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谋之爷本红妆-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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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燃煞时拍案而起,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心中却是乐开了花,看来这“小人”她没白当啊,就这么轻轻一试,就试出来墨非离的端倪。
“哼!本宫贵为堂堂穹傲国太子,怎么会想着下嫁给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墨非离也拍桌而起,义愤填膺的娓娓道来,越说越起兴的他,已经忘了看御灵风的脸色,滔滔不绝的飙着高音,将楚燃明羞暗骂的损了一番。
御灵风见状,愤恨的一咬手帕,趁着楚燃不注意,直接一脚踩了下去。冷魅深吸一口气,方才忍住尖叫的冲动,幽怨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随机应变道,“本王自不会下嫁与你,本宫的意思是……对,本宫的意思是要你高攀我,再收拾收拾随本宫一起回穹傲国,你一日不答应,本宫便缠你一日,你一年不答应,本宫就纠缠你一生……”
自小在墨非离的身边,可谓形影不离的冷魅,对于墨非离的招式,自然是信手拈来。
而一旁看着总算开窍的冷魅,“御灵风”欣慰的点了点头,顺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悠悠的呷了一口,真是神清气爽,令人心情大好啊!
但前方演技出神入化的冷魅,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太子捉弄过多少美人,辜负过多少佳人芳心,他就是长了一百根手指都数不过来,如今太子竟对又一个男人上了心!这个男人是无恶不作的夜楚燃也就罢了,他最最最最最敬重的太子,竟然还想着要委身下嫁给于他,他冷魅身负圣上的嘱托,怎么能辜负圣上的厚望,让太子如此胡闹呢?若是太子真把夜楚燃带回穹傲国了,想必他的脑袋应该搬家了!
思及此,冷魅一咬牙,计上心来,抓紧了楚燃的手,装作含情脉脉的样子,文绉绉道,“若我的爱,令你窒息,令你为难,令你沉重,令你不能飞翔,本宫会狠下心,放手,放你离开,成全你,祝你幸福。但在此之前,请容本宫再问一句,记住,这也是本宫最后一次问你,你可愿随本宫会穹傲国,嫁给本宫为妃!”
正在悠闲品茶的“御灵风”,一听到冷魅这句“胆大妄为”的话,顿时气得一张脸都青了!该死的奴才,竟敢替本宫做主,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的小心思,父皇能要你的小命,本王照样能收拾你!
御灵风挑眉,用杀人般的目光瞪向冷魅,同时用脚狠狠踩了下去,无声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否者,休怪本宫不留情面!
脚被快踩废了的冷魅,却似吃了秤砣铁了心,紧咬牙关不松口,一副打破砂锅装到底的架势,不理会墨非离冰冷的目光,缓缓抬起楚燃的手,再次深情款款道,“燃,这是本宫最后一次问你,望你要千万要好生考虑,同时本宫也希望你能明白,本宫今生今世,都不可能下嫁与你,所以,你最好死了这份心!”
为了避免夜楚燃起疑,冷魅默默闭上眼睛,装作很害怕紧张的模样,却在心中大大方方的狂笑,同时用他的无比强大的怨念诅咒道:夜楚燃,不要答应,夜楚燃,不许答应……
夹在两人中的楚燃,无语的垂下了头,一向“英明神武”的北傲太子,你肿么就看不见爷背后杀人般的目光呢?你可以视而不见,爷可是要被射成马蜂窝了!
于是乎,楚燃拍掉墨非离的手,神色严肃且庄重,一本正经道,“既然太子不愿下嫁本王,那本王亦不愿下嫁太子,如此一来,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说完,楚燃转身看向御灵风,执起他修长如玉的手,笑的十分灿烂道,“王妃,本王已经当你的面,一口回绝了北傲太子的要求,想必北傲太子再也不会纠缠下去,但为何王妃依旧愁眉紧锁,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闻言,御灵风强挤出一抹笑容,定定看着楚燃,咬牙道,“本宫在想,再过一个时辰,便是楚皇的生辰了,但王爷两袖清风,为官清廉,府中连一样拿的出手的东西都没有,一会夜宴之上,岂不是要失礼了……”
“咳咳……”楚燃顿时傻了眼,一片空白的大脑,已经不知作何反应,尴尬道,“你等等,本王去去就来……”
说完,便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只剩下墨非离和御灵风两人。
“冷魅!你好大的胆子啊!”墨非离微微用力,手中的茶杯顿时化为细沙,随风飘散,无影无踪。冷魅精通易容术,他方才将冷魅带在身边,就是为了有这么一天!看来夜楚燃已经开始怀疑了,过不了了多久,他的身份也会暴露,弄的人尽皆知!既然如此,那么他也就只有悔棋了!
“是属下自作主张,属下无话可说,但凭请主子责罚。但主子别忘了,我们不远千里而来的目的,还有皇上在临行之前的嘱托,眼见计划就要成功,属下不能坐视主子多年来的筹谋,却因为夜楚燃一个人而功亏一篑!主子,计划绝不能再拖了!”
“够了!”墨非离眉头紧皱,苦恼的闭上眼睛,半响,方才缓缓舒展,眉宇之间,是说不出的疲惫,不过眨眼之间,整个人似乎都苍老了很好,不复之前的意气风发。
“冷魅,事情都安排好了吗?”墨非离轻叹一声,久久凝望着楚燃离去的方向,桃花眼中闪烁着莫名幽光,复杂又难懂,却不乏神情与无奈。
冷魅点了点头,坚定道,“鬼域的人也混进了皇宫,只等宫宴一开始就动手,有鬼域暗中相助,想必夜楚郁这一次插翅也难逃!”
墨非离抬眸望向逐渐深沉的夜,轻叹道,“冷魅,今夜,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冷魅微微一愣,“主子当真要以身冒险……”
“真的御灵风早都死了,假冒的御灵风,也该完美的落幕了……”墨非离轻叹一声,在浓重的夜中,微不可闻。
第一卷 赤焰篇 61、宫宴(四)
明月渐升树梢,长风渐渐转冷。瘦骨嶙峋的假山后,一朵晶莹剔透的冰莲,盛放雕刻暗纹的翠玉中,在水面中随意漂浮,一时间,湖面中流转着淡淡的清香。
正为贺礼之事急的焦头烂额的楚燃,一走到御花园中,就闻到一股不寻常的香味,清凉冰爽,沁人心脾。
“这是什么味道?为何光是闻着,就令人安心凝神,舒解胸中的不快?”楚燃诧异间,来到了碧波池旁,只见皎洁如水的月光倾泻而下,照耀在池中央上下沉浮的雪莲,薄如蝉翼的莲瓣晶莹剔透,流转着冰冷清幽的光泽,美得仿佛天地都为之屏息。
夜黑风高,四处无人,此时不抢,更待何时!
楚燃奸笑几声,撩起繁琐的长袍,脚尖轻点水面,身形矫捷如燕,轻轻掠过水面,顺手捞走了月下莲水中影。
如果把此物献给夜楚郁,本王倒不至于损了面子,夜楚郁这厮也就不好找茬了!
摸着翠绿色的翡翠,瞅着冰冷如雪的莲花,楚燃心底有那么一丝不舍,轻轻叹了一口气,掉头就走,准备离开这个不速之地。
将全部心思放在雪莲上的楚燃,竟然没有发现在假山后两道诧异的目光,从她出现在碧波池的再到她光明正大的“劫”的雪莲,两人的身形纹丝未动,颇有默契的对视一眼,觉得不能如此便宜楚燃后,方才缓缓走了出来。
“六哥这是打算去哪?”瞟了一眼闷头向前走的楚燃,夜楚轩慢慢跟在后面,阴阳怪调的问了一句。
“宫宴快开始了,去琼华殿……”楚燃头也不抬,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一边端详着手中的莲花,一边缓步向前走去。走了那么几步后,方才意识到情况不对,煞时停下了脚步,僵硬的扭过头望去,只见夜楚轩玉树临风的站在月光下,一张精致如玉的面容有些阴沉。
“咳咳,七弟忽然叫住本王,是要一起同行吗?”心虚的看了夜楚轩一眼,楚燃默默将雪莲藏在了身后,装作很坦然很淡定的样子。这朵雪莲是爷先看见的,现在又在爷的手里,自然是爷,想抢的话,尽管上,爷奉陪!
看她这副没皮没脸的模样,夜楚轩不屑的冷哼一声,径自绕到楚燃的身后,冰冷的目光移到雪莲上,略带讽刺的问道,“难道六哥准备偷裴公子的千年雪莲送给皇兄做贺礼吗?不知道六哥何时竟也学会了借花献佛,真是令本王好生惊讶啊……”
裴、玉、珩?天下第一富商?
人家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商人。
“呵呵,怎么可能?”不舍的目光焦灼在雪莲上,楚燃无声咽了咽口水,讪笑几声,解释道,“本王不过是看灵芝有些脏了,特意为它拂去尘埃而已……”说完,还低下头,煞有其事的吹了几口气,装作为纤尘不染的雪莲,清除污秽。
可惜等楚燃快吹得岔了气,夜楚轩都只是静静看着她,一言不发,目光冰冷,一副看你装到什么时候的架势。
一旁的裴玉珩,看到楚燃的窘境,快步走到夜楚轩身边,对着楚燃道,“此物能得王爷如此垂爱,算是它三生有幸了,裴某在此多谢王爷……”
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在窸窸风中,暗藏几丝冰冷与锋利,透着几丝薄凉与冷血。
楚燃缓缓抬起头,方才看到夜楚轩身边芝兰玉树的男子,是曾在寻芳阁有过一面之缘的天下第一富商裴玉珩。对于这个仙风道骨的美男子,楚燃骨子里却生出一抹莫名的惧意来,于是便冲他点了点头,淡淡道,“无碍,不过举手而立,裴公子不必客气……”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夜楚轩的白眼。裴玉珩的本意无非是给楚燃下台,没想到这厮的脸皮比想象中还厚上千百倍,当真不能小觑。
修养良好的裴玉珩,只是微微一愣,笑着看了楚燃一眼,渐渐眯起了眼睛,如弯弯的新月般,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懒得拆穿某人无耻的偷窃行径,夜楚轩从鼻孔不屑的冷哼一声,将手负在身后,看都不看楚燃一眼,对着裴玉珩道,“最近楚宫中时常有一些宵小之辈出没,裴公子可要看好自己的东西了……”
“多谢王爷提醒……”裴玉珩淡淡一笑,走到楚燃身边,看向她手中的雪莲。
楚燃虽有千般不舍,却还是要装作一副大方的样子,坦然的将雪莲交给他,语重心长道,“最近天气干燥,空中多是尘埃,记得要常常擦拭,方能明净无尘……”
裴玉珩面色自若,嘴角却细微抽搐,强忍住笑意道,“多谢王爷提醒,裴某牢记于心……”
“嗯,举手之劳,不必客气……”眼看总算扳回一局,楚燃的面色稍悦,挑衅的看了夜楚轩一眼,随即傲慢的别过了头。
实在看下去的夜楚轩,隐忍着怒气走到裴玉珩面前,拉着裴玉珩便走,“裴公子,这里空气污浊,我们还是去别处赏景吧……”说着,还白了楚燃一眼,似乎是她脏了空气一般。
楚燃深吸一口气,忍着损他的冲动,高扬着头颅,无视欠揍的夜楚轩。
有夜楚燃的地方,对于夜楚轩来说,分分秒秒都是煎熬,当下拉着裴玉珩就走,却在经过楚燃身边时,突然停下了脚步,先是检查了下袖子,随后低头向下看去,不知看到了什么令他动怒的事情,只见他本就冷肃的面容更加如结霜一样冰冷,冰眸中化出无数冰刀子向楚燃飞去。
在令人紧张的对峙中,在逐渐凝滞的空气中,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弹奏着莫名的悲伤的幽怨。
夜楚燃挑了挑眉,好奇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只灰不溜秋的老鼠半死不活的爬在地上,鼠目没有志气的噙着泪珠,似乎认识她一般,可怜兮兮的瞅着她,不停的呜咽着,哀嚎着,嘶叫着。
看它这副悲痛欲绝的模样,似乎已经悲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