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贤妻难为-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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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几个丫头一看,也都跪在地上喊“姑娘”。
李嬷嬷斜斜扫过众人,点点头提醒,“姑娘们,以后该喊王妃娘娘才是。”
见了自己身边伺候惯了的丫头,林忆昔觉得十分窝心。这两天她一直觉得心里不安定,之前还以为是嫁人心情紧张,现在才猛然发觉,其实是离开了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一时适应不了。
下午,无人时,李嬷嬷悄悄对林忆昔道:“按例,王妃身边该有四个一等大丫头,八个二等丫头,小丫头不定数。绿萝、木槿是建府时宫里派来的,自然占着两个大丫头的名分。如今大丫头的名额还差着两个,二等丫头八个都还没定呢。王妃看着谁好?告诉老奴一声,趁早定了,老奴好告诉账房准备姑娘们的月钱。”
林忆昔看看慧香,道:“既如此,我也便不跟嬷嬷客套了。慧香菱香从小伺候我,我也不想委屈了她们,大丫头自然是她俩。至于二等丫头,嬷嬷看着办罢。”
王妃身边的大丫头月钱五两,二等丫头月钱三两,便是小丫头也有一两银子。
王府的丫头们都盯着这些位置呢。
钱多钱寡还不知道最重要的,关键是能在王妃身边伺候,可是极有体面的呢。
个别年轻貌美的丫头更是削尖了脑袋要往里钻。
你想啊,万一哪天得了王爷的青眼,侥幸生个一男半女,不就麻雀变凤凰了?。
☆、生活生活
李嬷嬷得了林忆昔的授权,裁定丫鬟们的等级,却不敢自专,拟了花名册命一个小丫头拿给林忆昔看。小丫头得了令,捧着名册到正房大院求见,守门的婆子报给慧香,慧香自然不敢耽误,一径去告诉林忆昔。
林忆昔闲着无聊,正听丫头们讲笑话。
菱香不知说了什么笑话,逗得满屋子的人都忍俊不禁。
“王妃!”慧香喊了一声,褔了褔身子,“李嬷嬷打发人送花名册给王妃。”
“快请她进来!”林忆昔把手里还没吃完的瓜子递给丫头,坐直了身子。
不多时,一粉衣粉裤的小丫头走进来。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小脸,大眼睛,梳着双丫髻,眼珠子滴溜溜的转,透着一团掩饰不住的机灵劲儿。进门便跪下磕头,虽是第一次见王府的女主子,却毫不露怯,礼仪规矩也没有不对的地方。
林忆昔抬眼打量一番,觉得这孩子不错,遂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妃娘娘的话,奴婢双儿。”
“是霜降的霜,还是成双成对的双?”林忆昔问。
“是成双成对的那个‘双’字。”小丫头道。
林忆昔“噢”了一声,端起茶碗抿了口茶,漫不经心的问:“谁给你起的名儿?”
“回王妃,是李嬷嬷起的。嬷嬷说‘双’这个字寓意好,好多预示着吉祥的成语里头也都有这个字呢。比如什么成双成对,一双两好,双喜临门,都有一个‘双’字,嬷嬷说希望我这个‘双’字也能带来好运。”
年纪大的人往往都迷信,李嬷嬷给小丫头起这么个名字也是讨个好彩头,林忆昔十分理解。
作为王府的管事嬷嬷,又深得主子信任,在真正女主人嫁来之前,自然内宅什么都是李嬷嬷说了算。林忆昔在家也常帮着母亲料理家事,对这些庶务并不陌生。小小一个侯府,每天大事小事加在一起,没有上百件也有几十件,一天下来忙得焦头烂额。
何况李嬷嬷管着一个偌大的王府,竟然还亲自给一个小丫头起名字。
看来,这丫头是深得她老人家厚爱啊!
想着,便问:“听说李嬷嬷打发你来送给我送花名册,名册呢,快拿来我瞧瞧!”
双儿闻言,忙双手捧出一个册子,毕恭毕敬的递给林忆昔。“王妃,这是初步拟定的名单,王妃看看可有不妥之处?”
慧香忙于榻旁设一小几,方便林忆昔把册子放在小几上看。
第一页记的便是王妃身边的丫头。
第一等:绿萝、木槿、慧香、菱香。
林忆昔带来的其余六个陪嫁丫头,全列入了第二等。
再往下翻,几家陪房也都分了不错的差事,林忆昔心中暗暗感李嬷嬷之德。
古代讲究三从四德,即使是贵族女子,出嫁后也鲜少有不受公婆之气的。姑娘刚嫁到丈夫家,上要伺候公婆,下要照顾有小姑子小叔子,在家中往往没有一点话语权,再要有个厉害的小姑子,就等着被欺负挤兑吧,往往几十年才能熬出头。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多年媳妇熬成婆”。
当然,前提是,你得有那个命。
多少还没熬成婆呢,便先香消玉殒了……
似林忆昔这般,一出嫁就嫁到王府,贵为王妃,掌家中大权,还不用天天在婆婆面前立规矩的,那可是万千少女们的梦。
双儿垂首而立,眼珠子却骨碌碌的转,偷偷打量着屋子里的装饰。
当真是雕梁画栋!
墙壁上挂着名家书画,有梅花、桂花、山水画,及各种题字,仅盖着的红印章就几十个,什么唐寅、顾恺之、苏轼等。双儿没读过几年书,不知道是哪些名家,却知道随便拿出来一样都是价值连城。顺着墙壁看了一圈,最后眼珠子落在靠右摆着的一块紫檀木大插屏上。
可惜,那插屏挡住了内室风光,不然今儿就真开眼了,双儿暗道。
“双儿!”林忆昔大略翻看一边,叫那小丫头,“你回去告诉李嬷嬷,都很妥当,就这么定了。另外告诉她尽快把名册送到账房,好方便库房发放月钱。”
“是!”双儿领命,兴冲冲告退走了。
林如海府邸,花厅。
林黛玉坐在凉榻上,手中握着一束花,正百无聊赖的揪着花瓣。身旁的小几上铺满了茉莉花瓣,不仅如此,连她身上也都是。她自己仍浑然不知,一瓣一瓣的掰着花,不知是花粉被吸进鼻子里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林黛玉突然打了个喷嚏,便有几个花瓣飞起,落在她头发上。
雪雁进来,可巧看到这一幕,笑的弯了腰。
林黛玉不明所以,板着脸道:“雪雁,你笑什么?”
“姑娘稍等……”雪雁忍住笑,到里间拿了铜镜,背在身后,道:“好姑娘,您先闭上眼睛。”
“你又闹什么幺蛾子!”林黛玉不肯闭眼,伸手去抢铜镜。
雪雁先是躲,后见林黛玉执意要夺,想起自家姑娘一向怯弱,恐累着她。只好拿出来,把手一翻,镜面对着林黛玉,笑道:“姑娘请看!”
林黛玉一看,也忍不住笑了,用手帕子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雪雁上前去,帮她去下头上的几片花瓣。只听林黛玉叹了口气,“唉,也不知几时才能见到昔姐姐?”
雪雁把小几上的花瓣收了,拿到太阳下晒。
别说是姑娘,连她都有些想林大姑娘了,哦,不,如今叫吴王妃才是。这几日,姑娘天天采摘花瓣,说是要亲自做些茉莉粉,回头送给吴王妃娘娘擦脸。她怎么劝都不肯歇着,天又这么热,真怕累着她。
而此刻,安平侯府,崔夫人也是愁眉不展。
女儿出嫁两日,她却觉得是两年一样。那孩子,从小就没离过她一天,猛然两天见不到人,好似心被剜掉一块似的,也不知他在王府过得如何,王爷对她可好?
红珠亲自捧饭过来,崔夫人觑了一眼,道:“放下罢。”
“太太好歹吃些……”红珠放下饭,小步到崔夫人面前,“早上您就没怎么吃……”
崔夫人摆摆手,道:“没什么胃口……”
红珠垂了头,退到饭桌前,挑了一碗糖蒸酥酪,捧到崔夫人面前,道:“旁的不吃,这碗糖蒸酥酪太太好歹尝尝,是三爷知道太太喜欢,亲自吩咐厨房做的。”
“铮儿?”崔夫人愣了愣,“是铮儿让厨房做的?”
红珠道:“是呢,太太。三爷平日话虽不多,心思细着呢。就说咱们王妃这事,哪个当哥哥的知道妹妹成亲肯不远万里跑回来呢?”
这话说的崔夫人熨帖,看那晚糖蒸酥酪的的时候胃口大增。
“铮儿呢?”她问。
“听说一大早便出府了!”
林铮此刻就在京城最好的酒楼,对面坐着的是他新任妹丈——徒祺宇。
二人都是不轻易开口的性子,大眼瞪小眼足有一刻钟。
看得一旁的林钰尴尬症都犯了,只得开口打破这寂静,他推了林铮一把,“呃……二弟,你不是有话对王爷说么?”
“嗯……”林铮点点头。
然后,又是一片寂静。
林钰:“……”他是脑袋被砸了才会带二弟来见这新任妹丈吧。
就在林钰要抓狂的时候林铮开口了。
“王爷,对我妹妹好点!”说完深深一揖,转身,扬长而去。
林钰愣了愣,看着某人离去的背影,半天才反应过来,骂了声“臭小子”,回头看了看宠辱不惊的徒祺宇,以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声,道:“那小子生就一张棺材脸,从小就没表情,王爷大人大量,莫跟他一般见识。”
“没关系,”徒祺宇拍了拍林钰的肩膀,“他是我内兄,再说他也是疼昔儿,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晚间,林忆昔歪在躺椅上,在灯下翻看一本书。
突然,觉得有些口渴,便随口喊:“慧香,茶!”
一杯茶递到嘴边,林忆昔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抬眼一看,不由瞪大了眼:“王爷?”
“渴了?”徒祺宇挑挑眉,比平日多了几分俏皮。
“嗯……”林忆昔下意识的点点头,“怎么是你,丫头们呢?”
“我让她们出去了。”说着,徒祺宇又把茶碗凑到林忆昔嘴边。换了别的女子恐怕会觉得不合规矩而推辞,可林忆昔不同,她打心眼儿里并没有那种意识,而且这两日与徒祺宇也熟识了,很自然的就着徒祺宇的手喝了一碗茶。
徒祺宇的眉毛飞扬了起来,嘴角比平日多了一丝弧度,显然心情很好。
他抽去她手中的书,第一次觉得几十个烛台摆在一起的光,在夜里也未免有些晦暗,怕伤了她的眼。心里打量着,明儿得去皇祖父库房搜刮搜刮,多找些夜明珠才是。
谁让他有一个嗜书如命的王妃呢。
“王爷?”手中一空,林忆昔抬头,满眼疑惑。
徒祺宇捧着她的脸,身子倒映在她的黝黑的眸里,“昔儿,以后叫我子瑜。”
“子瑜?”
“嗯,子瑜,我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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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误会
徒祺宇让林忆昔叫他的字——子瑜。林忆昔问是哪个字,徒祺宇便拉了他的手,一笔一笔的在她手心里划。划得她手心痒痒的,笑着抽手。他却是拉住不肯放,写完了便攥住她的手摩挲,摩挲一会儿又写,似乎是怕她记不住那个字。
“王爷,你放手,好痒……”林忆昔嘟起嘴,不自觉带出娇嗔的样子。
“叫子瑜。”他瞪着眼纠正。
“好好,子瑜,子瑜放手啊……”似是极痒,她蜷着手指头,一副不能忍受的样子。
徒祺宇这才满眼不舍的放手,手心一空,便觉得似什么溜走了似的,很不舒服,很想把那柔弱无骨的小手再拽回来,长长久久的攥在手心里,天崩地裂也不放开。但看林忆昔满脸戒备的样子,只好暂时压抑住这念头,免得一下做的太过,吓到了她,以后越发防备起自己可如何是好。
徒祺宇心里想的开,来日方长不是么。
“瑜,美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