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妻邪夫-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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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好奇怪,干我们这一行的,是人都能攀上三分交情。”钱总管特自豪地说。
聂青觉得自己简直出现了幻听……
两人谈话间,慕容云舒已经把五封表达‘长期友好合作关系’的信写好,交给钱总管,“即刻派人送去。”
“是。”钱总管领命离去。
慕容云舒揉了揉手腕,看向没有离去之意的聂青,挑眉问:“还有事?”
聂青盯着她沉默了几秒,才说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官匪不两立。”
慕容云舒一怔,道:“你想退出?”
聂青嘴角颤了颤,幸好没说‘有他没我’,否则就不可挽回了。“慕容府现在代表朝廷,与山贼来往,有损国威。”
“损国威与损国库之间,你会选择哪个?”
“当然以国威为重!”
“但我是商人。”商人利为先。
“你现在也是朝廷命官。”银监官能与丞相平起平坐,不容小觑。
“所以我替朝廷省银子。”顿了顿,慕容云舒又道:“据家父的经验所得,与山贼交好能够节省很大一笔‘意外损失’。”
聂青风中凌乱,家父的经验……家父……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父必有其女!
*
不出半月,镇远镖局五趟镖先后被劫的消息便传开,引起无数轰动,传言也越来越多,越来越离谱--
听说,镇远镖局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被盯上了,只要一走镖就会被劫。
听说,那个不该得罪的人就是魔教教主。
于是乎,镇远镖局一夜没落,再也没人敢与之来往。
而名剑山庄做贼心虚,丢了五千两白银也不敢宣扬,只好打掉牙往肚里咽。
“这下名剑山庄与镇远镖局可真成苦命鸳鸯了!”绿儿哈哈大笑。
慕容云舒向来对于这种傻乐行为采取不予理会态度,继续看泛黄的老旧医书--《上古岐黄》--找寻有关夺魂丹的记载。
“小姐,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绿儿不满地对着她哇哇大叫,存心打破她‘事不关己’的态度。
慕容云舒心知她若不说点什么耳根子是无法清净的,于是抬起头想了想,问道,“为什么大家认为那个不该得罪的人是魔教教主?”
“因为镇远镖局的女儿林水儿抢了魔教教主的未婚妻的前未婚夫啊!”绿儿一口气说完。
慕容云舒淡淡看她一眼,“不饶口吗?”
“……很顺。”
“拆散一对成全两对,林水儿这是积德。”说完这句,慕容云舒低头继续。这已经是第十九本古旧医术了,依然没发现只言片语是与夺魂丹有关的。莫非她当真注定袖颜薄命?
绿儿猛翻白眼,用极‘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无奈地说道:“小姐,她抢了你的前未婚夫。”
慕容云舒黛眉微拧,更正道:“不,是她捡了我不要的旧鞋。”曾与方鸿飞定过亲,是父亲这辈子最大的失误,也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污点。
她从来没想过与林水儿计较,镇远镖局这次的劫难,纯属咎由自取。明知道名剑山庄那数额庞大的五千万两白银是不义之财,还与之狼狈为奸,关门大吉也是活该。
正文 第二十五章:说书的祖孙
久旱成灾的金陵终于迎来六月的第一场雨,暴雨滂沱,天上像倒水一样哗啦啦的下了一整夜,次日破晓时分才放晴。一场雨洗去一层热,迎面拂过的风终于褪去燥热,带上了几丝凉意,让人神清气爽。
足不出户的慕容云舒也终于踏出家门,踩着有些泥泞的路,带着绿儿上街走走。兴许是难得降温的原因,金陵的大街今日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小姐,我们去茶楼听人说书好不好?”绿儿指着前面一家人满为患的茶楼兴奋地说。
“好。”慕容云舒一口答应,徐步朝那边走去。
绿儿喜出望外,“小姐,你终于也对八卦感兴趣了?!”
“我对茶感兴趣。”慕容云舒边走边说。
“……”她早该知道,像小姐那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当然也不会食人间的八卦。兴许天上的八卦能不能勾起她的兴趣,可是到哪里去弄天上的八卦呢?忽然,绿儿灵光一闪,笑嘻嘻说道:“小姐,牛郎织女马上就要相会了哦。”
“嗯。”慕容云舒只淡淡应了一声。
绿儿扼腕长叹,连天上的事都不感兴趣,难道想听地下的?不可能,小姐连神的帐都不买,怎么会买鬼……嚯!大白天的,瞎想什么!绿儿连忙甩头,在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没有鬼没有鬼,可越想越怕,眼角一晃,忽然在斜前方看到一张白得不像话的脸,当场陡然尖叫起来,“鬼啊!”
慕容云舒闻言止步,轻淡的眉宇稍稍拢起,不咸不淡地看着她道:“我今日才晓得你还有当灵媒的潜质。”
绿儿回神,看清那张死人白脸后,顿时松一口气,埋怨道:“凤公子,您不在华佗山上呆着,怎么跑来大街上吓人了?”
凤城闻言,额上顿三条黑线,学她的口气说道:“绿儿姑娘,你不在慕容府内呆着,怎么跑来大街上被人吓了?”
绿儿大囧,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救助地看向自家主子。
慕容云舒朝凤城微微一笑,道:“凤公子,又见面了。”
凤城细细打量她片刻,欣慰地说道:“你看起来气色不错。”
慕容云舒青眉一挑,不置可否,“喝茶吗?”
“刚喝完。”
“那再喝一杯。”
“茶多伤身,你可以请我喝酒。”
“听说茶楼免费供应白开水。”
凤城失笑,“敢情你是舍不得酒钱?”
“放心,诊金少不了你的。”说完,慕容云舒缓缓走进茶楼,睨了大堂一眼,最后向二楼走去,在靠窗的空座上坐下。正对面是一对说书的祖孙。
凤城在她左边悠然坐下,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替你看病的?”
“是毒。”
凤城再次失笑,“你的强迫症相当严重。”不管什么事,总要按照她的想法来,连个说法都不放过,真的和惜月很像。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能遇上如此相似之人,该要多大的运气……可惜他的运气早在多年前已用完。
造化,真会弄人。
凤城的嘴角溢出一丝苦笑,那笑容看在慕容云舒眼里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好似眸子上蒙了一层乌云,怎么笑都不见天日。她稍稍蹙眉,又多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这个时候,你不去西州少林寺,却出现在金陵,除了替我解毒,我想不出其他原因。”更何况,楚长歌此时必然已从锅厨子那里得知了她中毒的事,会找来医术最好的凤城替她解毒是意料之中的事。其实她当初让锅厨子送信给他,也正是这个用意。
“那你应该也知道是谁让我来的。”每次提到楚长歌,凤城都会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无奈与悲愤之感。为什么不管什么事楚长歌总能先他一步……
慕容云舒没有作声,低头默默喝茶,算是默认了。
对面说书的那对祖孙正一搭一唱,有声有色地讲着慕容府、名剑山庄、镇远镖局以及魔教之间的恩怨情仇。满楼的茶客则津津有味地听着,甚至有不少小孩子坐在他们跟前的地上,一字排开,仰着一颗颗小脑袋聚精会神,生怕错过了什么。
忽然,那满头华发的老人一敲花鼓,睁着圆圆地眼睛问,“你们猜,这魔教教主得知慕容云舒身中剧毒之后,做了什么?”
“啊?慕容云舒中毒了啊?中了什么毒?会死吗?爷爷,你快说,快说啊!”那孙女扯着老人的袖子撒娇。
“别急别急。”老人哈哈一笑,道:“放心,那魔教教主神通广大,是绝不会让心爱之人横死的。”
那孙女一掀鼻子,质问道:“那他现在为什么不在金陵?”
“那是因为他在蜀州啊!”
“他在蜀州做什么?”
“当然是找小梁王算账!”老人又猛地一击花鼓,道:“慕容云舒身上的毒,就是那小梁王下的,所以楚长歌放出话来,慕容云舒若有不测,就要梁王府满门陪葬!”
“吓!他连王爷也敢杀?”
“这算什么?对那楚长歌来说,杀个皇帝玩玩都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随心所欲。”
“杀王爷可是灭九族的重罪!”孙女一脸怕怕地说。
老人一脸和蔼地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笑幽幽高深莫测地说道:“这天下还没人敢灭楚长歌的九族。”
“爷爷你不是骗人的吧?他真有那么厉害?”
老人又摸了摸那稀疏的几根白胡子,道:“当今天下,无人能出其左右。”
这时,几个捕快冲上楼,二话不说开始抓人。
“爷爷……”
“小晴……”
捕头一扬手,道:“把这对妖言惑众的祖孙带回衙门问审!”
很快,人被带走,茶楼又恢复了平静。
绿儿不忍地看向那对被抓走的祖孙,哀求道:“小姐,救救他们吧。”
慕容云舒依旧低头喝着茶,好似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良久绿儿才听她说了句,“他们哪里需要我救……”
凤城也听到了这句话,面露赞赏,道:“你的眼力很好。”
慕容云舒挑了挑眉,放下茶杯抬起头来问:“那夺魂丹到底是什么毒?”
“我以为你不怕死。”
“我怕死的不明不白。”
“那你恐怕要一直怕下去了,因为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毒。”凤城叹道:“三年来我翻遍了所有医书毒经,没有找到任何相关记载,仿佛那夺魂丹是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
慕容云舒垂首,沉思了好大一会,才自言自语般喃喃道:“或许,它并不是毒。”
凤城面露讶异,“不是毒那是什么?”
慕容云舒摇头,淡淡道:“我也不清楚。”然后又陷入沉思,良久才转了转手中的杯子,然后起身说道:“请你喝酒。”
“好啊。我知道城头有家酒肆的酒又香又醇,去那里如何?”一提到酒凤城就来劲儿。
慕容云舒没有接话,举步下楼。
凤城傻眼了,难道是他太想喝酒,以至于出现了幻听?
绿儿无限同情地望向该白得像鬼的男子,道:“我家小姐的意思是,请你去慕容府喝酒。”
“这个、意思啊……”凤城觉得,她与惜月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惜月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性子也没这么云淡风轻。
正主儿走了,始终被当空气忽略不计的四大护法也跟着默默走出茶楼。
“夫人眼里真真是只有凤城啊!”北护法边走边感叹。
“胡说!夫人眼里明明只有教主。”西护法更正道。
南护法望了前面的一对‘璧人’一眼,道:“其实夫人眼里有别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教主的敌人多得很,多一个情敌不算多。”
东护法无比赞同的点头,笑眯眯道:“只要那个男人不是你我就好。”
“必须不是!”南、西、北三护法异口同声。
成为教主的情敌,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正文 第二十六章:锁魂玉
安排凤城住进客房后,慕容云舒便回到寝院清风阁,坐等某些人不请自来。果不其然,椅子还没坐热,人就到了。
“夫人。”东、南、西、北四护法一字排开站在房门敞开的书房外面,毕恭毕敬又很有绅士风度的样子,好似她若不请,他们就不进门。
“有事?”慕容云舒明知故问。
“教主有东西托我们转交给你。”东护法答。西护法则掏出一个拳头一半大小的方形锦盒,两手捧着,作‘呈上’状。
“小姐,给。”绿儿把锦盒拿过来呈给自家主子。
慕容云舒接过锦盒,淡淡扫了门外的四人一眼,轻轻打开锦盒,只见袖色的腈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