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敛财人生-第3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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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枣树开花了,满院子都是香气。整个院子都被遮住了一般,院子的地上,铺一层黄色的碎花。
农谚说:立夏枝叶长,小满刚开花。芒种到夏至,枣花开满树。
这是说枣花的花期长,它是边坐果,边开花的。
但也有个麻烦,就是花香引来了蜜蜂。
不敢将孩子放在院子里了。
四爷弄了几卷窗纱来,所有的门窗都换上那种。孩子只能在屋里玩耍。
实在闷了,印长天就会要求四爷和林雨桐,跟他一起,带着孩子招摇过市的显摆去。
这三只还真是长了一模一样的脸,小伙子长这样,还算是英俊。但是小姑娘长这样,就不能说可爱漂亮了。
林雨桐都愁死了,但是四爷还觉得他闺女的样子没有问题。
如今北京的气候,跟政治气候一样,火热火热的。
新一轮的变革正在酝酿当中。谁都能敏锐的捕捉到一点不寻常的气息。
林爸林妈来过一次,看了三个孩子,在跟印长天相谈甚欢之后,两方对彼此的人品家庭都比较满意。
印长天觉得林家本分。林家就觉得自家闺女运道好。这家里的条件指定是错不了的。
天热了,浑身燥热的不行。西瓜买了二三十个。但就这点东西解暑也不行啊。
夏至一到,枣花才落。院子里倒是阴凉。
只能给院子里铺张凉席,让孩子在外面睡。
但就是蚊子多的很。专门得人守着扇蚊子。
不想好些日子都不见回来的印昆回来了,送了几个电风扇。
林雨桐可算见识了什么叫做质量过硬了。底座是铁疙瘩。绝对稳当。风扇的叶子,也是铁皮做的,而且好似还大了很多。外面的那层防护网,也是粗铁丝的。
一个这样的台扇,总得有二十斤重。
风力超强,但是噪音也不小。
一个屋子摆了一个。估计一个用几十年都坏不了。
但这玩意不能摇摆,只能对着一个方向吹。
林雨桐没办法,给床上做了一个密实的帐子,让风扇隔着帐子往里面吹,孩子才算是能睡个安稳觉。
没有空调就是这么的不方便。
见这效果不错,就干脆多做了几个。老爷子年纪大了,不敢这么吹。印薇受过寒,更不敢了。不过倒是帐子顶上是纱的,透气。省的闷得慌。
老爷子不止一次对印薇夸林雨桐,“这孩子就是贴心。”
印薇就笑,“反正您就是看不上文工团的小姑娘呗。”
“咱们家祖上就是土里刨食的庄稼人。装什么贵族啊。”老爷子对这些十分不喜。
虽然有了风扇,但是老爷子嫌弃费电,除非孩子在屋里,他一般不用。更愿意睡在院子的凉席上,吹着自然风。
这天,林雨桐正在睡午觉,四爷在园子里陪老爷子下棋。
她半梦半醒的时候,听见好像是林雨亭跟四爷在说话。
林雨桐起来,可不正是自家弟弟来了。“你怎么来了?”
林雨亭正吃着西瓜,没来得及回话,四爷就道:“说是跟咱们一起的知青找咱们?谁啊?”他这会子也想不起来。
林雨亭咽下西瓜,点点头,“一个姑娘,二十来岁,找到药厂,问知不知道一个叫林雨桐的。最后找到咱们家。”
“谁啊?”林雨桐也比较懵。白晓梅跟自家最熟。但两人之间一直通信着呢。不能冒冒失失的上门。
“走,回去看看。”四爷站起身。
大热天的,林雨桐实在不爱出门。如今没人穿裙子,最多就是个短袖。
林雨亭将瓜吃完,去水笼头那一冲,连头也洗了,再拿手一抹几下,就算完事。
老爷子就催他们,“孩子不用你们管,只管忙去。”
出了门,到了路边,四爷停下车子,冲街边抱着箱子卖冰棍的大爷喊,“雪糕,要两根。”
林雨桐一根,林雨亭一根。
这时候的雪糕一毛一根。冰糕要五分,冰棍要三分。
雪糕是最高级的冷饮了。
林雨桐坐在后座上,一手拽着四爷的的确良衬衫,一手拿着雪糕吃。味道还不错。
再一看林雨亭,一手把着车子头,一手拿着雪糕,吃的倍欢,但骑得也挺稳。
就是自行车不怎么样,除了铃不响,哪哪都响。
“你从哪淘换的破铜烂铁?”林雨桐嫌弃的道。
林雨亭十分不屑,“你们就都是爱要面子的。我这车子一共花了五六块钱。报废的自行车,四五辆才凑成这一辆。缺了的零件找修车的买。这不就齐活了。我这都骑了小半年了,不也一样,速度上也没比你们差。”
真是个会省的。
人家年轻人都要个面,就他不在乎。
到了家属院,车子停在门口。先在外面的水龙头上洗把脸。这院子用水,几家人共用一个水龙头。但也不会因为用水而起冲突。反正水费是厂里出。敞开了用呗。
今儿只有林二姐在家,见林雨桐回来了,才出来,看了一眼里间,小声道:“这人你哪里认识的?以后离远点。就你那点心眼,可别吃亏。这姑娘有点邪乎。”
谁这么叫二姐这么个精明人觉得邪乎了?
林雨桐挑帘子进去,抬眼一看。
唐糖?
林雨桐神色不动,“没想到你能找到这里来?”
她扬声对外面道:“胤禛,你在小弟屋里歇会。这里没啥事。”
四爷应了一声,也没进去。
唐糖留着齐耳短发,将头发用卡子拢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我这是实在没办法……找你借点钱……”唐糖低声道。
第322章 那个年月(51)五更
借钱?
倒是够直接的。
“回东北去吗?”林雨桐从裤兜里掏出钱,凑在一起也有十多块了。回靠山屯肯定够。“拿着。在路上买吃的的钱都够了。”
唐糖低声道:“借我一百,以后我加倍还你。我要到南边去一趟。”
南边?
“探亲啊?”林雨桐将钱收回来,“我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们两口子还没上班呢?况且还有三个孩子要养,哪里有什么钱?给你凑一百块钱,真的是很吃力的。要是你那边有什么急事,我去给你借点救急?”
“我……我不骗你……”唐糖朝外面看了一眼,见外面没人,才低声道:“我姐姐在南边插队……她要出去……海那边……我姑姑和小叔都在那边。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再在靠山屯待下去我会疯的。我的事瞒不住人,在靠山屯没有人不知道的。就算回城了,也会被人知道的。我得离开这里,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我得重新开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们都看不起我。但是我没办法。我要是不跟父母断绝关系,他们就摁着我的头往水里塞……我妈妈求我跟她断绝关系……她受不了我们姐妹……被欺负……我们家的成分你知道……也有海外关系……我爸爸去年春天就死了……妈妈也……我姐姐在等我……求你了……”说着,她就跪下了,“没有人肯帮我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就算有钱你也去不了南边,你有介绍信吗?”林雨桐问道。
“有!”唐糖好像是豁出去了一样,“我有!只要豁得出去,没什么办不来的。”
“你现在到家属院门口等我,这不是小数目,我得跟家里人商量一下才行。”林雨桐低声道。
唐糖赶紧拿起包,就往外走。
林雨桐就去找四爷,跟他低声说了,“……她这种情况,是不容易。钱都是小事,万一她在那边出了事,牵扯出咱们怎么办?她这么大张旗鼓的找来,现在不打发她,以她的性子,只怕会没完没了的。搅和的一家人都没办法过日子。”
四爷一笑,“给她,但也不能全给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看她的造化。反正咱们知道的就是她姐姐病重,要钱医治。咱们给的是救命钱。不管她说什么,你只当从来就不知道。”
林雨桐应了一声,干脆跟四爷一块走,准备回家。
二姐端了半盆子白面皮回来,“怎么不在家吃饭?专门买了这个。”
“不了。你们吃。孩子还在家呢。”林雨桐说着,就往出走。
二姐在后面喊,“你倒是有时间把孩子带过来认认门啊。”
林雨桐应了一声。
到了家属院门口,林雨桐将有零有整的五十块交给她,“就这些了,再多我也拿不出来。”
唐糖愣了半天,才点点头,“我给你打个欠条。”她说着,就打开包。
林雨桐也不拦着。
唐糖找了半天,才找到笔,没有纸,就在一张一分钱的纸币上写了。递给林雨桐。
林雨桐接接过来,“行!”虽然没指望她还钱,但还是接下了这个借条。
现在的五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但总比这个狗皮膏药缠着,搅和的林家没法过日子强。再加上来来往往的人,影响也不好。
林雨桐是看着她上了公交车的。
就是不知道她这一去,会是什么运道呢?只怕她是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行了!花钱买清净。”四爷安慰她,“看来她不像是说假的。南边确实有这样的风气,也有这样的渠道。不管什么时候,在你不能将对方彻底压下去的情况下,别把对方往死角逼。她没活路了,就疯狂了。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对付这样的疯狗,给它一块肉骨头又有何妨?”
“那要是它吃完了再来呢?”林雨桐问道。她有点怕这女人把钱花了,再来纠缠。她已经没有什么脸皮了,所以,她会不顾一切的闹的。不管有理没理,人言可畏啊。
就听四爷道:“那就再给她一块肉骨头。在她沾沾自喜的时候,一棍子打死了事。”
七月十五枣红圈,八月十五枣落杆。
枣红了圈,有些就开始往下落。
满院子都是。老爷子带着三个孩子在院子里将这掉下的枣捡起来,每天都能捡到一小盆。生吃的枣怕孩子闹肚子。洗干净了,放在锅里蒸或是煮。等熟了以后,晾凉了,也甜丝丝的。孩子们也爱吃这个。印薇也不嫌麻烦,将枣皮和枣核都去掉,压成泥,那蜂蜜一拌,给孩子吃。
等到了八月十五前后,满树的枣就都红了。用竹竿打下来,将完好无损的枣晾晒好。收起来,能一直放下去。今年光是这个枣树的枣,都有二三百斤。
听附近的人说这个枣树这些年可没怎么挂果,还真是厚积而薄发。
老爷子听了这话,就越发欢喜。认为这是一个好兆头。
可不正是好兆头。
这一年的重阳节,林雨桐正在厨房给孩子蒸枣糕。
院子里,老爷子的收音机里传来广播声:“……恢复高考……招生对象,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干部和应届高中毕业生。会议还决定,录取学生时,将优先保证重点院校、医学院校、师范院校和农业院校,学生毕业后由国家统一分配。”
这一天,林雨桐觉得,一定要记住。
一九七七年的农历九月初九重阳节,也是阳历的十月二十一日。
哪怕在这个四合院的小厨房里,她似乎也能听到知青们的欢呼声,雀跃声,还有奔走相告之声。
能听见他们哭,听见他们笑。
听见他们看见曙光而疯狂跳动的心跳声。还有那浑身都沸腾起来的血液的流动声。
她知道这个结果,但仍然止不住泪流满面。
印薇跑进来,拉着林雨桐,“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