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围观驸马火葬场-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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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扉,悄无声息地翻进寝殿中。
“你哭什么?”
脑袋上突然传来低沉的一声,糕糕小朋友抬起哭得红通通的兔子眼睛,见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人,但小郡主身边日日围着几十号人,有些人的脸面她也记不清,故只把他当成伺候的人,别过头去不搭理他。
季明决见她一身粉色襦裙,几乎就是缩小成奶团一样的长公主,虽心底酸涩,但还是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道:“你娘亲不会怪你的。”
他不知一路上压抑着多少怒与怨,此时才能从口中吐出“娘亲”二字。明明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再见时却已经为别人生下孩子。
小粉团心底最在意的事被提起,她立马抬起雾蒙蒙的眼睛道:“可是哥哥掉进河里,还受伤了……”
这娇滴滴的性子真是随了长公主,连爱哭鼻子都一模一样。数年未见京仪,他承认心中嫉妒得发狂,但对着这天真可爱的孩子还是保持着冷静,只安慰道:“你也不是故意的,没关系的。”
说罢,起了点逗弄她的心思,故意捏着她头上的小揪揪,道:“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这人再三保证娘亲不会对自己生气后,小郡主放下心来,手肘撑在床上,手心托着小下巴,摇头晃脑道:“我叫糕糕。”
他被稚气的话逗得一笑,道:“怎么给你取了这个名字?”
小郡主很不满意自己的名字被这人嘲笑,一翻身子裹到锦被中,嘟着嘴道:“我不理你了,你走开。”
季明决早就对哄长公主一事得心应手,面对着小女孩自然更是小菜一碟,将裹成小粉团的她抱出来,让她坐到自己小臂上,轻声哄着:“怎么脾气这么坏呢,都被你娘亲惯坏了。”
他刚才在林中看着,糕糕犯错后,长公主虽然教训了她,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殿下对孩子的溺爱。
大齐杀伐决断的长公主,恐怕只会对两个孩子这般温柔和煦。
糕糕小郡主不允许别人说娘亲的坏话,举起小拳头打这胆大包天的人,奶声奶气道:“讨厌!”虽然这人长得好看,身上的味道也好闻,但是不像个好人。
季明决呆着没有躲过她的攻击,只愣怔地回想长公主曾经也这样嗔怪他,只是年月滔滔的长河隔阂在其间,四年时间竟比一生还漫长。
回过神来,他安抚性地拍拍小丫头的背,在房中转了几圈哄道:“糕糕乖,别生气了。跟叔叔说说,你为什么叫糕糕呢?”
小郡主性子软,被他拍两下背就顺毛了,闻言咬着手指乖乖道:“因为我喜欢吃桂花糕。”
顺着小郡主的目光看去,果然那云纹漆木小几上放着一小碟桂花糕,他不禁失笑,手上捻起一块小小的桂花糕,故意在她眼前引诱着:“糕糕想不想吃?”
“想。”她立即甜甜道,但想到娘亲的规矩,又别过脸道:“我今天已经吃过两块了,娘亲说我不能再吃了。”只是那弯弯的睫毛扑闪扑闪,分明是想吃的。
季明决只觉这小丫头奶呼呼一团可爱非常,低声哄着她:“叔叔喂你吃一块,你不告诉别人,你娘亲不会知道的。”
小姑娘身边伺候的人多,他必须让她闭紧嘴不能随意告诉别人,不然他的行踪就暴露了。
那块糕点幽幽散发着桂花香气,糕糕眼馋已久,被他一鼓励怂恿,立马没骨气地点点头,张嘴就咬。
小丫头就着他的手,啃了一小口桂花糕,一些口水难免地沾到他手上。一向有洁癖的季大人竟然能容忍口水,只微笑着用一方素帕擦干。
待小丫头心满意足,抱着他的胳膊甜甜喊“叔叔”后,季明决才鼓起勇气,问出那个搅得他抓心挠肝,夜夜不得入眠,冒着死亡的风险也要不远千里回来的问题:
“糕糕,你爹爹是谁?”
大齐艳冠京华的长公主三年前诞下一对龙凤胎,立刻引爆臣民们的私下讨论。长公主未婚有孕,这可是大大地冒犯礼法!
当即就有御史揣度圣意,上书痛斥长公主生性□□、不守女德,未婚产子,有辱皇家名誉,话里话外地逼长公主交出兵权,甚至提出把长公主送到宗庙中带发为尼,只求从龙之功。
然而皇上在朝堂上细数着御史偷养外室、宠妾灭妻、后院嫡庶不分的罪过,当场将人拖下去痛打五十大板,摘了官帽流放宁古塔。众人这才知长公主对纯帝的意义非凡,竟自登基以来就从未改变过。
而且皇上对此事非但不避讳,还在周岁宴上亲自将孩子分别封为侯爷和郡主,赐予幼子无上荣耀。众人见风使舵,聪明地忘却长公主未婚这一事实,不再放到明面上谈论。
只孩子父亲身份是谁,却云里雾里没人能说清。只隐隐有传闻说是锦衣卫指挥使刘信陵,毕竟他与长公主青梅竹马,感情深笃。又有人传说是内阁次辅方杜若,理由是他最得长公主青睐,且小公子的眉眼与方大人有几分相似。
种种说法纷纷扰扰,漏洞百出却又有理有据,反叫人对长公主的夫婿更加好奇。
自从四年前那雨夜后,季明决再也不会想到他还会有回来的一天。那年他死里逃生,无颜面对长公主的质问,从此远走异国他乡。
胸口迟滞着前世今生的郁气,他无法停留,只能永远游荡。他在最灰暗的旅途中不断反刍着前世的情意与破裂,最后终于承认,他负了京仪,但是他忘不了京仪。
在外漂泊流连越久,思念越是如藤蔓一般疯长。京仪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刻入他的骨血,每至寒灯夜雨、午夜梦回之时,前事如潮汐般一桩桩一件件地向他拍打过来,叫他在深夜中细数罪过。
这么多年,他一直有意回避长公主的消息,却在听说她膝下已有一双子女时,再也控制不住思念与嫉妒,冒死也要归国看她一眼。
现在他却抱着她给别人生的孩子……
小郡主没有察觉叔叔的怪异,只皱着小眉毛道:“我没有爹爹呀。”她有干爹和舅舅,就是没有爹爹。
长公主夫婿身份不明,无人敢在小郡主和小侯爷面前提“爹爹、父亲”这类的字眼,故糕糕也从不觉得自己没有爹爹有什么好奇怪的。
季明决不料长公主竞对孩子都隐瞒至此,颠了颠怀中的小女孩,迟疑道:“那……刘信陵和方杜若呢?”
糕糕的小脑袋没反应过来这两人是谁,只摇着他的手臂道:“我要去看哥哥,你抱我去看哥哥。”
下人和长公主都围在那边,季明决自然不可能抱小女孩过去,只轻声道:“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抱你过去。”
糕糕不吃这套,扯着他的衣领就要开始哭。就在他为难之际,屋外传来些许响动,长公主婉转柔媚的声音响起:“糕糕可睡醒了?墨儿想妹妹了,本宫来瞧瞧。”
魂牵梦萦数年,一朝如此近距离地听到她的声音,季明决如遭雷击,一时竟愣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怀中的小女孩却不管不顾,扭着身子就想下去:“娘亲!我在这里!”
门外轻响,长公主长裙曳地的沙沙之声似乎就回响在耳畔,他回过神来,拍拍糕糕,极力压低声音道:“别跟你娘说我来过,不然你以后都不能吃桂花糕了,知道吗?”
糕糕被他的威胁吓住,噘着嘴点点头。
他稍松一口气,将小人儿放在床上,在长公主进屋的前一刻,从窗口消失在寝殿中。
裙装美人进来,见糕糕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不禁微笑,将她抱起来轻声哄道:“怎么不好好睡觉呢?哥哥没事了,别哭鼻子了。”
小姑娘虽骄纵了些,却是和哥哥感情极好的。哥哥受伤了,她肯定害怕得掉眼泪,所以她一照顾完墨儿就赶过来看她。
糕糕刚想说刚才有个叔叔来过,所以才没有睡午觉,但转念想到叔叔的威胁,立马捂紧小嘴,埋头在娘亲怀中不再说话。
京仪只当她是困了,抱着她轻声道:“娘亲哄你睡觉好不好?”
糕糕却还挂念着哥哥,小声道:“我去看哥哥!”
长公主轻笑,在她圆润粉嫩的小脸上亲一下,抱着孩子便往外而去。
……
季明决未曾走远,只隐身在窗外树上,近乎贪恋般地看着她的面容。
四年时间匆匆而过,她已褪去稚嫩,却又保持着少女的明丽与妇人的妩媚。她甚至比前世的长公主更美,任谁都会被她身上母爱般的柔光打动。
想到前世那未曾出世的孩子,季明决本激动得泛红的脸色微微苍白下来。他再看一眼佳人翩翩远去的衣角,萧瑟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打个补丁,第七章提了一句季明决杀了刘信陵,现在把这个情节删掉了
☆、第 60 章
墨儿本只是划破膝盖,小孩子打打闹闹是常有的事,京仪见伤口只是浅浅一道,替他上药包扎之后,也就放下心来。
谁知当晚墨儿就发起烧来。
他虽是男孩,身体却自小病弱。出生之时就憋着气哭不出声,被秦绾下狠劲拍了几掌才逐渐好转。这些年来哥儿被照顾得无微不至,但每当生病还是闹得整个公主府前仰后合,不可开交。
她隐隐察觉是自己将病弱的体质遗传给了墨儿,担心又无奈,只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照看孩子。
跟来的御医只道恐有伤口感染的风险,京仪摸着怀中孩子滚烫的额头,急得在寝殿内团团转。当第二轮汤药已经煎好,哥儿却还是咬紧牙关无法下咽后,长公主终于决定即刻回京城去寻云鸣大师。
多年前云鸣将她从生死边缘拖拽回来,两人从此结下缘,京仪也是这才知道他还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又墨儿自小体弱多病,周岁时便拜在云鸣门下,被他收作俗家弟子,以求佛祖庇佑。此时事发突然,她只能想到大师这一个信得过的人。
窗外漆黑一片,风卷残云,正哗啦啦地下着暴雨。阿颜心有余悸,小心劝道:“殿下,要不再等等吧,如此冒着大雨回京,恐怕路上出意外。等到明早世子前来接您回京,那更妥当些。”
按着约定,刘信陵明早办完差事后便会来接他们回京。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长公主只有在孩子出事时才会情绪失控,此时几乎是含着泪道:“墨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宫还怎么独活!”
这话说得太重,一时间寝殿内的宫女太医都跪下请罪,然她收敛了泪水,只抱着孩子冷声道:“即刻备马回京,去城西稼轩寺。”
稼轩寺,正是云鸣大师所在之处。
大雨倾盆而下,密集的雨帘几乎阻断视线。夏夜狂风一阵一阵地吹来,如同鞭子般裹挟着雨水抽在人脸上。但长公主坚持回京,不得已,骏马套上笼头,华盖香车立马载着一行人往山下驶去。
怕吓着糕糕,又舍不得将她一人留在行宫中,只好将她安置在另一辆马车上,把嬷嬷都指派过去贴身照顾,不许出一点纰漏。
鞭子抽在马背上,车轮飞快转动,窗外的雨还下个不停,京仪怀抱着昏迷的墨儿心急如焚。
睡梦中的小家伙脸颊通红,小嘴微微张开,艰难呼吸。京仪看得心疼,正想替他擦擦汗,却有一滴泪珠忍不住滑下,落到墨儿脸上。
京仪只好吻了吻墨儿,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见,只轻声安慰道:“乖,不要害怕,娘亲护着你呢。”
一旁的阿颜也是忧心不已,当年那事长公主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如今小公子生病,殿下却急成这副模样。可怜长公主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