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保卫战-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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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月华的声音不大,但是能感受得到一股凛冽之意,如腊月寒冬,北风料峭,千里冰封。
“这。。。。。。”守卫有些为难。
“滚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月华一抖手中长鞭,辫梢抽打在石阶之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她的功夫不高,但是对付几个只会耀武扬威的护卫却是绰绰有余。
护卫眼见她来者不善,不敢再多嘴,讪讪地笑,慌忙让至一旁,趁她一个不注意,一溜小跑地跑去报信去了。
月华一声冷笑,只管跟随在那护卫身后,杀气腾腾地一路冲进侯爷府,径直向着饭厅方向而去。
侯府饭厅里,常乐侯,廉氏与常凌烟刚刚听完护卫的禀告,放下手中的碗筷,满身怒气的褚月华便一脚踏进门来,带进一股寒气。
常乐侯原本有些欣喜,站起身来,抬头便看见月华双目猩红,腾腾地径直杀将进来,不由暗吃一惊。
“月华?”
月华充耳不闻,已经不由分说地扬起了手里的鞭子,发疯一般地抽下去,离门口位置最近的常凌烟抱头一声惊叫,马鞭甩过她的胳膊,火辣辣地引起一声惨呼。
“褚月华,你疯了!”
月华手下依旧不停,第二鞭第三鞭又接连抽打下去,杯盏碎裂,饭桌上的菜肴汤羹翻落一地,脆响声里开了染料铺。又一鞭子狠狠地抽下去,常凌烟躲闪不及,辫梢擦着她的脸过去,隐隐渗出一星血渍。
“杀人啦!”廉氏杀猪一样地叫唤起来,扯着嗓子骂呆愣在一旁的护卫:“你傻啦?还不赶紧拦着?!”
常凌烟躲闪在常乐侯的身后,月华扬起的鞭子就犹豫着垂下来,被一拥而进的护卫们趁机劈手攥紧夺了去。
“血!有血!”常凌烟尖利地叫喊:“我还如何去参加太皇太后的寿宴?!”
“月华,你怎么了?”常乐侯最是心疼常凌烟,望着月华怒声质问:“怎么进门便不分青红皂白地乱打人?”
廉氏见护卫们在跟前,也顿时壮了胆气,撩开常凌烟的袖子,见雪白的胳膊上一道赤红的血檩子,心疼得捶胸顿足。
“早就说过她就是一匹白眼狼,如今飞出了我侯爷府,翅膀硬了,就回来要打杀了我们了!”
月华咬牙切齿,眸中喷火,恨不能将廉氏与常凌烟便生吞活剥了:“今日即便打杀了你们,也换不回我香澈的一条性命!难解我心头之恨!”
“香澈?香澈她怎么了?”
廉氏与常凌烟对视一眼,有些心虚。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我还想问问你们究竟将香澈怎么了?你我之间的恩怨,与她一个丫头有什么干系?有本事你们便冲着我褚月华来就是。你们跟她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打她?为什么要逼死她?”
廉氏与常凌烟面对着月华咄咄逼人的一连串责问皆一愣,目瞪口呆。
“你说,香澈她死了?”常凌烟将信将疑地问。
“不错,常凌烟,就是被你逼死的!今日我必要你血债血偿!”
月华像一只发疯的恶狼,凶狠地向着常凌烟的方向扑过去,赤手空拳地想将她撕碎,食肉寝皮!
护卫们反应过来,纷纷拦阻,月华近乎歇斯底里,毫不示弱地拼了性命。
“月华!你冷静一些!”常乐侯一声洪亮的冷叱,令月华手下的动作一顿。
常乐侯转过身,愤怒地瞪视着常凌烟和廉氏:“月华说的是真的?今日下午你们去哪里了?”
常凌烟看着一脸怒容的常乐侯和狰狞的月华有些畏怯:“没,没去那。”
廉氏却一挺胸脯,挡在了常凌烟跟前:“我们下午的确是去看她去了,她不在家,说了两句话便回来了。”
“说话?若是好端端地说话,香澈胳膊上,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月华目眦欲裂,冷声质问道。
“那丫头说话委实没有规矩,凌烟是忍不住教训了她两巴掌,她站立不住,摔倒在地上,碰翻了身后的架子,将胳膊蹭破了一点皮。这些我们都承认,但是她自己想不开寻死,关我们什么事?”廉氏轻描淡写地就撇清了关系。
“就是,不过一个丫头而已,至于这样大惊小怪地吗?”
常凌烟撇撇嘴,满是不屑。
两人的态度终于再次激怒了月华,她直接发疯一般跃过去,撞开了护卫的包围圈,一脚就踢在了常凌烟的心口之处。常凌烟躲闪不及,踉跄了两步,跌坐在地上,手正扶在地上的碎瓷之上,顿时鲜血直流,一声凄厉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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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邵大人求见
“反了,反了,给我将她拿下送官!”廉氏心疼地连连跺脚,将常凌烟搀扶起来,气急败坏地叫嚷。
护卫们如潮水一样涌过来,七手八脚,赤手空拳的月华哪里是对手?被两个彪形大汉钳制住手脚,凶狠地一把摁下去,单膝跪地,再也不能起。
常凌烟怒气冲冲地就要上前打骂,被常乐侯一把拦住了:“你还嫌自己闯的祸不够多是吗?”
廉氏偷偷地拽拽常凌烟,示意她忍气吞声,不要再激怒了侯爷。
“父亲是怎样叮嘱你的,不是再三交代过,不许你们再去为难月华,你全都当做耳旁风了是吗?”常乐侯厉声责问道。
常凌烟心虚地嘴硬道:“女儿只是听闻太皇太后宣召她进宫,所以跟母亲过去约她一道前往的,这是出于好意。谁知道那小丫头不识好歹,一见面便狗仗人势,出言不逊。。。。。。”
“胡说八道!”常乐侯愤声打断她的话:“那丫头平时见了你,连个大气也不敢出,怎么可能敢以下犯上?你素日的品行你以为父亲果真不知道么?”
常凌烟见父亲疾言厉色,有些胆怯地畏缩在廉氏身后,不服气地嘟哝道:“左右你是偏向于她褚月华,怎样都看凌烟不顺眼,女儿多说无益。”
廉氏心疼地拍拍常凌烟的手背,一梗脖子,冲着常乐侯横眉道:“就因为我们见过那丫头,便无凭无据地诬赖在我们身上,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己虐待奴婢,贼喊捉贼扣在我们身上推卸责任呢?”
“住口!”常乐侯疾声喝止住廉氏的辩驳,转身心疼地看着月华:“这件事情确实是舅父不对,没有管教好她们二人,生出这样的事端。一会儿我让管家挑选两个伶俐的丫头随你回去伺候。”
月华抬起头来,望着常乐侯一声冷笑:“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舅父眼里竟然这样不堪吗?”
“我们都自认倒霉了,那你还要怎么样?”廉氏气怒地问:“不过几句口角,谁想那丫头竟然是个短命的?”
月华的眸子原本就已经哭得红肿不堪,这时候反而干涩地流不出泪来,恨声一字一句道:“欠债还钱,欠命偿命!”
“荒唐!”
常乐侯见月华这般凶狠的模样,心底已经升起一股寒意,那双赤红的眸子令他感到心惊胆战,果真就觉得是在面对一匹饥寒一冬的饿狼,他只能拔高了声音,掩饰自己的惊慌,色厉内荏。
“漫说那丫头是自寻短见,纵然是你舅母打杀了又如何?难不成一个奴才还比不过这多年的情分?养育之恩?”
“情分?!好一个情分?舅父所说的情分,便是那廉氏命人在我的生意里暗做手脚,撺掇佃户扛交田租,逼迫我几乎走投无路?便是她廉氏命人暗中毁我声誉,又去我的住处搅我日夜不得安宁?便是她毁了我父母的陵墓,让他们几乎曝尸荒野吗?”
月华头发凌乱,紧贴在脸上,面色铁青,看起来狰狞得就像地狱里的索命修罗。就连压制着她的两个大汉也觉得双腕酸软,使不上气力。
其实月华此时早就已经精疲力尽,除了仍旧倔强高傲地抬起头,即便无人压制,恐怕也站不起身子。
“胡说八道!”廉氏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然跳起来:“谁拆你父母的坟啦?简直血口喷人?!”
月华一声冷笑:“我刚出侯爷府,跟别人素来无冤无仇,如何就连累父母九泉之下都不能安息?除了你,我委实想像不出,还有谁会将我这样恨之入骨?”
常乐侯并未曾听闻此事,闻言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怒瞪着廉氏,双目犹如铜铃,颤抖着手指着她的鼻子愤恨难平:“毒妇!那是我亲妹妹,这样缺损荫德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
廉氏涨红了一张脸,一口气好像卡在了喉咙里一般,上不来,下不去,一拍大腿:“我总算是明白了,你褚月华这是明摆着不想让我过安生日子,啥样的盆子都往我的头上扣,血口喷人哪!我好端端的扒你父母的陵墓做什么?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承认的确是使过几样不光彩的手段,你不是也找了人报复?将我的人送进了官府,害得他们家人天天堵着我侯府门口寻衅滋事?我花费了诺多银两上下打点,咱们已经扯平了。可是这没做过的事情,你休想胡说八道!今日莫说你跟我没完,我还跟你没完没了呢,否则还不一定说出怎样的话污蔑我的名声。”
廉氏的话言之凿凿,不像是做戏,常乐侯就有些犹豫:“真的不是你做的?”
廉氏得理不饶人,压根就不搭理他的话,上蹿下跳地吆喝着指挥府里的护卫:“拿着侯爷的帖子,将她给我送去京兆尹府上,就说她夜闯侯府,无端伤人,还出口诬赖好人!”
月华没想到廉氏非但不承认,竟然还反咬一口,要状告自己。她倔强地抬起脸,愤怒地瞪着廉氏:“正要去官府为香澈击鼓鸣冤,我就不信,苍天在上,还没有一个能讨还公道的地方。”
“公道?是该让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知道一下,究竟什么才叫做公道?”
常凌烟已经拿了菱花镜子,查看自己脸上的伤口,气急败坏道:“告诉那京兆尹,本小姐就要她褚月华的一张脸皮!”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常乐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慌忙喝止住护卫,然后转身同怒发冲冠的廉氏好言相求:“都是一家人,这样对薄公堂实在有失侯府颜面。”
廉氏理直气壮地拨开常乐侯上前阻拦的手:“你个窝囊废,眼睁睁地看着凌烟受欺负,不出手教训这为所欲为的贱人也就罢了,竟然还想息事宁人?你难道就不想想,几日后太皇太后寿辰,凌烟这张脸可是关乎她一辈子的大事!”
常乐侯又转身为难地看跪在地上的褚月华,她亦是怒目而视,哪里会低头轻易善罢甘休?
他此时便如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又逃脱不得。
有护卫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启禀侯爷,夫人,邵大人求见。”
“邵大人?他来做什么?”常乐侯不由自主地扭头去看廉氏。
廉氏望了一眼地上的褚月华,忙不迭地吩咐:“无论是为何而来,总是不能让他看了笑话,赶紧带邵大人去前厅吃茶,就说侯爷马上就到。”
话音未落,厅外就有急促的脚步声传过来,有人朗声道:“子卿不约而至,还请侯爷及夫人见谅。”
层层叠叠拥堵着将月华包围的护卫们闪开一条通道,邵子卿依旧一身雪衣华服,墨发披肩,风华绝代,疾步而至,冲着常乐侯彬彬有礼地略一拱手:“子卿参见侯爷。”
常乐侯也只是空顶了一个侯爷的名号,因此见了邵子卿,立即缓展了眉眼,也拱手还礼道:“邵大人来访,有失远迎,还请客厅说话。”
邵子卿一双丹青妙目却只锁在月华身上,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