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围观驸马火葬场-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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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境地。居住的宫殿这样破败,那日在秦王府连几个世家子弟都敢欺负他,可见日子过得有多艰难。
她有点羞赧,只好三下五除二地剥开那荔枝壳,借此掩饰自己的无心之言。
贺兰筠愣愣地看着她,直到晶莹剔透的荔枝递到了嘴边,才小心翼翼地接过。
他仿佛一只小鹿,在小溪边低头啜饮,顾盼四周,稍有一点声响就会迅速奔入清晨弥漫着乳白雾气的林间,胆怯而灵动。
京仪走到他身边,手肘撑在桌面上,笑吟吟道:“你在写什么呀?”
他连忙张嘴,费尽力气却只吐出几个支离破碎的音节,“逍……逍遥游……”,他的口吃在紧张之下暴露无遗,小鹿眸子里迅速覆上一层水雾,似乎为自己的隐疾羞耻。
她没想到贺兰筠竟会紧张至此,只当是自己非要同他说话才惹出他的口吃,有些愧疚地想要同他道歉,却又怕他多想,正犹豫不决之际,袖中却有毛茸茸的一团拱了出来,正是被她带过来的小乖乖。
黄白相间的小狗什么都不怕,在桌上东瞧瞧西望望,跌跌撞撞地滚到小竹篮旁,竟是想要偷吃荔枝。
她立刻抓着小乖乖后颈的皮肉把它提溜起来,点着它黑黑的鼻子教训道:“不许偷吃姐姐送给小筠的零食,知不知道?”
小乖乖丝毫不畏惧长公主的权势,在空中张牙舞爪,嘴里还奶声奶气地唧唧叫着。
瞧见贺兰筠眼中有些向往喜爱之色,京仪就知道他这样单纯无害的性子必定是喜欢小狗的,将小乖乖往他面前递了递,“你抱抱看。”
“真的……可以吗?”他不那么紧张的情况下,说话只是有点慢,口吃得并不明显。
京仪直接把还在挣扎的小乖乖塞到他怀里,“它很乖,不会咬人的,你不要害怕!”
他肤色奶白,眸子漆黑,眉眼如画,难辨雌雄,此时怀中抱着只小狗,更显可爱。京仪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小筠真像个小姑娘,给我做妹妹好不好?”寻卿一点妹妹的样子都没有,底下两个弟弟都是小皮猴,远不如小筠来得可爱。
一直在身后默默侍立的阿颜轻轻咳了一声,她不满地撇撇嘴,又是提醒自己规矩,她只是喜欢他的可爱罢了。
贺兰筠也为她这话呆了呆,连替小乖乖抓肚子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反应过来后连忙道:“殿下……我……我不配。”声音中都微微颤抖起来。
她正要出言安慰,殿外却传来一阵声音,“死人啊?不知道出来拿饭,非要我给你送进来?”伴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个老太监手中端着餐盘进来,满脸的厌恶不悦,似乎生怕多往这殿中走一步,便会污了他的脚板。
他快步走了进来,正要将托盘扔给那小废物,却见书桌旁却多出两人。其中一人光彩昳丽,绝不可能是哪个宫的宫女。
“放肆,长公主在此,竟敢如此口出狂言!”阿颜立刻出言训斥道。她身为钟粹宫伺候长公主的大宫女,是普通宫女太监们争相讨好的对象。这老太监虽从未见过长公主,却是知道阿颜的,立马就跪在地上,以头抢地磕得砰砰作响,瑟瑟发抖口中连连道:“长公主恕罪,长公主恕罪!奴才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长公主大驾光临此地,惊扰了殿下,还请殿下责罚。”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往自己脸上扇耳光。
京仪只别过眼,用帕子遮了遮口鼻,嫌恶道:“去慎刑司领罚。”
老太监立马痛哭起来,手上更是用力,直扇得嘴角破裂流血,哭道:“求殿下开恩求殿下凯恩,留老奴一条狗命吧!”慎刑司那种地方进去,出来全身上下可没一块完好的皮肉,简直生不如死。
她还要开口,袖子却被人轻轻拉了一下,她回头,贺兰筠抿着唇向她摇摇头,眼中隐有不忍之色。
京仪叹了口气,指尖虚虚点了点他的额头,无奈道:“你这个性子会被别人欺负的。”上次在秦王府也是,死活不让她去找那几个混小子算账。他被教训了,却只是抿着唇冲她笑笑。
她无法,只好赶紧挥袖不耐道:“滚出去跪着。”
“谢长公主开恩,谢长公主开恩!”那太监不敢起来,只好就这么匍匐着往殿外爬去,知道以刚才自己那几句话,被杀头都是死有余辜,本以为长公主这小魔王会怎么这么自己,谁知竟只是罚跪,这已是最轻的惩罚了。
京仪看了一眼那地上的饭菜,眉头立马皱了起来,这哪里是人吃的东西,分明是些剩饭剩菜胡乱放在一处便送了过来!
她知道大齐不必如何优待质子,但按着规矩,断也没有如此羞辱人的道理!必定是下面的人捧高踩低,指着贺兰筠的质子身份和他不争不抢的性子就可着劲欺负。
她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阿颜姐姐,按着规矩,辰殿不应该这么破吧?连个下人也没有?”
阿颜知道她是生气了,不敢再劝,只轻轻喏了一句赶紧去吩咐。
☆、第 11 章
京仪身下垫了块帕子,便和贺兰筠坐在院中,看着阿颜福子找来不少宫女太监打扫辰殿。
她一手摸着膝上的小狗,一手接过贺兰筠剥开的荔枝,笑吟吟道:“以后没有人会欺负你了。”他看了一眼那些搬着各种物件进进出出,脸上却丝毫不敢有怠慢之色的宫女太监,轻轻地“嗯”了一声。
时候不早,辰殿也布置得差不多了,她便起身拍掉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后,道:“小筠,我要回宫了,有空再来找你玩儿。”
贺兰筠立马站了起来,眼中的依赖之色一览无余。她摸了摸他怀中的小狗,轻声道:“把小乖乖留在这里陪你好不好?有了它你就不会孤单了。”赫然是哄小孩子的口气。
他张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嗯”了一声。
京仪见他也仿佛一只被抛弃的小狗一般可怜兮兮,湿漉漉的眸子里全是不舍,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两下,笑道:“你好好照顾小乖乖,我很快就会来看你的。”
***
陈福步入养心殿中,见文熙帝刚刚放下一本奏折,正在闭目养神,便连忙上前替他捏肩。待皇帝动了动眉毛,才轻声道:“陛下,长公主刚才去了一趟辰殿,还让宫人们搬了不少东西进去。”
李祎端起茶喝了一口,闭目笑道:“这丫头闲来无事,去招惹这些作甚。”他自然知道辰殿中是个什么情形。
陈福在一旁也笑道:“长公主童心未泯,做事也没越了规矩过去,那些东西都不算逾矩。”
他只“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手上正好拿起一封奏折,看了两眼,面上有些不虞,将奏折扔回桌上。
奏折就这么明晃晃地扔在眼前,陈福想装作没看见也不行,何况陛下此刻分明是要他说话的,只好斟酌着道:“季侍郎才兼文武又执正持平,有平定西南流民动乱之才,只是这一旦去了西南,少不得得离京数月了……”
西南发生流民动乱,不可蛮力镇压,需派一人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说流民,又能有雷霆手段镇住动乱,还得代表朝廷处罚西南那一众办事不利的官员,文熙帝为此忧心了数日,却始终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正巧季明决递了奏折上来,自请前去西南。他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只是触到了文熙帝的霉头。前两日季府中的动静,他当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何况当日京仪更是哭着走的,他自然不能让季明决有好果子吃。又拿起桌上的奏折,冷声道:“也不必去西南了,滚去山西吧。”山西近日出了桩难事,季明决爱揽差事,那就让他去干这事。
陈福弯腰恭敬道:“是。”
李祎紧皱的眉头松了些,起身往外走,道:“去钟粹宫瞧瞧贵妃和孩子们。”
陈福连忙跟上,喊了一句:“摆驾钟粹宫!”
***
李祎步入钟粹宫时,正好看见董贵妃在指导京仪时瑜念书。
夫信者,人君之大宝也。国保于民,民保于信;非信无以使民,非民无以守国。是故古之王者不欺四海,霸者不欺四邻,善为国者不欺其民,善为家者不欺其亲。不善者反之。
董贵妃手执书卷,问道:“京仪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面上全无平时的温柔可亲。
京仪在面对母妃时自然不会像面对先生一样紧张,侃侃而谈:“这句话是说,信誉是君主的宝器,国家因有人民而得以维持,人民靠信誉来收到保护。君主如果没有信誉就无法使民众顺从,没有民众的顺从就不能安守国家……”
李祎静静地等董贵妃提问完两个孩子后才上前,一把将乖乖坐在椅上的小儿子抱在怀中,用下巴蹭了蹭他柔软的小脸蛋后才道:“朕倒是有一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会教孩子念书的贤内助,朕看连先生都不必请了。”
董贵妃被他盯得脸色泛红,放下书卷道:“别在孩子面前瞎说。”说着执起京仪的手往外而去,“该用晚膳了。”
京仪承受了父皇的摸摸头,才仰着脸好奇道:“父皇瞎说什么了?”
李祎放声大笑:“你母妃的意思是,功课不能耽误,先生还是得请的。”
京仪却有些不明白,心中暗念如果能够不要季明决这个先生,那才是更好呢。
一家子在桌边坐定,早有菜摆上桌。李祎将儿子抱到膝上,女儿拉到身边坐下,惹得董贵妃不满道:“陛下几日不来,一来就是把孩子都拉到你身边去,到底是给臣妾留下一个作伴呀。”她这边确实显得孤零零了些。
他是对一双儿女实在喜欢得紧才舍不得放开,但也不忍董贵妃受冷落,刚想干脆把两个孩子都放过去,膝上的时瑜却已经挣扎着下来,跑到她身边坐下,“我陪着母妃!我长大了,不能再让父皇抱了。”
董贵妃刮了下儿子的鼻头,宠爱道:“时瑜是小男子汉了对不对?”
饭用到一半,李祎接过董贵妃递来的一碗鸡汤,低头抿了一口才道,“不日便是母后的寿辰,合该宫中设宴庆祝,但母后捎信来说不必大办,她老人家也不愿受奔波之苦,不打算回京了。朕本该亲自去,但近来国事繁多实在不便脱身,想着让皇后去一趟五台山,恰巧她也病了,你看你替朕走一趟可好?”
董贵妃再替京仪添了一碗汤,才道:“臣妾自该替皇上分忧,给母后贺寿,也是臣妾的本分。”末了却有些担忧,一是她放心不下两个孩子独自留在宫中,二是太后向来不喜她,她去这一趟,只怕是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京仪旁的没听见,只抓住了“五台山”这个字眼,小声道:“父皇,我也想去!我想去看祖母,我都有大半年没给祖母请安了。”
连时瑜都开始附和起来:“儿臣也许久没有给祖母请安了,上次祖母布置的课文,儿臣早就背完了,还没有告诉祖母呢!”
一疏忽让两个小鬼头听见了,这下他们肯定都吵着要前去,李祎没料到自己陷入这样的困境中,只好赶紧让宫人带着他们下去玩,自己再和董贵妃商议商议此事。
京仪和时瑜坐在偏殿的地毯上,一人抱了一只小狗,小铃铛的小狗送出去两只,还剩两只留在钟粹宫中。她摸了摸手上一身黑毛的小芝芝,和阿弟咬耳朵道:“父皇让母妃去五台山给祖母贺寿,肯定不让我们去,我们得使个法子让母妃带着我们去。”
时瑜抱着小白狗犹豫道:“我们能有什么法子?”
她把手中的小狗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