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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失贞姬妾-第305章

小说: 失贞姬妾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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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王在心中算计,当年亏待她的人,一个个都没有例外,不过……他相信她对秦昊尧,还是有怨恨的,只要他把握住这个最后的机会,只要能够将他品尝的滋味全部还给秦昊尧,哪怕他死,也绝不会后悔。

如今,就只剩下最后那个人了。

既然她要报复,一定要报复个彻底完整。惠王无声冷笑,撩开衣袖,从里衣的边缘拆开一条细线,穆槿宁冷眼看着他,晶莹的脸上冷若冰霜,这才看清楚一颗褐色药丸被缝制在里衣的袖口,她眼眸不善,抬起眸子直视着那一双混灰色的眼瞳。

“这是徐太医交给朕的最后一样东西。”他将药丸放在棋盘之上,睇着眼前冷漠的女子,淡淡笑着,他的笑容无声变深,变得更加复杂难测。当初生怕秦昊尧在夺得皇位之后将他折磨的生不如死,他也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与其被秦昊尧折磨,还不如自己了断,至少没有任何痛苦。

这一颗,是死药。

他保留至今,随身携带,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

200 崇宁被囚禁

他依旧以朕自称,可见他这辈子没想过要对秦昊尧俯首称臣,更不怕这个女人对秦昊尧说出今日之事。他虽然鲜少听到外面的传闻,却也并不觉得这个女人今日还是与他为敌,他如此狼狈落魄,身子颓败,皇位葬送,她应该知足了。

他记得当初答应李煊送她前往北国和亲,他难以压下心中的愤怒,让身边的人给穆槿宁的迷魂药之内加了一道毒药,是宫内宫外都不常见的慢性毒药,会让人神志不清,濒临疯狂,不过最后,还是会走向死路,算算日子,她如今一定应该察觉自己身上的异样了,同样的,他此刻面对的人,很可能就是神志不清的穆槿宁,若是利用她让秦昊尧生不如死,也不枉费他献出了自己手中的江山社稷。

至少,还能最后一击。

他顿了顿,从她冷傲逼人的眼瞳之中看得出些许沸腾的火光,他将这一颗药丸宛若棋子一般推向她的方向,他牺牲自己安宁死去的最后机会,也想要扳回一城。他说的大方慷慨,低声沉笑:“不过,朕可以给你。”

她的唇畔浮现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指尖游离在黑子白子之间的一条空隙之中,蓦地将那一颗药丸捏在手心,她神色不变的泰然处之,转过身去,冷静地走出了这个院子。

她走出正门口,琼音为她掀起了轿子的帘子,她头一低,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坐入轿子,她闭上眼,宛若小憩,轿子在途径街巷的时候,轿夫不经意踩上了一块碎裂的砖石,身子猛地朝前冲着,脚步的晃动,带来粉色轻轿的剧烈摇晃,她的身子朝前倾着,手腕撞上轿子的门框,她吃痛,蓦地睁开眼来,眼底一道锐光闪过,她抿着唇,不耐至极。

所有的回忆,在此刻彻底终结。

眼底的冷意,缓缓消失了,宛若拨开云雾见青天,她眼波之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耀,不敢置信地抬起左手腕,那一道淤青还在,她始终无法记起来的事,早已接连成线,滴水不漏。

那一颗药丸?

她如今记起来的那一颗药丸呢?

她几乎全身血液倒流,不敢置信地盯着这一个酒壶,猝然站起身来,夺过这个酒壶,仓促打开酒壶盖子,将酒液全部倾倒在地上,却也无法找到那一颗药丸,只怕是,那颗药丸早已溶解在酒中。

那么——他方才早已喝了那一杯掺了死药的酒液!

秦昊尧依旧镇定自若地坐着,他冷眼瞧着眼前大惊失色的穆槿宁,这已经是第二回她意图不轨了,但比起第一回,他是否应该习惯,应该自如容忍她对他所作的一切?

穆槿宁在他的黑眸之内,察觉到别样的情绪,那些早已不再是包容,她费力吞咽下口中的苦涩。她没有任何记忆,她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但秦昊尧岂会一无所知?从她出宫之后,或许就有他的人跟随着她,在暗处监视她的所作所为,哪怕没有,她到惠王的居所,当地看守的侍卫难道不会将她的到来禀明上去?

她的脸色白了白,呼吸一滞,胸口满满当当的闷痛,几乎让她当下就瘫软在地。她的双手紧紧攥着裙子,自然也不难理解为何他那么痛快地喝下那杯酒。

他早就知道她去过惠王那里。

只是,他早已派人拦下送酒的宫女,还是中途换了这一个酒壶?!该从何时就察觉出她的异样了?

是听到她让人准备一壶美酒的时候开始?

她当然无从而知,却也这么揣测,清醒的穆瑾宁会告诫秦昊尧滴酒不沾,但失去理智的那个穆瑾宁……自然就绝不会那么得体周到。

这世上是否有人会被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之后,还相信她不是刻意要伤害他?会相信她所做一切,全部是茫然无知,而并非处心积虑?

只是他那么冷静地看着她,仰头喝下那杯酒的时候,他的眼神也曾经有深入骨髓的冷酷和决然。

“他留有一手不难猜测,这么快就让他死,岂不是太痛快了?要他死,抑或要他等死,都是朕说了算。”秦昊尧似乎察觉到穆槿宁的狐疑,他的眸光扫过地上的酒液,眼底有一分可惜,这酒可是十来年的陈年佳酿,如此倾倒,实在暴殄天物。他扬起唇畔冷傲的笑,笑眼看着她的瞬间,早已让她觉得身子紧绷,不寒而栗。

他势在必得的眼神,几乎一刻间将锐利刀剑刺入她的心口。

徐太医偷偷留给惠王身边的死药,他早就清楚了,但他怎么会让惠王没尝过生不如死的滋味就死?惠王身边的那颗药,早就被换成平常的药了,就算吃了,也不会死。

真正的死期,是掌握在秦昊尧手里的。

秦昊尧要惠王跟禁脔一般活着,他就不能死。

秦昊尧要惠王死,他就不能赖活着。

“不过,他既然敢利用你打朕的主意,想让朕死,那就另当别论,明日便是他赴死的日子。”他低声笑了笑,俊脸无情,说的轻描淡写,他从惠王手中夺来江山,却并非一定要给惠王一个安逸的晚年,这宫里宫外耳目众多,他工于心计,城府深沉,万事都在掌握,根本不容许任何算计他。

穆槿宁顿时沁出一手的汗。

世人都知晓惠王的身子不好,旧病难医,哪怕他在明日死了,也绝不会让世人怀疑半分。他对自己昔日皇兄都下得了手,那么……下一个,就会轮到她了——

她紧紧蹙着眉头,如今神智被大力拉回自己的身躯,她的鼻尖冒出细微的汗珠,她几乎整个身子都被投入火海,反复炙烤。

“真正让我痛心的,是你。”秦昊尧蓦地笑意一敛,脸色阴沉可怖,她前些日子暗中去见了李煊,拒绝成为他的皇后,如今又险些再度对他下毒,他突地不耐之极,若换做别的人,早该死一百次一千次了,他狠狠地逼问,怒不可遏。“你真的要我死?亲手下毒,也恨不得要我死?”

即便这酒中的,并非是真正的死药。

但她并不知。

一想到此处,秦昊尧就觉得头皮发麻,恨不得连连灌下烈酒,恨不得将自己马上灌醉,不必如此清醒地质问,也不必如此清醒地疼痛。

她的心里荒芜一片,她噙着泪眼看他,但此刻,她无法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动容,她的猖狂,哪怕并非受理智控制,也早已让他疲惫万分。疾病或许重创她的身体,却也折磨着他的心。

他要的不多,只要她全心全意对待一个人,秦昊尧不知自己是否还能自欺欺人,继续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

她要的不多,但公平,她也无法得到,她垂着眼眸,指尖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她清楚自己如今变得可怕,面目全非,她支撑着自己的身子起身,跪在他的面前,满眼痛惜。他曾经说过,她不是疯了,只是病了。但病入膏肓的时候,他也渐渐难以接受这样的她了。

“外面的人,都想着利用你,让你动摇。”秦昊尧直起身子,他明白自己要的不是她的愧疚自责,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心中似乎还有不忍,还有不舍,还会心软,但愤怒和痛苦纠结,占据的更多。他逼自己说的残忍严酷,不再拖泥带水,若是如今的穆槿宁更像是一个常常惹祸的孩子,那他更不能纵容溺爱,宠坏了她,他施加命令,字字冷漠刻骨:“往后,你不用再出淑宁宫了。”

他不只是暴怒,而是沉痛的失望。

被最亲近的人下毒要他死,一而再,再而三,那种滋味不好好过。

这样的人,本该被乱箭穿心而死。

她至少成为一个犯人,他真的很仁慈宽待。

“朕明日会让赵尚研制新药,看来还是没什么起效。”他眼眸一暗再暗,薄唇抿成一线,他愈发执着,从穆槿宁的身上移开视线,强压下心中的一丝心疼:“你继续这样下去,绝不是办法,朕会想别的法子,如今离册封之日还有半个月了,那日决不能让大臣发现蹊跷。接下来朕要做的,你千万不要埋怨朕。”

温情已经不够,他若是不再控制她的行为,但凡眼尖的臣子看出她的任何一处异样,往后他们要面临的危机,一定比如今更重更多。

他只是为了他们的将来着想。

他不能眼看着她茫然葬送两人的将来。

他朝着穆槿宁伸出一只手,等了许久,才看到她将柔荑覆上他的手掌,他拉着穆槿宁起身,黑眸之中愈发坚决。

长痛不如短痛。

他不想继续拖泥带水,两三日之后,他就要前往山东微服出行,探访旱灾后的民情,他不在宫里的这些日子……他决不能纵容她迷糊混沌的时候再闯出任何祸端,无论是她伤害别人,还是她伤害自己。

这一夜,他坐在床沿,没有任何多余斥责怒骂,只是望着她最终放下心怀,疲惫之后陷入沉睡。

清晨,她从梦中醒来,环顾四周,秦昊尧早已不知在何时离开。她正想要起身,抬起手腕,只觉得有些不太自在,敛眉凝眸,望着圈住自己双手的锁链,她一刻间面色苍茫。

这些是用特别的铁石铸造,系在床头,不显得过分沉重,宛若两条坚硬的绸带系着她的双手,可总是摆脱不了被囚禁的难堪。锁链很长,她赤足走下床,这一段距离几乎能让她走到外堂,唯独离门口还有一段不短的路。

他不忍心要她死。

哪怕她的双手,几乎要了他的性命。

所以……他宽大为怀,施下这样的惩罚吗?

不过,她都无法否认,她必须被惩戒。

她低笑出声,神情落寞地走回内室,独自坐在床上,笑意极尽苦涩。安静地缩回锦被,她只是觉得冷,为自己披上一件外袍,还是无法忍住不发抖不轻颤。

驸马府。

赵尚一大早就换上常服,语阳公主从内室走出,为他递上黑色腰带,低声询问:“这么早就让你进宫,到底是所为何事?”

“好像是昨夜槿妃那边又出了事,皇上一定是要微臣再去为她诊治。”

语阳公主闻言,柳眉轻蹙,清秀的面庞上有些复杂的情绪,赵尚看了一眼,默不作声地握住她的柔荑,浅浅一笑,说道。“别担心。”

他说的担心,是担心他跟穆槿宁的感情还不曾收拾干净,还是担心穆槿宁的身子?语阳分辨不清,但她相信哪怕这辈子赵尚无法深爱她,他既然娶了她,自然不会背叛她,他绝不是那样的男人。她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自己的选择。

她眼看着他整理好衣装,缓步跟着他走到门旁,她才目送着他离开,渐行渐远。

其实……她并不恨崇宁。

或许会有一些嫉妒埋在内心,但如今崇宁身上遭遇发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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