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妻邪夫-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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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他口是心非。慕容云舒得意地勾了勾嘴角,又慢慢走了几步,才徐徐开口道:“八岁那年,我娘病重,她知道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便对我爹说,在她死后,他若敢娶其他女人进门,她做鬼也会缠着他。”说到这儿,慕容云舒笑了,眼底的笑意中闪着泪光,看在楚长歌眼里,那竟是幸福的笑与泪。
楚长歌虽然不解她提到自己母亲病逝时为何会露出幸福的微笑,但他相信她接下来一定会为这个笑容做出解释,于是静静听她继续说下去。
“我爹听了我娘的话之后,不仅没点头,还与她唱反调,说,她若敢弃她而去,他就娶一屋子的姨太太。”说到这儿,慕容云舒的眉梢爬上几许不浓不淡的悲伤。她抿了抿嘴,接着说道:“最终,我娘还是没能撑过去。我娘去世之后,我爹不顾家族的反对,世人的唾骂,不仅不将我娘的棺木下葬,而且还红灯高挂,连娶九房姨太太,一天娶一房。整整九天,他白天纳妾,晚上则坐在我娘的棺木旁守夜……”
心知她已泣不成声,楚长歌便替她接道:“他在等你娘的魂魄回来找他。”
慕容云舒重重点头,已是泪流满面。
楚长歌只觉心中一痛,温柔地缓缓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再坚强的女人,在身边有依靠时,也会变得脆弱。慕容云舒也不例外。在楚长歌怀中,她越哭越伤心,好似想将这些年来该流而没有流出的泪水一起补回来。
许久,慕容云舒终于可以正常讲话了,她道:“后来,我爹告诉我,其实他早就知道,我娘那样说,无非是怕她走后他会孤独一生,因为我娘深知我爹爱惨了她,等她死后绝不会另娶他人,所以才想出这个法子,骗他纳妾。她知道,为了见到她的魂魄,我爹一定会另娶。”
楚长歌叹息一声,一面轻轻抚摸她的秀发,一面说道:“岳父明知道不管他娶多少房姨太太,岳母都不会回来,可他却还是娶了。因为,当一个人万念俱灰的时候,他需要一些东西,来延续活下去的意志。”
慕容云舒紧紧咬着唇,唯恐一松气,泪水便会再次决堤。
这时,楚长歌又道:“如果,我说如果,我们也有那么一天,你千万不要学岳母,因为,我宁愿寂寞一生,也不愿在其他女人的名字前,冠上我的姓。”
瞬时,慕容云舒眼眶一热,眼堤崩塌,一溃千里,泪流不止。不同的是,这一次流出的是感动的泪水。
楚长歌将慕容云舒搂得更紧,低头在她发间轻轻落下一吻,柔声轻唤:“云舒。”
“嗯?”慕容云舒的这一声‘嗯’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有你一个就够了。”
慕容云舒没有说话,泪水却流的更凶。心中的感动与幸福,满满的,化成泪水,溢了一地。
*
与此同时,凤城与楚惜月正在街上闲逛。新年将至,金陵城内也一派喜气洋洋,街上小贩叫卖着红花、红烛、红头绳以及各种红色的东西。
“凤大哥,送你一根红头绳。”楚惜月笑眯眯道。
凤城嘴角微颤,但依旧非常温柔地说道:“我不缺这东西,你别破费了。”
楚惜月笑道,“没关系。阿长傍上了阿长嫂这个金主,银子多着呢。”说完,挑了一根不粗不细、不长不短的红头绳递给凤城。“呐,扎起来吧。”
凤城一脸恨不得去死的表情,嘴上却好声好气地说道:“回去再扎。”
“不行。阿长说你身上晦气太重,大过年的,必须扎根红头绳,喜气才能压倒晦气,博得一年好运气。”
凤城从牙齿缝里挤出俩字,“是、吗?”
“是!”楚惜月重重点头,表示他非戴不可。
凤城一咬牙,用赴死的心情,将红头绳绑到头上,心里恨恨道:楚长歌你个阴魂不散的妖孽!
扎上红头绳已经够尴尬了,凤城当然不会再继续招摇过市了。二话不说,拉着楚惜月往回走。
“干嘛要回去啊?才刚出来呀。还没逛过瘾呢。”楚惜月不依。
凤城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故意装出很严肃的样子低声说道:“我发现了几个可疑人物。你现在不会武功,我的武功也不济,万一那些人是冲着我们来的,就惨了。”
“不怕,金陵城是阿长嫂的地盘,没人敢欺负我们。”
凤城非常无力,这都是谁给她灌输的错误信息啊!哼,说来说去,都是楚长歌那家伙造的孽,搭上了慕容云舒这个地主婆!
凤城心里正恨得起劲,忽然,一道亮光划过眼角。他循光看去,只见一把锋利的短剑正从侧面朝楚惜月刺来。竟然让他给说中了!
“惜月!”凤城大叫一声,连忙将楚惜月推开,自己却因躲避不及被刺破了衣服,肩头划出一道口子,但伤口不深,无大碍。而那个刺客不招不成便逃走了。
“凤大哥,你受伤了!”楚惜月心痛地说,然后掏出手帕替他把伤口包扎起来。
“没事,我们回去吧。”凤城一脸凝重。惜月以前虽然与楚长歌一样,见人就得罪,可她现在已经换了一张脸,知道她就是楚惜月的人并不多,怎么会有人前来寻仇?
而且,早不来晚不来,偏挑楚长歌与慕容云舒回到金陵城之时……
越想,凤城的神色越凝重,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快。他必须尽快将这件事告之楚长歌。
正文 第七十九章:语出惊人的慕容云舒
当凤城与楚惜月找到楚长歌时,他还在凉亭,一个人,作怨夫状。
“慕容呢?”楚惜月边问边左瞧右瞧。
“她走了。”楚长歌的表情有些失魂落魄。
楚惜月一脸惊讶,“走去哪儿了?”这里就是她的家呀。
楚长歌道:“书房。”
“……”楚惜月满脸黑线,狠狠地砸给他一个巨大的白眼,道:“去书房算什么走啊!”还以为离家出走了呢。吓死她了!
“不在身边就算走了。”楚长歌闷闷道。
楚惜月眨眨眼,“阿长,你们吵架了?”
“没有。”
“那你怎么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她……”楚长歌顿了顿,咬牙切齿道:“她跟那个聂青走了!”
走了……说得好像媳妇跟人跑了似地。楚惜月再翻个白眼,她发现,这个从小与她血脉相连、心灵相通的胞兄,越来越古怪了。莫名其妙的高兴,莫名其妙的阴郁,比娘还喜怒无常。
楚长歌越想越来气,他好不容易与心上人独处一会儿,居然有不识趣的家伙来破坏气氛,有人来破坏气氛也就罢了,她居然还弃他而去,就为了计算那几两银子……
“凤灵去哪儿了?”楚长歌神色阴郁地问凤城。
凤城一脸莫名其妙,“你问她做什么?”
楚长歌道:“说到底那个聂青都是凤灵招惹来的,当初若不是她把聂青绑上山,云舒也不会认识他,更不会与他共事。”
凤城深知楚某人想要迁怒人的时候,任何反抗都是无效的,于是他淡淡道:“其实归根结底还是我爹娘的错,他们若不生凤灵,就什么事也没有了,所以你去怪他们吧。他们也没有去别处,就在你的脚底下,你拿把剑一抹脖子,就能下去找他们算账。”
闻言,楚长歌的嘴角抖了抖,随即把视线移到凤城头上,道:“我记得你以前是个男人。”一个大男人,头上居然系根红头绳……
凤城早料到楚长歌会揶揄自己,所以在回来的路上就已想好应对之策。他不慌不忙地把红头绳解下来,用捧聚宝盆的姿势捧着它,道:“这是金陵的一个习俗。每到春节,未婚女子会将红头绳送给她中意的男子,男子若也对女子有意,就会将红头绳系在头上。”
楚长歌半信半疑,真有这种习俗?那为什么他没有收到红头绳?真伤心……
楚惜月则嘤咛一声,跺脚急道:“你既然知道这个习俗,方才为什么接受的那么勉强?”
凤城傻眼了,居然——让他给蒙中了!赌博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楚长歌一看凤城那表情就知道他压根就不晓得那个习俗,方才的话全是瞎掰的。楚长歌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起来,自慕容云舒与聂青离开后一直阴霾的天,终于放晴了。
凤城真想在新年到来之际,配一瓶毒药送给某人,聊表心意。
楚惜月见凤城不说话,气恼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跑开。
“惜儿生气了。”楚长歌笑眯眯道。
凤城一脸无辜兼无奈,道:“我知道。”抬眼看向楚惜月离去的背影,又道:“我们在街上遇到刺客了。”
楚长歌闻言一惊,这才注意到凤城身上有伤。“冲着惜儿来的?”
凤城摇头,“表面上是。”
楚长歌心领神会,这种时候出现刺客,显然是冲着他或云舒来的。
楚长歌黑眸微沉,立刻吩咐东南西北去彻查此事。不管对方的目标是谁,他都不会善罢甘休。
*
与此同时,金陵城内最大的客栈云来客栈内,天字一号房之中,一个男人站在窗前背对门,道:“试过了吗?”
跪在他身后的瘦猴男子道:“试过了。楚长歌的武功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神奇。”
“何以见得?”
“我一招就刺中了他的肩膀,虽然不致命,但他会被我刺伤,还是很令人失望。”
站在窗前的男子闻言后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什么,良久才又说道:“你确定没有弄错人?”
“错不了。我亲眼见到他与一绝色女子从慕容府出来,慕容府的门房对那女子毕恭毕敬,她一定就是慕容云舒。走在慕容云舒身旁的人,除了楚长歌,还会有谁?”
“或许,只是一般的护卫。”
“不可能。他们举止亲密,肯定不是护卫。”瘦猴男子又道,“全天下都知道慕容云舒是楚长歌的女人,若那男子不是楚长歌,慕容云舒又怎么会公然与他嬉笑?”
“但是,传闻楚长歌武功深不可测,连少林寺的十八罗汉都治不了他……”
“传闻而已,依属下看,他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他的那些传闻,除了相貌俊美非凡这一点不假之外,其他多半名不副实。”
靠窗的男子又沉吟了半晌,道:“知道了,你先下去。”
“是。”
瘦猴男子出去后,靠窗的男子才缓缓转过身来,一双浓眉两边斜飞,一对黑眸深沉如海,丰神俊朗的脸廓,竟与楚长歌有些神似。
*
那厢,慕容云舒正与聂青对帐,妖月仙子忽然风风火火的跑进门,指着聂青的鼻子说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许靠她那么近!”
慕容云舒与聂青当时就傻眼了。聂青前几天奉皇帝密令去梁王府阻止小梁王与慕容云舒的婚事,半路听说新娘被劫,便立即打道回府,今天刚回金陵,是以不知道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是谁,只当是外面来的疯女人,一脸的莫名其妙。
慕容云舒则楞了半晌,然后皱眉说道:“你没看见门外的牌子吗?”
妖月仙子眨眨眼,“什么牌子?”说着,退出去看,果然发现门上挂着一块不大不小的方形木牌,上面写着——‘书房重地,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敢情她成闲杂人等了?!妖月仙子不高兴地说道:“孤男寡女共处一事,会被人说闲话的。”
慕容云舒心知她是故意来找茬的,于是微微一笑,道:“我的闲话还少么?谁要说就让他(她)说去吧。能够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也算是造福四方,功德一件。”
“你不在意我儿子在意啊!”妖月仙子道。
慕容云舒笑道:“我现在是他的长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管不着。”
妖月仙子忽然有种作茧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