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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凤栖青雀台[重生]-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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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点他不会与自家夫人明说,但却不得不暗中留一手准备。
  李昶夫妇千算万算,都算不到她们防备着的人,此刻就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听着。
  云栖被父母说得大惊失色,丝毫不敢朝窗边看一眼,她怕魏司承真一个气急,从外头站出来,指责李家欺君罔上。
  先不提夫妻两人的办法行不行得通,哪怕行得通李家这么多年的基业也定然会毁于一旦。
  再来,您两位知道外头的窗户底下藏着谁吗,他都……听到了吧?
  这种情况下,就算有后路,也会被堵得死死,她知道魏司承真认真起来,李家再有千般算计也是逃不了的。
  云栖欲哭无泪,端王那记仇的性子,该不会未来要秋后算账吧。
  云栖强作镇定道:“这怎么使得,云栖断不会为一己之私让父亲母亲陷入险地。”
  云栖本想搪塞几句,然后就以自己乏了为借口不再提起此话题,她现在整个处于胆战心惊的状态。
  不料李昶沉思了一会,略带严肃地说道:“父亲做了这些年工部侍郎亦不是没有发现,云儿可知工部有一杂造局,里头有一擅长奇淫巧技的匠人,能造出让人躺在里面亦能呼吸的棺材……”
  “父亲慎言!”云栖一听不对,立刻打断。
  死人何须呼吸,唯有活人才需要,这话的意思是……假死?
  父母当然明白若被发现便是欺君之罪,但谁会去细究一副棺材,他们这么说了就在拿李家的气运在赌。
  亦是在间接告诉云栖,你能为李家妥协,为何我们不会为你冒险?
  从这只字片语的大不敬话语中,云栖能听出他们对自己的婚事有多么担忧。
  她怎么舍得让父母老来还为自己的婚事操心,还要让李家祖祖辈辈打拼下的基业岌岌可危。如今她被赐婚的情况人尽皆知,旁人也不可能再娶她,倒不如干脆嫁了。而且有以前的经验,就算往后再度和离,她也有信心能够活下去。
  更重要的是,不能再让他们说下去了,不然真成了死局。
  关键时候,云栖大脑迅速运转,试图将这几段对话的影响降到最低。也许是心情始终绷着,怕被发现在暗中躲着的人,没一会脸上还真憋出了些许红晕。她刚沐浴过,未施粉黛,看着芙蓉如面,羞赧娇人。
  “女儿已改变主意了,端王仪表堂堂,谈吐不凡,是多少人梦中人,女儿亦……”云栖低垂着头,装作不好意思。
  夫妻两对视一眼,有些不相信,女儿与端王在赐婚前也有见过,真要动心早动心了。他们清楚记得云栖在刚得知赐婚时,煞白的神色,满是抗拒的肢体动作,那浑浑噩噩的样子夫妻两历历在目,又怎么会突然之间改变主意,云栖不是善变的性儿。
  云栖明白他们短时间内不会信,又说了几句,俨然藏着对端王的仰慕之情。她打算徐徐图之,给他们留下自己渐渐对婚事期待的样子,聊了会才将半信半疑的夫妇两请了出去。
  屋内终于没了人,她深呼吸了几次,小心翼翼地靠近,对着窗下颇有些心虚地喊道:“你…可以出来了。”
  魏司承将蜷缩的手脚释放出来,揉了揉有点酸麻的小腿,缓缓站了起来。
  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看不出喜怒。
  云栖心存侥幸:“都……听到了?”
  魏司承看着她。
  云栖硬着头皮解释:“方才父亲说的都是玩笑话,请殿下勿怪。”
  魏司承闻言,只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那冷冰冰的神色,不拘言笑的嘴角,令她想起前世坐于上首,发号施令的他,挥斥方遒间,能看到杀戮四起,那都是真实的前世。
  云栖见状,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魏司承似乎被伤到了一般,撇开了视线,尊严令他不想开口问真假,连愤怒都隐藏了下来。
  云栖试想,任谁在表明心迹后,听到女方家里将自己视作洪水猛兽,都不会好受,何况魏司承这心高气傲的性子,指不定暗中多么记恨。
  云栖想着补救措施,绝不能让魏司承未来登基为帝之后,再来秋后算账。
  她分析着自己手上的筹码,其实好像也没有能说服他的,随便说点什么吧,不然气氛太死寂了,道:“父母亲只是预想着最坏的结果,请殿下原谅他们爱女心切。父亲与母亲说的,若真要操作起来漏洞百出,相信以殿下的智慧定然能一眼识破,所以那些所谓的退路不过是父母随口的安慰,做不得数的。”
  先给他戴一顶高帽,殿下您智慧超群,一定不会与他们一般见识的对吧。
  云栖瞧了瞧魏司承的神色,见他依旧沉着脸,但也没动怒的意思,又继续道:“于云栖而言,端王您位高权重,手下精兵千万,自身又文韬武略,堪称良配,就是舍了您,云栖又去哪里寻一个比您更好的选择。所以,父母亲的假设,并不成立。”
  魏司承继续凝望着她,深邃的眼眸仿若见不到底的深潭,他纠缠着一个问题:“你方才是不是说我仪表堂堂,谈吐不凡,是你的梦中人?”
  云栖略显沉重的内心,被魏司承的反问给震懵了,他刚才一脸沉思就想我瞎诌的那些话?他认真的?
  云栖口不对心,刚想应下,又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某个陷阱一般。
  端王会这么好说话吗?方才父母说的,于他而言,不吝于侮辱。谁家能够嫁端王,还想着后路的。
  可他偏偏不提,只抓着她是不是对他有心来问,好像将那些大不敬的话一笔带过。
  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若是有意的,正常,他向来会忍。若是无意的,云栖的心像是踩着钢丝一般,倏然抖动地厉害。
  他是有一点在意我的吗?
  云栖怕自己漏想,又怕深想,让自己再次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左右踌躇下,干脆闭紧了嘴。
  她看着他手中还拿着的糖葫芦,冰凉的手指抓住他的衣袖,将他的手抬起,拿过糖葫芦咬了一口。
  像是在回答他的问题一般。
  魏司承刚才在窗下听得自是心惊,他绞尽脑汁娶李云栖,得到的是这一家弃如敝履的结果。
  又是心凉又是难受,前一刻还在云端,短短时间,便又回到了地狱。
  可看到云栖那战战兢兢的样子,那些火气与侮辱就不自觉得压制下来。
  本就是他强求来的,她又有什么错。
  却没想到这姑娘,就着自己的手,咬了一口糖葫芦,与方才的自己一样。
  看着她微微打颤的睫毛,应该有点紧张,魏司承的心也默默紧缩了一下。
  她的一举一动分明也没什么特殊含义,也许只是想逃避他的问题,也许仅仅想安慰一下他,小小的举动却着实令人心动。
  她真是个心软的姑娘,还好被他先发现,不然被人骗了怎么办。
  “没关系,你若逃了,就要记住一点,千万…不要让我抓到。”
  “抓到你待如何?”云栖反问。
  “若是抓到了,我便命人打造好适合你的锁链,将你囚于我身边。”
  他靠近,附在她耳边轻声说着,气息拂过肌肤,引起一阵鸡皮疙瘩。
  云栖抖了抖,有点不敢相信。
  “真…的?”
  “你说呢?好了,你乖乖的,什么都不会有。”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中含着一丝不可察觉的苦涩,“既然李家这么‘迫不及待’,本王也不好没其他表示,婚期就定在一个月后,如何?”
  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一开口愣是让云栖都不知该怎么接话,她以为至少能拖个一两年。
  而且怎可能一个月,没有哪家定亲后那么快成婚的,就是备嫁都忙不过来,他是开玩笑……的吧?
  待出了李家,魏司承退去一身洒脱矜贵之气,脚下踉跄了一下,有些狼狈地站稳。
  懊恼地低声道:“谁说丈母娘的好感很好提升的?”
  是他的努力不够还是李家人天生铁石心肠?
  他觉得自己有时候像个跳梁小丑似的,这婚事,唯有他自己高兴而已。
  走出了一段路。
  又呢喃着:“也不知道方才吓到她了没?”
  又自我辩证道:“吓一吓也好,什么事是他李家不敢干的,还胆大妄为到想一而再地抗旨?”
  “呵。”
  ……
  午夜,懋南院,寂静幽幽,庭院深处唯有虫鸣。
  李昶夫妇在床上辗转难眠,两人各自想着担忧之事,也不宣之于口。
  微敞开的轩幌间,一缕幽香飘然而至。
  夫妇两原本还在各自沉思难免,忧心李家忧心女儿婚事,却不知不觉地昏睡了过去,陷入了沉眠。
  一道身手敏捷的黑影悄声无息潜入,在黑暗中注视着夫妻两。
  久久凝望,然后慢慢走近。
  他的手,渐渐伸向余氏的脖子。
  若父母死亡,便会守孝三年,比亲人亡还长了两年。
  就算是赐婚又如何,婚嫁前该守孝的,依然需守。
  他没让任何人代劳,而是亲自前来,自是因为在他心中,李昶夫妇是不同的。
  望着从小就渴望得到关注的母亲,李崇音波澜不起的目光掀起一丝异样,手指微颤了一下,忆起幼年时的画面,迟迟没有进一步箍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崇音微叹了一口气,将手收起。
  他起身将窗边燃着的香吹灭,身影消失在懋南院,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又过了一炷香,李崇音的身影出现在禅音寺。
  虽然那些片段不连贯,梦境亦不全面,但李崇音隐约知道这个法慧大师决不能被魏司承碰到。
  法慧和尚本就因三年前看破天机,身体大不如前,三年来始终养着病。
  他睡得并不熟,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了眼。
  却没想到,眼前黑影闪过,在割破和尚喉咙的时候,法慧和尚简直不敢相信人的速度可以这么快,来人取下了蒙面,露出了美玉般精致无暇的面容,他瞪大了眼珠:“你!是你!”
  来人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仿佛在江边饮茶般随意淡然,却手起刀落,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拼着最后一口气,法慧大师死死盯着窗外月色,像是看透了什么:“不、不是转机,你是……天煞”孤星!
  法慧大师还未说完话,就倒了下去。
  李崇音弯下身,抬手阖上那双死不瞑目的眼。
  淡声道:“你的时间到了,上路吧。”
  有我一个人记得,就够了。
  魏司承清楚知道李家面上应承了婚事,但背地里却是想着能拖就拖,定然会将婚事无限延后,可能还会寻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既然如此,他倒不如先下手为强,省的夜长梦多。
  云栖,别怪我。
  魏司承想到,就会去做。他连夜入宫,请皇帝允许他一个月内大婚,似要将与云栖的说笑变成现实。
  弘元帝刚在炼丹房打坐地正起劲,闻言只能梳洗后回到奉天殿,听到九子这异想天开的想法,一个檀香炉就砸了过去,砸在魏司承脚边,怒气冲冲道:“你这孽子,皇家婚姻岂容你儿戏!滚出去!”
  魏司承并没当回事,只有对喜爱的孩子,弘元帝才能这么无所顾忌地怒骂。
  真放弃了,那是话都不想说了。
  在魏司承再三恳求下,弘元帝才勉强松了松语气,将日期延到了三个月,即便是三个月,也是相当赶时间的,见魏司承这还有些不满,弘元帝看到他就来气,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再多话,这三个月时间都不给他。
  魏司承无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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