓跋山忠厚,是越来越喜欢,怕那些汉子口无遮拦伤了拓跋的心,就先将了拓跋山虽然是柔然人,却是柔然王的仇人,这次败给自己后已经跟了自己,立志要去复仇的事情简单说了下。那些穷苦汉子一听,忙对了拓跋山也喝彩,之前的蔑视已经没了,至于掌柜的更是再给拓跋山塞上两个肉饼:“跟了虎子,定能报仇!”
拓跋山连连点头,他在柔然受尽冷眼,便是姐姐得宠的时候,也不过是那些王子的玩物斗犬一般,现在心中暖洋洋的,裂开嘴笑笑,眼睛却湿润了,又孩子气的去揉揉,惹的掌柜的落泪,而附近早起买菜,得知虎子在此,就挤来的女人们也唏嘘不已。
等到酒上来,邓海东举起碗对了周围道:“邓海东初到长安,蒙各位看重,这一碗先敬。”然后干了,没等周围那些站起来的汉子手忙脚乱的喝完,他又端起一碗:“今日还有事,不能太久待,这碗便给各位来赔罪。”
第五卷 第三十二节 安乐坊间会王孙
第三十二节 安乐坊间会王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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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如此声望,名动长安,被陛下看重的人物这样的没有架子,周围的汉子都激动的连连说不敢,一片身子弯了下去,邓海东干了之后,忽然大笑起来:“此酒甚好,男儿饮酒就当浓烈,再来一碗过瘾。”
拓跋山连忙给他倒上,邓海东举起碗来道:“春日将近,就预祝各位今年生意兴隆吧。”饮了之后招呼在那边和掌柜要打架的李东,掌柜在喊:“虎子要请了你们吃食酒钱…”群情汹涌的不干,邓海东摆摆手:“相逢是缘,你们来日发达了再请我不迟,你们谁打的过我,我就听你的。”那些汉子和女人们一愣之后大笑起来。
掌柜的在那里急的跳脚:“虎子,虎子,今日小人来请。”
邓海东大惊失色:“莫非阁下隐居民间深藏不露?那就来和某家试试。”周围百姓笑翻了一地,掌柜的面红耳赤的看着他辩解道:“不是不是。”邓海东笑了起来:“再废话爷拆了你这店,抢了你女儿…”正好掌柜真有个如花似玉的好女儿。早在后面听着他的动静,害羞的想出来又不敢,发现他真要走了,这才鼓起勇气走出了看他。
结果满堂寂静,就看到那女儿家一步跨出,骠骑虎子正好指着那边在说要抢人家女儿,那女孩一愣,然后就羞的捂住了脸跑了后面去了。
再去看这边,邓海东正狼狈不堪的在那里搓手:“这,这,真有女儿啊,咳。”结结巴巴半天,掌柜的现在也不怕他了,见他窘迫不由扑哧一笑说道:“小人倒是巴不得,可是宋二小姐打上门来,那如何是好。”
你!爷给了钱居然还被这厮调戏!偏偏邓海东没脸说什么,只好灰溜溜的揪住龇牙咧嘴傻笑的拓跋山掉头就跑,后面李东丢了钱后急的去追:“三爷等我,三爷。”后面店堂内爆笑声已经恨不得把屋顶也掀了,
屋后,那女子关了门不出,趴在床上捂住了脸羞红了耳根,可心里却渐渐涌出一股悲伤,那样豪气冲天的男儿,不过随口玩笑而已,只有宋家小姐那样的出身名门的女子,才会是他的良配啊。想到酸涩眼中有些湿润了,幽幽叹了口气,少女心事无人知晓…
而邓海东这个时候正在教育拓跋山,恼羞成怒之下这厮没品到家了,居然说不帮拓跋山报仇,要阉割了他送入宫中让他跟了高公混去,看拓跋山知道自己开玩笑不怕,他又去找李东的麻烦,问他给了多少钱,随即就将一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李东,要李东回去把多给的钱要回来…
李东把他这话当真就傻了,也在那里看着三爷呵呵的笑,然后损他:“三爷,其实那女儿家还真不错。”
被邓海东拍了两下重的,李东皮厚着喊疼,还是在嬉皮笑脸的,邓海东终于丧气了,郁闷的道:“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然后三个人闹成一团,前面一辆马车过来,一声喊:“海东!”邓海东惊喜的抬头,窗帘掀开是宋琬言嬉笑的看着他。
邓海东大喜。扑了过去就问:“你怎么能出来的?我刚刚准备去你家翻墙叫你,你那老爷子不是一向刻板…”
宋琬言大嗔:“你再胡说八道,我不理你了,昨日高将军送我回去,和父亲说了呢,你,你这个人!正伯还在前面呢。”
原来驾车的是她父亲一辈子的老仆人,正看着邓海东,听到这厮偷了小姐的心,还视将门院墙为无物,又当自己面骂老爷,老仆面无表情目光幽幽,神态喜怒难测。宋琬言已经掀开了车帘,带着两只在偷笑的小猫下了马车,对着老仆红着俏脸说道:“正伯,他没有坏心的。”
回头就对了邓海东喝斥:“你这个人!”邓海东连忙赔笑,又去对了正伯拱手,老仆看他对小姐这样宠让着,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身边的小猫惊喜的道:“小姐,正伯居然笑了。”正伯那笑容又没了,瞪了两只小猫一眼,干巴巴的对宋琬言道:“小姐,那我先回去了。”然后就这么走了。
“你这人。”宋琬言打着他:“不怕羞,还说去我家翻墙。”说完又在那里得意:“正伯难得笑呢。”仿佛那老仆对谁笑一笑,就是别人天大的荣幸似的,宋琬言叽叽喳喳的道:“正伯是跟了祖父的人呢,一定会去告诉祖父的!都是你,爷爷肯定要说我!”
“你爹肯了?”“谁肯了。肯什么呀。”
宋琬言说着又羞了,掐了下邓海东:“一身酒气,早上起来就喝酒。”还是开心这贼秃这么在意自己,居然早上就要去找自己。
而谁能知道她居然早上就能出来呢?现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