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保卫战-第3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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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说不得?”陌孤寒明显有些气恼:“若是有一日事发,你们全都知情,唯独朕一人被蒙在鼓里,难道就好么?”
陌孤寒许久都不曾用这样的口气与月华说话,月华心里忐忑,怯生生地看一眼他,一提裙摆跪在地上:“妾身知罪。”
陌孤寒紧抿着薄唇,脸上的线条都冷硬起来,怒气使他整个人都犹如刀削斧刻一般,有棱有角。
月华瑟缩了一下双肩,低垂着头,楚楚可怜。
陌孤寒紧攥的青筋暴突的拳头缓缓松开,将月华搀扶起来,仍旧有几分勃然怒气:“知罪?与你有何干系?”
月华紧咬着下唇,目光游离:“妾身惹得皇上生气,就是妾身的罪过。”
那副委屈的模样泫然欲泣,陌孤寒轻叹一口气,立即和缓下冷硬的脸色:“以后所有的事情都不许瞒着朕,这样紧要的事情你擅自去调查,难道就不知道危险?那泠妃雇佣杀手,怕就是因为你一时逞强,令她疑心你已经得知了内情,处之后快。”
月华低垂着头,生如蚊蚋:“妾身害怕皇上会像别人那般,觉得我是在别有用心地蓄意挑拨。”
陌孤寒握着她的手一紧,令她吃痛,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你是怎样的脾性,难道朕不知道么?再说了,她泠贵妃如何,朕也犯不着放在心上,更犯不着生气。”
月华惊讶地看他一眼,委屈地低垂下头:“那皇上你适才。。。。。。”
“朕生气不是因为泠贵妃的背叛,与秽乱宫廷,对于她,朕从来没有放在心上。从她第一次害你的时候,朕就没有将她当做妃子看待了。她依仗着腹中孩子多行不义,如今也是时候让她自食恶果。
朕气恼,她竟然是为了遮掩这种不堪罪行,对你痛下杀手。而且此事,明摆着沈家也有干系!而你却铤而走险,全都瞒着朕!朕才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最应该信任与依赖的人!危难的时候,你将朕置于何地了?”
月华低低地“嗯”了一声,不敢辩解。
“此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朕自有计较,的确是不应该交由宗人令来审问,朕还是亲自出面的比较好。”
月华稍有为难道:“可是,此事,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泠贵妃怎么可能承认?”
陌孤寒一声冷哼:“还有比朕更好的证人吗?”
泠贵妃又一次惹恼了陌孤寒,而且这次是人证物证俱在,听说还牵扯上了陌孤寒最为深恶痛疾的喋血堂。
上次因为刺客一事,沈侍郎在朝堂之上折腾出了不小的动静,但是最终却是静悄地偃旗息鼓,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不说,还赔了夫人又折兵,差点搭上了沈心才的一条手臂。
这一次,旧案又被翻腾出来,惊动了宗人令,而且罪名更大。
沈侍郎听闻消息以后自然是大吃一惊。
他不知道,处在深宫之中的女儿如何就一直麻烦不断,接踵而至?上次被诬陷雇佣杀手暗杀褚月华,还差点伤了太后,他便立即义愤填膺地叫上畏畏缩缩的沈心才,上朝兴师问罪。
结果,自己被陌孤寒三言两语辩驳得哑口无言,败下阵来。对于儿子明显心虚胆怯,难以自圆其说的反应,沈侍郎当时也有所怀疑,担心是自己的这一双儿女背着自己做了什么胆大包天的错事。
回府后沈心才面对质问,一番巧言善辩,信誓旦旦,再加上侍郎夫人的袒护,事情不了了之。第二天来不及审问沈心才身边的那些奴才,沈心才就被招去了豹营,丢了半条命回来,将他心疼得老泪纵横,将月华恨之入骨。
旧仇未泯,又添新恨。
这次如何就跟喋血堂牵扯上了关系?
喋血堂究竟是什么名堂,他虽然并未深入打听过,但是也有所耳闻。那就是谋逆造反的一伙儿土匪,跟他们有牵扯,岂止是死罪,那是诛杀九族的。
而且若是女儿的罪名被坐实,沈家也绝对逃脱不掉。
………………………………
第四百三十四章 审讯沈心才
沈侍郎吃惊之余,斩钉截铁地认定,这一切都是拜月华所赐。他第一反应,就是要进宫向着太后打听,此事来龙去脉。
他在宫门口就被侍卫拦住了,太后传出话来,不见!也让他稍安勿躁,不要折腾了。
沈侍郎预感到一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太后都撒手不管了,或者说管不了了,难道泠儿她果真背着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他想起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沈心才,再次疑惑起来。他想他这些时日往宫里跑得勤,上次盘问又支支吾吾地没说出个结果,自己应该好生逼问逼问了。
就算是没有猫腻,以后也要严加管教,悬崖勒马,否则早晚惹出祸来。
他一回到侍郎府,就命管家去找沈心才,可是寻遍了府里,还有他经常去的地方,都没有踪迹。
他开始慌了,觉得,可能已经迟了。
沈心才喜欢寻花问柳,满京城的人都知道。
哪家的姑娘调、教得好,哪个姑娘温柔哪个姑娘辣,哪个姑娘是什么味道,他几乎如数家珍。
京城里几乎所有的青楼烟花巷的老鸨都识得他,他虽然嚣张跋扈,臭名远扬,但是对于姑娘们,出手还是大方的。
哪个嫖客不是大爷,不得供着?
今天在大街上拦住他的老鸨,是烟花巷里的王母,她手下养了七个娇滴滴的女儿,平日里装扮赤橙黄绿青蓝紫,被京城里的人戏称“七仙女”。
前一阵子,听说其中有一个被一个穷书生给拐跑了,王母正在四处张罗漂亮的货色。
她拦住沈心才:“沈大公子,有没有兴趣到王妈妈那里喝一杯?”
沈心才咂摸咂摸嘴,回味一下味道,摇摇头:“你家那几朵花看都看腻了,不去。”
王母得意地眨眨眼睛:“若是手里没有金刚钻,那里敢来惊动你沈大公子?新认了一个闺女,波斯来的,前凸后翘,那风情沈公子就算是千帆过尽,也未必尝过。”
沈心才刚刚转身欲走的脚步停了下来:“波斯来的女人最热情了,那肉皮也白,雪一般的,不过不知道新鲜不?”
王母手里带着香风的帕子拂过他的脸,廉价的脂粉气直冲鼻腔:“还没开、苞呢。”
沈心才的心顿时就被吊了起来,猴急地搓搓手,未愈的手臂还有点隐隐作痛:“好货色还愁没买主?你该不是拿鳝鱼血唬弄本公子吧?”
王母斜他一眼:“那些剂俩骗那些二愣子还行,你沈公子万花丛中过,经验老道,看看走路的架势都能咂摸出一二三来,王妈妈我敢班门弄斧?不过是这梳笼的银两高,这花儿没人摘得起。”
沈心才心痒难耐,用白玉扇柄指点着王母:“懂我,懂我!走,瞧瞧去。”
王母屁颠屁颠地走在前面,沈心才连声催促。
开了门,轻车熟路,径直进了花房。
王母嚷一嗓子:“姑娘们,沈公子来了。”
一片莺声燕语,几位花枝招展的姐儿蜂拥而出,个个妩媚妖娆,香风阵阵。
沈心才不耐烦地挥挥手:“别绕圈子,进正题。”
王母掩唇而笑:“看沈公子急的,你先稍坐,我这就去把姑娘叫出来。”
几位姐儿见没戏,撇撇嘴,鱼贯而出,茶也懒得奉。
屋子里王母顺手点了熏香,香甜香甜的,有些腻。
沈心才提提鼻子,轻哼一声,冷不丁一拍桌:“这是想玩我呢,是不是?”
“怎么了?”王母惊诧地问。
沈心才用扇柄一指那袅袅熏香:“欢颜香,本公子都玩得腻了的把戏,你用来蒙我?”
王母唇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两下,讪讪赔笑:“一看您就是行家。”
沈心才不以为耻,反而沾沾自喜:“这物件本公子那里一抓一大把。”
“不可能,”王母斩钉截铁:“这欢颜香早已经被禁,十分难求,我托了许多人,费了许多周折方才取得这一点。”
“少见多怪,”沈心才一声不屑冷哼:“本公子年前寻了足有一斤多这玩意,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王母瞠目结舌:“一斤多!沈公子要这么多欢颜香作甚?难不成?”
说完不怀好意地向下瞄了沈心才一眼。
沈心才一绷脸:“要你多管!死乞婆今天如何这么多话?究竟有姐儿没有?没有本公子没工夫在这里跟你打嘴官司,左右昨个夜里刚泄了火。”
“有,有!”王母一迭声地应:“这不是那丫头性子烈,担心伤了沈公子么?所以才费心寻了这香。我听人说,这香春梦了无痕,当时癫狂,过后便忘却其中销、魂滋味,记不得。”
“嘁!”沈心才自鼻端冷哼一声:“这就好比吃人参果,再金贵的东西,囫囵吞枣咽下去不知其中滋味,谁还愿意吃?”
“那你的意思是,即便是中了这欢颜香,过后也记得清清楚楚?”王母疑惑地问。
“那是自然,你当做迷魂香呢?”沈心才不假思索道:“你是不是想着半截给本公子换一个花肚皮的娘们儿滥竽充数?劝你别动那歪心思,本公子的混账脾气想来你也是有所耳闻的。快些将她给本公子叫出来,再野的小野猫,在本公子的手里,也要乖乖收了爪子。”
王母有些尴尬,站着不动,眼光频频向着屋外瞟。
沈心才一瞪眼;“快点啊,愣着做什么?”
王母依旧不挪地儿。
虚掩的门打开,一股风吹散了屋子里残留的一点甜香。
“你下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
这声音很熟悉,沈心才的心好像是从高处瞬间掉落万丈深渊一般,转过头来,吓得几乎是魂飞魄散,牙齿打战,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皇。。。。。。皇上!”
陌孤寒与褚慕白自门外迈步进来,王母慌里慌张地低着头出去。
“沈心才,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敢往皇宫里拿这欢颜香。”
沈心才顿时明白自己这是中了圈套,舌头打结,磕磕巴巴地辩解道:“没。。。。。。没有啊,皇上,小人那只是自己用来消遣的。”
“呵呵,”陌孤寒一声轻笑,径直走到沈心才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泠贵妃都招认了,你还要冥顽不灵吗?”
“皇上这是误会吧?贵妃娘娘又没有作奸犯科,有什么好招认的?”
陌孤寒的神色一凛,冷寒道:“昨日御林军从椒房殿泠贵妃的寝室里搜查出了欢颜香,泠贵妃也供认不讳。怎么,沈公子竟然还不知道?”
沈心才不由就是一愣,他昨日宿在青楼,今日还没有回府,就被“请”来了这里,的确是不知道这个消息。
他勉强挤出一点笑:“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吧,皇上,贵妃娘娘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
“所以,朕要来问问你啊。”
强烈的威压,令沈心才浑身汗如雨下:“这。。。。。。这小人也不知道啊。”
“啪!”
陌孤寒一怒而起,骇了沈心才一跳。
“你们都将朕当做傻子吗?你以为朕究竟有没有宠幸过泠贵妃自己不知道?泠贵妃自己都坦然供认不讳,你沈心才是要严刑拷打之后方才招认是吗?”
沈心才心里已经吓了一大跳,身子颤抖得愈加厉害。
“小人委实不知情,这一堵宫墙之隔,又尊卑有序,贵妃娘娘有什么事情也不会告诉小人,更何况是这样隐私机密的事情。”
陌孤寒居高临下,紧盯着沈心才,一字一顿道:“你若是不知道泠贵妃与石蕴海私通,何至于那般着急要将石蕴海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