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保卫战-第3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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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若怀里的翙儿不安地扭动扭动身子,竟然也向着太后的方向伸出小手。那小手手背上,整整齐齐一排肉窝。
“天呐,果真是骨血相溶,我们逗了半晌,这小皇子金贵的,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太后娘娘一出来,竟然就迫不及待地让抱。”
嬷嬷里有巧嘴的,察言观色,就立即开了腔奉迎。
她一说话,其他人也全都随声附和:“就是呢,小公主性子跳脱,并不认生,听说小皇子可轻易不让别人抱,这天生就会讨人欢喜。”
众人七嘴八舌,全都说进了太后的心坎里,就像灌进了蜜汤。
她向前两步,就接过翙儿,抱在了怀里。
软软糯糯的一团,又是许多时日没有亲热,眼见就出落得粉雕玉琢,可把太后给稀罕的,看看手,捏捏脚,爱不释手,眉开眼笑。
一旁的蕤儿惯会凑热闹,见自己哥哥被太后接了过去,气哼哼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啪”一巴掌就拍在了抱着她的水悠脸上。
这下可把众人逗坏了,全都哄堂大笑:“小公主这是见到太后,就嫌弃水悠姑娘了。”
太后心底里那是重男轻女,不待见小公主的,可是这小公主就是生得讨喜,顿时把太后给哄得心花怒放。
“快来,快来让皇祖母抱!”
瑞安宫里沉寂了这多时日,终于热闹起来,雾霭散尽。太后抱着两个孩子,一手一个,说什么也不放手,笑得一张脸都僵了。
嬷嬷们评头论足,自然是捡着那不要钱的好听话,可劲儿地恭维。
适才还病恹恹,无精打采的太后,这一天精神的,活生生就是像一个老顽童,挖空心思地哄两个孩子欢喜。
后来两个孩子玩得累了,就有些瞌睡。奶娘都在一旁候着,喂了奶,两个小家伙还不睡,左右不安地拧着身子瘪瘪嘴,“吭哧吭哧”地闹腾。
檀若笑着道:“贪恋着玩,就连觉都不安生睡了。”
水悠抬眼偷看太后脸色:“平素里都是皇后娘娘亲自哄小公主和小皇子睡觉的,这么小,难不成就认人了?”
太后直起身子,终究是年岁大了,这一通忙碌,胳膊都累得抬不起:“皇上小的时候两个月就认人了,会闻味儿呢。”
正说着话,荣福进来,冲着太后回禀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过来了,说是小皇子怕是困了,想接回去呢。”
太后顿时不悦地沉下脸:“怎么?我瑞安宫里就不能睡了?就她清秋宫里金贵是不是?”
这是又挑理儿了。
檀若陪笑道:“若是这样说,估计我家娘娘求之不得呢。就是怕辛苦您呢呗。您看这小公主,最是挑剔,也累人,平时睡觉极不安生,经常让娘娘通宵地抱着,放不下。”
今日太后看了一下午孩子,精疲力尽,自然知道这亲自教养两个孩子究竟有多么辛苦。
她不悦地冷哼一声:“孩儿的娘,耳朵长,她倒是能掐会算,让她进来吧。”
月华今日狠心将两个孩子丢在瑞安宫太后这里,在干清宫里猫了半晌,心里满是忐忑,一直让底下人来回打探着消息。当听说太后终于按捺不住,将蕤儿和翙儿抱进瑞安宫里,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知道,因为了沈家一事,太后心里并非是赌气怨恨自己,其实,多少是对自己有些愧疚,所以才一直避而不见,并且总是恶声恶气的。
两人之间,如今也只隔了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
她主动前来求见过许多次,都被拒绝了,连门都进不得。
陌孤寒说太后闷在瑞安宫里,老是唉声叹气的,迟早会闷出毛病来。
所以,月华就想了这样一个干脆的法子,一狠心扭身走了。
她一直心神不安,坐卧不住,陌孤寒还打趣她,如今眼里只有两个孩子,不将他放在心里。
两个孩子可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这么长时间,万一,不听话怎么办?万一,她们给她吃了不能吃的东西怎么办?心里满是忐忑。
好不容易熬了半晌,觉得两个孩子应该困了,就忙不迭地寻这个借口,过来了。
她一脚迈进瑞安宫里,还未行礼问安,蕤儿已经听到她的声音,吃力地向着她扭动,“呀呀”地叫。
“给母后添了麻烦了。”月华直起身子,立即将蕤儿接在怀里,小家伙得到满足,紧揪着她的头发,安生下来,眼皮就开始发沉。
翙儿冲着她咧咧嘴,委屈得想哭。
月华上前,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翙儿最乖,肯定没有像妹妹这般淘气,让皇姑母生气吧?”
翙儿笑得烂漫,冲着月华“咯咯”笑了两声。
月华横着抱着蕤儿,轻轻地摇晃,娴熟而且温柔:“阿娘哄睡了妹妹就抱翙儿啊?”
太后突然就觉得,自己这个儿媳妇其实真不错,自己以前为什么就有那么多的偏见,非要处处为难她呢?
她舍不得两个孩子走,搜肠刮肚寻了一个借口:“孩子既然睡了就不要挪地儿,会掉魂儿的。”
老人们都有这样的说法,说是孩子们睡着了,那魂儿贪玩,会自己跑到别处玩耍,若是抱着孩子挪地儿,孩子的魂儿就容易丢了,必须要一声声地喊着。
月华抿抿唇:“听皇上说,母后这些日子身子也不爽利,孩子们一惊一乍的,别打扰了您休息。您也赶紧歇着吧。”
太后精神抖擞:“哀家没事儿,我命人将这床上的单子全都换了,就让他们在这里困一觉吧?”
太后这话明显就有些小心翼翼。
月华忙不迭地道:“不用这样麻烦,让他们睡在您老的床上,沾沾福气也好。就是别淘气给尿了,上次翙儿可尿了皇上满脸。”
月华这样说,就惹得太后心里敞亮了许多,一边哄着翙儿,一边小声道:“皇上小的时候,也是这般,看起来老实,蔫坏蔫坏的。有一次宫宴,他脾气上来,一个打挺,呲了满桌子的尿。那时候可把哀家给吓坏了,唯恐太皇太后怪罪,跪在地上两下就把额头磕破了,鲜血直冒。太皇太后这才解了气,高抬贵手。”
当初惊心动魄的事情,如今当做笑话一般讲出来,太后的话里难掩涩意。
月华清楚,当初太后在太皇太后跟前受过多少的窝囊气,自然就有多少厌烦常家与自己的理由,根深蒂固。
她轻笑出声,主动忽略了后面不愉快的事情:“妾身还以为,皇上自幼便是这般老成呢。”
提起陌孤寒,太后眉角眼梢都弥漫起笑意:“他小的时候淘着呢,这老成的性子,那是后来哀家没有本事,怕他惹祸,生生给管教出来的。”
“皇上还说自己自小就乖巧呢,不像蕤儿这样淘气,还老是贼喊捉贼,质问妾身,蕤儿究竟是随了谁的脾性?”
月华撇撇嘴,见蕤儿已经熟睡,轻轻地将她放到床上,又伸手接过翙儿,并排放着,给两人盖上肚子,顺势就坐在了床沿上,与太后面面相对。
两人之间的气氛难得的融洽,太后笑着讲起陌孤寒幼时的事情,毫不留情地揭露他的短处。
月华听得掩嘴窃笑,不时插两句嘴。
静谧安然的时光,就这样在瑞安宫里缓缓地流淌,殿外的宫人也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脸上洋溢出了然与欣喜。
………………………………
第四百三十九章 泠贵妃难产
自那日以后,月华与太后的关系便融洽起来,经常地走动,蕤儿与翙儿也在清秋宫与瑞安宫里变成了香饽饽。
太后在对于儿子所有权的争夺中败下阵来,将所有的精力与关爱全都放在了两个孩子身上。
隔辈亲不是虚的,它实实在在,甚至是宠溺。更何况,太后望眼欲穿,眼巴巴地盼了这么多年。
对于后宫的所有事务,太后压根就无暇打理,完全做了甩手掌柜,全都推给月华。自己就像忙碌的陀螺一般,围着两个孩子打转,精神百倍。
夜间太后也舍不下蕤儿与翙儿,将他们留在自己的跟前不撒手,或者与月华一人一个,都有了解闷作伴儿的。
两个孩子如今夜里都睡得香沉,不再像以前那样经常整宿地闹腾,不睡觉。就是月华会觉得空落落的,极为不习惯。
虽然太后也同她一样谨慎,不愿意假手于人,形影不离地守着两个孩子,月华就是失落,尤其是蕤儿同太后越来越亲密,不再那般依赖她的时候,她觉得就好像丢失了最重要的东西,心里空荡荡的。
或许,这就是自古以来,婆媳关系难以相处的一个潜在缘由。
月华玩笑着表示嫉妒,太后挤眉弄眼地打趣她:“将翙儿和蕤儿交给哀家,你和皇上抓紧时间再生两个,那样宫里也热闹一些。”
月华顿时哭笑不得。
委实,现在皇宫里少了那些是非,没有了勾心斗角,有些*静了。
她与陌孤寒对于皇宫里的宫人们重新拉网一般调查过,但凡与林公公有干系的人,一律严查,宫里很是风声鹤唳,紧张了一些时日。
左右如今主子少了,许多奴才都清闲起来,整个皇宫就显得臃肿。再加上喋血堂的残余仍在,危险就一直在身边潜伏。陌孤寒与月华两人商议过,决定裁剪一些宫人,只留下身家清白,又做事勤快的,其他人有出路或者依靠的,给些银两打发回去,没有出路的,打发到皇家的农庄里做事。
人员简单了,杂七杂八的事情也就少了。就连怀恩也好像要销声匿迹一般。
泠贵妃将所有的罪过自己承担下来,月华对于误会了怀恩有那么一点愧疚。想着哪日里寻一个时间,将以前的事情说开,是对是错,解开其中疑惑,两人也好坦然相处。
怀恩好像也敏感地觉察到了月华对她怀疑,所以,她一直在关鸠殿里足不出户,极少再主动到清秋宫里来。两人见面,虽然依旧有说有笑,但是不约而同地有了一丝尴尬与隔阂,不似原先那般无间。
原本,即便是沉默,两人之间涌动的空气也是鲜活的。如今,不经意间的话语停顿,便是瞬间的空白,所有的一切都凝固起来。
月华许多未出口的话也戛然而止,说不出口。
再次打破皇宫里安静的,是泠贵妃生产的消息。比预算的要稍微早了一些。
泠贵妃虽然是被打进了干西四所,但是太后平日里的用度也没有亏待她,对她格外开恩。她身边也有年老的婆子专门伺候着,并不怎样艰难。
虽然当初风光无限,但是终究只是个过气的主子,再加上她一直颐指气使习惯了,从来不会对下面人和气谦让,这婆子逐渐生了意见,对她怠慢是肯定的。
她开始阵痛是在午后,断断续续,并不怎样厉害,所以婆子也没有禀报。
但是一直到夜半,就开始痛得受不了,大呼小叫,叫得有些凄惨。婆子开始慌了,可是掂量之下,夜半三更的,又不敢惊动主子。
她虽然并不知道这泠贵妃怀的是个孽种,但是她明白,这孩子是不得皇上太后待见的。因为这么长时间,皇上从来都没有过问过一声。
她对于生孩子也是经验老道的,守在泠贵妃跟前,没好气地说:“你若是命大,就安生将孩子生下来。否则,也只能明日天亮了,再回禀给太后知道。”
泠贵妃痛得撕心裂肺,挣扎着死去活来。
婆子满脸不耐:“生孩子的,婆子见得多了,谁生孩子不是鬼门关上走一圈,疼个半死。要不说当娘不容易。但是也没人像你这样娇气。”
她絮絮叨叨地说,仍旧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