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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失贞姬妾-第319章

小说: 失贞姬妾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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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呼唤她的名字,所以她一直走着,一直朝前走着……

这些话,她不曾告诉给秦昊尧,或许这是不祥的预兆,说出来也只会让人寒心。

自从昏迷过后,他更加频繁地到碧轩宫来,那位西域大夫来过一趟,皱着眉头嘟囔了几句之后,她便再也不曾见到那人的身影。穆槿宁隐隐约约猜得到几分事情的真相,却又闭口不谈,就像是面对一场胜负已定的战役,两方实力悬殊,但惟独秦昊尧一人还坚持不愿投降败北,他的性情坚硬如铁,从不轻言失败,但人的性命又何尝不是最脆弱,不堪一击的?

宫里的莲花,渐渐含着花苞漂浮在水面上,碧轩宫窗前的帘子换成了明亮的金色丝绸,阳光照耀在上面,愈发让人觉得眼前一亮。宫里送来了几套簇新刚刚裁制好的夏季宫装,一件比一件用心精工制作,一件比一件轻盈柔和,颜色都是她平日里最喜欢的,只是她哪怕穿的再好看,也只是终日闭门不出,约莫一整日都要躺在床上,即便无人觉得可惜,穆槿宁都觉得自己糟蹋了这些昂贵柔软的衣料。

她并不想眼看着秦昊尧付出真心还是得到一片荒凉,若是迟早要走,她宁愿早些,别再反复纠缠。

每一日,她的喉咙都像是一扇门一般,渐渐合上,缝隙越来越狭隘,她能够咽下的东西越来越少,即便只是几口微小的饭菜,都几乎要耗费她花去半个时辰之多来咀嚼吞咽。

如今活着,才是苟且偷生,才是生不如死。

她像是生活在荒漠之地一般,总是觉得干渴,宫女送来的炖好的药膳让她口舌之中全是苦味,神志清醒身子却不受自控的时候每一瞬都是苦不堪言,倚靠在软垫之上,如今她甚至拒绝让念儿来见她,她宁愿念儿不记得如今这副模样的她。到了七月初的时候,宫女送来的一日三顿几乎纹丝不动就端出去倒掉,她只能喝得下一些汤水。

因为秦昊尧的执念,她甚至不能头也不回就走。

人最难过的,是连死都不能轻易做出决定。她可以早些摆脱这样的煎熬,自尽的想法,也曾经在她的脑海之中一闪而逝。但他却跟她默契通晓她心中所有的事,似乎早已察觉的到她心中的念头,他每一顿都让一名宫女送到她的手边,如果她绝食,这名宫女就会被带出去领死。

他说过,这世上没有比寻死更轻而易举的事。

但他却不放她死。

她也想过什么都不再理会。

但昨日的早膳不曾用,那个陌生的宫女便死了。

晌午时分,来了一个高瘦年轻的宫女,看上去才十四五岁,端着盘子的时候,手都在抖。

她终究比不上他的狠毒。

只因她费力吞咽了一口雪莲燕窝粥,那宫女趴在地上连连磕了十来个响头,喜形于色,泣不成声。

只有她食不知味。

味同嚼蜡。

是不是该停止了?她无力地依靠在丝绒软垫上,默默翻阅着手边的书册,不比以往,每一个辞藻都漂浮在眼前空气之中,根本看不进去。如今她留在世上的,唯有残留的一具躯壳,还剩下别的什么?

她突地想起自己的娘亲,到底是何等的彷徨,何等的无奈,何等的疲倦,才会没有半点留恋,一口饮尽那杯淬毒的美酒?!

她的心,冷的宛若冰山。

“我知道你爱她。但她,已经不再是以前你爱的那个人了。”她安静地望着一侧,宛若隐约看到秦昊尧的身影,如今虽然隔开了宫中的消息,她也猜得到如今任何人都在劝说秦昊尧选妃,她身子不好的传闻一定人人皆知,生怕她有个好歹,后宫无人,无人为王室延续后代,开枝散叶。

她的粉唇轻启,只是根本没有嗓音传来,越来越粗重的气息磨合穿梭,她是在说给记忆中的秦昊尧听,不管有用没用,她都想劝他让她走,他才能开始新的一天。

“娘娘,你在说什么…。想要什么吗,奴婢马上给你送来。”紫鹃一转头,便看到穆槿宁眼神混沌,双唇嚅动,却听不出她的声音,急忙走到床前,低声询问。

穆槿宁半合着眼眸,长睫颤动,在无人的时候低声呢喃,紫鹃俯下身子,轻轻靠在穆槿宁的面旁,费力听清。只听得穆槿宁的每一个字,都浸透了酸楚之意。

“他原本就是无情人,是我非要让他有情,这便是我的错了……”

……

“她当真这么说?”

秦昊尧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紫鹃,侧过身子,望向帐幔之后的女子身影,如今已经是二更天了,他照常询问今日事宜,紫鹃的话却让他听得心中很不是滋味。

若不是穆槿宁,他当真绝不会对任何人动心,他是肩膀上扛着江山社稷的男儿,从不相信什么惊天动地的感情,女人对他而言没有任何不同。

这段感情,当真让彼此都觉得痛了。

看着她日日煎熬,明知道她不容易,他还是不愿心软,哪怕用别人的性命来威胁她不敢放弃最后的希望,哪怕做的残忍无情,他还是孤注一掷。

她早已身心俱疲,因为他,苦上加苦。是否他继续强留,会让她愈发艰难辛苦?!他从未这样问过她。

看着紫鹃低着头,短暂地沉默过后,还是点了点头,她当然不敢造谣。

秦昊尧倚靠在椅背上,手掌一扬,紫鹃这才退开走到外堂,他闭上黑眸,眉头紧锁。

。……。

209 佑爵到来

“东北边疆的问题,爷想好对策了?”

王氏兄弟一左一右站在秦昊尧的身边,王镭率先询问,这几日边疆又闹出了不小的祸事,边界动荡不安,周遭的百姓几乎全部举家迁移,纷扰忧患。

这一次,居然是北国按耐不住。

大圣王朝跟北国这几十年来都相安无事,鲜少有过战乱,虽然北国太子登基之后励精图治,数月来整治朝纲,已有不小成效,一方面暗中扩充军备,一方面平定百姓铲除权重恶官,虽然称不上国富民强,兵强马壮,但已经比他的父皇做出不少作为了。

佑爵是一个有野心的男人,秦昊尧一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之前北国跟大圣王朝还不是棋逢对手,或许才不擅自冒犯大圣王朝,不敢造次,谈笑风生之中却也可见有别的心思,也不是真心的恭顺。

秦昊尧眼神一沉,依旧翻阅着手边的折子,墨笔在其上圈画批注,冷冷淡淡地说道:“让北国放马过来,朕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当初佑爵将穆槿宁送出皇宫,原本就不是真心,当年佑爵第一回到大圣王朝的京城来,秦昊尧就看得出佑爵对穆槿宁有自己的心思,后来惠王将穆槿宁和亲远嫁到北国,又是到佑爵的身边服侍,虽然只有数月,但听闻佑爵对穆槿宁及其看重,北国皇宫也有传闻,太子甚至为了穆槿宁,对刘皇后的话置若罔闻,一意孤行。

这回北国将士在边疆造成骚乱,说不准也是佑爵的意思,据说佑爵虽然选了后宫,但至今没有特别宠爱的妃子,一改往日贪图享乐,穷奢极侈,看重女色的恶名,绝不会是毫无缘由。

“如今太平盛世,半年没打仗了,熊大荣最近在将军府一定百无聊赖。朕看就让他带五千将士去一趟边疆,顺道让他带着磨练一下他女儿,说不准还能培养出一代女将,为国建功。”

合上手中的奏折,秦昊尧站起身来,越过王氏兄弟,蓦地止步不前,侧过俊脸来,肃然下令。

“遵命。”

王氏兄弟低头,受了令,这才一道退下。

眼神阴沉,一脸不悦,秦昊尧独自站在偌大的殿堂之内,佑爵暗中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他不难看懂,他新登帝位,安定天下之后,当然会想有一番作为。

只是将主意打到大圣王朝的头上来,算是佑爵失策了。

勾起薄唇的弧度,他无声冷笑,眼底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午后,他走到碧轩宫内,见穆槿宁衣着整齐端坐在软榻上,她见秦昊尧走来,挽唇一笑,想要起身行礼,秦昊尧大步向前,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沉声道。

“在朕面前还逞强什么?”

他想要的,并非她恭敬行礼,而是要她健康平安。

“这套宫装很好看。”秦昊尧的眸光落在穆槿宁的身上,专注地打量一回,一件粉色宫装,上面绣着银色蝴蝶,每一只都栩栩如生,领口和胸前的盘扣都是圆润珍珠制成,在他的眼底闪烁着微光,因为长时间需要依靠半坐着,为了她更加舒适,宫女们不曾为她盘发,一头青丝柔顺地披散在脑后,宛若上等黑色绸缎。没有多余的点缀,唯独小巧耳垂上戴着一对银珠耳环,让她看来依旧娇美,只是略微有些憔悴,但比起前几日,也算是有了几分精神。

他的称赞当然是真心的,他看她的眼神也依旧还有淡淡的余温,哪怕走到如今的地步,他对她还是有感情的。他原本就不是温柔的男人,更不懂讨好女人的心思,王室的男人总是有高高在上的毛病,唯独方才的话,倒是心里话。

闻言,穆槿宁垂眸一笑,秦昊尧不禁微微失了神,过去她的温柔脉脉,也总是让他记忆犹新,如此一低头的温情,似乎比起说尽好话更得人心。或许他当真应该听从语阳的劝说,让穆槿宁一回,不该总是逼得她无路可退。

“如今在皇上的眼中,我这副样子是不是很难看?”她低声呢喃,扬起眉眼睇着他,唇畔隐约有笑容,似乎是在说笑,却又有些认真。

“朕夸得是衣裳,也正是夸的人,这套衣裳,穿在你身上才合适。”秦昊尧一手覆在穆槿宁的肩头,扬声大笑,他们之间,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融洽温存了。

穆槿宁浅浅一笑,望向秦昊尧的俊容,不管他是否言不由衷,她心里头清楚如今的自己,已经跟之前不太一样了。外面有多少年轻娇美的贵族之女,臣子之女,几乎恨不得挤破头也要被写上选秀的名单,若是正式选秀的话,宫里也会热闹非凡。

“皇上谬赞了,叫我如何承受得起?”她一句带过,说的轻描淡写,王朝以姿色取胜的女人当然不乏有之,她绝不是令人惊艳的那一个。

秦昊尧但笑不语,从她的双膝上握住她的柔荑,在感情上他宛若一个不善言辞的男人,他并非没见过更美的女人,但没有任何人比穆槿宁更特别。

唯独她一个,即便一身病容也不让他觉得面目可憎却还为她心疼的人。

“皇上来我宫里的时候是不是太长了?”穆槿宁安静地凝视着他,眼前划过无数画面,年少时候看着他骑马狩猎一身甲胄的潇洒英挺姿态,总是让她出奇的安静,周遭的任何声音,仿佛都听不清楚。如今,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让人迷恋的也不只是与生俱来俊美出众的面孔而已。

他也是走了一段曲折漫长的路,才走到如今无上的地位,彻底成了人上人。

她问的平心静气,听不出有其他的意思,秦昊尧的唇畔有一抹笑意,神色一柔,不再阴沉肃然。

“你不想见朕的脸?”

“怎么会呢?以前总是觉得看不够……”穆槿宁轻启双唇,眸光一闪,笑容在清明的眼底绽放,虽然小脸依旧苍白,那温暖笑靥依旧让人移不开视线,无法彻底忽略她的天生丽质。

秦昊尧看她一脸自如,将她的柔荑拉近自己的胸口,敛眉看她,神情专注,宛若低声叹息,轻声询问。“朕多久没听你说以前的事了?”

他不想费力寻找,也找不出这段感情的美好,仿佛彼此的用情,不过一无是处,唯独谁都清楚,他们的感情比任何人都真,唯独是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一切就被扭曲成了错误。

“朕当年让你很是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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