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保卫战-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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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孤寒沉吟片刻,转身吩咐跪在地上的荣祥:“给朕取石灰水来!快!”
石灰寻常可见,荣祥麻利地爬起来,一溜烟地跑出去,不过片刻功夫便端着一碗澄净的石灰水进来,放在书案之上,转身掩了房门。
陌孤寒拿起紫色的那块棉布,伸展开小心翼翼地平铺在水面之上。三人急切地盯着水面,棉布逐渐洇湿,果真一点点显现出蓝色的字迹来!
“亥。。。。。。锁。。。。。。这是什么意思?”
棉布之上,只有两个字,月华辩分清字迹,却是觉得莫名其妙,不懂其中含义。
陌孤寒大喜,一把便捉起了月华的手,握得紧紧的,有些激动:“这是半张字,另外半张的秘密便是在这块白布之上,只有两块布的秘密全都解析出来,才能获得完整的情报,否则也只是枉然。对方好生狡猾!这样做即便情报被我军截获,一时半刻寻不到完全破解之法,机密也不会轻易泄露。”
荣祥在一旁也是欢喜得几乎手舞足蹈:“皇后娘娘的这个法子果真是有用的,就连邵相都一筹莫展的难题,竟然迎刃而解。”
月华谦逊一笑:“只是碰巧懂得这个道理而已。”
陌孤寒拿起另一块白布,微蹙了眉头,略有期待地看向月华:“只是这白布断然不应该是用石灰水这般简单了。”
月华摇摇头;“应该是同样的变色原理,只是妾身也想不出这白色棉布能有什么玄机。”
她接在手里,同样是放在鼻端轻嗅,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酸气。再拿到灯前映照,有轻微的黄色汗渍样痕迹,若隐若现。只是无法连贯,辨识不清,粗看只以为是干涸的汗渍而已。
“军营里面物资匮乏,所使用的必然应该是寻常所用之物,那样即便内奸只是普通士兵,也好信手拈来。就像这苔藓,随处可见。”陌孤寒暗自思忖,蹙眉自言自语:“军营里能够随处可见的,不外乎便是米汤,菜汤,将领们可以寻到茶水,白酒,我们一样样试过,总是会找到方法。”
“只有一块布条而已,沾染了东西便废了,如何能一样样去试?”
陌孤寒转身,便从一旁多宝阁泥金瓶内取出一团紫色和白色的布条来:“都在这里了,紫色和白色各四条。”
月华有些瞠目:“如何会有这么许多?”
陌孤寒讥讽一笑:“我们一直破解不出其中奥秘,以至于对方肆无忌惮,频频通信。军中缴获的,只怕是更多,呈到朕跟前的,这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月华心中一凛:“频繁通信,难道他们就不怕这奸细暴露身份吗?”
“顺藤摸瓜,先后捉捕过三个奸细,都一点情报都没有审问出来。朕怀疑,这三人只是替罪羊而已,那内奸定然是军队中的将领,他熟知整个军营里的风吹草动,所以,数次提前得到消息,将计就计,将罪过推诿给了别人,自己金蝉脱壳。”
陌孤寒面对着月华,竟然逐渐放下了戒备之心,将自己素日里的猜测一五一十地分析给月华知道:“朕也曾一怒之下,命常至义调换过边关几位将领,只是那人仍旧潜伏在军营里,令朕委实一筹莫展。”
月华也最是痛恨这种通敌之人,义愤填膺道:“我父亲生前便同我说过,西凉人固然骁勇善战,但是不通兵法,喜欢蛮战,并不足以为虑。可是这些年来竟然久战不下。原来是军中有这等卖国求荣之徒。”
“这就是朕这些时日里忧心如焚之处,只是鞭长莫及,不能将边关军营中的情况了如指掌,否则定然让那奸细无所遁形。朕恨不能果真御驾亲征,会一会那西凉的军队,捉捕奸细,扬我长安国威,退敌千里,将他们重新逼回到大漠以北去。”
两人同仇敌忾,满腔激愤,都摩拳擦掌,恨不能果真肋生双翼,奔赴西凉,一尝所愿。
陌孤寒更是义愤填膺,说话间手臂重重一挥,陡然将手边茶盏碰翻,茶水直接将跟前的布条洇染。
月华忙不迭地伸手将布条捡起来,已经晚了一步,多半布条被洇湿。
虽然已经是旧情报,没有什么价值,但是也有些惋惜。月华将其中半湿的尽数拣出来,却发现手中白色洇湿的布条上竟然显现出灰黑色的字体来。
“皇上,您看!”
月华激动地将布条递给陌孤寒:“是茶水!用茶水就可以显出字迹。妾身明白了,这白色布条乃是用白酸菜汁所写,遇茶水变为黑色!”
两人忍不住激动,命荣祥重新换过茶水,将最新的那块布条浸入到里面,果真便显现出灰黑色字迹:“时。。。阳,合起来便是亥时锁阳!对方想在亥时直攻锁阳关!”
陌孤寒一拳狠狠地击在手心之上:“朕所料果真不错,奸细定然是军中将领。西凉人这分明是传递情报,要求奸细里应外合,配合他们的作战计划!明日,最迟后天,锁阳关被袭的战败情报只怕就要八百里加急送到朕的案头了。”
月华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这谜底已经解开,自己便应该不再多嘴议论,袖手立在旁侧,不再多言。
“此人食君之禄,不思分君之忧,反而通敌卖国,坑害我长安多少将士性命!”
陌孤寒沉声吩咐荣祥:“荣祥,传朕旨意,将破解之法八百里加急送至边关李将军手中。密信命他暂时按兵不动,一旦再截获敌军情报,将计就计,全力以赴歼灭他西凉大军。而且务必要将此贼人给朕挖出来,将其五马分尸,以儆效尤!”
荣祥得令,同样兴奋难捺,敬佩地看一眼一旁默然不语的月华,立即便转身下去传旨。
“慢着!”
月华纠结片刻,眼见荣祥已经一脚迈出御书房,再次决定兵行险招,孤注一掷!
冷不丁一句话出口,便是覆水难收。
………………………………
第八十二章 锋芒毕露
陌孤寒此时堪破了西凉人的军机,心中大慰,对她亦刮目相看,笑吟吟道:“难道皇后另有高见?”
月华仔细斟酌片刻,极委婉道:“妾身不敢妄议,只是突然有些担心,万一李将军身边亲近之人就有内奸呢?”
陌孤寒眸子晦暗不明,似是玩笑一般:“皇后是担心这李将军便是通敌之人吧?”
一句话便说中了月华的心思,她低下头:“妾身不敢。”
“你可知道,这李将军乃是你二舅父常至义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当初他跟着你父亲也曾出生入死许多年。”
“是谁提拔起来的人不重要,主要是他是不是忠于皇上您的人?”
陌孤寒面上依旧带着笑,缓缓踱步至月华跟前:“那皇后是朕的人吗?”
月华不慌不忙地抬起头来,正视陌孤寒的眸子,一片清明,就如月色潋滟:“在家从父,嫁后从夫,皇上是月华的夫君。”
陌孤寒勾唇邪魅一笑,带了三分风流,伸手挑起月华尖细的下巴:“朕有些迫不及待,将皇后变成朕的人了。”
这话分明意有所指,带着暧昧。月华有一抹慌乱,情不自禁地退后一步,逃离他的掌控,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陌孤寒转头向着荣祥使了一个眼色,荣祥立即会意,后退出了御书房,闭了屋门,警惕地守在御书房门口。
月华心中忐忑,有些暗自后悔,不该多嘴,惹了这魔王。
陌孤寒向前逼近一步,低下头,贴着她的耳边,悄声道:“皇后提醒得极是,那李将军位高权重,在边关可以一手遮天,也难逃嫌疑。”
这般旖旎暧昧的姿势,他又故意挑逗,竟然一本正经地同自己谈论起军情大事,月华暗自舒了一口气,有些暗自好笑:“妾身只是觉得应该慎重行事,不敢怀疑任何人。”
“以你之见,应当如何?”
月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既然谁都不可信,便索性谁都不用。”
“谁都不用?”陌孤寒一声轻嗤:“但凡朕有将才可用,也绝对无法容忍一场战事,如拉锯一般,打了这么久。更何况,重新派遣将领,不熟悉战况,也并非明智之举。”
月华明白陌孤寒话音中的讥讽之意。如今朝中军权被太皇太后一手掌控,常至义把持,党同伐异,哪里能容得下有才之士暂露头角?长安虽然人才济济,但是悉数被埋没,致使陌孤寒手下并无可以独当一面的将才。
记得褚慕白前些时日来信,就曾经提起军营之中的事情,说当今军营将领同样也是一手遮天,昏聩无能,致使长安大军屡遭挫败,褚慕白以及当初跟随父亲的将领们也多被贬罚,甚至没有了战场杀敌的机会。
一个念头在她心里横亘许久,她按捺不住想要说出来,又知道委实是冒险之举,生生咽了回去。
陌孤寒却是将她所有的表情尽数看在眼里:“有什么话便说吧?你今日有功,朕赦你无罪便是。”
月华壮胆抬起头来,看着陌孤寒紧蹙的眉峰,终于下定决心,一提裙摆跪倒在地,再无犹豫,掷地有声道:“请皇上体恤月华驱逐蛮夷,为父报仇的决心。月华斗胆向皇上举荐一人,如今就在边关军营,有勇有谋,可担此大任。”
陌孤寒一愣,然后唇角处勾起一抹令人不易觉察的讥讽之意,转瞬即逝:“朕想不出皇后竟然还识得将帅良才,不妨说说他是谁?”
月华抬首,目光坚定地望着陌孤寒:“举贤不避亲,此人正是月华义兄——褚慕白。”
“褚慕白?”
“对!他自幼父母双亡,是我父亲收养的义子,跟随在家父身边,得一身兵法教化,承袭了家父的褚家枪,一身绝技,当初战场之上,连挑西凉三大勇士,退兵十里,令敌军闻风丧胆。”
“朕如何从未听闻过此人?”
“家父生前曾断言,他文武全才,擅于出奇制胜,不拘一格,来日必有所成。只是当初年少气盛,虽然立下战功赫赫,但家父唯恐他再恃才傲物,骄矜自大,所以不曾委派他一官半职,因此在朝中碌碌无名。”
陌孤寒犹疑片刻:“他如今在军中担任什么职位?”
“不知道。”月华老老实实地摇头:“月华父母双亡之时,他曾跪在墓前起誓,不败西凉,誓不还朝,自此驻守边关已经五载,在先父旧日下属中也小有威望,绝对可信。”
月华这般夸赞,陌孤寒唇畔冰冷的讥讽之意更浓:“你冒着参政的风险,就是为了向朕举荐你自己的兄长?”
月华此时,反而生出孤注一掷的决心,面对陌孤寒骤然散发出的冷冽之气,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月华只为皇上的江山社稷,断无私心。”
“他驻守边关五载,仍旧毫无建树,可见只是泛泛之辈。”
他这样反应,原本就是在月华预料之中。她不答反问道:“长安亦是藏龙卧虎,为何皇上手下无将可用?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而已。”
她的话可谓一针见血,直接点明了当今时政弊端之处,陌孤寒有些恼羞成怒,但是又无可辩驳:“可是,皇后又如何就认为,朕会放心将朝廷数万大军交给一个从未谋面,没有任何资历建树的陌生人,尤其,他还是皇后你的人?”
月华从容应对,沉声问道:“皇上身边可有可信之人?”
“文有子卿,武有步尘。”
步尘?月华眉间一跳,隐约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细想朝中好像也并未听闻有此武将。
“皇上可派遣步尘,以监军或押送粮草的名义,暗授密旨担任征西元帅,至边陲寻到义兄褚慕白,考核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