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皇子火葬场实录-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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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温声温语让他离开,这人却不理。
未等她反应过来,便被人从身后抱住,一阵天旋地转,被强压在了身后的木桌上,脖颈抵着桌沿,疼得两滴泪直接从眼角渗出。
偏偏风无珩一脸醉意,半点听不进她的言语。
府中十几名下人她全安排去了正厅,这处偏远,喊得如何大声,也无人理会。
不管她厉声呵斥还是软声细语地带着哭腔恳求,眼前人都不曾停下动作。
一头青丝散开倾泻一地,巴掌大的小脸上沾满了泪水,外裙被人粗鲁了撕开了一半,男人宽厚的手就这么抚上了她纤细的脖颈,柔缓地抚着。
她说求他放过自己,可男人双眼迷离,也不知是否将她的言语听进耳中,厚唇张开,嗓音却带着轻柔,“别怕,我会娶你为妻。”
他说得想必也不是假话,可她内心依旧慌乱。
男人身形伟岸,她推不动,一巴掌扇上他面,也无甚用处。
连她自己都不知当时何来的勇气,一狠心,便冲着桌腿撞了去,还挑了有棱角的那处。
疼得浑身颤抖,险些咬碎一口贝齿。
她恨自个儿竟然没有晕过去。
风无珩见了血,双目却倏然恢复清明。
谢依依外衫凌乱,白皙纤长的素手紧握着桌腿,纤弱的身子缓缓颤着,额上鲜血刺目。
昏暗的烛火下,一眼便能看出,刚才是发生了何事。
他呆愣在了原地。
哪怕心中一直念着,他也没料到,自己竟真能做出这种事。
谢依依纤瘦的腰肢盈手可握,被人搂起时就这么捂着额上的伤口,眸中惊恐地望着眼前人。
哪怕最后对方只是替她理好了衣裳,转身离开,再度碰见,她也依旧怕。
很怕。
脑袋撞上桌腿的那一瞬,她几乎以为自己就要这么去见爹娘了。
她再次抬手,捂住了额上那块被碎发遮住的地方,疤痕被叶瑾安用药抹去,她也以为自己以后会这么忘了。
再见到风无珩,她才发觉,自己忘不了。
那种无论如何哭喊都改变不了险境的无助感,她无论如何也不愿再体会了。
她立在叶瑾安身后,紧咬着下唇,身子微颤,静等着盘查结束。
叶瑾安丢了块牌子在登记的桌上,纯金的令牌落在桌上,声音沉闷。
谢依依瞥了一眼,却愣住了。
旬、丰两国同出一源,风俗相似,官制也几乎寻不出差别。
她爹官虽小,该知晓的也都知晓。
那牌子上印刻着模样清晰的麒麟,她爹同她说过,是旬国皇子身份的象征。
那在丰国……想必也是一样。
她神情微怔,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人的野心为何,为何在华京城内带着素白面巾视人。
红唇轻颤,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听见风无珩沉重的嗓音一字一句,“没料到是丰国贵客,既如此……”
“等等……”她不知自己这会又是何来的勇气,不光打断风无珩,双眸还朝他望去,哽咽着开了口:
“我碰见一位故人,想在离开前与他聊聊。”
这话是与叶瑾安说的,她轻扯他袖子,却见他脸上生了不悦。
“便在这聊吧。”
嗓音清越,其中不满却丝毫不掩。
刚才谢依依惊恐他看在眼中,这会儿倒要主动与风无珩聊聊?
谢依依眼眶本就是红的,再加上那受惊的眼神,模样更显得可怜兮兮。
在这聊?如何聊?
她抬眸打量叶瑾安神色,在心中编纂着借口,结果一阵温婉的女声传入耳中。
“我与依依要说的都是女儿家的私房事,怎好在这儿聊?”
顺着声音望去,站在风无珩身侧的女人,模样与她声音一般柔婉,发丝悉数盘在脑后,金步摇上垂下的金叶随风晃动,身着一袭黛紫蜀锦长裙,双手搭在身前,气质优雅高贵。
两人站在一块儿倒挺般配。
谢依依笃定自己不曾见过这人,这般配的模样,倒像是风无珩的妻子。
愣神间,那女子走到了她身侧,动作亲昵地挽住她胳膊,对着叶瑾安大方一笑,“我带着依依去边上说会儿私房话。”
叶瑾安面色一沉,扫了眼风无珩。
他既把这令牌拿出来了,自然无所顾忌,只是谢依依刚才那惊恐又期盼的眼神令他心底多少有些不舒服。
他还是颔首应了。
被拉到道旁小树林时,谢依依还有些惊讶。
眼前女人嘴角挂着笑意,双唇红艳,一双幽邃的凤眼几乎要将她心底那些心思看尽。
“你……”她生硬地开了口,想问,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我叫秦婉,算是无珩的义姐。”秦婉倒是没有任何芥蒂,柔声与她解释,“你也可以唤我婉姐姐。”
她是将军府的嫡长女,也是前将军唯一的子嗣,是百般呵护长大的大家闺秀。
谢依依还是她从风无珩耳中听来,那人念叨的太多,书房屋中又尽是她的画像,她不想认识也难。
小姑娘模样娇艳,却不带任何攻击性,这会儿眼眶通红,更令人怜惜。
她轻抚上谢依依瘦削的面庞,朝城门处望了眼,有些心疼地问了句:“那人待你不好?我记得你嫁给药王的消息在京城传遍,如今怎会与慕明韶在一块?”
闻言,谢依依面容微愣,才反应过来,秦婉指得是谁。
刚才她忆起先前噩梦般的经历,竟将前面那番对话漏听了。
叶瑾安身份如何她现在也管不着,至于待她不好?
她也未有什么感觉。
叶瑾安并不苛待她,除了小臂内侧那道伤痕。
原先她只当天下夫妻都如自己父母一般伉俪情深。
直到刚才叶瑾安对她说,这是她欠她的。
哪怕真如此,他们既为夫妻,又怎么可以这么说?
秦婉模样温婉,只站着便是个温柔贤淑的姐姐模样,让她不自觉念起自己的母亲。
她下意识握紧了秦婉手臂,心头委屈悉数用了上来,双唇一撇,所有心里话都吐露出来,“他顶着药王名声皆是为了自己野心,婉姐姐,你带我回华京城行吗?”
她恳切说完,秦婉手下动作却一滞,“暂且……不行,无珩手下大多驻守西北边城和京城,拨不出人马来送你回去。”
一番话说得极缓,秦婉望着她眸中光芒渐渐暗淡,心中也不是滋味。
但她到底是将军府嫡女,拂州城这会儿情况暂且不明,他们一时大意,只当是寻常土匪,也未带多少人手过来,更不能为了谢依依耽误大事。
这是她。
若是风无珩知晓,恐怕会毫不犹豫点头。
她抽回被谢依依挽住的手臂,又张开双臂将人抱住,嗓音柔缓,却字字带着力道:
“此事你暂且不要告诉无珩,我会想法子让你在这儿留几日,丰国这位九皇子行事莫名,但到底行事不会辱了自己身份,你暂且等着便好。”
谢依依轻点下颌。
她自己也不愿去与风无珩说话。
刚才只是见了那标志,内心慌极才猛地开了口。
她缓缓点了点脑袋。
能有人帮她就够了。
秦婉的名字她忆起来了,将军府嫡女,冠在她脑袋上的名号无数。
她任由秦婉再度挽着她走了回去,心底不由好奇,究竟能用何借口让慕明韶在这儿多留几日。
慕明韶一身墨袍立在原处,这会儿的他,哪怕一动不动,也散着威严气势,与先前温润的模样截然不同。
她自认同床共枕半年,半点没摸透这人,可这人既换上这身衣裳,便不像是还愿在这儿浪费时间的模样。
注意到身后目光,慕明韶转过了身子,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视,缓步走了过来,动作分外自然地牵起了她另一只手,语调却冷如山涧幽泉:
“既谈完了,也该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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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客栈二楼走廊的窗未关紧,萧瑟秋风就这么顺着飘了进来。
谢依依未干的发丝被吹拂得凌乱,她裹紧了身上的藕粉色罗裙,用秦婉给她的桃红色细长丝带绕过腰间,打了个结。
往前是豺狼,往后是猛虎。
她其实哪儿也不想去,在这走廊缩上一夜她也乐意。
可是不行。
屋内烛火透过门间缝隙透了出来,却听不见里头半分动静。
她推门时刻意放缓了动作,却也难免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
慕明韶正坐在屋内桌旁。
闻声朝门口瞥了眼,修长的手微顿,淡然放下茶盏。
如霜的月色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墨袍边缘似是泛着浅淡的光芒。
谢依依手握着门沿,被他泓黑幽邃的目光盯着,一时进退不得。
她轻抿着唇,便听慕明韶嗓音浅淡地开了口,“先将晚膳用了。”
气氛安详宁静,她心中却莫名慌乱,咽了咽口水,小声嗫嚅道:“已用过了……”
话音未落,慕明韶却轻笑一声。
听不出任何喜意。
“你找那女人谈话,无非让她送你回华京城,倒不如在我跟前商量。”
他说着微顿,双目在谢依依身上扫了一遍才又道:“先前不是同你说了,若你有法子让我不回燕京城,带你去华京也不是不可。”
这番话让她不知如何答了。
她也并未想过自个儿能全然瞒过慕明韶,只是没料到他会这样直白地挑明。
况且,她对这人半点不了解,想什么法子?
她捏着门框的手指微微用力,指尖都开始泛白。
屋中忽地又静谧下来。
两人对视半晌,慕明韶才冷然沉声道:“过来。”
谢依依脚下一软,差点没扶稳一旁的门框,就这么瘫了下去。
她还是第一回听见这人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话。
以往的慕明韶她捉摸不透,可至少从来不曾在面上显露出来。
现在也同样捉摸不出,连面上的表情都转变得这样突兀。
她不敢不听。
只能拖着步子朝前走去。
未及走到人跟前,便被握住手腕拖了过去。
慕明韶将她拽到了自己腿上,袖间翻出一枚药抵到她唇边。
她下意识张了唇,伸出粉舌,将药丸勾到了嘴中。
熟悉的药味儿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带着苦涩,苦到了她心里。
她端起桌上茶盏,就这茶水将药丸吞咽下肚,又连抿了几口,茶盏见底,也消不去她唇中的苦涩。
这是她欠慕明韶的。
那苦味儿都窜到了她脑中,一双杏眸紧闭,也未拦住从眼角流下的清泪。
她胡乱揪住了慕明韶的衣袖,低声恳求道:“我难受……想去床上歇着……”
慕明韶微眯着眼看她这模样,手抚过她未干的发丝,心中不由冷笑。
若非他白日里说了,恐怕谢依依便要留在那屋了。
她的这些小把戏他看得一清二楚,如今时机未到,倒还有些时间可用来挥霍。
总归谢依依逃不出他的掌心。
抵着她背的手臂从腰间环过,再搂过人膝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他起身动作太快,谢依依不自觉将脑袋埋进了他胸口处。
太轻了,抱在怀中也没什么分量,跟常安豢养的那几只猫儿一般。
将人放到了床榻上,褪去那双小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