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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种田]庶女医香-第3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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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燕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有心反驳,却又不知该如何说法,只得犹疑看她。冲她摆一摆手,远黛如常的吩咐道:“快去吧!”

    这话入耳。云燕脑中却是忽然灵光一闪,鬼使神差一般的道了一句:“昨儿皇上听说郡主病了。特命刘公公过来了一趟。刘公公还带了些宫中秘制的蜜饯来,说是给郡主压苦尾儿!只为了皇上的这番心意,郡主也该将这药喝了才是!”她口中说着,心中却不由的好一阵得意。只觉自己这一生说过许多话儿,却从没有哪一句比今儿说的这话更得体。

    事实上,她的这一句话,也确是将远黛说的怔在了当场。默然片刻后,她淡淡吩咐道:“药拿下去,把蜜饯送来我尝尝!”这话说的声音虽不大,却自有一分让人不敢违抗的威势。

    话才入耳,云燕便不由的应了一声,自然而然的退了一步后,才忽然意识到不对,她本有意想说些什么,然抬眼见着远黛面色,却终不敢言语,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不多一刻,却已捧了一只红漆地填漆描金八宝葵花式攒盒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远黛面前。

    远黛也不言语,便伸手揭开攒盒盖子,朝内扫了一眼。她的目光何等锐利,只是一眼,便开口问道:“这些……都是刘启盛送来的?”她与刘启盛颇为熟悉,说话便也颇不客气。

    云燕摇头,伸手点了攒盒内装着的四样蜜饯道:“这些个是刘公公送来,其余几样却是绘春姑姑命去瑞福斋买来的!”

    远黛点头,注目良久之后,这才伸出手,却也并没去碰宫中送来的几样蜜饯,而是拈起一块八宝陈皮梅干,送入了口中。当那熟悉的微酸滋味溢了满口的时候,她便忍不住的叹了口气:“她倒还记得我爱吃瑞福斋的陈皮梅干!”言毕却朝云燕挥了挥手:“拿下去你们吃吧!”

    云燕听得一怔,欲待开口,又怕引远黛不快,只得答应一声,闷闷的捧了攒盒下去。

    目送她离去的背影,斜歪在罗汉床上的远黛久久的也没有言语。云燕自然不会知道,那四样蜜饯,其实并非宫中秘制,而是广逸王府的蜜饯方子。

    她父王石广逸在时,最是讲究吃穿,于这些小物件上,更是下过大气力,务要做到最好。而他也果然做到了。石广逸在时,广逸王府每年腌制的各样蜜饯等物,莫说是京中诸家,便是宫中的各位娘娘,也都爱得很。只是可惜,石广逸非但不肯交出制法,便是成品,他也不肯略略多腌制一些,以飨众人。因此也曾闹得宫中诸位娘娘,对他颇有怨词。

    而今蜜饯仍在,却成了宫中秘制之物了。远黛想着,心中不免微微酸涩。

    她这里出神,那边云燕却早捧了笔墨进来。远黛见她又进来,这才想到她是来讨药膳方子的,因皱了皱眉,问道:“你可识字吗?”

    云燕听得一怔,秀丽面上旋有些泛红:“奴婢……勉强识得几个字,只是写不来……”

    远黛点头,倒也并不意外。越宫宫女多来自寒门小户,本也没有几个识字的。她们入宫后,若是被一些高阶女官看中了,带在身边,也便能识得几个字,若不然,也只能如此了。

    示意她将笔墨放好,远黛勉强的撑起身子,走到桌边,提起笔来,笔走龙蛇,不多一会的工夫,便已写好了两张药膳方子,吹干之后,将之递了给云燕。云燕赶忙接过,转身要走之时,却又被远黛叫住:“云燕,你去叫柳儿进来!”

    PS:

    头晕,欠一千,明天补上

正文正文 第七十四章

    柳儿进来时,见远黛正歪坐在那里慢慢喝茶,她的病势虽已见起色,但面色看着却仍颇显憔悴,玉容更苍白不见丝毫血色。她平素玉容清冷,性情宁定,纵微笑时,也仍让人觉得飘渺难定,如隔云端,然而这时柳儿再看她时,却无由觉得,她其实也是个真实之人。

    “郡主……”她怯怯上前,恭谨行礼。

    不无疲惫的看一眼柳儿,远黛简单吩咐道:“这两日的事,不许说出去!”

    柳儿听得心下一惊,几乎脱口而出道:“郡主是指什么?奴婢不明白?”

    不期然的蹙起了眉,远黛微微不耐的移眸看向柳儿:“你真不明白?”她淡淡问着,眸光似不经意一般的落在了柳儿的腰上。那里,挂着一只小小的香囊。香囊绣的算不上精致,花样也甚是普通,质料似乎不错,却略显陈旧,乍一眼看去,简直找不到丝毫的亮点。

    然而这只香囊,远黛却是见过的——它被搁在一只不大的箱笼里,放在百里肇的书房内。箱笼里装着的,除却这只香囊外,便是一些零碎的针头线脑,其实琐碎得很。

    远黛接掌了睿亲王府后,曾命文屏等几个仔细查点府内的各项物事,这箱子便是在那时被惠儿翻找出来的。惠儿见这箱内物事实是既寻常又琐碎,全无一丝价值,便要将它丢掉,却被杜若拦了下来。杜若在凌府时,便以细心见长,想着这只箱笼能被搁在百里肇的书房内,即便并不珍贵,也怕有什么特殊意义,便命人送到了远黛面前,请她定夺。

    杜若既这么做了。远黛自也只好觑空问了百里肇。这才知道,原来这箱笼内的物事,竟是初雨留下的。初雨亡故之后,她的一应衣物或被焚毁,或送了与她平日相善的府内丫鬟留念,最终剩下的,只得一个绣箧,及绣箧内的一些针头线脑及绣活。

    她在百里肇身边多年,深得百里肇信任,名为丫鬟。其实手中却自管着百里肇属下的一应情报事宜。也正因此,她其实并没多少时间去学习女红,所以她的针线活实在算不上好。箱笼里头唯一算得上完整的那只香囊。便是她绣来打算送与百里肇的,然而她虽下了很大的心思,但等绣完之后,却仍觉拙劣得很,所以她最终也只是将这只香囊放在了绣箧内。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她的兄长初炜。初雨过世后,初炜将她所留之物一一分赠,这只绣箧,他最终选择了交给了百里肇。远黛从百里肇口中得知此事后,不觉喟叹了一回。那时她才刚嫁给百里肇不久,二人关系也还算不上亲密。但远黛仍是好生把玩了一回这个香囊。

    她记忆力极好,几乎可称得是过目不忘,这一点。百里肇自然也是知道的。事实上,远黛在明州集市之所以独独叫过柳儿来,便是因为她挂在腰间的这只香囊。她心中原本也不敢肯定柳儿的身份,毕竟那只是一只很是寻常的香囊,所以只命她跟在自己身边。却并没多说什么。然而柳儿的自请卖身之举,却让她愈加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但她对此。还是一言不发。她身处如此险地,有些事情,装作全不知情无疑要比挑明来得明智。

    至于为何不用其他物事而用这只香囊,远黛也并不觉得奇怪。百里肇身为北周亲王,又曾是太子之尊,能表明他身份的东西,拿了出来,件件都非同小可,并无适合挂在一个寒门女童身上的物件。姑苏时候,二人虽也买过一些小物件,但那都是一些寻常东西,也找不到可做信物的。能取出这只香囊来,他怕是也费了不少的心思。如此一想,远黛心中不觉一暖。

    对于百里肇竟会拿了初雨的东西来做信物,远黛却并不在意。她虽素性平和,内里却是再骄傲不过,她好生生的一个大活人,若是都争不过一个死了几年的初雨,尚复何言?

    果不其然的,她这么一问之后,柳儿便垂了眼,同时低低的唤了一声:“王妃!”她虽没有多说什么,但这一句“王妃”却无疑是承认了她自己的身份。

    远黛上下的打量着她,她的身材极之纤弱,面容也自稚嫩如女童,惟一双黑眸清宁澄澈,仿佛能照见人心,却不像是个小女孩。远黛在石广逸身边多年,虽不曾真正走过江湖,对一些奇闻异事却是多有了解,此刻仔细端详之下,却也发现了不少的破绽。

    不想多加追究,点一点头后,远黛淡淡道:“我如今只有四个字给你:安分守己!”百里肇等人能找出柳儿来,怕也费了不少的心思,这样的棋子,自然要放在最关键的时候用,她可并不希望为了些许小事就折损了去。叫了柳儿过来,也正是为了这事。

    她这话一出了口,柳儿面上便不由的露出诧异之色,但很快的,她便垂眉敛目的低应了一声。事实上,这一二日,她正忖度着是不是该给那边报个信。

    毕竟当日她得到的指令,是但凡远黛有事,都必要详细禀报的。

    见她应了,远黛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伸手一指面前茶盏,吩咐道:“你去换盏热茶来!”

    …… ……

    坤毓宫,乃南越内廷后三宫之一,也是历代南越皇后的起居之所。然而这一代的金氏皇后,却在昭平帝登基后不久,便身罹奇疾,一直不能痊愈,也因此,成日闭居坤毓宫,一应宫中之事,尽数交在了施贵妃手中。然而即使如此,也还是无人能够动摇得金后的地位。

    金后非但乃是燕南金家嫡女,更是当今皇上昭平帝石传钰的表妹。

    金家原就是南越名门,昭平帝石传钰之父景轩帝前后立过两名皇后,都为金家嫡女,由此既可见得金家之女的不凡,也可依稀觑见金家之势。而事实上,石传钰所以能够登上南越帝座,也多得益于金家之势。这一点。在整个南越虽非路人皆知,但也绝非秘密。

    郢都位处南方,素有花城之称,时序虽早入了冬,却似乎并没影响到坤毓宫内的小花园。

    事实上,这座小巧却自显精致的花园内,四季花朵竞相开放,令人大有目眩神疑,如入仙境之感。花丛中,数只彩蝶逍遥飞舞。却是全不避人,时而甚至会飞到花丛中那名身着蜜合色小袄的女子身边。女子看来约莫二十一二年纪,身材虽不甚高。却自见窈窕玲珑。乌黑的长发高高绾起,近乎完美的鹅蛋脸上,眉如远山,目若秋水,似玉瑶鼻之下。一点樱唇,嫣红明媚,那份艳丽明媚却压得这满院花朵尽数失色。

    静静站在一丛玉簪花前,女子微微失神的凝眸看着那束洁白胜雪的花朵,良久,方轻叹了一声。抬手掐下一枝将开未开的花朵。她一反手,将之斜插在了自己的鬓上。

    身后,有人轻步的走了过来。低声的唤道:“娘娘!”却是一名年在二十余的绯衣女官。

    没有回头,女子只淡淡问道:“可打听出来没有?”

    绯衣女官应声的道:“奴婢已命人打探过了!不过刘启盛那张嘴,素来都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滴水不漏,这一时半会的却也打探不来。不过奴婢却从太医院处得知。昨儿那郭璞奉命出宫请脉去了!他去的地方……乃是广逸王府……”

    轻抚着一朵玉簪的纤手骤然一颤,生生的在那朵娇嫩白花上掐出了一道指印。她近乎呢难的道:“广逸王府?怎会是广逸王府?难道她……还没有死……”

    绯衣女官默然不语,看向女子的眸底深处,却隐约有着一丝的怜悯。她自幼跟着自家主子,自然深知这几人间的恩怨纠葛,如今一听有人住进了广逸王府,却哪还猜不出那人身份。然而她心中愈是清楚,便愈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断断不能胡乱言语,免得殃及池鱼。

    冬日的风,带着些许的寒意,吹在女子的面上、身上,吹动她微微散乱的鬓发,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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