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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失贞姬妾-第347章

小说: 失贞姬妾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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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昊尧为她撑着伞,两人一道回了寝宫,这一路上云歌都不曾开口,在她看来,如今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

她任由两名宫女为她换下身上湿透的衣裳,眼眸之中尽是冷淡眼神,她只觉好笑至极,她根本无法三言两语就为他解开心结,如今,却最终还是搭上自己,越沉越深,无法自拔。

无力地依靠在床头,她轻轻扯开衣袖,望着手腕上的那一圈浅黄色琥珀珠链,疲惫的心才得到些许宽慰,张少锦似乎是为了让她往后的日子一帆风顺,心想事成而特意赠与她,而如今,她根本无法说服皇帝,也让自己陷入困境。

门被打开,有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云歌转过身去,不愿看来人的面孔,咽下满满当当的苦涩,藏匿在锦被之下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

“不管我跟那个人有几分相似,请皇上看清楚,我并非她。若是皇上不自重的话,迟早会受到上苍惩罚。”

她的嗓音透露出冷淡的清灵,这个皇帝并非愚蠢之人,只是被情所困,理智根本敌不过感情。但他对任何人深情也好,绝情也罢,都是跟她毫无相干的事,身为巫女,虽然可以倾听世人的苦难,但绝不会对任何人过于亲近,哪怕这个人是一国天子。

这是她对自己的威胁,只是哪怕如此,秦昊尧还是见到她的纯良。他自然更能看清云歌的心,她如今除了威胁他之外,别无办法。他不再朝前去,默默盯着那一道倩影,那么大的雨,都无法浇熄他对她的渴望,压抑了三年多的渴望,但他不能再把她逼得更紧。闻到此处,秦昊尧的唇畔溢出这么一句,不像是玩笑话。“朕一直在等着惩罚。”如果是她的话,且放马过来,他绝不还手,定会安心接受一切重罚。

或许,他如今就在受着惩罚。

看到心爱的女人就在自己的面前,他却什么都不能做,甚至一回回被她的眼神刺伤,在这一场战役中,他是失势的那一方。没有任何一回,更让他品尝这么沉重的挫败和失望。

说完这一句,她听到秦昊尧的脚步声越走越远,随即是关门的动静,她的力气和耐心在这一刻全部用磬,陡然挎下肩膀,面色素白,咬牙取下脸上的珍珠面罩,将它狠狠丢下床脚。

她即便始终戴着面具,他看在眼底的还是记忆中的人影,她总算明白,为何他在私底下召见她的时候,总是不让她戴着——只因,他想在自己的脸上,找到几分已故之人的影子。

……

“舅舅——”

奶声奶气的童声,从门外传来,不等身畔的女子松手,女娃就已经挣脱开了,奔向殿堂最高处的金色阶梯。

秦昊尧闻言,当下就放下手中的奏折,他站起身来,走下阶梯,小女娃扑向他,双手紧抱着他的双腿,呵呵直笑。

见到她,秦昊尧冷淡疏离的面容上,也再无任何严峻,缓和亲切几分,弯下俊挺身子,一把利落地将女娃抱起。

这个女娃才两岁多,正是语阳公主的女儿——心羽,天生爱笑,跟性子清冷孤傲的语阳公主没有任何两样,这双圆圆亮亮的眼眸一笑起来就像是天上的弯月,胖乎乎的小脸更显可爱,跑了这一段路,脸颊上已然是一片绯红。今日穿了一身嫩黄色,每每走动起来,更像是一尊讨喜的金元宝似的,每当心羽进宫的时候,宫里总是热闹许多。

“把孩子带去花园。”

一道冷冰冰的女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秦昊尧这才顺着声音望过去,站在殿堂之下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妹妹语阳公主。

秦昊尧俊脸上的笑容,一刻间消失,面无表情地将心羽放下,女娃眼巴巴地仰起头望着一言不发的秦昊尧,睁大了清亮的双眸,几乎要哭出来一样。语阳公主身边的婢女见状,也不敢得罪任何人,只能低着头,急急忙忙将心羽抱走。

“有什么事就快说。”秦昊尧淡淡睇着语阳公主,依旧站在原地,却也不曾主动靠近,他当然明白语阳公主来所为何事,他这个当兄长的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语阳的性情。没什么要紧的事,她绝不会随意出现麻烦他。

语阳公主一身青色宫装,梳妆得体,如今已经是一个女娃的娘亲,清冷面容上多了些许祥和,看来更加友善,她看着眼前的兄长也是最亲的人,心中不无矛盾两难,她冷冷淡淡地开口,要一探究竟。“前几日我就问过王镭了,皇兄的意思,这回是要让赵尚死在天牢里了,有侍卫拦着,我也不能见他一次面。孩子已经整整十天不曾见过爹了,在驸马府吵闹的实在没有办法,我才带她来的,皇兄就不能给我一个明明白白的说法吗?”

“他犯得是欺君之罪,赵尚有这么大的胆子,无法无天,任意妄为,就没想过朕有朝一日会六亲不认?”秦昊尧闻言,并不意外,冷哼一声,随即转身走上一级级阶梯,重新坐回金色龙椅之上。俊美面容不近人情,一身无法驱散的寒意,哪怕来的是自己的亲妹妹,他也没有任何动摇犹豫的意思。

语阳公主不禁轻蹙眉头,面色覆上片片死白,心头一沉,更觉此事棘手,她这个当妹妹的,如何会不懂若不是赵尚惹怒了兄长,兄长绝不会不顾自己的情面,将赵尚打入天牢,甚至也不为她和心羽着想——因此,她在驸马府虽然每一日都过得不安,但还是希望何时皇兄消了气再来劝说,秦昊尧是个固执的男人,当年为了自己的婚事就诸多为难过赵尚,幸好这两年心羽的出生拉近了彼此的关系,他也渐渐把赵尚看成是半个自己人。语阳公主深知在秦昊尧的气头上,她若是进宫,无疑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只是没曾想过,等了十天,终究还是一样的结果。

秦昊尧冷冷瞥过一眼,扬唇一笑,唯独这笑容没有一分亲近宽容的意味,言下之意更是寒冰般决裂。“朕可以让他当这个驸马,当然也可以废掉这个驸马。”

……。

226 你没资格当后宫之首

“赵尚这些年来对我关怀备至,药膳房的事也极为尽心,我实在想不到到底他有什么过错。”语阳公主不甘示弱,走前几步,急急说道。若她就此碰壁不再多费口舌,赵尚怕是这辈子都不见天日了,哪怕能够保住性命,这辈子跟罪人一样关在天牢之中,又跟废人有何两样?!她满心沸腾,几乎不能自控,满目凌然,不禁扬声逼问。

脸上生出几分不悦,秦昊尧从未跟语阳公主有过这么大的分歧,见语阳公主如此言辞激烈,他的黑眸之内满是阴鹜颜色,周身散发出来的威严让人几乎不敢直视。

“错的人是皇兄……”语阳公主不再压抑自己的心,眼底有泪,却依旧倔强开口,如今两人各自站在悬崖边,总要有一方妥协。她若不为赵尚说话,皇兄何时下了决定的话,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秦昊尧满心不快,面色铁青,言语之内已然听得出不耐的敷衍:“语阳,朕向来公私分明,若因为他是驸马就不追究他的过错,朕能够取信于民吗?”

语阳公主明白秦昊尧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赵尚也肯定承认了自己的过错,秦昊尧才会毫不手软,只是对于自己的夫君,赵尚向来是个善良本分的男人,人人都说他仁心仁德,他如何会铸下大错,十恶不赦,无法原谅?!秦昊尧是她的大哥,更是开了一条血路而走上皇位的天子,这辈子,他却绝不会留下对他不忠的人,他绝不会对背叛他的人宽待,斩草除根的残忍,也只是不得不做的事,这是秦昊尧的原则,也是注定他能够站在雍安殿的真正原因。

沉默了许久,语阳公主无奈至极,只能孤注一掷,冷然说道。

“皇兄的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哪怕赵尚死了,你也能给我找更出众更有情义的男人,毕竟这世上没有什么人不可取代。”没有任何迟疑,话锋一转,语阳一改往日慈母模样,咄咄逼人,全然顾不得其他:“但崇宁走了都三年多了,皇兄即便纳了妃子,又当真忘记过她哪怕一天吗?!崇宁对皇兄有多么重要,赵尚对我就有多么重要,更别提他是心羽的父亲,我不想心羽没有亲生父亲被人数落取笑。”

语阳公主的话,的确正是秦昊尧心中所想,被戳中心中的伤口,这不像是语阳公主的初衷,因为赵尚,她太过着急,才会如此出言不逊,不怕激怒自己唯一的兄长。为了救赵尚,她不惜搬出崇宁来对付他,可见这回要跟他反目成仇。

“心羽往后是王朝的公主,绝不会被传闻祸害一生——”秦昊尧撇过脸去,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干脆利落,看似依旧不为所动。身为心羽的舅舅,他会把心羽当成是自己的女儿来看待,一辈子荣华富贵,什么都不缺。

但语阳公主不提及崇宁还好,错就错在她提了三年都不曾提的人,每当看到云歌,秦昊尧更是不曾原谅宽恕赵尚一刻。

“我早知劝不了皇兄,也是做好了准备进宫的。”语阳公主见哪怕搬出崇宁也不曾劝服秦昊尧,她的面色更加难看,不过在驸马府想了这些天,她不是没有私心的念头。她直视着秦昊尧的方向,一颗颗解开青色宫装的盘扣,只着一件素衣。

秦昊尧见状,黑眸之内突地覆上些许阴冷至极的怒气,只听得语阳继续说下去。“皇兄若是觉得为难,我来帮皇兄了结此事。既然驸马犯下大错,无法饶恕,皇兄没理由冤枉赵尚,我自然绝不会再问。”

“你这是做什么?”秦昊尧拍案而起,龙颜大怒,根本不打算再听下去,俊颜扭曲,更显可怕。语阳这一身素衣,绝非无缘无故穿的。

“心羽就交给皇兄了,皇兄绝不会让她饿着冻着,能养的衣食无忧自然好,吃些苦也无妨,孩子可以长得更好。”语阳公主的脸上没有任何愁绪,她毅然决然,哪怕不曾抬高嗓音,声音落在殿堂之内,也是字字清晰,落在秦昊尧的耳畔,更胜过钟鸣般沉重。“成亲的时候,我就答应驸马,这辈子不离不弃,身为一国公主,总不能食言吧。”

不等秦昊尧开口,她垂眸望向身上的素白衣裙,微微失了神,专注而恳切,让人很难不动容。她不怨恨秦昊尧,却同样不会苟且偷生。“皇兄若是决定要杀赵尚,我收拾了他的后事后,会一起随他去的。”

秦昊尧清楚她的性情,他们本是同根生,语阳虽是女子,但同样倔强不屈,若是赵尚死了,她既然说的出,当真会自尽的。

“他值得你这么做吗?”沉默了良久,秦昊尧才压下心头怒火,沉声问道,在他看来,语阳爱赵尚更甚,也为这段感情付出了不少,身为高贵的公主,远不必如此。他再蛮横无理,再冷漠无情,终究不想看到语阳穿着这身素衣死在他的面前,他已经体会过一回眼睁睁失去爱人的苦痛,不愿再忍耐一回失去亲人的滋味。

“那么崇宁呢?皇兄不会跟我说吧,但我们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语阳公主轻轻叹了口气,眼底有微微的泪光,喉咙溢出的嗓音听得出些许哽咽,苦苦一笑,兄长哪怕在她看来,也是宛若大山般坚决冷硬,铁心石肠的男人。

但那段感情,却也伤害他最深。

“皇兄若是可以切身体会,就能知晓我们都清楚那个人值得,才会如此执着。”语阳公主的心中满是悲怆苦涩,若说四年前她只是孤独地爱慕着赵尚,四年后他们已经是同舟共济互相关怀的夫妻了,感情不曾变淡,相反越来越契合,知晓自己是他除了崇宁之外最爱的女人,她却也从未不甘过,因为在这段感情这段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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