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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重生围观驸马火葬场-第39章

小说: 重生围观驸马火葬场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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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仿佛只有琴音还隐隐萦绕在旁。
  季明决近来顾虑她忧思过重,不敢有任何狎昵,但此时分别在即,他终于忍不住将人从后抱入怀中,闷闷道:“多谢殿下,臣能得殿下演奏一曲,死而无憾。”
  京仪任由他放肆地将下巴埋入自己肩窝,只眼睫轻颤,道:“何必说这些丧气话呢。”
  他被长公主不咸不淡的态度弄得有些恼怒,惩罚性地收紧环在她腰间的双臂,道:“我明日就走了,若是一年半载都回不来,绵绵就给我说这两句话?”天知道他收到长公主相会的密信时有多高兴,见面她却一言不发,此时话里带了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无理取闹。
  直到感觉到一滴一滴温热的液体砸在手上,季明决才反应过来京仪正在吞声饮泣,他生怕是自己被酒气熏醉,无意识地做了些荒唐之事,下意识道歉道:“绵绵,是我不该凶你……你别哭好不好?”
  长公主只咬着唇,泪眼模糊地向他摇头,鼻尖都哭得微微泛红,小身子一抽一抽,几乎要背过气去。
  季明决不敢再放肆,只能以指腹一点点擦去她满脸的泪水,柔声道:“殿下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好吗,只求殿下别再哭了。”
  “可是我……就想哭。”小公主终于肯开口,抽抽搭搭地说出这句话。
  他一愣,瞬间明白长公主心结所在,拍拍她单薄的脊背,改口道:“那殿下便哭吧。”
  小公主伏在他肩头恸哭,几乎把那片衣料都染湿,他只能看见小人儿背后的肩胛骨微微颤动,仿佛蝴蝶翅膀一般振翅欲飞。
  董贵妃离世,那日文熙帝深夜突然传召长公主,恐怕也是交代后事。季明决知道这一桩桩一件件,对从小无忧无虑,受尽万千宠爱的长公主是多大的打击。
  当日董贵妃逝世时都强撑着未曾掉眼泪的少女,只肯在他面前流泪示弱,他心都被这眼泪泡得湿乎乎,却说不出是何滋味。
  自重生以来,他一直步步为营,苦心孤诣,只为把长公主豢养成依附于他的金丝雀。如今长公主几乎就要陷入举目无亲,只有他才是唯一倚靠的境地,季明决却突然有些许不忍心。
  不忍心她经历这些撕心裂肺的苦楚,不忍心小公主受一点委屈,不忍心小公主蹙眉叹息流泪。
  原来只要她掉一滴眼泪,他都恨不得将世上所有珍宝都捧到她眼前,只为博佳人一笑。
  然而哭累了的长公主仰头,香腮落雪,眼底水光破碎,玉色浮动,向他道:“逢之哥哥……我等你回来。”
  佳人清丽艳绝,季明决彻底乱了,先前的犹豫被一扫而空,他决不允许长公主脱离他的掌心半点距离,决不允许长公主对旁人露出这幅面容。
  长公主的骄傲只容许京仪含含糊糊地说出那句话,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敢抬眼看看他,发现郎君只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眼底幽深遂远,京仪有些怀疑他是否明白自己的意思,忍不住指尖勾勾他的掌心。
  季明决回过神来,反手捉住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道:“臣必不辱使命。”
  郎君如竹的修长身影渐行渐远,长公主直站得夜露微微浸湿衣衫,才在月色中叹一口气,慢慢关上那扇窗。
  ……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因为有点忙,所以字数少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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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决打仗回来之后,就会发现变天了,嘎嘎嘎

  ☆、第 43 章

  
  当文熙帝驾崩的消息被快马加鞭地传到漠北时,大齐军刚刚打完一场仗,同鞑靼人殊死搏斗,夺回前线的一个重要据点。
  消息还未在军中散布开来,季明决是朝野上下最早收到消息的人之一,此时他毫不意外,只负手站在空旷的行军帐篷中,望着塞外的一轮孤月,久久无声。
  朝堂如何震荡,两国交战如何受影响都是后话,他只担心小姑娘怕是会受不住。按照计划,她应当已经被送去行宫北苑中小住,暂时远离皇宫中的腥风血雨,至于旁的事,他早已为她安排好。
  犹豫再三,他还是打开了书案上的一封急信,是长公主遣人快马加鞭地送来。
  在这关头,季明决当然知道长公主如此急切地送来一封信是为何。
  年幼丧母、后家无势的四皇子被皇后收养、认作嫡子,为四皇子登上储君、将来继承大统扫除出身的障碍。先前朝堂上也曾有请立三殿下为嫡的声音,不过文熙帝向来只是淡淡地并不理会,谁知皇帝一朝驾崩,竟将皇位传给年幼的四殿下,而非受宠又天资聪颖的三殿下。
  长公主与即将升级为太后的秦皇后势不两立,以她的敏锐,当然知道姐弟俩在秦氏面前讨不了好。
  展开信纸,长公主的绢花小楷清秀委婉,和她前世的手书丝毫也不相似,想到前世那一手狂草许是常年批阅奏折练出来的,季明决心底收到信的雀跃便淡了些。
  但到底是小姑娘第一次给他亲笔写信,他忍着心底的萧索,耐着性子看下去。
  长公主许是知道求人要服软,整封信里口气都放得极低,婉转含蓄地求他保护李时瑜。季明决不爱看那字里行间的些许客套试探之意,一目十行瞬间看完,终于在最后一段话时稍露霁颜,紧皱的眉头微微放松。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
  长公主言尽于此,但季明决嘴角微翘。小姑娘是说想他了,总算有点良心,不然通篇大道理地又求又劝,他不爱听也不会听。
  只是这事要叫小姑娘失望了。
  他要李京仪,但少帝李时瑜不属于他的考虑范围,甚至能留他一命,都是看在长公主现下再受不起打击的份上。
  季明决将薄薄一张信纸整整齐齐褶好,放在书桌上,转身出了营帐。
  ……
  长公主此时正身处行宫北苑中,尚未脱下的孝服又添一层白麻。她受命在这靠近帝陵的行宫中守孝,如今已过数日。
  她早知眼泪无用,虽已极力压抑,却仍双眼红肿泪流不止。
  皇后,不,再过些时日就得改口叫她太后了,在旁虎视眈眈。她绝不会容许阿弟如父皇的遗诏一般,顺利前往齐地就藩。京仪知道时间拖得越久,阿弟的境遇就越危险,可她一筹莫展,甚至是近乎被软禁在这行宫之中。
  所幸秦氏还没有手眼通天到能拦截朝廷邸报的地步,她终于寻得机会,向季明决去信求救。
  先帝驾崩前刘信陵被人参了一本,如今赋闲在家,虽时常过来看望京仪,京仪却向他开不了口。
  她不知心中何时有了这样的念头,只有季明决能救她,连最信任的刘信陵都无能为力……
  长公主愣怔地看着那银蓝色的明月,眼前逐渐模糊,爹爹与娘亲的面容交替出现。一会儿是娘亲拉着她的手,温柔笑道:“有事便去寻你逢之哥哥。”一会儿又成了父皇庄重肃穆的提点:“必要时,任何人可杀之。”
  京仪心乱如麻,她始终不明白父皇那句话是否针对季明决。若说是,可父皇偏又让他辅佐时修,还有父皇留给她的物件……若说不是,长公主心中的不安却始终萦绕不去。
  白日抄写了太多经文,此时混杂着行宫深处隐隐传来的诵经木鱼声,那些梵文也一个个在她眼前扭曲变形。长公主被烦扰得头痛欲裂,终于自暴自弃地扑倒在被褥中。
  冰凉的液体沁出好大一块,长公主才强撑着匆匆起身。她挽起稍显杂乱的长发,坐于书桌前。
  信想必已经送到几日,京城中却迟迟没有动静,她连阿弟的面都见不着。她不能坐以待毙,既然只有季明决能破局,她必须牢牢抓住他。
  逢之哥哥亲口承认过喜欢她,可京仪生长在深宫中,见过太多廉价的喜欢。当感情要为政治利益冒险时,她不敢把全部赌注压在口头承诺上,至少要先试探一番。
  长公主提笔,不再像数日前那般字字客套句句斟酌,飞快地写完三页信纸。放下笔,京仪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她心底也是信任逢之哥哥的吧,否则怎么会那日的信写得字字艰难,而这封信却分外流畅。一时间,她竟分不清哪种口吻才是自己的真实所想了。
  收回心思,目光又落到一旁绣篮中的针线上,长公主目光微动,暗下决心。
  当一切完成后,京仪在心中默默向父皇娘亲的在天之灵告罪,以求父母原谅她在孝中的放肆行为。
  然而就算此事违背孝中规矩,她也必须去做。只因她真的,再承受不起失去阿弟的痛苦了。
  ……
  前线战事虽然吃紧,但季明决还是将战事委托给军中信赖之人后,匆匆赶回京城。先帝驾崩、新帝登基的过渡之期,他必须亲自在京城盯着,以免出任何乱子。
  他一路匆匆,踏雪溅泥而行,几乎是日夜不歇,跑死驿站中最顶级的宝马也毫不怜惜,只为快些赶到京城。只有这日收到一封京城来信时,他才稍稍放慢速度。
  能让不要命的郎君稍作歇息,甚至面露笑容的信,自然只能来自长公主。陈运跟着主子玩命似的跑了几天,终于能喘口气,心中对长公主殿下感激爱戴不已。只是殿下不是数日前才送了封信前来吗,怎的这么快又来一封,难道是京城出了什么事?
  季明决本也如此以为,但他第一眼就看到抬头的“逢之哥哥”几字,铁石心肠竟泛出几分欢喜来。
  小姑娘一改前次的生疏守礼,通篇口气软乎乎地向他撒娇,透过那些字眼,他几乎能想到小姑娘埋在他怀中,蹭着他肩膀耍赖的娇气模样。这般娇滴滴、受不得一点委屈才是他的长公主,而不是那个神情疏离冷漠,只会在道别时只说一句“祝君安好”的明庭殿下。
  只是在信的末尾,小姑娘委屈兮兮地向他诉苦,似乎话里话外都在埋怨他走了许久,还不回来看她。最后落款“绵绵”的二字,字迹淡淡地氤氲开,仿佛被泪水打湿过。
  季明决的心也随着她落泪而逐渐肿胀,早知道小姑娘这么舍不得他,当初就不该为了接手秦家的兵权前去漠北,应该留在京城陪着她的。
  一个小小的东西从信封中掉出,季明决眼疾手快地捉住,摊开掌心,才发现是一枚平安符。
  平安符后绣着一个精巧的“绵”字,那必定是长公主亲手所绣的了。长公主绣技精湛,但他前世无福消受。此时他将此物紧紧握于掌心,表面看似望着远方的山水默默出神,实则内心激越不已,甚至想瞬间赶回行宫中去哄哄委屈的长公主。
  “走!”季明决如此一声后,又驾马重新上路。
  陈运发现郎君虽心情不错,但行马的速度又快了几分,简直苦不堪言。
  ……
  季明决一路通行无阻地进入行宫时,正值午后小睡之际。整个行宫中静谧非常,只有隐隐的鸟叫声传来,似乎所有人都陷入沉睡之中。
  郎君玄色衣衫掩映在初春的点点绿植中,衣袂飞扬,穿行而过,快步往着主殿而去。
  早春暖融融的日光点点洒在郎君脸上,勾出艳绝无双,略显冷意凉薄的眉目。只有在靠近行宫中的主殿时,郎君才微露笑意,瞬间冷意消融,雪光日光掩映下的绝色展现。
  主殿中也是沉沉寂静,只有鎏金仙鹤香炉中飘出袅袅熏香,熏得他都有些许飘忽不定。
  指尖掀开那厚重的海棠纹窗帘,帐中人亦如海棠春睡般,斜斜卧倒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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