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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绣花枕头和纸老虎-第26章

小说: 绣花枕头和纸老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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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周六的中午,快放学的时候李十安又收到包裹,这回是一双审美有点谜的运动鞋。
  首先紧张起来的是沈言,他双眼盯着那双鞋,仿佛害怕鞋子里跑出一个怪物来抢走李十安一样。
  “这谁啊?”老谢的八卦基因也都调动起来。
  一向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朱赫今日也破天荒地转过头来,这回谁也没有猜糖豆豆了,因为这双鞋就质地品牌而言,还不如糖豆豆送朱赫那双。
  李十安在众人疑惑地目光中翻看包裹盒子,还是那个地址,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抱着这双鞋一路上李十安一言不发,一直都心事重重的样子,直到回到家他发现李启山回来了。
  两次收到东西两次都刚巧碰上李启山在家,李十安本能地想把鞋盒藏起来,可又不知道藏在哪里,沈言瞧出李十安的慌乱,赶紧上前一步把鞋盒抱在手里,跟李启山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叔叔好。”
  李启山出了趟远门,有几天不着家了,回来虽然很累,但还是想给儿子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这会儿刚炖上一锅排骨从厨房出来,连忙招呼沈言:“小沈啊,好久没见了,我们十安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叔叔,十安很聪明,一点就透。”沈言说。
  李启山听见沈言对李十安这番评价跟自己想的差不多,乐得嘴都合不拢了,李十安却嘟囔着跟沈言抱怨:“你看,在我爸眼里我就是个麻烦。”
  “哪儿的话,你是我儿子我怎么会嫌你麻烦,我是怕你耽误了人家小沈学习,”李启山乐呵呵地,看见沈言手里抱着的鞋盒,他又说:“哟,买的新鞋啊?”
  “恩。”沈言不自觉地把盒子搂紧。
  李十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赶紧拉着沈言往楼上跑:“爸,我们上去做作业了。”
  出于一个父亲的敏锐,李启山察觉到这俩孩子有些遮遮掩掩,但到底遮掩什么他却不知道,看着两人上楼的背影,李启山无奈地摇了摇头。
  回到房间的沈言把鞋盒往桌上一扔,他终于憋不住了,问李十安:“你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这鞋到底是谁寄给你的?还有上次那件毛衣?”
  沈言的质问里面大部分包含的是私心,然而李十安把他的不满当做不愿跟自己鬼鬼祟祟同流合污,想了片刻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觉得可能是我妈寄给我的,她刚生下我就跟我爸离婚了,我爸说她在国外,不知道是不是回来了。”
  沈言本来已经准备好了一番让李十安认真学习不要恋爱的说辞,此刻忽然察觉用不上。
  关于李十安的妈妈,他猜想过应该还健在,因为一个家庭如果有成员去世的话一般都会有遗照,而李十安家里一张女人的照片也没有,这种情况多半属于情感决裂。
  说起来沈言也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长什么样子,他自己从来没有好奇过,扪心自问如果他像李十安一样收到疑似自己父亲寄来的东西的话,恐怕第一个反应就是丢掉,然而李十安两次对他爸躲躲闪闪,明显没有要丢掉的意思。
  “明天我想去一趟C市。”李十安说。
  沈言听出他的意思有些不安:“就为了一个包裹?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李十安摇了摇头,什么样的坏人会给你寄一件手工织的毛衣呢?他也说不好寄东西的人到底是谁,只能说是梁婧的可能性大一点儿。
  沈言见他态度坚决,可又实在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别扭着说:“你实在要去,我跟你一块儿。”
  “你不练舞了?”李十安诧异沈言居然肯陪自己,心里居然有一丝暖,觉得这朋友没白交。
  “晚上回来你陪我去泳池练。”沈言把放在书桌上的鞋盒挪了个地方,“咱们今天就得把作业做完。”
  “好。”李十安回答完摸出一颗咖啡糖递给沈言。
  第二天坐车去C市的路上李十安一直抿着唇看着窗外,天气已经靠近六月的尾巴,但又不算热,车窗外像是徐徐有风的样子,而大巴里却很闷。
  李十安一手拿着手机,拇指不安地在屏幕的裂纹上反复摩挲。
  沈言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焦虑,想找些话来打发时间:“你就这样去,有没有想过要说什么?”
  李十安摇了摇头,他其实就是想去看看给他寄东西的人是不是梁婧,别的什么也没想过,沈言的话给他提了个醒,他觉得自己太鲁莽了。
  如果真的见到梁婧,他该说什么?是问梁婧为何当初舍得抛弃他么?
  十岁那年他跟同学打架,那位同学是挑事者,然而因为打架过程中被李十安划破了下巴,对方的家长在办公室等着要一个说法。
  班主任老师联系了李启山,李启山人在外地签一份很重要的合同,他接到电话立时丢下客户就往回赶,可毕竟太远了,对方家长等了太久,最终撂下一句:“算了,有妈生没妈教的玩意儿,我们不跟你计较。”
  李十安被这句话刺痛了心,连班主任都觉得这话过了,但又不好说什么,见对方走了,也就放了李十安回家。
  那天回去李十安一直没有睡,等到李启山回来,他第一句话问的就是:“我的妈妈去哪里了?”
  李启山蹲下身搂住儿子:“你妈妈出国了,你有爸爸,爸爸永远都在。”
  他高大宽厚的臂膀犹如世界上最安全的港湾,李十安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从那以后,再没提说过“妈妈”两个字。
  是的,他太鲁莽了,证明了寄东西的是梁婧又能怎样呢?李启山十几年的含辛茹苦,她用一件毛衣、一双鞋就能抹平吗?这样背着李启山来找梁婧算什么?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样的答案?
  李十安开始后悔了,然而就在他后悔的时候,汽车到站了。
  两个人下了车,李十安拉着正在手机上查路线的沈言说:“回去吧,我不想去了。”
  沈言明白为何李十安到了这时候还反复无常,但他直觉就算李十安今天临阵放弃了,也未必就能放下这件事,闷着头在后面走了一段,他忽然说:“先别慌着回去,我饿了,找个地方吃饭吧。”
  临近车站的地方到处都乱糟糟的,小吃店连招牌都透着一股子油烟味,唯有某大型连锁快餐店看起来还算是窗明几净。
  沈言点了一份套餐跟李十安在靠窗户的位置坐着,实际上两个人都没什么心思吃东西,沈言说:“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去?”
  李十安知道沈言借口吃东西其实是在给他一个认真考虑的机会,他揉了揉鼻子,双手插进兜里,茫然地看着落地窗外来往的行人说:“我不知道见面该问什么。”
  准确来说不是不知道问什么,而是不知道该不该原谅,李十安实在想不明白,就算梁婧跟李启山感情决裂,她到底是怎么做到十几年对自己不闻不问的。
  都说母子连心,他曾经恨透了梁婧尚且还会幻想如果自己有妈妈是什么样子,梁婧是没有心么?十六年了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
  “不问,就告诉她,以后别再给你寄东西。”沈言拿起一个汉堡,揭开外面的纸塞进李十安手里。
  李十安没有回答沈言,他接过汉堡重重咬了一口,两下嚼碎咽下,又咬了一大口,一口接一口地狼吞虎咽着,仿佛食物能抚慰他不安的情绪。
  沈言静静地看着李十安吃,等一个汉堡吃完,李十安拿纸巾抹了一下嘴巴说:“那就这么告诉她,咱们走。”
  两个人转了两趟公交才到那地址上写的长寿街33号,这条街果然形如其名,老得快掉牙,虽然位于市中心,可是非常老旧。33号是个破败的小区,门口过道阴凉处摆了好多麻将桌,都是些老大爷老太太凑一块儿在玩儿。
  地址上写的7栋3楼303;两个人顺着一路摸过去,好多楼的牌号都掉了,越靠近目的地李十安就表现的越抗拒,基本都是沈言在打听,问了几个人才终于找到。
  直到两人站在303的门口,李十安准备敲门的手举起又落下了。
  “我来吧。”沈言说完抬手敲了门。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又煎熬的,尤其是在你本身就非常犹豫的时候,如果对方给足了你后悔的时间,你可很能就会临阵脱逃。
  沈言敲过门后李十安内心地不安在加剧,一方面他渴望没有人在家,能冠这样就能冕堂皇地离开,从此都不再来。一方面他又希望能见到梁婧,听她痛哭流涕地说有后悔,有多渴望认他。
  可这两种结局李十安都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如果今天他谁也没见到,离开后就真的不会想离他仅仅只剩一堵门之隔的那个人了吗?
  如果梁婧真的要认回他,他能大度地做到不计前嫌吗?李启山会同意吗?
  李十安甚至连如何称呼她都不知道。
  李十安的一只手放在裤兜里,他不停地用手指摩挲着手机屏幕上那根裂缝,沈言透过薄薄地裤袋看见他手上的动作,犹豫了一下,伸手把李十安的手拉出来紧紧握住。
  这是一句无声地“别害怕”,李十安抬起头和沈言对视了一眼。
  门开了。

  ☆、第 26 章

  应门的人是个老太太,带了副老花眼镜,头发花白,跟大门口外那些打麻将的老太太没什么区别。
  她将门开了条缝,从缝隙里面无表情地打量沈言和李十安。
  李十安这一瞬间在失望与放松两种情态之间回转了一千八百回,不是梁婧,不用担心见面难堪。不是梁婧,原来他以为的他的妈妈想要回来争取他,都是他的假想。
  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老人的目光还在两个孩子身上不停打量,李十安说:“不好意思奶奶,我们可能敲错门了。”
  他拖着沈言转身就走,这时候老人一把将门推开,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十安。”
  李十安仿佛被闪电劈中一样站在门口,直至沈言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仿佛才找回点神志来。
  这时候屋里又出来一位老人,是个老头,年纪和老太太差不多,只是背微微佝偻,样貌清癯儒雅,看着像个很有学识的老知识份子。
  一见李十安和沈言,老人就握住了老太太的手,老太太激动地说:“老梁,十安,是十安找来了。”
  李十安还处于一种震惊状态,他对眼前发生的事情一头雾水,对两个老人的身份却依稀有了猜测。
  老太太称呼她的老伴为“老梁”,而李十安他妈也是这个姓。
  老头得知来的人是谁,显然也是激动的,然而却能很快沉稳下来,他把老太太往边上带了带,对站在门外无所适从的两个孩子说:“先进屋吧。”
  房子很老旧了,整个屋子都散发出一股陈旧地味道,贴在窗上的旧海报让每一样东西都透着泛黄的光晕,但都非常地干净整洁。
  面前的桌子铺了手织的台布,李十安看那台布,就知道寄给他的那件衣服是谁的手艺了。
  台布上面压了一块儿厚厚的玻璃,玻璃上放着两杯还冒着热气的水。
  四个人安静地坐了许久,老头清了清嗓子,跟老太太说:“你来说我还是我来说。”
  老太太不说话,从两个孩子进屋起她就一个劲儿地抹眼泪,这让李十安很不安,而越不安,他的表现就越沉静。
  沈言看见李十安这副样子非常紧张,在他印象中李十安总是笑嘻嘻地,一边嘴角上翘的幅度略大些,显得很不羁,而此时他什么表情都没有,既不问什么,也不笑,就连目光都是散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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