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然梦-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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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一副眼珠子又突出半寸的样子,眼看就快冒出来了,我吓地连忙起身后退一步,撇撇嘴,委屈地道:“那路人乙总行了吧?”
风飘单骑 第2章 深山惊魂(下)
我抱了小银坐在一边,若无其事地吃着手里的烤野兔,眼光却忍不住往对面的人身上瞟。那人,也正嚼着兔肉。我发誓,这么偷窥绝不是为了看看兔肉会不会从他脸颊颊漏出来,而是。。。。。。而是,这人的吃相实在太优雅了,跟我狼吞虎咽的样子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嘛!
本来,我以前每天见着祈然的举止,这个倒也算不上震惊和打击,可是。。。。。。可是,问题就出在他的举止和他长相差的未免也太多了吧!还是因为我最近受了太多惊吓,故而心脏承受能力变弱了……大惊小怪?
“姑娘为何不问在下是如何变成这副模样的?”
通常问这种话就是长篇故事的开始了,我精神一抖擞,拿了两片包着兔肉的菏叶和一些水果放在周身,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副乖宝宝听床头故事的标准样。
他显然被我怪异的举动吓了一跳,半晌回不过神,没有唇的嘴巴半张着,从脸颊镂空处都能看到外面的光景。唉!这副样子要他怎么活下去啊,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诶?我都准备好了,你怎么还不开讲?”见他不动,我不由催促道,“还有,你要是敢说到一半冒出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我保证会让你第一百零一次自杀成功!”
“哈哈。。。。。。”他怔了怔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那脸上所余不多的破烂肌肉挤成一堆,牙齿眼睛更是随时要往下掉地动荡着。可是笑声也牵动了他的伤口,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哎呀。。。。。。姑娘,你真是古怪的人。。。。。。哎呀!”
我看他伤口都迸裂了,却还止不住笑,只得叹了口气,摸摸银月,道:“小银,帮帮他吧!”
小银看了我一眼,不情愿地咕哝一声,这才慢悠悠地走过去,顺着他身体爬到他肩头,开始舔他流血的伤口。
“别动,小银的唾液有疗伤功能。”我阻止了惊讶莫明的他将小银甩开的举动,笑道。
直到我将最后一块兔肉塞进嘴巴里,他还是略带呆傻又震惊地表情时不时望向小银,倒是我们家小银镇定从容,早闭上眼会周公去了。最后,我终于耗光了耐性,有气无力地道:“木乃伊大哥,你的故事倒底还讲不讲啊?再不讲我可要睡觉了!”
看他的表情,应该很想问木乃伊是何物,只是介于我一脸的不耐,才勉强吞了回去。他缓缓抬头,望着长空,开始陈述一个在我听来滥俗却直刺人心的悲剧故事。
“我本是祁国一个较有名的官宦子弟,家中只我一个独子,兼之我自小又天赋过人,所以父母长辈都特别疼我爱我。另外,还有个从小定亲的未婚妻,青梅竹马,生活可说是相当幸福美满的。由于幼年时体弱多病,我曾得一位高人指点随他上山学艺,是以多年不在家中。”
“谁知自小寄居在我家中的表兄竟对我未婚妻起了歹心。加之只要除掉了我,家中就只剩他一个子息。所以那日我学成回家,想到终于可以和小莲成婚,心里真正兴奋莫明。表兄为我接风,我也丝毫不曾提防。可谁知。。。。。。谁知他在我酒中下药,待我醒来却已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我未婚妻见到我时,再没有了往日的温柔甜蜜,只管尖声凄厉地惨叫。父母也是一见我的脸,便吓晕了。我原还奇怪表兄因何不杀我,却原来他自小被我风头盖过,受人忽视,是以要我也尝尝这种。。。。。。滋味!”
“这一年来,我无论走到哪里都免不了被人追打趋赶的命运,即便戴着面具,也无法抹杀我心中对这副长相的恐惧。总想着若睡觉时,面具被摘下来。。。。。。”
“于是慢慢地,我不再抱有幻想,是问一个连父母都无法忍受的人,世人又岂会容得下他?我开始想,我这样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干脆。。。。。。”
我将刚刚啃完的果核扔在一边,擦了擦手,道:“这一年,你应该也遇到过怜惜你同情你的人吧?”
他呆了呆,低头陷入了沉思,许久才无奈地点头道:“是有过一两个。”
“看来锁住你的不是别人,还是你自己。”我起身拍了拍满身的尘土,背上背包,抱起小银,淡笑地看着他道,“不过,说说容易做来却难,你也别把我说的太当回事。天亮了,我要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姑娘,等等!”他见我要走,慌忙起身到我面前,拦住我道,“可否让在下跟随姑娘?”
我一个趔趄,他。。。。。。这是在向我表示效忠,天哪?这是什么状况?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这位公子,您堂堂七尺男儿怎好跟随一个女子,再说男女授受不清,这样于我的名节也不好。。。。。。”丫的!这咬文嚼字地怎么这么难?
原本还觉得他是象步杀那种冷血无情的角色,可是现在怎么颠倒过来了?一副柔弱纯蠢的德性,最恐怖的是还死缠烂打!
“姑娘对着在下这张脸仍能谈笑风声,丝毫不惧,想必也不会计较这些身外之物吧?”
看他那副比鬼更恐怖的脸上竟还能盈满笑意,我不由又是恶心又是气愤地大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惧了?要我以后都对着你那张脸吃饭,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是吗?”他微微一颤,神色仿佛一瞬间变的冰冷异常,难怪我刚刚会觉得他跟步杀一样冷血,看来潜质不错。
步杀。。。。。。他应该还在祈然身边吧?他总是气息凉薄的连我和祈然都会不经意忘记他的存在,可是,却总在我们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喂!”我讷讷地叫了他一声,满心地不甘愿,“名字!”
他又是一呆,抬头看我。大哥!可千万别再把你那两颗眼珠突出来了!
“你要跟着我走,总得告诉我名字吧?”
“那你呢?”他冷冷地看着我,当然这冷冷的表情还是我猜测的,“你又叫什么?”
我将怀中的小银紧了紧,想要汲取他身上的温暖,缓缓别开了头,复又转过来凝视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水冰依,我叫,水冰依。”
我知道我不应该说这个名字,水冰依早就死在那悬崖下的熔岩中了。也许这个名字将来会为我带来无尽的灾难,可是在这一刻,我却不想骗他,骗这个已经对世间绝望却仍努力攀附着我渴望生存的男子。
也许是错觉,我仿佛在那瞬间看到他眸中的光芒忽而一亮,随即黯淡了下去,道:“我没有名字。如果,非要有个称呼,那就叫‘夜’吧。”
“祈然,步杀总得改个名吧,你说我们以后在外面称呼他什么?”改名这种事情,我连瞧也没瞧旁边冷脸的步杀一眼,径直向祈然问道。
“叫夜吧。”祈然思索了一阵,回道。
“夜吗?”我瞧了他一眼,黑衣,黑发,黑眸,还有终年黑着的一张扑克脸,不由“扑哧”笑道,“好!就叫夜!”
“步杀!你听过一句话吗?”我背靠着祈然,望向满天的星辰,忽然淡笑道,“当夜黑到一定程度,星辰就会熠熠生辉。”
“没听过。”
XD的!死人,冰山,冷血的杀手!
“叫无夜吧!”我甩开了满脑的回忆,静静地看着他,道:“即便是包容着星辰的夜还是太寂寞了,不如。。。。。。无夜。”
“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我看他点头,不由笑了笑,把包丢给他,“既然是侍卫,这种粗重活当然由你来做啦!”
我总觉得他好象降下了一头黑线,苦笑问道:“什么?”
“为什么是我?”这样的话,我也曾问过那个如天神般完美的少年,只是同样的问题,却是完全不同的心情,“你遇到的人,应该有真正想帮助你的,为什么要跟着我?甚至不惜当一个丑陋下等女子的侍卫?”
无夜深深地凝视着我的眼睛,许久,我终于叹了口气,道:“其实,你这人还是很冷漠的,刚刚怎么没看出来?走吧,新伙伴!”
说完,再不望他一眼,转身离去。果不其然,身后传来轻而稳重的脚步声,看来我是莫名其妙地赚了个厉害角色!
唉,还真不知该说幸还是不幸!
风飘单骑 第3章 误入旋涡(上)
第3章 误入旋涡
我实在想不明白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自从带上无夜后我们已经在这鸟不生蛋的深山里走整整三天了,却还是没有一点即将到达城镇的迹象。
要说,如果只有我和小银两个路痴也就算了,可是有无夜这个据他自己说对这一带很熟悉的人指路,却仍是走了这么久,那可真是太没天理了。
“我说无夜,”我敲了敲已经酸麻到没知觉的双腿,语气再也好不起来,“这就是你所谓的离千鸟镇已经不远了?”
无夜楞了楞却还是恭敬地答道:“主……,是不远,只有七天的脚程。”
MY GOD。有没有谁提醒我一声,绝对,绝对不能相信古代人的时间观念?
“你是说?我们还要在这深山老林中走四天?”
“那倒不是。”无夜思索了下,才道,“我们今晚大概就能翻过这座山,山脚下有个村子。”
“哦。”我无精打采地应了声,有人烟总比现在这种只听见鬼哭狼嚎地地方好吧,“那我们快些赶路吧!唉,还无业游民呢,再找不到换洗的衣服,我直接改行当乞丐得了……”
又走了半日,天色隐隐暗下来,我这才望见一片碧绿辽阔的平原,左边尽头莫名地有条不知从何处来又不知流往何处的大江,看那气势倒也有些壮丽。
在这远山绿水间,清风拂来,即便满身的疲倦我也不由一阵舒畅。看平原前方炊烟袅袅,虽还望不到屋顶,却可肯定那是村庄无疑了。
不由地精神一阵,正待继续向前却忽感衣袖一紧,无夜一把将我扯至某处突起的山丘后,尽量蹲了身子低声道:“有人。”
我怀中的小银似乎也感觉到了紧张地气息,幽幽醒转过来却乖巧地窝在我怀中并未发声。
果然,前方尽头出现了人影,从模糊的点点黑,到慢慢靠近,我愕然发现人数非常之多。而最奇怪的是,跑在前面的十几人象是正被身后黑衣劲装的蒙面人追杀,看他们身上装扮,竟既非普通百姓也非江湖人士,而是官府中人。
十几个士兵围在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周围,看来是在拼死保护他。
只是我对这个世界的官服并不了解,无法判断他们是哪个国家的。
“是祁国。”无夜在我耳边轻声说,这里是逆风的距离又远,所以我们并不虞说话声被前方人听到,“看那些被追杀人所穿服饰,应该是祁国的官员和士兵。”
我皱了皱眉,问道:“这里属哪国境内?”
无夜一楞,又是两道看怪物一般的眼神落在我身上。叹气!拜托,人家是帅哥这么看我还无可厚非,你老那副尊容就免了吧?
“回主……这里仍属尹国边境。”总算,回神的速度还算快。
说起来,无夜跟着走的头一天起,只要我开口询问,他的答话中必附赠一句“回主子”或者“是,主子”。直到我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夺回他提着的背包,冷声道:“你要再冒出‘主子’两个字,就马上给我打包回家!”
这不明摆着不让我过安生日子吗?别人听他喊我主子,还道我是什么教的教主圣女之流呢?(某作:这个有待商榷,反正偶是绝对不会认错的!)岂不让我自找麻烦?
“那怎么称呼主……你?”他硬是把后面那个字吞了回去,很好!孺子可教,看来他也不想打包回家。
“叫我冰……”我楞了楞,这名字似乎不能再叫了。心里隐隐的竟也认为,除了那两个人,不希望再有别人叫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