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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失贞姬妾-第430章

小说: 失贞姬妾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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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闭嘴!”祺贵人恶狠狠地咒骂一句,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打听鸳鸯过去的生活,在她而言,鸳鸯已经是背叛的罪人,已经是跟自己势不两立的人了。

“原来你连我的话,都不想听,你对我就连这些耐性都没有——”“正如你也从不看看那些濒死的蝴蝶,哪怕你见着了它们奄奄一息,也不过扭头就走。你不知道它们会痛,会挣扎,也会不想这么死,正如你不知过去是如何待我的。”

这两年来,她之所以能够容忍祺贵人的性情,是因为她对祺贵人还有依赖,但如今她有的,只是绝望,痛苦,还有满满当当比起过去更沉更重的孤单。

祺贵人其实从未看得起过自己,别说是两年,哪怕自己服侍到祺贵人死的那一天,她鸳鸯也只是一个蠢笨的下女罢了,祺贵人是绝不会对自己交心的。但鸳鸯如今要祺贵人知道的,是祺贵人在自己的眼里,也绝不会是一个本性纯良的人,不是值得自己卖命的人。

这世上没有谁愿意天生当仆人,并非下人就卑贱,并非主子就完美。

“你日日要我用那些美丽珍珠研磨成的粉末保养手和脸,哪怕冬日里都要我一早起用冰水浸泡洗清的药材,你糟践了这么多好东西,肌肤宛若水般娇嫩,似乎能滴出水来,但你要记得,你用这样的手,这样比很多人都更好看娇嫩的手做了很多坏事。我是从你进宫就开始服侍你的人,我知道不管自己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人,身为下人只能服从,只能言听计从,唯命是从。如今我告诉你,你不就是出身好些吗?不就是投了好胎吗?若你要跟我一样,生在贫苦之家沦为奴婢,你能这么胡作非为吗?哪怕生了冻疮还要研磨那些珍珠粉,一遍遍清洗药草,这双手在冬天都快烂了,你又夸过我一句吗?”

鸳鸯话音未落,已然见祺贵人面色死白,鸳鸯像是一个讨不到糖儿变了脸色的孩子,不管好赖将能讲的不能讲的话全部说出来,完全不顾自己在外人面前抬不起脸来,祺贵人更是气愤不已,羞愧难当。

“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我全都说了,也能走了吧——”

鸳鸯撑住自己双手,站起身来,轻轻问了句,脸上泪痕未干,方才疯癫的模样却敛去几分,很难有人说清,到底鸳鸯是真疯还是假疯。

“对你,我当真心中有愧,害死了你的孩子,我罪该万死,我虽卑贱,但知杀人偿命。哪怕这并非是皇上的骨肉,往后我为这个孩子丧命也没什么好悔恨的。”

鸳鸯不再去看祺贵人,将身子转向穆槿宁,朝着她恭恭敬敬俯下身子,重重磕了个头,她或许称不上纯良之人,但在祺贵人口中再不堪,她不会不愿服罪。

“紫鹃,你带她出去。”穆槿宁眼眸一暗再暗,眼底没有任何光彩,如今已经水落石出,也没有再看谁打落水狗的戏码了。

紫鹃轻轻扶着鸳鸯,还未走上两步,蓦地大呼一声,穆槿宁跟祺贵人两人一道再度望过去,只见紫鹃扶着的鸳鸯已然身子发软,缓缓倒下,无论紫鹃如何用力,也无法将她抱住。穆槿宁疾步走过去,俯下身子一看,鸳鸯睁大双目,浑身都在抽搐。鸳鸯的身子贴在地面上,右手紧握的一只银簪,如今沾了血,鸳鸯却还是不肯松手,定是一开始就藏在身上的。

鸳鸯说完了话,如今在转身的时候,趁她们都分了心的那一瞬,右手中的银簪朝着自己面孔深深刺下,正中眉心。

……

正文 情殇 271 崇宁想念皇帝

“快去喊人来——”穆槿宁朝着紫鹃吩咐一声,银簪尖利,刺得很深,血流不止,流的满面都是,甚至血污染上鸳鸯的眼,她不死心地睁着眼,穆槿宁轻轻覆上她的手,看着鸳鸯面容扭曲,满目痛楚,于心不忍。

“我王鸳鸯害死了你的孩子,这就算是一命偿一命……对你下手这么狠,我也不敢要你宽恕,但求自己死的安心。”

一边说着这一番话,鸳鸯已然吐出满口鲜血,她在昨夜几乎咬舌自尽,只是自己还未看到祺贵人,她既然要下地狱,也想着跟自己的主子一道下去,她孤单了十七年,这回走上了黄泉路,也想有个伴。她总归要死的,不过贱命一条,更无法跟陨殁的皇嗣相提并论,没那么金贵,但她的确诚心忏悔。

“你虽犯下大错,但认罪受罚,犹未为晚。你要这回能活下来,我答应帮你请求皇上,你死罪可免,你若这回活不下来,我也想你走的安心,别再记挂罪孽,在外面当孤魂野鬼。正如你说的,希望你下辈子可以投好胎,生在好人家。”穆槿宁缓缓贴到鸳鸯的耳边,嗓音很轻,宛若低语呢喃,她顿了顿,看鸳鸯气息开始乱了,她眸光一灭,说道:“你并没有害死我的孩子。”

鸳鸯的心,被这一番话抚平了,她的气息越来越慢,越来越平静,如今她即便是死,也死的安心。她只知杀人者,下了十八层地狱,是要受尽痛苦,或许待会儿去了黄泉路,也不必历经磨难,费力地扯起唇边的笑容,目光落在依旧站得很远的祺贵人,她的笑容陡然僵住了。从满是鲜血的口中,挤出这一句话,她再无任何话可以交待:“我为你做了这种蠢事,到头来你还是看不起我。”

祺贵人闻到此处,更觉鸳鸯的口中未曾说出的,更像是恶毒的诅咒,她的双目几乎要裂开一般,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方向,眼底只有祺贵人的身影。

“别再说话了——”穆槿宁凝眉安慰,她只想要祺贵人认罪,本意并不想逼鸳鸯死的这么惨。

鸳鸯的口中,缓缓溢出一道温热血流,她没想过自己陷害的人,居然还愿意安慰临死的自己,她的气息,在这一刻凝注,只有进去的气,没有出来的气。鸳鸯睁大的双目,再也不曾闭上,紧紧握住在右手中的银簪,突地落了地,只因那手再无丝毫力气。

那一声清脆,似乎是将鸳鸯的寿命,也画了个圆满。

紫鹃刚带着御医过来,却也迟了写,人已然已经咽了气。

鸳鸯终究是死了,咬舌自尽,不过活了十七载。

穆槿宁清楚,鸳鸯是犯下了错,但她死的如此凄惨,她也没什么不能原谅这个宫女了。

鸳鸯的错,是在她太爱太看重自己的主子,只因为这世上再无她可爱之人。

主仆之情,或许跟男女之间的感情也有些许类似,在看到迟迟无法得到回应,等到的只是无尽头的挑剔和苛责之后,这段情意总有变味的一日,这两人,也总有分道扬镳的时候。

“鸳鸯——会起这样的名字,可见她心里有多孤单,单只鸳鸯如何独活,必定是要找个伴,才不枉费在人世间走一番。没有双亲,没有姐妹,连主子都抛弃葬送了她,她又如何能死的瞑目?”

鸳鸯的尸体已经被侍卫搬走,她死的很干净,不曾在偏殿上洒下过多自己的鲜血,穆槿宁凝视着众人离去的身影,才低声喟叹。

“你当然可以笑我,你笑我养了个疯子,最终害了自己!”祺贵人昏昏沉沉,亲眼看到鸳鸯死在自己面前,哪怕不曾悲苦自责,也受了不小的打击。她依旧不愿踏前一步,根本无法抹去鸳鸯最后的眼神,绝望痛苦又怨毒的眼神,几乎浑身的力气都已经被一刻间抽走,她的这一句反驳,也尽显无力。

“鸳鸯说的没错,一开始被人带走,她知道东窗事发,生怕害了你,三更前木然地跪着,宛若泥塑。”穆槿宁此刻望向祺贵人,更觉祺贵人可恨,冷冷淡淡地问了句:“你不知鸳鸯为何过了三更天才说话吗?她原本一直闭口不言,就像是个哑巴。公孙大人给她五个时辰的时间,答应她五个时辰之内若她的主子寻找过她,就放他回去。只可惜,她等了足足五个时辰,也不曾等到你,她仿佛不曾存在一样,消失了,甚至没有任何痕迹。”

这一番话,宛若箭在弦上,知晓脱了手,就要刺中祺贵人心中的要害,穆槿宁瞧着祺贵人面色宛若死灰,话锋一转,心中百转千回。原本这件事,或许不会落得这般田地,祺贵人的手里也曾握有赢的机会,但最终她做了错的抉择,便覆水难收。

“她心里很怕,怕自己不明不白抵了死罪,跟被你折磨死的蝴蝶一样。她笃定哪怕没有任何人察觉自己不见了,你这个当主子的,至少还发现,至少该找找。她唯一笃定的事,最终却落了空,你又有什么资格责怪她?”

祺贵人到了这会儿,自然无言以对,她的眼底仿佛被抽走了往日的光彩,整个人黯然无光,无精打采。只听得穆槿宁冷声道,字字决绝尖锐:“我可以让你今日就死,或许鸳鸯很想跟你做个伴,在我眼里,无论是宫女,还是妃嫔,犯了死罪就绝无两样。”

费劲力气地抬起眉眼,望向不远处的穆槿宁,只见穆槿宁从一旁柜子里取出一封信,缓缓打开,展示在祺贵人的眼前,嗓音冷淡却有力。

“这是今早公孙大人专程给我送来的信,皇上亲笔所写,更可看做是天子口谕,一旦有人谋害算计皇嗣,我跟公孙大人一道商议就可处置。”

祺贵人偏着螓首,神色有一刻间的呆滞,仿佛根本不敢置信,穆槿宁早就勾结公孙木扬,将此事做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皇上的亲笔书函都到了穆槿宁的手里,皇上勃然大怒自不会念及旧情,如今捏着自己性命的人,便是眼前的女人无疑。自己要是跟鸳鸯一样,就在偏殿悄无声息地死了,她的父亲舅父再为自己求情还能有用吗?!如今宫里的情势,已经翻天覆地都变了,有了天子口谕,别说公孙木扬会帮着穆槿宁除掉敌手,侍卫掌事,宫人宫女,有谁敢跟穆槿宁作对,有谁敢为自己说话?!

自己跟鸳鸯,当真是走到了一样的境地。

“公孙大人已经看过信了,你还怀疑这其中真伪的话,死到临头,也未免太多疑了。”穆槿宁看祺贵人的目光全部锁在自己手中的书信上,她不免轻笑出声,唯独话音未落,已然看着祺贵人噗通一声,双腿一软,朝着自己弯膝下跪。

“我一念之间犯了错,但我真的不想死——”

穆槿宁神色自如地收好了书信,一步步走到祺贵人的身前,她从未看过祺贵人屈服的模样,当然觉得陌生至极。

她不动声色地凝视着祺贵人,浮想联翩,祺贵人的身上,会有她过去的影子吗?就这么跪在原地,渴望地仰着脖颈,双目中柔美动人,甚至可见泪光痕迹,或许会呼救求饶,或许不会。哪怕不会求饶,眼底的眼泪也像是在为自己求情,求眼前的上位者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她绝不再犯,只要饶了她,她什么都答应……

穆瑾宁这般想着,眼底幽然更深,却蓦地扬起右手,毫无迟疑地挥了下去。

毒蛇哪怕流出眼泪,毒液还在体内,绝不会消失。

眼眸一闪,穆槿宁这些天来的痛苦,也不曾因为第二次掌掴而泄恨,她的孩子得来不易,却险些因为祺贵人而命丧黄泉,她的言语之内满是凄冷决然,双目幽深难测:“这一巴掌,是打你不该算计皇嗣,算计我的孩子。是你动了不该有的念头,坏了宫里的规矩,丝毫没有怜悯之心,我如何相信你会忏悔向善?”

“你觉得我不配拥有皇上的恩宠,不配怀有皇上的骨肉,但你知道我这一路是怎么走来的吗?”遭遇此事的愤怒,压在心头,穆槿宁不曾纾解,见祺贵人还想蒙混过关,更是难以遏制心中怒气,她的右掌心隐隐发热,她咬牙说道:“那些过去虽然不值得炫耀,但绝对比你辛苦得多,我付出了多少,又失去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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