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错,弃妃不承宠-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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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刹那的惊艳过后,绮罗却是同情起秦惊鸿来,有着这样一副惊世骇俗的容貌,恐怕,并非幸事!
就如——她!
想到这,绮罗唇侧不由勾起一抹苦笑。
秦惊鸿连夜冒着风雪赶路,此时已是累极,不过他一向浅眠,所以在绮罗刚上马车时,他便已清醒过来。
原本他倒是想出言讥讽这个胆敢用荼苏花要挟他娶她的正妃,可是当他微微掀开眼帘,看到的却是眼前女子满含着同情与怜悯的目光,那一刻,秦惊鸿心中竟是一怔。
他突然想起方才在随然居所发现的异样,不由不动声色挑了挑剑眉。
同时,秦惊鸿也将绮罗细细打量了一番,说起来,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这还是他第一次好好看她。
许是大婚过后头一次进宫,今日的她不再一身素淡的青裙,而是着一身樱色的衫裙,腰间束一条烟紫色绢带,绢带一头系成漂亮的结垂在裙边,正随着马车的行驶轻轻摇曳着,她肤色本就白皙,此刻在这一身樱色衫裙的映衬下,更是显得红润细腻,宛如美玉泽光。
她今日也薄施了脂粉,乌墨般的长发梳成雅致的流云髻,以一圈小巧的珍珠发钗点缀,典雅而飘逸。
秦惊鸿不由斜斜挑了眉梢,没想到,只这么简单打扮一下,她看起来倒也清雅秀丽,并不似传言中那般无盐丑陋。
而且,当她直直凝视着他的时候,他竟是发现她的眉眼竟然是如此的好看,眉色青黛,眼若墨玉,眸光熠熠生辉。
而她只不过是看着他,他心底里竟是在刹那间划过一丝暖流,就像是有一脉细细的泉水缓缓流淌而过,润泽了他满心的疲惫。
绮罗一直盯着秦惊鸿好看的脸出神,她没想到他竟会突然睁开双眸,自己偷看被他发现,看着他唇侧挑起的若有若无的嘲讽,那一刻,她心头不由大窘,脸色通红,忙不迭想要移开视线。
可是她刚一动,不想眼前忽然伸过来一只修长漂亮的大手,堪堪以两指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不得不转过头去,迎上他如同染了墨色一般深沉的眼眸。
就在绮罗迎上他瞳眸的那一刻,心头竟是倏然一震,咫尺之间,只见他一双凤眸掩映在浓浓眉睫之下,似是带了勾魂夺魄的力量,瞬间便将她的眸光包容吸纳,令她深深陷入,再也挣脱不得。
此刻,那双幽深似海的眼眸里,隐隐浮现出她的身影,仿佛他的眼中只有她!
“你……王爷……”绮罗想问他想做什么,可是声音像是卡在了喉咙里,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再发出一点声音,她下意识想要挣脱,可是他的手那么有力,她根本就挣脱不了分毫,只能被迫与他对视。
秦惊鸿捏着绮罗下巴,感受着指下细嫩滑腻的触感,心头也是一震,墨色染就的瞳眸深处,缓缓划过一道精光。
“王爷……可以放开妾身了么?”好半晌,绮罗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错!”秦惊鸿忽然说道。
“什么?”绮罗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这眉眼倒是长得不错!”秦惊鸿勾唇邪邪一笑,手指随即松开。
“多谢王爷夸赞!”绮罗摸着被他捏疼的下巴,眸中划过恼意,言语不觉有些不善。
而秦惊鸿却只是挑了挑眉,睇她一眼,没再说话。
这之后,两人一路无话,直至到得皇城。
正文 跳进浴桶
“谁?!”那男子似乎是感觉到来者并不是他的婢女,一声喝问后,见无人应答,他立即转眸向这边看来。
他的声音并不难听,甚至是相当好听,但是其中森森的冷意却令绮罗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再不说话,休怪我不客气!”那男子嗓音愈发冷厉寒彻,更是隐隐有杀气呈现。
有那么一瞬,绮罗感觉背脊处似乎是有一道劲风袭来,但不知为何又在快要击到她后背时猛地消弭,如果不是她簪发的钗被风扫落在地,她几乎要以为方才背心一凉只是她的错觉。
不过,绮罗此时根本就无暇考虑那道劲风是从何而来,又是为何突然消弭无踪,此时,她一颗正心七上八下乱窜着,生怕那杀手追了进来,到时候不但她自己逃不掉,反而会害了这户人家。
而她也自然是不敢回答男子的问话的。
先不说她如今可是顶着瑞王妃的名衔,若是被人知晓她大白天平白无故闯进一个陌生男子的浴房有多不合礼仪,更是丢尽了睿王府的颜面。
就是她自己,虽为医者,也已出嫁,但她毕竟还是个黄花闺女,从来也没见过男人**,此时,她也只见了那男子裸着的模糊背影就已羞得受不了了,若是他真的站起身来——
想到这,绮罗眼底划过羞赧惊惶,若果真如此,她怕不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见人了!
彼时,绮罗脑子里乱七八糟转过许多念头,可她却不曾想到自己会不会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或许,她潜意识里认为在这样偏僻的角落里住着的,不会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从而根本就没起任何戒心。
此时,水声忽然响起,绮罗下意识偷眼看去,却见那男子似乎真的有站起身的倾向,惊惧之下,她浑身顿时一哆嗦,忙不迭闭上双眼,脸蛋臊得通红,呼呼往外直冒着热气。
她更是猛地转身面向门板,双手抓紧了门闩,准备随时夺路而逃。
可是她刚睁眼往外一看,见那紧跟她而来的杀手已然进了这处院子,奇怪的是,这处空空如也的院子里,竟然没有一个人,连方才端水出去的婢女也不见人影。
那杀手初始还小心翼翼,到最后,竟是旁若无人地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看起来。
眼看他就要搜到这间屋子里,绮罗的心顿时拎起,方才因为羞怒交加而红透的脸蛋霎时又褪尽了血色。
怎么办?她如今该怎么办?
绮罗咬紧了唇瓣,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或许,那并不是“灵光”,因为今天之后,每当她见这男子一次,她都会囧地恨不得从来也没遇到过他!
此时,绮罗已无暇去多做思考,如今,本能的求生**支配了她所有的思维动作。
只见绮罗猛地转身,不打弯地直直朝屏风跑去,然后一闪身,转到屏风后,竟是径直跳进了浴桶里,她也不看那已然站起身的男子长什么模样,或许是根本就不敢看他光裸的身体,便自顾做出噤声的手势,一股脑地悄声说道:“对不起了,我也是逃命,不得已到了你家里,那要杀我的人就在外边,不过你别害怕,他如果找不到我,肯定不会为难你!”
那男子似乎是一直盯着她在看,见她跳进浴桶,他冷澈的眸中霎时划过一抹厉色,闻声,他冷冷挑高了眉梢,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如果我将你交给外边的人,他自然也不会难为我!”
绮罗是一边说一边盯着外边在看,眼见那杀手的影子已然出现在窗纸上,她惊得双瞳登时紧缩,而她又听得那男子竟然说要将她交给外边的人,顿时紧张起来。
“你……你可别乱来!否则……我……我……我就不客气了!”情急之下,绮罗顺手一抓。
“唔!”那男子猝不及防,猛地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似乎正遭受着什么极为痛苦的酷刑一般。
绮罗原本是想要握住那男子手腕,因她精通医术,师傅鬼谷老人曾教过她人体穴位各处命门所在,她知道若是寻常人命门被制住,便会浑身无力,这一抓,她也只是想通过控制住男子命门,好让他有所顾忌,不会将她供出去。
不过,她手心里的感觉怎么怪怪的?为什么这个男子的手腕竟然这么软绵绵的,好像没有骨头一般?
正文 宫中冷遇
这是绮罗第一次进宫,可是她却并无半点好奇去观看这气度森严,奢华绝顶的九重宫阙,此刻,她的心底正饱含了忐忑。
而事实也果然如她所预料一般,皇帝刚下早朝,正与一众大臣在军机处商论军情,召了睿王进去,却令她不必觐见,自有宫女领着她去见太后,可是太后又称病不见外人,皇后更是直接派了个三等宫女出来赏了她一支成色极差的玉簪,命她即刻出宫,以后也不必前来请安了。
如此冷遇,虽是早已料到,可是当绮罗真正面对那些人充满了鄙夷讽刺的嘴脸时,她的心还是无法抑制地狠狠颤抖起来。
正月过半,宫中新年气氛仍浓。
绮罗从皇后宫中出来之后,便在宫女引领下来到御花园,等候秦惊鸿议完朝事再一同回王府。
一路穿行,四周是高耸的宫墙,墙角飞檐卷翘,鳞次栉比的宫殿,殿顶皆是琉璃金瓦,在阳光下,反射着辉煌耀眼的光芒,所有的建筑,都是富丽堂皇,彰显着只有皇家才有的庄严气势。
“王妃娘娘,请您在这稍候。”
到得御花园,宫女福身行礼后离开,绮罗便一个人站在那出神。
初春的御花园,仍稍显萧索,树木尚未吐绿,鹅卵石铺就的道路两侧,只有迎春正伸展着柔嫩的枝条,嫩黄的娇蕊迎风绽放。
初春的天气,虽有暖阳,但风拂在身上,仍是令人感到刺骨的寒冷。
可是比起今日所受种种冷遇,身体上的冷,又算得了什么?
手心里忽然传来一阵冰冷的刺痛,绮罗凝眉,有些茫然地垂眸看去,这才发现她竟是一直紧攥着方才皇后赐予的玉簪,不知何时,那玉簪锋利的一端已深深扎入她掌心,殷红的血珠沁出,染红了她迷蒙的视线。
呵!她掀唇苦笑,皇后用意她又岂会不知?这只成色极差的玉簪,不就是她在他们眼里的价值!
她该怨吗?今日的局面本非她所愿,如今,她就像是被困在笼中的小兽,早已无路可逃。
可是,她又该怨谁呢?
怨她自己当年令荼苏现世?但她本意为救苍生,何错之有?
怨秦惊鸿么?但若是依他所说,他只是为了救一个对他非常重要的人,那么,他也没有错!
绮罗苦笑,既然他们都没错,那错的应该就是命了,将两个本来毫无瓜葛的人生生连在了一起,这个错未免犯得太大。
风似乎更大了,单薄的衣裙不堪寒冷,绮罗的脸色有些发青,几缕青丝被风拂乱,垂在修长的玉颈边,有一种风情万种的妩媚。
若是不看那脸蛋,单从身影看去,那窈窕有致的身姿,怕不是要让人以为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
秦慕冰与秦悦风经过御花园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秦慕冰自然是认识绮罗,昨天三皇兄临时有事离开,可不就是他代为迎亲甚至是拜的堂?
他走过去,夸张地施了一礼,故意扬声笑道:“哟,这不是三皇嫂么?怎么站在这喝冷风呀,是不是昨日在睿王府外还没喝够?”
绮罗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她咬了咬牙,强压下心头的难堪,淡然行礼,“见过五皇子!”
对于秦悦风,绮罗并不认识,但她见他面容俊秀,也是身着绣有四爪金龙的朝服,佩龙形玉佩,她便知道他定然也是皇子,看年纪,不过二十许,再联想一下当今皇帝只有四子,大皇子明王早已过而立之年,二皇子早逝,三皇子睿王,五皇子端王秦慕冰,那么这位自然便是寿王秦悦风了。
“妾身见过四皇子。”绮罗微微俯身行礼。
“哼!”秦悦风也不说话,一对冷冷的利眸一直紧盯在绮罗身上,绮罗感觉到他眼神不善,那眼底,竟是有隐隐的杀气闪现,心中一惊,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位四皇子,不由多看了秦悦风几眼。
秦慕冰与秦悦风并没停留太久,他们本就是被皇帝急召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