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围观驸马火葬场-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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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丢下手中扫帚,气道:“你不说话是不是,那我就当你答应了!过了年就给你迎娶媳妇儿!”
正在这时,院外传来一声娇喝:“大胆!”
那端坐得仿佛老生入定的郎君却大惊失色,竟丢掉手中笔,腾地站起身,两眼直直盯着院外。细看之下,那平日稳如泰山之人,竟有些许颤抖。
☆、第 71 章
京仪毫无目的地找了许久,却不肯认输,在又一次绕回那巷口后,她决定碰碰运气,往巷子里走去。
巷子越走越深,几乎要到荒无人烟的地步。她心底最后一分期待也渐渐消散,本想就此回头,却听到不远处的小院落中传来人声。
她不知怎的,被一股不知名的冲动催促着,到那小院中去查看。
而院中端坐之人,正是这些年来把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罪魁祸首。
行路已有月余,她无时无刻不欢欣鼓舞、期待着能早早与他相遇,但在这最后一步,京仪竟近乡情怯,反而不敢靠近。
她只敢藏在院外,远远地看着他。他瘦了,身上穿的衣衫虽浆洗干净却难掩破旧,脸上死寂沉沉,毫无表情,仿佛当年引得京城所有少女追捧的郎君只是明日黄花。
她圆润的指甲嵌进墙缝,死命咬着唇,眼泪却忍不住滴落。
他明明是清俊出尘得如同谪仙一般的人物,却被自己折磨得自甘沉沦,自甘低贱。
她愁肠百结,千回百转,踌躇不定,但在听到那人说要给他娶媳妇时,终于忍不住出声。他怎么敢娶别人!
此时的季明决也愣怔在原地,以为这是梦境而不敢上前。
午夜梦回,曾在他梦中出现无数次的人儿,此时竟就在他眼前。
她一身毛茸茸披风,不知在外站了多久,几乎到被雪掩盖的地步,整个人宛如冰雪雕塑而成的雪人,美好得太不真实,精致易碎。
京仪见他只呆站在原地,咬咬唇,跺脚道:“你还要不要我!”话音刚落,两行清泪却已挂了下来。
季明决这才回过神来,她不是梦中的倩影,她是活生生的人,他求而不得这么多年的人,一夕竟如此俏生生地立在他眼前。
全身凝固冻结数年的血液终于流动起来,他快步奔上前,手脚僵硬地将她拥入怀中,略带哭腔地喊出那一声:“绵绵。”
他只当再也没机会见到自己的小姑娘了,可他现在却能拥她入怀。
京仪早已泪流满面,哽咽道:“你还喜不喜欢我?”
他只颤抖着替她拂去额前落雪,两手捧着她被冷得微微泛白的小脸,擦去面上的泪珠,近乎哑声道:“绵绵!”
他喜欢,他当然喜欢,他做梦都没想到这辈子还要重逢的机会,不敢奢想她能够原谅自己。
京仪也伸手摸上他的下巴,过分瘦削的触感让她的眼泪跌得更是凶猛。她泪眼婆娑地骂道:“傻子!”竟然把自己糟蹋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眼前的郎君只仿佛失声一般,与她泪眼相望。
季明决没有说话,只低头含住她的唇,将小人儿的所有控诉都堵在口中。他近乎恐慌地吻着她,只怕她下一秒就要抽身离去,只有将她紧紧锢在怀中,才有一丝真实之感。
又一阵寒风吹过,察觉到怀中人打了个冷颤,他才反应过来,将人一把抱起,往房中送去。
然而房中清冷凋敝,只有一张孤零零的床,没有冬日取暖的火炭。他无法,只暂时将人放到那张破旧木床上,极快地除去她脚上的靴子和被雪沾湿的披风。
替她裹上一床被子,见那本玉洁冰清的脚上竟生出冻疮,郎君心底更是不停地泛出酸涩,直接将那双冰冷的小脚捂入怀中。
只有在替她暖脚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胸口竟然还有热度。
待脚逐渐恢复热度后,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殿下,可需要新衣与火炭?”大部队已经赶了上来,善解人意的阿颜一见此地荒凉,不忍两位受苦,大着胆子前来询问。
本半跪在地的郎君立马起身,到房前同她说了声“多谢姑姑”,转身,怀中赫然抱着一套干净舒爽的衣衫。放下后,他又三步并作两步地出去,抱了一堆木炭回来。
京仪瑟缩在被窝中,鼻尖红红地看着他忙前忙后。
冷寂数年的炕火燃起来,趁着季明决替自己穿衣的功夫,京仪两条玉臂勾住他的细腰,微微撒娇道:“抱我嘛。”
不要再忙其他无谓的事,我只想你抱着我。
她刚刚才哭过,鼻音浓浓得仿佛小猫哼哼,撒娇的样子和当年如出一辙,两人仿佛又回到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季明决心底不断发涨,在原地僵硬一霎,顺从地将她拥入怀中。
炕下的火慢慢燃烧起来,京仪只觉被他碰过的地方也带起一阵阵火,忍不住往他怀中再瑟缩两分。
院内多余的人早已被阿颜请了出去。他要她,现在就要她。
她只眼含春水地攀上他宽厚的肩膀,含着他的耳垂喊了一声“逢之哥哥”。
嗓子娇媚得能捏出水来,耳垂被她的唇挨挨擦擦地碰着,季明决仅有的一点清明也彻底沦陷。
不料季明决刚刚压身上来,那床就痛苦地吱呀一声——这床过于陈旧,实在有些不堪重负。
京仪羞得躲进他怀里,季明决这才找回一点主导权,摸着她一头柔顺长发,轻声道:“别怕,哥哥会尽量轻一点,”
这话说得她更是两靥绯红,只能任由他替自己慢慢除去一身多余累赘的衣衫。
她娇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微微生出些细小的鸡皮疙瘩,但被他的手一碰,又觉得灼热难耐。
季明决所有的死寂都烟消云散,仿佛回到少年是一般,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只不知疲倦地一遍遍冲锋。
开始京仪还顾忌着这床动静太大,红着脸推他,但渐渐也意乱神迷,只能任由他胡闹。
待清醒过来时已是天色暗淡,两人盖着那床单薄的被子,季明决将困倦不已的小人儿搂在怀中,吻着她汗湿的鬓角,哑声唤她“绵绵”。
京仪已经累得眼皮子都快睁不开,耳边又是他唠唠叨叨着,忍不住蹭了蹭他的肩头,懒懒道:“讨厌死了,就知道烦我。”
待一切折腾完,窗外已是夜色深沉。小人儿躺在他怀里睡得安然恬静,丝毫不见已为人母的沧桑,只仿佛当年朝他撒娇的小女孩。
季明决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感受着他心头的沉沉跳动。只有握着她的手,他此生才有方向。
翌日天色大亮,京仪许久未曾睡得这样踏实,又察觉到身子底下暖融融的,和那几日在马车中的冰冷丝毫不同,她忍不住惬意得伸了个懒腰。
不料手却被一人捉住。季明决不由分说就把她白嫩如藕节的手塞回被子中,不容分辩道:“你受凉了,要好好调养。”
昨日小姑娘含着泪咳嗽几声,把他紧张得一晚上都没睡好。
京仪才不吃他这一套,滚到他怀里,双手缠着他的腰控诉道:“那你昨晚还不让我睡觉!”
她刚刚才醒来,还带着欲眠鼻音,头枕在自己肩上,全然的信赖模样。
季明决哪里受得住她这副模样,只好将人搂在怀中。
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肩窝蹭了蹭,突然在他耳边道:“逢之哥哥,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今早睁眼看见你就在我身边,我还以为是在做梦呢,可是我这么些年从没做过这么好的梦。”
他一下一下地替小姑娘顺着长发,亦是涩然,他这些年又何尝不是寒灯夜雨,孤凄寂寞。
她喃喃道:“我真的很反复无常,当年你一走我就后悔了,但是我笨得很,我争强好胜,我绝不肯向你低头承认我做错了。”
“可是我现在不想争输赢了,我就承认我错了,以后都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她这么说着,抬起一双水光盈盈的眸子,仿佛害怕被丢弃的小狗一般,胆怯地望着他。
他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低声道:“殿下能来爱臣,是臣的荣幸。”
……
小姑娘在他怀里哭了一通,竟又累得睡过去,眼看着都快下午了,季明决压着燥热,只好跟哄孩子似的拍拍她的背,好声好气道:“好了好了,起来用膳了,饿不饿?”
京仪确实饿了,却还是哼哼唧唧地不肯起来。
郎君无奈,亲手给她穿衣裳。然而拿着那些衣衫将她的手脚塞进去时,他想起自家的亲亲女儿,笑道:“怎么跟糕糕一个样。”心底却恨不得立马就飞回京城去,好好看看自己的儿子女儿。
长公主困得迷迷糊糊,没搭理他。坐直了才发觉小腹和脚上似乎涂了些东西,她睁眼一看,见脚上的冻疮已经上好药,小腹上却不知涂了什么。
自从她怀孕留下妊娠纹后,京仪便不愿瞧自己的身子,然而昨夜季明决一定要借着烛光看她的伤口。她拗不过,只好随他去,两人虽已是最亲密的关系,但当他一如当年般吻上那伤口时,她还是忍不住眼底微湿。
季明决察觉她的动作,手上替她穿衣的动作不停歇,出言宽慰道:“绵绵别担心,伤口会好的。”他这些年只当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但漂泊之间,每遇到于她身子有利的药物,还是忍不住购入。
即使没有机会亲手送上,他仍想替她准备下。哪知竟有亲手替她上药的时候。昨日瞧她的伤口,伤痕累累,便知她当年生下孩子吃了多大苦头,又顾念小姑娘爱美不肯让他看伤口,只好趁她睡着才上药。
他会好好照顾小姑娘的,他在心中如此道。
听见屋内主子传唤,阿颜连忙带着仆妇们将热腾腾的饭菜送上。见长公主被驸马爷抱在怀中,面若桃花的娇嫩模样,也就安然退下。昨夜驸马爷叫了三回水,今早两人又这般恩爱,阿颜悬了好几年的心终于可以放下。
京仪这才有功夫打量这间房,见这地方空荡荡的无比寒酸,几乎没件像样的家具,连用饭的方桌都是阿颜今早派下人搬进外间来的,又见他消瘦不堪,便知他这几年一定不好过,她没忍住眼里蓄满了泪。
她又是心疼又是恨不过地嗔他:“瞧瞧你过的什么日子!”
季明决只垂下眼,他不过是在生活上清苦一点罢了,哪里能抵消他给京仪造成的伤害。
然而长公主最见不得他这副谪仙落魄的模样,嗔他两句便收手,主动靠在他怀里道:“赶快吃饭!瞧你瘦成什么样子了。”
季明决只两眼幽深地盯着她:“昨夜臣让殿下不满意吗?”
京仪被他若有若无的热气撩得双腿发软,别过脸去不敢看他。
两人打闹一阵后才开始用饭,然而他竟自然无比地拿起碗筷,作势就要喂她。长公主只嫌肉麻地笑道:“如今糕糕都不要我喂饭了,你还当我三岁孩子?”
就算是几年前两人青梅竹马时,郎君也没有这般伺候她的时候。
“绵绵昨晚不是哭着说手酸腿软吗?”郎君眼里掺杂了点调笑之意,凤眸微压,与昨日初见时的死气沉沉分外不同。
被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调戏,长公主气得牙痒痒,好生忍着才没把手边的一杯茶泼到他脸上去。
季明决见她真有些恼了,又赶紧收敛笑意,正色道:“好了,饭菜都快凉了,吃饭吧。”
长公主这才恨他一眼,夺过碗筷自顾自用饭不再理他。
然而冷清矜贵的郎君非要缠着她,不是问她冷不冷,就是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