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门第-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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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说。”明姜拿着信,笑着跟常顾说。
常顾正抱着鹏哥儿,小家伙如今已经可以自己在床上翻滚,很是活泼好动,因此虽然由他爹爹抱着,依旧不肯老实,扭来扭去东看西看的,把常顾折腾的满头是汗,他还要抽空答明姜的话:“这不是挺好么,谦哥接掌家业,又能做他自己喜欢的事儿,入仕晚一些也没什么,他如今且连而立都还不到呢!”
明姜走过去接过鹏哥儿放到榻上,解救了常顾,笑说:“我也觉得很好,做什么非得人人都去做这个官儿?”
常顾揉揉有些酸的手臂:“你说的很是,人各有志,想来岳父大人也是因此才一直留谦哥在家的。”
两人说完平江的事,又开始商量过年,今年自然是不能回青州了,常太太八月里过完中秋才回来,也无暇再来登州,于是还是夫妻两个过的年。只不过今年多了个鹏哥儿,两人多了许多乐趣,过年那一天更是给鹏哥儿穿上了红袄红裤,打扮得如同画上的胖娃娃,明姜兴致颇高,亲自动笔给鹏哥儿画了一幅肖像,夫妻两个看的啧啧赞叹,打算等鹏哥儿长大了给他看。
这么安安乐乐的过了上元节,营里的兵士6续回来,也就渐渐恢复了操练,期间白千山一直没有消息,大伙都以为他上次铩羽而归,再不敢来了,不料二月里天刚开始暖了,这人居然又再卷土重来。
连明姜都说:“这贼首竟如此胆大包天,敢这样公然来袭扰,到底凭的什么?”
“凭他有钱有人有粮有炮呗!”常顾也只有空跟明姜说这么几句,又开始忙于御敌了。
刘振西依旧坚守不出,白千山船上的炮也轰不到近处,两下僵持许久,白千山终于不耐,想着不如南下去浙江干一票,也算是稍解心头之恨,他根本没想到刘振西敢追出来,就这么大摇大摆的驾着船要南下,谁知当夜泊在小竹山岛的时候,竟被刘振西从背后偷袭。
他赶忙回船相迎,哪知刘振西此次是倾巢而出,船都是新造的,又轻又快,且船上人等都配了火铳,在战阵中穿插来去,只跟他打近战,他的炮根本发不出去,也幸亏他见机得快,眼看难以抵挡,知道坐着大船跑不快,立即换了小船逃窜,才算保得了性命。
此役刘振西的水师打沉了白千山三艘大船,剿灭海匪四十余人,俘虏二十余人,其余人等及主犯白千山逃脱,除此之外还缴获了两艘战船和一些火器,至于船上的物资就不一一细数了,反正刘振西半点没客气,都给拉了回来。
此时恰逢官仓一案已审结大半,朝廷闻此喜讯,立刻大加封赏,刘振西升了兵部尚书衔,其余参战将领也各有封赏。常顾因功升了副千户,还得了刘振西的亲口褒奖,回来跟明姜又唠叨了半天,明姜想起上次的教训,没敢再取笑他,只抱着鹏哥儿跟他讨赏。
常顾连妻带子一起揽在怀里,然后分别在两人脸上亲了一下:“赏了!”惹得明姜直说他吝啬,于是常顾晚上又勤奋耕耘了一回,嘴里还振振有词,“这次没有吝啬吧,为夫我可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了。”
152结案
鹏哥儿是二月初一的生日;好歹抢在白千山来捣乱之前过了周岁;而他起名无能的祖父;也终于在鹏哥儿一周岁之前给他取好了名字:常敃,敃有强悍勉力之意,这个字在常顾所选的范围内;显见他的祖父和父亲;都希望鹏哥儿长大以后能勉力自强。
而鹏哥儿也没有让他的长辈们失望,在周岁抓周的时候;一把就把他爹放进去的一柄匕首抓了起来,让常顾喜出望外:“不愧是我儿子,将来一定能做大将军!”明姜好奇:“你周岁抓的是什么?”
常顾顾左右而言他,“我自然是及不上我们儿子了;我的乖儿子真给老子长脸!”抱着孩子去给安鹏他们看去了。
明姜问了许久,这厮也不肯说,她连自己抓了什么都说了:“这有什么,说来听听嘛,我周岁的时候抓了一大把糖,现在想来只是好笑罢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哪记得自己抓了什么!”常顾还是死活不说,弄的明姜下定决心,等见到婆婆的时候一定要问一问才行。
鹏哥儿说话有些晚,不过也能蹦出一个一个的字儿了,可惜第一次开口叫人叫的并不是娘,反而是爹,让明姜很不满:“没良心的臭小子!你爹爹只每日来陪你玩一会儿罢了,你倒先叫他,娘白疼你了!”
并没听懂的鹏哥儿咧着嘴朝明姜笑,然后摇摇摆摆的跑过来扑倒在明姜身上:“亲,亲。”然后就凑到明姜脸上舔了一圈,把口水蹭了明姜一脸。
常顾在旁笑的伏倒在榻上,“这小子倒会哄人。”
明姜把鹏哥儿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然后拿了帕子擦脸:“你这是给我洗脸呢吧,还亲亲!”鹏哥儿坐不住,又挣扎着起来跑向他爹,“马,马。”说着就爬上了他爹的后背。
“这小子倒会找地方,我刚趴下他就爬了上来。”常顾笑骂完了,也还是老实的驮着鹏哥儿在榻上爬,“骑大马喽!”
明姜很无奈,在旁扶着鹏哥儿:“你还叫我别宠着孩子,怎么不说你自己?哪有做爹爹的这样宠惯儿子的?”
常顾不太当回事:“没事,他还小呢,我现在宠着他,他也不记得,再说我原本也没打算像我爹那样做个爱动手的严父,我要做个岳父大人那样的父亲。”
明姜哼了一声:“你以为谁人都能跟我爹爹一样?再说就算是我爹爹,也常被母亲埋怨,嫌他不肯从严教子,以致大哥越走越偏呢。”
“谦哥现在不是挺好么!对了,听说刘御史一行已经回京,此案马上就要了结,江浙两省出缺这么多,今年又有京察,岳父大人想来要升官了。”常顾终于爬的累了,把鹏哥儿放了下来,自己坐起来擦了一把汗说道。
明姜听得稀里糊涂:“江浙出缺跟京察有什么关系?跟爹爹有什么关系?”
常顾喝了一口茶,答道:“江浙出缺总要从京里调人啊,京里这不也就出了缺么,岳父正可趁此机会更进一步。”
事情果然被常顾猜了个正着,三月里此案终于审结定性,乃是淮扬盐商跟海匪勾结,从市面上收了粮,再转手高价卖出去,以图牟取厚利。近几年海匪的胃口越来越大,单从市面上买入已经无法满足,于是盐商们就把脑筋动到了轻易不动的常平仓上。
但凡能做盐商的,和地方官都是有些关联的,他们许以重金,将粮食从官仓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出来一些,就够供给海匪的了。而地方官哪知道这粮食最终的流向呢?盐商们只说要往远地贩卖,有些觉得升迁无望的地方官,难免想趁自己还在任狠狠的捞一把,于是就开了这个口子,做了几回没人发现,胆子可不就越发大了。
再说官仓亏空早已有之,只要报了损耗,给户部送足了礼,一般也无人来查,于是大伙齐心合力,瞒上不瞒下,个个赚了个盆满钵满。说起来最冤枉的就是两省长官——巡抚和布政使了,他们根本没得着好处,却第一个被免职,还得谢主隆恩没有再多降罪。
江浙两省出了如此大案,官场动荡,朝廷新委派了左副都御使、原山西巡抚李泽巡抚江苏,又命右都御使萧华巡抚浙江,以下其余牵扯此案的各地,接任官员也6续到任,京中随之出了缺。原户部浙江司郎中受此案牵连,有失察之罪,被派到湖州下辖的散州安吉做知州,严仁宽京察称职,就补了此缺。
严家同时升迁的还有严仁正,他因辅佐太子用心,升了詹事府少詹事。而办案得力的刘安回到京城也受到了元景帝的嘉奖,虽然未曾升官,可却是眼下燕京城最为炙手可热的人物。
常顾有得力的岳家,自己又有本事肯上进,所以颇得刘振西的青眼,刘振西每每带着人出去找海匪麻烦的时候都带着他,几个月下来常顾不大不小的也立了几个功。刘振西对他多有勉励,言下之意是到年底就能给他升千户。
这一年有收获的不只是常顾,明姜也已经将自己手里所有的杨先生的诗文整理完毕,她亲自誊抄了一份,把自己能排序的排好,剩下不知年份和不确定是否为杨先生所作的单独标注,然后装好了送到京里,请祖父帮她鉴别,也想问问祖父可还有什么建议。
她的信和文稿刚送走,就收到了平江来的信,严谦在信中报喜,说王令婉九月里生下次子,母子均安。明姜很是高兴,准备了一堆东西让人送到平江去,转过头来又想起严诚,跟常顾嘀咕:“大嫂这都生了第三个了,怎地二嫂却一直没再有动静?”
“你不是常说儿女之事都是缘分么,急什么,阿诚跟我一般大,我们不是也只有鹏哥儿一个?”常顾正跟鹏哥儿玩鞠球,只拿明姜说过的话答她。
明姜听了好笑:“你这话的意思,莫不是心急了?”
常顾终于抬头看了明姜一眼:“我急什么?我们只慢慢来,等你身子调理好了,我们再给鹏哥儿生五六个弟弟妹妹,鹏哥儿你说好不好?”
鹏哥儿一直望着爹爹手里的球,此时听见问他,自然讨好的答:“好。”
明姜听他奶声奶气的,心里软软的很舒坦,就想逗他说话:“鹏哥儿真想要那么多弟妹?到时候真生了,娘和爹可就没空理你陪你玩了,只去哄着弟弟妹妹了。”
鹏哥儿歪着脑袋看明姜,见她一脸认真,又转头看常顾,发现他也没什么表示,就撅起了嘴:“不要。要球。”伸着手去要常顾手里的球。
常顾只得把球抛给他,跟他一起玩,然后说明姜:“你娘太坏了,是不是鹏哥儿?居然吓唬你说不疼你了,咱们以后不和她玩了,好不好?”
“好。”鹏哥儿不假思索,一脚把球踢给了常顾。
明姜走过去把球抢了过来,问鹏哥儿:“是跟娘玩,还是跟爹玩?”
鹏哥儿立刻抛下了他爹,摇摇摆摆的跑到了明姜跟前:“娘。”
常顾摇头叹气:“他这既不是想和你玩,也不是想和我玩,只是想和球玩罢了。”
明姜却不管这个,抱起鹏哥儿来亲了一口,又感叹一句:“这孩子又重了,我都快抱不动了。”然后用额头顶着鹏哥儿的额头说:“胖娃娃,胖娃娃。”
鹏哥儿也使劲跟明姜对着顶,嘴里还学:“胖娃娃,胖娃娃。”
“你还笑人家,不想想你小时候有多胖!”常顾在旁笑话明姜,“只可惜我不会画画儿,不然真该给你画下来,将来等鹏哥儿长大了给他看,省得他光看他自己的画儿羞臊。”
明姜终于抱不动鹏哥儿,走到常顾身边将孩子递给他抱,“你别得意,早晚我要问出来你周岁抓了什么。”说得常顾立时就没话讲了。
第二日安四奶奶来访,看见鹏哥儿就感叹:“要是我们贤哥儿有你们鹏哥儿一半懂事听话就好了,这几日我都快被他给磨疯了,没见过谁家孩子有他那么多话要问的。”
明姜拉着她坐,笑问道:“所以你就把他扔在家里自己来了?那怎么也不带着义哥儿?”安四奶奶今年正月里又生了一个男孩儿,取的乳名叫义哥儿。
提起幼子,安四奶奶更头痛了:“这孩子太爱哭了,虽不用我自己带,我可也愁得不行了,哪敢带他出门啊?哭起来没完没了,谁受得了?这孩子准是托生错了,本该是个姑娘的!”
“小孩子哪有不哭的?姐姐便是想要个女孩儿,也只能等下一胎了。”明姜亲手递给安四奶奶一杯茶,让她消消火气。
安四奶奶喝了口茶,长舒了一口气:“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