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海有龙女-第96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不可小觑,尤其是他出来赶考还带着妻子,许多人私下都笑话他。
如此儿女情长,怎堪成大事?
参加乡试的人中不乏家境优渥者,有带书童的,有带下人的,也有人带了侍婢,可红袖添香,但带了侍婢尚是美谈,哪有带着妻子的?
就这样热热闹闹到了乡试,乡试要考三场,每场考三日,三场都需要提前一天进入考场,虽说知道玲珑的能耐,但放她一个人在外头,祝星渊还是难免担心。
她知道了,便搂着他的脖子开玩笑:“那我也可以跟你进去啊,反正不会被发现的。”
祝星渊想了想,还是摇头:“不好。”
里面环境如何,科考过的他最清楚,且不说三日都吃喝拉撒都在一个房,便是他能把考号整理干净,但就那么一点地方,周围又有其他考生,他管得了自己,管得着别人吗?要她跟着一起去不过是受委屈罢了。
“你在客栈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说实话,如果可以,就连三天他都不愿意跟她分开,这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他如何舍得呢?
考科举不仅需要一颗聪明的脑子,还需要一副强健的身体,这次乡试,光是因为昏迷或是生病被抬出去的考生便是一大堆,其中更有年逾古稀白发苍苍者,考了一辈子都没考出个结果,却还不死心。第一场考试结束出来,任你进考场前如何意气风发,考完后都宛如一条死狗,累得连路都走不好。
因此连一丝疲态都未有的祝星渊便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他本就生得好,玲珑更是一眼便瞧见了他!
只是他不让她碰,毕竟身上这味儿也太大了。
余下两场也是如此,彻底考完后,先前那些有事没事便整些风花雪月的考生们,这会儿都在床上躺着呢!最忙的不仅是他们的书童下人,还有青州府的大夫,听说有几个考生被抬出来后没多久人都没了,连带着大夫出诊的诊金都翻了十几倍!
待到放榜,不出意外,祝星渊高居案首,乃是解元。
这下可不得了,刚缓过气的考生们万万没想到这位成日和妻子腻在一起,怎么邀请都不为所动的祝公子居然一鸣惊人!许多人都想瞧瞧这祝公子的风采,奈何你无论下多少帖子,人家都不接,整日要么闭门不出,要么便是携妻子外出游玩,从来不与他们来往,慢慢地,便传出祝星渊恃才傲物的说法,使得他在这一届考生中的名声并不好。
太过孤傲不合群的人,总是会被孤立和排斥的,倒是考了第二的唐姓书生,因其为人热情豪迈又仗义疏财,很是有一批拥护者。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鹿鸣宴上,由主持乡试的学政大人所举办的鹿鸣宴,一般是在乡试放榜次日宴请新科举人,对这一届学子来说,这位学政大人便是他们的座师,若是能在鹿鸣宴上获得学政大人的青眼,那才叫一帆风顺!哪怕自己不是解元又如何?朝中有人,腰杆子便能挺起来!
虽说都身着一样的衣裳,但祝星渊长身玉立眉目如画,愣是跟别人画风不一样。
最先来与他交谈的便是那位人缘颇好的唐书生,祝星渊虽然不喜欢与人来往,却并不会对主动示好的人恶言相向,其实这届举人里与他说过话的寥寥无几,只是先前有些人邀他而不去,便心生怨怼嫉妒,暗地嚼舌头,眼下与祝星渊说话,才发觉这位解元不仅谈吐优雅进退有度,还博闻强识满腹经纶,与他说话令人如沐春风,实在是忍不住生出好感,倒是让先前的一些流言自动被掐灭了。
学政大人也相当欣赏祝星渊,此子无论是容貌才情还是心性都非池中物,假以时日必能一飞冲天,因此也不吝于交好。
祝星渊于鹿鸣宴中赋诗一首,众人皆惊,便是学政大人与几位考官都纷纷惊叹于他这一手好字,再瞧诗作,更是才华横溢灵气辈出,与他的卷子一样,于一众答卷中脱颖而出,令人无法昧着良心说不好。
鹿鸣宴到了尾声,有婢女凑到学政大人身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学政大人顿时频频看向祝星渊,观此子一举一动,心中也更加满意,遂在鹿鸣宴结束后,将祝星渊留下。
祝星渊随学政大人进了书房,学政大人才问:“不知祝公子可有婚配?”
祝星渊自然知晓这位学政大人便是本来祝小四的岳父,他家中有个独女,生得貌美如花,一心想要寻个如意郎君,祝小四虽然才情不怎么样,但这副皮囊生得是真好,说是百里挑一也不为过,只可惜他是个绣花枕头,满肚子都是稻草,根本没有真本事,最后才落得个那般下场。
心知学政大人何意的祝星渊拱手:“回大人,学生家中已有爱妻,感情慎笃。”
学政大人脸上难免流露出失望来,他欣赏祝星渊,并且肯定对方日后定然成就不凡,若是能结个善缘,自然最好,可人家已娶妻,又夫妻情深,若是强硬要插一脚,反倒是结仇了。
只可惜夫人与女儿尽皆满意,如此难得,却是没有缘分。
接下来的话也不必多说,大家都是聪明人。
祝星渊离去后,学政夫人带着女儿出来,母亲一脸期待,女儿满是羞涩,鹿鸣宴上她们二人便在暗中考验这一批举人,其中祝星渊无论长相才华都遥遥领先,更是生得丰神俊朗,瞧着年纪又不大,说不定便未曾有婚配,结果这一问之下,却是大失所望,尤其是小姐,委屈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祝公子那样的人,怎么就已经娶妻了呢?他的妻子是什么样子?生得如何,可否与他有共同语言?
学政大人家风甚严,人家已有妻室,他是万万不许自家女儿生出别样心思的,于是再三告诫,夫人虽然失望,却也知晓这是无可奈何之事,只有小姐,父母越是勒令禁止,她心中越是不甘,总想着要见那女子一面,若是配得上祝公子,自然是好,若是配不上……那、那……
祝小四之前可没这待遇,他能被看上纯粹是生了副好皮囊,又会装模作样,祝星渊却是真正的人中龙凤,对这种情窦初开却又不曾见过多少外男的千金小姐来说,可不是最理想中的夫君人选么?
按照祝小四的想法,那是要好好补偿翠云,又要好好补偿后来的妻子的,但祝星渊可不会把他的心愿当回事,像祝小四这样的人,对被他辜负的女子,最好的补偿就是滚得远远的别再去祸害人家,人家姑娘随便嫁谁都比嫁给他强!
鹿鸣宴结束,学子们纷纷回乡,落榜的要继续苦读,考中的也不能松懈,毕竟三年后便是会试,试问哪个读书人没有个金榜题名的美梦呢?
祝星渊与玲珑却不急着回去,因为青州府比通州府更大,有更多好玩的东西!
学政大人家的小姐便挑了一个日子,装作与祝星渊夫妻二人偶遇,她先前派了人去盯着祝星渊的一举一动,得来的消息叫这位小姐气了个半死!
祝公子得中解元,是天大的喜事,怎地祝公子的妻子却如此不懂事?
又是游山玩水,又是四处闲逛,这种时候难道不是为祝公子打点后生活琐事让他可以安心读书吗?实在是太轻浮、太不贤惠了!真不知道祝公子为何会娶个这样的女子!
眼见祝星渊带着玲珑进了一家首饰铺子,这位小姐便也带着下人进了去,结果一进去便受到美颜暴击——试戴首饰总不能还戴面纱吧?
于是玲珑那张令人自惭形秽的绝色面容便映入眼帘,祝星渊对她更是温柔备至,两人一起挑首饰,那亲密无间的模样,外人如何插得进去?
小姐连话不想说,便生出一股自卑来,转身便走了。
当天祝星渊便发现那暗中盯着自己的人不见了。
他也没多想,与玲珑在青州府痛痛快快玩了个够,才慢悠悠驾着马车回去。
因为他们在外面玩了太久,喜报比他更快到了大石头村,祝老爹祝老娘简直笑歪了嘴,等祝星渊回来,立刻拉着他去祠堂给祖宗磕头,做梦也没想到他们老祝家还能有今日。
因着祝星渊考中解元,家里的日子也比先前好多了,先是小儿媳妇给盖的青砖大瓦房,随后又因祝星渊的功名免了赋税,祝星渊再去读书也不需要家中掏钱,家里几个儿子儿媳妇又都是能干肯吃苦的,这日子可不是一天好过一天?
如今祝老娘心头只有两件事儿,一是小儿媳妇嫁进来这么久了肚子还没动静,二则是翠云的婚事。
她说把翠云当女儿看待,倒也不是作假,祝家现在日子红火,翠云又勤快,看中她想把她娶回家的大有人在,只是相看了好几个,翠云却都不想嫁,问她想嫁什么样的,她只说现在不考虑嫁人的问题,只想留在二老身边尽孝。
祝老娘着急上火,这姑娘年纪大了哪有不嫁人的,现在不嫁,等过了二十更没人要!
她哪里知道,翠云的心思还在她幺儿身上呢!
翠云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异想天开,四儿娶了那样美貌的妻子,如何看得上自己?可人要是能随意控制自己的心就好了,她仍旧是喜欢他,恨不得一辈子不嫁人,就留在祝家帮他尽孝,伺候二老,她宁愿这样也不想嫁给除了他之外的人!
祝星渊越是优秀,翠云越是无法再看上旁人,旁人怎么能跟他比?
她原本以为自己能够这样心甘情愿奉献一生的,可是等到祝星渊回来,真正见到她,翠云才发现事情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简单。越是看见他,她越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尤其是他对着玲珑那样柔情似水,她心中便苦涩的难以言喻。
她不求嫁给他,只想留在他身边,哪怕做个洒扫伺候的下人也好。
在祝老娘又一次要给翠云相看人家的时候,翠云对祝老娘说了自己的想法,祝老娘顿时愣住了,她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翠云的心思还在幺儿身上……又听翠云说可以不要名分,只求能留在祝星渊身边,好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比亲生的也差不了多少了,翠云哭得肝肠寸断,祝老娘怎么能不心疼?
她先试了试幺儿的口风,然后又去试小儿媳妇的。
玲珑剥着橘子,细细地把上面一条一条的白色丝络都清理干净,听祝老娘旁敲侧击了半天,说他们夫妻二人身边也没个伺候的人,日后祝星渊出息了,身边总是不能少人,若是这样,倒不如选个最亲近的……
她似笑非笑道:“娘这是什么意思啊,要给星渊身边塞人?让我猜猜看,想塞谁呢?”她吃了一瓣橘子,似笑非笑,“莫非是翠云?”
祝老娘老脸都红了,万万没想到小儿媳妇这样聪明,自己说了这大半天,人家心里清楚明白着呢!但想想哭得让人心疼的翠云,又忍着赧意问:“是这么说没错……翠云年纪也不小了,对四儿又是一往情深……你看这,能不能你跟四儿说说,四儿最听你的话……”
“娘。”
祝老娘被这突然一声吓了一跳,再见儿子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更是心虚,“四儿,你,你回来啦。”
她跟老头子商量好的,老头子把幺儿叫出去,她趁机跟小儿媳妇说一说,只是没想到老头子那般不中用,这才多会儿,就牵制不住了?
“娘,你想让我纳翠云,不可能。”
祝星渊大步走进来,把手里的盘子放到玲珑面前,上头摆了几个刚洗过的桃子,刚才祝老爹就是以摘桃子的名义把他叫走的。
祝老娘其实也心虚得很,她自觉这事儿做得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