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惯-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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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拍下来,是因为何珈突然对他提了建议,要不要“给盛小姐送送礼物”。
然后就把这条项链的官方图发过来了。
——作为主钻的梨形粉切钻,跟盛明窈还挺搭。
何珈:“这条项链抬价抬崩了,估计会流拍。我这个时候插手,马上就能拿到。”
沈时洲:“可以。”
于是,三小时后,这玩意儿就飞到了君朝的桌上。
何珈站在一旁,低头,余光见沈时洲似乎是要离开了。立刻猜到,他肯定是去找盛明窈的。
她有些惊讶。
今天上午在休息室外,从沈太子爷的举动里,她就嗅到了一丝变化。所以才会壮起胆子,主动提了礼物的事。
但万万没想到。
变化,或者说进展……会这么快?
现在这个情况,无论是谁看了,都会觉得沈太子爷是在追女人。
以最矜贵的态度做着最殷勤的事。
……不愧是他。
何珈收回神,道:“沈总,我还自作主张订了对粉圆钻的耳环,应该已经寄过来放进车里了。跟项链很搭,而且是还没有对外出售的概念展示款。”
这种东西,她敢确保盛明窈会喜欢。
所以才会第一时间联系D家,拿着沈时洲金主爸爸的身份软硬兼施,把耳环成套拿过来。
何珈剪着头干练短发,又一向穿职业装,给人的第一也是唯一印象就是白领高管。
但,事实正好相反。她对大大小小拍卖会,品牌限定的了解,比大多数每天钻研这些的千金名媛们还要深。
原因很简单。
何珈曾经做过盛明窈的生活助理。作为半个土生土长的澳籍华裔,陪着对当地人生地不熟的盛明窈。
当时许多不在澳境内的拍卖会,都是她代替盛明窈到现场去把东西买下,然后带回来的。
三年过去,何珈依旧保持着习惯跟那些人联系。
有什么天价拍品流拍,拍卖行想着她,或者她背后那个财大气粗的主,都会赶上来问一句。
品牌方刷存在感的信息更是把手机邮箱短信塞满了。
寻常千金大小姐拿不到的人脉,她这里都有。
多亏了沈时洲的身份。
……
跟随着沈总走下楼之后,何珈心知肚明,两人世界的约会,她应该神隐了,很识相地没有跟上去。
但是,当看清拦在地下停车场前的人影时,她脸色一变,不假思索地走了过去。
语气加重:“盛羽灵,我之前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名字后面连小姐都不加了,跟之前还装着客气的态度,泾渭分明。
没办法啊,她哪儿有胆子让盛羽灵破坏沈时洲傍晚的安排。
同一时刻,那辆黑色的私家车驶过来,男人的嗓音很淡;“挡着是还有事?”
何珈来不及把盛羽灵这个疯女人拖走,就听见后者说了一大堆。
可能是因为太着急了,盛羽灵说得语序混乱颠倒。
然而,话里的关键词拼凑在一起,指向已经足够明显。
盛明窈在中央公园跟秦现约会。
盛……
跟秦……
约会……????
何珈光是听到那名字,就手脚冰凉,下意识发憷。
连去阻止盛羽灵都忘记了。
整个人僵直着,余光能看见男人眼里骤冷下来的暗芒。
何珈心悸。
沈时洲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发怒,而是意味不明地轻笑:“你打算花多久时间,再让这人闭嘴?”
何珈一凛,让停车场的保安把人赶出去了。
还不忘警告盛羽灵——去白城的时限从半个月缩短到明天之前,之前谈好的家产分配统统作废。
之前是想着,要是盛羽灵走投无路想着报复盛明窈,隐患就大了,所以稍微宽容了一点。
现在看,都疯成这样了,还宽容什么。
空旷偌大的停车场里,又恢复了安静。
身后的私家车还停在原地,久久不动。
何珈在脑海里尽力把这个局圆回来。
可能盛羽灵是不甘心自己就这么离开京城了,一定要拉盛明窈下水。
可能是盛羽灵情急之下说错了……
但是这些理由,想来想去都不成立。
盛羽灵肯定也知道秦现的事情。
她只要长四分之一个脑子,就知道秦大少爷的名字不能乱提。
除非……
她是真看见了。
何珈转过身:“那沈总,还去吗?”
如果她能看沈时洲一眼。
也许就会发现,男人的眼底透着很淡,却不容忽视的阴鸷。
他从喉骨里挤出音节,简洁而冷漠:“当然要去。”
何珈只能假装自己刚才什么都没听到,不露出对秦现这个名字的任何反应:“需不需要我跟盛小姐说一声?”
“不用。”沈时洲低眸,“给个惊喜。”
如果五分钟前,听见这句话。
何珈还会惊讶几分钟,没想到沈总会懂小姑娘喜欢的这些浪漫手段。
但现在,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
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怕不是只有惊,没有喜……
作者有话要说: …
有朋友问:为什么女主只跟男二认识几天就相信他怀疑男主?
虽然文里写了的,但我还是当回课代表提炼重点——
因为秦现跟堂姐以前都认识她。两个不认识的人说了同样的话,可信度upupup
如果秦现单独告诉说,盛盛绝对:神经病啊。jpg
☆、25
中央公园南边有一个天然湖泊; 风景极好。
许多情侣拍婚纱照,都会选在此处。
周围也借此开起了露天咖啡厅。
只是现在天色略暗,路灯影影倬倬; 冷调的光将湖面映得幽暗。
太森然的气愤不适合拍摄; 因此,来往的人少之又少。
遮阳伞下,只有他们两位客人。
盛明窈的指尖还吊着晃晃悠悠的墨镜。
她垂着眼睛; 看上去是在盯着墨镜发呆,根本没有认真听秦现的叙述。
然而,秦现说的每一句话都格外、格外清晰地传进了盛明窈的耳朵里。
每个字; 她都能听懂。
但每个字; 都超过了她理解的范畴。
她跟沈时洲的确有过节,而且还挺严重……
这就算了。
这件事; 之前许许多多传闻里都有只言片语; 盛羽灵提起来时那副笃定的语气; 已经让她信了八成。
在见面之前; 盛明窈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 接下来的事情; 她就完全理解不了了——
为什么她不但跟沈时洲认识,还跟沈时洲在一起过?
为什么她不但跟沈时洲在一起过; 还因为跟他分手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 很不愉快”?
盛明窈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秦现也不恼,叙述了好几个时间节点。
许多事情,只有她最亲密的人才知道。比如; 当初留学回来,她在京大找人代课挂名,实际上休学了两个月。
记忆里没有她这么做的原因; 她也没有深想三四年前的事情。
秦现却解释了——她是为了逃避沈时洲。
类似的事,他都记得,并说得很清楚。
许多没头没尾的事情,都在秦现的语句里关联上了。
理智和直觉统统告诉盛明窈。
虽然他们才“认识”了这么几天。
虽然秦现看上去目的不纯。
但是,这些话,句句属实。
也就是说,她跟沈时洲,真的有过这么复杂的一段恋情……
盛明窈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我跟沈时洲怎么分手的?”
秦现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这一段,也许是觉得不重要,也许是想刻意隐去。
但是,她很想知道。
她对感情一向郑重小心,跟姜未未的友情是这样,如果有爱情的话……应该也是这样。
到底得发生了什么,才会分手啊?
——沈时洲有暴力倾向?
——有特殊性‘癖‘好?
——多次出轨?
盛明窈想起男人对外清冷矜贵的作风。
又突然觉得迷茫了。
秦现温声安抚:“感情问题,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
他会错了盛明窈的意,以为她是在愧疚,所以特意这么说出来,让她不要觉得自己亏欠了沈时洲。
然而,对于现在好奇心爆炸的盛明窈来说,这跟没说一样。
她指尖一甩,将墨镜扔到旁边,直白地问:“这些事跟你有关系吗?”
秦现顿住。
盛明窈将手撑在旁边,偏过脸。
小脸上收敛了笑容,乌黑的瞳仁里带着浓浓探究:“整个过程,跟你,跟我们当初闹到要装不认识的矛盾……有关系吗?”
秦现停了很久,才缓缓吐字:“……你跟以前一样聪明。”
“谢谢夸奖。”她弯起眼,没多大诚意地回了一句,随即便凑得更近,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不罢休地问,“所以到底有什么关系?”
他们本来就坐在一张长沙发上。
这一凑,就好像贴在一起了。
对盛明窈来说,这是在用肢体语言,尽可能增加压迫与严肃感。
也便于观察秦现的表情,有没有撒谎。
她脑子被无数没头没尾的信息量塞满了,心里只剩下唯一一个想法,就是把当年的事情全都问清楚。
秦现知道什么,她就一定要全部问出来。
根本顾不上保持距离。
况且,盛明窈的脑海里,还没意识到自己跟秦现是需要特别注重距离的尴尬关系。
然而落在匆匆赶来的男人眼里,就是另外一番意味。
——她抬着脸,好像下一秒就要亲到旁边的人。
神情被如瀑长发挡住,发丝又凌乱散落在秦现的肩上。
远远看去,近似纠缠。
沈时洲站定。
他突然想起,盛明窈紧紧揪着他的衬衫时,无意间贴过来的侧脸。
不过巴掌大,沾着被亲模糊了的唇釉,全往他下颌和衣领上蹭。
回忆结束得戛然。
眼底掠过丝寒凉的嘲弄。
随后,戾气横生。
……
盛明窈还没得到答案,手腕就蓦地被拎着拉了起来。
还没恢复完全的脚踝踩不稳鞋跟,因为惯性直接栽进了男人怀里。
她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面前的人是谁,腰肢便被环住了。
男人的掌落在她腰间,指腹温度滚烫似铁,力度又很大,似乎要将她烙融烧断。
盛明窈还惦记着秦现告诉她的事,心跳一滞,来不及细想,第一反应就是抗拒:“你先放开我!”
沈时洲却好像没听到。
不,他听到了,然后做出了完全相反的举动,手收得更紧,将她几乎摁进他怀里,连自由移动的空间都没有。
“你最好闭嘴。”沈时洲微一低头,附在她耳边,极为恶劣地冷漠吐字。
男人还保持清醒控制着力度,没把她彻底弄疼。
但是,她能感觉到,如果可以的话,沈时洲恐怕是想把她骨头都碾碎了。
盛明窈第一次见沈时洲发这么大火,还是这么突如其来的……
她好茫然。
这个时候不该是她生气吗?难道不是她被欺骗了吗?
怎么反倒是沈时洲……?
在他们僵持的时候,秦现站起了身:“沈先生,你听得见吗?盛明窈叫你放开。不经过同意的接触是性‘骚‘扰。”
他气势收敛,语句却不疾不徐,丝毫没有被沈太子爷压一头的感觉。
盛明窈终于知道,为什么她第一眼看见秦现的时候,会觉得他跟沈时洲有相似之处。
他大概不只是个玩艺术品的边缘富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