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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苍穹之淮(师徒)-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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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言的莲印。

先前因为浸在酒液中被师父的黑发所挡,此时怎能不浓烈的夺去茗淮的双眼?夺去本就为她美人师父环绕的心?

兮穹静立了片刻,俊脸带着微微粉红,手上却自自然然的覆上了茗淮扣着她左肩的手。另一手屈指一动,两人便衣袍加身,落在酒池之外。

这里,也会是你最美的存在。他一言不发的抚上面前人的额头,眉心间早已透现的东西,他的淮儿,还不自知。

……片刻的静默,兮穹缓慢的推开了软软倾上他身的茗淮,同时,也推开了茗淮眼里的混乱不自知,心底冰凉一片:“走吧。”

茗淮心间纵变,却不明纵变的是什么。美人师父最重视的是什么,她不在意,只是应该遵从的啊。而她的行为……是勾引啊……

额间红莲闪耀,那瀑布延伸与九重天所接的地方红光破散。

……

这边,刚赶到枯树林外的众仙,看着同样地方同样刺目的异象,更是奇异与担忧。这苦流山到底出了什么事?

“各位仙友。”

“穹武仙君。”众仙神跳转视线,看向不知从何突至的穹武以及他身边的碧穹宫主的弟子。

“凤王想必是被异象所引,与众仙友前来的吧。”穹武走至雾央身边,隐去眸中怪异,直径朝凤耀开口,“这里到底出了何事?”

凤耀叹口气:“这动静不小,本王却同样一头雾水,只知该是这枯酒坛出了事。”

“枯酒坛?”

“穿过这酒液所护的枯树林便是。枯酒坛乃禁地,从来平静无波,方才的异象,我族神鸟冰凤鸟也只是躁动长鸣,而不知缘由。”

“还在这里说这么干嘛,还不进去一探究竟。”有性急的仙人不耐烦了。只知道说说说,直径进入才是最正确的,好不好!

“是啊,凤王,走,你族神鸟长鸣,若不速速解决,惊动了天帝才最是不妙。”

“等等,穹融仙尊人呢?”说到天帝,众仙神终始发现了酒宴上一直的不对劲原来是少了兮穹的身影。由天帝想到兮穹,只因在天界,他们这些群臣在听天帝的命令前,总习惯性的参考兮穹这位碧穹宫主的意思。

“是啊,他那女徒也不在这儿?”有仙人左右看看,却只看到规矩侯在穹武身边的清疏。

兮穹和他乖女儿?凤耀再次皱深了眉眼,一言不发,只是总算动了脚步,迅速走进枯树林。

枯树林不能飞行,百来位仙神一路踏着越发浓重的酒香,走了数里,被树林所挡的破碎月色才出现在他们上空。而那破碎月色下映照的地方,凤耀向来亲力亲为保护的禁地,现下却是这番模样的暴。露在他族人以及这些九重天的仙神面前——

本摆放规律整齐的大大小小酒坛子破碎一片,本应飞流直下的瀑布冰凝而冒着丝丝寒气,而那盛酒的池子更是结成冰晶,虽照旧有酒香,却透着冰寒而蚀骨的味道。满满一池的冰中夹杂着显然的、丝丝缕缕的红刺烈着每个人的眼,却无人知是什么。

眼前的景象让凤耀气急忧急,他从九重天上回来便更尽心用心呵护的宝地啊……

而以穹武雾央为首的仙神们虽只是单纯的惊讶怪异,但对异事敏感的仙心却不是那么容易安定的。雾央深吸口气,陡觉冰寒而痛苦,好像有什么阻止她去接近那抹美妙。

夜风袭过每个仙神,夜空里又增了股对多数人陌生的奇异淡香。

而只有雾央、穹武和清疏的表情变了变,雾央更是将袖下的尖锐指甲不自觉的陷入柔嫩手心。她闻到的,是血的味道,女子精血的味道……还有……

第054章 破空的爱〔二〕

“师父,穹武仙尊,清疏师兄。”

雾央三人落在碧穹宫门前,看着如往常一般候在宫门处的两弟子,因着才经历的苦流异常事,竟有些心生不安。她唤过二人,“宫主回来了吗,”

踱步到雾央面前的玉町玉互看一眼,心生疑惑的齐齐摇头,“弟子不曾看见。”宫主不是和师父他们一起的吗,

还没回来,雾央侧眼看穹武,“师叔。”

穹武会意,越过玉町玉引,身影瞬间消失。雾央身后的清疏亦走上前:“我去穹锦阁看看。”

穹锦阁乃他茗淮师妹近百年来的住所,宫中弟子是不得擅入的,那里还是由他去妥当,毕竟他这个师兄曾跟随师尊去过少少几次,而且……清疏垂眼,请示过雾央后便也跟着念诀消失。

……

雾央望着成片柳荫,被天外天的日光染上一层光晕的冷颜始终带着不安。

“雾央。”穹武的声音终于出现,雾央的脸总算有了变化,她转身——

“这……”

面前有她师叔穹武,有清疏,还有——茗淮。

“师兄人呢?”她对上面色不佳的茗淮,眼色凌厉,“怎么就你一人?”

“茗淮不知。”被师父带回他人便消失了,她怎么会知道?在苦流山师父明明还……抿抿唇,心绪混乱的茗淮摇头,没什么搭理她师伯的心思。

“清疏师兄,我回去了,在苦流喝了好多,就还没醒。”转向将自己强行拉来的清疏,没什么耐心的知会一声,当着辈分比她高的雾央和穹武,施法直径消失。

“你……不知尊卑!”算是第一次与茗淮正面接触的雾央情绪难平的拉了脸,甩袍上台阶,怒然走进宫门。到现在她都不明白,师兄为何要收这资质平平的女娃为徒!

“还有何事?”穹武跟着步上台阶,停在一脸“弟子还有事禀报”的玉町玉引跟前。

“天帝派人送来请柬,说……燕妃娘娘有喜,待娘娘胎儿稳定时即两月后会在天帘殿举办晚宴庆贺。”

有喜?穹武皱眉,接着无所谓的一笑:“就这事,有什么不好相告的。呵,有喜好啊,天帘殿的宴会,不会缺了美酒,好,好,好!”

清疏看着穹武潇洒走远的背影,朝他两位师姐施了礼,亦快步离开。这事师尊知晓了,不知会有何反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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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兮穹便回来了,带着他固有的冷清直径现身在他师叔、师妹面前,不知交代了什么便又离开了,不知去了何地。连着一月,茗淮都没能看见师父的身影,而她住的穹锦阁也该是被兮穹在走之前特意“保护”过,她没见到兮穹人的这整整一月,她亦一步未能离开过。而她的莲印……

坐在石桥边,双脚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水,茗淮看似悠闲,实则自己整个思绪都放在了溪水中的倒影——其额头对应的位置。怎么又不在了呢?师父是不是早就看见了,所以当时才会如此奇怪的抚摸她的眉心……

记得回到碧穹后,她准备入睡的当晚,她便发现了眉心间本该属于师父的东西,因着那难耐的灼热感。正当她心绪混乱、想不起莲印是何时出现在她额上时,那东西却消失了,至今未曾出现过……师父,到底在想什么……真的在怪淮儿吗……勾引,勾引,勾引!

一使力,离她脚边最近的一朵菖蒲被连根拔起,手抓住一握紧,瞬时便是满满的蓝色液体顺着她指缝间滴落。倒影被打乱,而茗淮心神难安的脸上亦是蓝幽幽一片。

有灵性的菖蒲见茗淮再次难控灵力,猛的施了一圈蓝色屏障,以桥两边的它们为界,将她人围了起来。

勾引,勾引,勾引……茗淮的指缝间还在不停流下蓝色液体,身子控制不住的倒下,她卧在石桥上缓缓闭了眼,她不知道,每当她如此这般沉入梦阎时,若隐若现的莲印便会出现在额上。

光洁的裸身,弥漫的酒香,令人沉醉的欢愉,性感清冷交杂的纠缠……

“美人师父,为什么淮儿好喜欢……”

“淮儿——”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痛,头好痛……

又是一场迤逦的梦,诡魅的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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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您回来了。”清疏照例一大早来穹楠殿打扫,刚拿着扫帚走到院落,就看见从殿内走出的兮穹。

“嗯,”衣袍整齐的兮穹轻步走至清疏面前,右手并指一抬,“本尊与淮儿离开后,苦流山后来如何?”

整整一月,他只忙着探究一件事,现下有了些眉目,他该是问问那凤耀的动静了。

“禀师尊,寿宴后,凤王与重新交好的狐族继续往来频繁,和天界几位仙家也多有走动。前几日,凤王也派人送了礼到我碧穹,以谢师尊对师妹诸多照顾教导的名义。还有…据天帘殿那边的消息,凤王也受了邀请。”

“天帘殿?邀请?”这一月来,苍孤那里出了何事?

“师尊,您还不知道吗?请稍等片刻,”清疏放下扫帚,几步走进殿中,不一会儿拿了一张红灿灿的溢着兰香的册子回到兮穹面前,“师尊请看。”

接过册子,闻着淡雅的兰香,兮穹有转瞬即逝的怔愣。他翻开缓缓阅完,将册子丢回清疏手中。

“本尊知晓了,一月后准时赴宴。”燕娘,你终是走到了这步吗。

“师尊…”清疏不知何意的叫住转身回殿的兮穹,语气带着几分猜测,“您不去看看茗淮师妹吗?师妹已经呆在穹锦阁一月未出了,师妹是不是又惹您……”

闻言,兮穹不言其他,只抬手阻止他继续:“从明日起不用来了。”而后挥手关了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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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凡门,坠下便是三恶道轮回之路。

兮穹单手背后再次面对这恶路,抬头,天外天如孤凌忌日那天一般的细雨绵绵,只是少了他手中纸伞的点缀。

天显得灰蒙蒙,兮穹对着一尺之遥的恶道闭了眼又睁开。一脚伸出,停滞稍许后收回。

一千年多年前,他和先师曾在这里封印帝君砚冥并打落入三恶道之地狱道,可是砚冥其人……呵…如果他迈出这一步……

兮穹自嘲般的轻扯出笑,转了身,回他内心早想回的地方。

……

单薄青衣的人儿,倒在冰凉的桥面上,衣裙和皮肤上沾着或多或少的蓝色液体在流窜。

兮穹踏进阁内所见的这一幕,让已有预料的他还是皱了眉、惊了心。淮儿的灵力就如此控制不住吗,那一场…只是琦恶的魇吗…

挥手去了菖蒲竖起的屏障,兮穹走过去弯身抱起困于梦魇中的徒弟,距那端凉亭的距离不过半桥,脚下却是步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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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淮从绮梦中醒来,犹带着红潮的脸上出现似喜实忧的恍惚。她的身下是柔软的床褥,周遭是与穹楠殿内殿如出一辙的清淡檀香,还有混杂在檀香中独属于某人的惑人体香。

是师父将她送回内室的吧。

已凉亭为界的穹锦阁几处都设了结界,本就是私。密的地方,要进入仅她一人居处的闺房和后院必须穿过结界,而这阁内,出了自己,能如此自由走动的除了施界者的师父,还有谁呢。

又是一月。

茗淮偏头靠在门边,风一吹,披散的发便扫在她白里透蓝的皮肤,对,没有形容错,是透着蓝,透着与菖蒲相同的蓝。皮肤照样的白皙,却是不精神的,手指屈屈拽着衣裙,必是心神不舒的。是看非看的对着院中央的白梅,与季节不符的落花在茗淮的眼波中映着,更突显了她一天大半的状态——无神。

落花虽没,人却憔悴——若茗淮爱看那些宫闱密事的野史,哪怕是才子佳人千篇一律的风花雪月,而不是单单兴趣于那些被劣质图画占了大半的凡界食谱,她便会觉察,她这般摸样是多么的符合……诶,那个词叫什么来着,诶,深闺怨妇。

镜世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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