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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有春愁 完结+番外-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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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肃容闻言,才刚舒展开的眉头便又轻敛,霜澶的话教他不自觉便想起那晚的事来,许若昀于他跟前说的污言秽语好似皆重来了一遍,他说霜澶领如蝤蛴齿如瓠犀——
  沈肃容蓦得闭了眼,妄图将脑中的不堪散去,但委实艰难,那日他明知许若昀说的都是假的,却还是轻易被激,他不自觉得便想再瞧一瞧霜澶是如何肤如凝脂手如柔荑的,那晚他也确实如此做了……
  只肖想一想霜澶的螓首蛾眉也教旁人一览无余过,他便怒火中烧……
  沈肃容再睁开眼时,已然强自敛了思绪,遂开口道。
  “他那般轻薄于你,我要他一条子孙根,已然算是客气的。”
  霜澶自然不知他才刚心下的波涛,只大骇,“这可如何是好,他可是协办大学士许家的公子!”
  沈肃容面色渐凝,“你我这般时日未见,才刚开口你便要与我谈论旁人的事体不成?”
  霜澶愕然,一时语塞,瞧着沈肃容面色不好看,随即垂下眉眼,撇了唇角,三分委屈道。
  “我只是担心你,这事因我而起,万一日后事发,岂不是我连累了你?”
  沈肃容听罢,心下一怔,霜澶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已然如冬日里的暖阳,肆意暖了他的心房,亦将才刚他那点子自顾较劲的浑噩不岔一扫而空。
  沈肃容垂眸,心下微微叹气,复向前一步,缓缓靠近霜澶,低了声线道。
  “细幺,我也甚是想念你。”
  沈肃容说罢,缓缓抬手捧起霜澶的面颊,遂勾了唇,就这般覆了上去。
  霜澶愕然,她才刚是在说担心他,沈肃容为何要兀自说想念?又为何要说也?
  只一瞬的惊慌失措之后,霜澶心下亦柔软,是了,沈肃容好似是瞧穿了她的心思,她的絮絮叨叨不过是在诉说‘想念’二字罢了,他说他也想念她,世上还有比这更让人欢愉的事么。
  霜澶遂踮起脚尖,加深这个突如其来又盼望已久的吻。
  这个吻不过浅尝即止,却已然教霜澶神思混沌不能自己。
  待沈肃容直起腰,置于霜澶面上的手却还不曾放下,遂抬了拇指描绘了一遍霜澶的唇形,心下不禁想起从前作画时总觉那连绵不绝的山峰最是摄人心魄,眼下方知那时的年少无知见识浅薄,何物至夺人心魂,近在眼前罢了。
  霜澶羞赫,随即垂下了头不作声,沈肃容拉起霜澶,就要回房,待至房门口,青徊与敛秋已然在等着福礼了的。
  “见过公子。”
  沈肃容瞧见敛秋,眉头轻蹙,霜澶见状,赶忙道。
  “从前翰墨轩的敛秋。”
  沈肃容闻言,睥了眼敛秋,遂朝霜澶道,“我记得,从前在世安居时,她为你说过话。”
  是了,云氏入府第二日,齐嬷嬷道点心是她送的,还是敛秋跪出来为她说了话。
  “她眼下得罪了主子,被赶了出来,幸好碰上我与青徊……”霜澶碍着沈肃容的脸面,自然也不好直白得去说是得罪了云氏。
  不想沈肃容后头又道,“你心善,不若给了她钱物替她去外头置宅子?”
  霜澶自然不愿,“我与敛秋从前便情同姐妹,眼下她有难,我如何能撇下她的?”
  那敛秋听罢,也跪了下来,“公子便让奴婢与姐姐一道吧,奴婢眼下吃的不多了,日后也会少吃些,少花些钱银……”
  一旁的青徊听罢,噗嗤一声笑出来。
  霜澶强忍了笑意悄么儿拽了沈肃容的衣袖,轻轻摇晃着。
  沈肃容心下一怔,霜澶撒痴他当真是头回见,罢了。
  沈肃容蓦然发现,他的底线正在向她不断的妥协。不,准确来说,他那点子劳什子底线好似就是用来给她突破的……
  想罢,默不作声地进了屋,青徊心领神会,忙带着敛秋下去了。
  沈肃容回头看向仍旧站在门边的霜澶,揶揄道,“还不进来么,前头你说思念于我,想来都是假的。”
  霜澶愕然,随即跨步进屋,见着沈肃容留下了敛秋心下也是欣喜异常,忙为他倒了茶水讨好道,“你怎的污蔑于我。”
  沈肃容但笑不语,随即解了大氅,从内襟里头掏出了一个绒布揭开,里头还有一枚小盒,打开小盒,内里是三张绢布,上面写着不同的日子。沈肃容只道这是他特意找观里的老师父算的日子,他才从观里回来便马不停蹄得往这处跑了,就为着教她挑了日子……
  霜澶一瞧,随即羞红了脸面,嘴上却佯装不解,“这是什么日子,我怎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肃容含笑解释,“统共三个日子,一个是五日后,还有个是下月里,都是年前,不过老师父却说春后这日子最好,最合咱们的八字,可我却觉着等不及春后了,故而拿来你瞧瞧,左右都教你做主罢。”
  沈肃容的轻描淡写却教霜澶一时又惊又喜又口沸面热。
  沈肃容见状,忙见缝插针道,“我觉着五日后的这个最合心意。”
  霜澶已然听不下去,耳尖都似是要滴出血来一般,羞煞人了,“我瞧明日才最合你心意!”
  沈肃容挑了眉眼,将霜澶一把拉入怀,于她耳边轻声道,“还是细幺最懂我。”


第80章 冬至3   公子说了,那是他早先应下姑娘……
  霜澶原是想挑开春后的日子; 不过她才稍稍朝那张写了日子的绢布探身多瞧了两眼,那沈肃容面上即刻便似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霜澶心下是又羞又恼,自然也不能挑五日后的; 没得又给沈肃容落下了话柄,指鹿为马倒变成是她急不可耐了; 最后无法; 只得选了那下月的日子。
  待定了日子; 沈肃容便寻着一旁的座儿坐了下来,霜澶原想于一旁去坐,不想又被沈肃容一把拉入怀; 竟顺势坐在了沈肃容的身上头; 连带着沈肃容腿上的肌理都能感知到。
  莫说羞红了脸; 霜澶已然是惊慌失措至口不能言了; 随即便要挣扎着起身; 可沈肃容的力气这般大,如何能教她挣得开,不过是猫戏老鼠作乐罢了。
  饶是如此,霜澶还是奋力扭动,就眼下这光景; 外头倘或跑进来一女使,她便再不用做人了!
  正这时,那沈肃容手上加了力道,一把将霜澶按住,暗哑了声线。
  “莫再动了。”
  霜澶不明所以; 正还想问个究竟,那后腰那处的灼人之感陡然更甚,抄过了话本子; 若眼下还不能教她知晓那纨绔之处是什么,当真是白活了一遭!
  霜澶霎时羞红了脸面,随即便从沈肃容的身上跳了起来,横眉着一手指着他,“你——你竟敢——”
  霜澶已然羞得连句囫囵话儿都说不出,只恨不得立马夺门而出。
  那沈肃容原心下还有些抱赫,见霜澶这般横眉冷对,却陡然起了玩闹逗弄的心思,遂起了身,向霜澶亦步亦趋得靠过去。
  霜澶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见着沈肃容起身,那气势上头便湮了大半,瞧着他一步步靠近,除了一步步后退,别无他法。
  不想渐行渐退之间,后头径直轭在了窗棂之上,已然是退无可退,那沈肃容寻着机会,跨步上前,将霜澶堵在他的胸膛与窗棂之间,扬了唇角,垂下头,低沉了声线,在霜澶的耳边不怀好意道。
  “你倒说说,我如何不敢。”
  霜澶哪里还辨得清是非对错,只道这沈肃容好似那南疆惯会下蛊的歹人,不知在她身上下了什么蛊,教她思绪翩翩半点不能自己。
  正神思恍惚之际,只听得那沈肃容“噗嗤”一声,险些笑出声来,霜澶愕然,随即回转过头,看着沈肃容那强隐了笑的眉眼,随即便拎起拳头往他身上砸去,“好啊,你如今是惯会拿我寻开心了!”
  霜澶的这点子力气的拳头,落在沈肃容身上好似那小猫挠痒痒、雨打棉花一般,半晌,沈肃容敛了唇边的笑意,将霜澶的手牢牢得抓到手中,摩挲着那细嫩的青葱一般的手指,喃喃道。
  “细幺,你我日后是要做那关系最亲密之人的,才刚你还挑了日子的,可容不得你反悔了,我母亲都在天上瞧着呢。”
  沈肃容说罢,闭口垂眸瞧着霜澶的反应,好似要她应了才罢休,只等了良久,霜澶仍旧默不作声,明知她许是害羞故而不敢应,一时心下却还是有些不宁,复低声道。
  “嗯?”
  说罢,只把头垂了更低,眼眸一直瞧着霜澶不曾挪动过半分。
  半晌,听得霜澶又羞又赫的一声“嗯”,沈肃容的心才堪堪回落到胸腔内。
  “有一事,我要与你说的。”
  霜澶闻言,遂抬起眼眸,与他四目相对,不过半晌,沈肃容便别开眼睛。
  “我们的事想来只能在这处宅院里头办了……”
  还未待沈肃容说完,霜澶便抬手捧过沈肃容的面颊,“这些你不说,我也是知晓的,你莫担心我,我都是可以的。”他的处境如何艰难,或许从前不知,但眼下她是最清楚不过的,她如何忍心再在这事上头教他难做呢。
  “我是恐委屈了你。”
  霜澶闻言,连忙道,“我不委屈啊,只要咱们在一块,在沈府还是在宅院,哪怕是乡下西渚,在哪里都没关系的。”
  沈肃容复回搂住霜澶,将脑袋垂在她的肩头,只无声得摩挲着她那一头乌发,一室静谧……
  沈肃容这日并未于宅院里头留宿,只说沈府里还有好些事,霜澶知晓他才从观里出来便先来了这处,陪着她玩闹了好半天,沈府里想来也是有好些要紧事的,自然也不会去强留,只告知他万事务必小心。
  *
  这日晌午,霜澶正着了大氅于廊下发呆,敛秋在屋内摆弄着地笼,沈肃容不过才走了三五日,心下便已然是遏不住的思念了,也不知他眼下在沈府好是不好,柳氏的事情他查得怎么样了……
  正心下恍惚时,便见着青徊从院外跑了进来,三两步便到跟前,“姐姐快去外头瞧瞧罢!出了好大的事!”
  霜澶一惊,随即站起身,急切道,“是什么事?”
  “我也闹不清楚,姐姐去瞧罢!”
  霜澶闻言,一手提了大氅的衣摆便向外头奔去,她不知是什么事,可别是沈肃容出了事才好!
  不想到了宅院门口,那头簇拥着好些个露膀子的英武男子,门口竟摆着好几口漆红箱子,霜澶数了数,足足十六口。
  那几个男子忍不住编排道,“姑娘,咱们受人之托将东西扛来,可这管事的不让咱们进去,那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霜一时愕然,向一旁的沈远瞧去,“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远却抬眼朝不远处瞧去,霜澶顺着沈远的视线,那头竟还停着一辆马车,霜澶随即下了台阶,向那马车去走去,待走近了一瞧,竟是顾寅。
  霜澶面上一喜,“顾寅——”
  顾寅随即跳下马车,至霜澶跟前,面上也是言笑晏晏,“姑娘近来可好。”
  霜澶只道她一切都好,“只那几口箱子是你差人送来的?”
  “是我家公子,知晓了姑娘好事将近,这是给姑娘预备的。”
  霜澶一时瞠目结舌,“这——这般贵重!我如何受得起!”
  那顾寅闻言,咧嘴一笑,“公子说了,那是他早先应下姑娘的傍身钱,姑娘自然受得起。”
  霜澶还想推脱,不想顾寅却道,“姑娘莫推辞,倘或姑娘不收,我回去见了公子怕也是要被怪罪的。”
  霜澶思忖良久,才郑重向顾寅福了礼,“待回去了,还得劳你替我向顾公子谢恩。”
  顾寅随即应下,原好似还想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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