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少年]陪我看世界-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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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特尔几乎被灭族，每天都会丢失一些领土，然后收到族人被杀的消息。蕾雅的父亲也是其中一员……闭上眼睛还记得十年前，她穿越到神使家族的种种，历历在目过往划过脑海。麻木的死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蕾雅甚至已经无法，说出安慰郁郁寡欢母亲的话语。
——死亡曾经多么遥远的名词，现在每天都在身边发生！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蕾雅和父亲去赫特尔家庄园看麻的种植，一道道工序将麻变成布。她跟父亲玩得正高兴，忽然结界被破了，带着翅膀的鸟人冲入庄园。
“就是这里！”
“驱逐异教徒！”
“杀——消灭那些恶魔！”
【异教徒？是我们？】蕾雅茫然看着父亲，他脸色苍白的输出魔法弄了防御结界。将她抱到木桶里，盖上后抛入河流。“听着，顺着河道下去。立刻回去！”
【父亲——】蕾雅努力发声，喉咙像堵了什么，外面传来厮杀声。她捶打着盖子，爬出来瞅见满天大火，染血的十字架触目惊心，那柄长剑贯穿了什么：“父亲——”
“是异教徒！”
“蕾雅，快逃——”
“风啊——化为——”蕾雅双手颤抖，愤恨看着前面散发奇怪力气的鸟人。
锵锵——蕾雅面前站在熟悉的背影，维纳发出一个暗系魔法炸弹，将她拎上马背飞奔。蕾雅咬着维纳的手臂，泪珠不断的滚落下来。
“放开，我要杀了他！”
“你杀不他。”维纳神色淡漠，揽着她的身体。“哭吧，回去不要哭，姨母需要你。”
“呜呜…呜…父亲的尸体！”蕾雅颤抖咬着唇，揪着维纳的衣服无声哭泣。
“我去收！”
“维纳、不要！别去、对不起，我不该任性！”
“放心、我会将族人的尸体都带回来。你乖乖的，在家里等我！”
她魔力是无属性的，她能控水以加热，却伤不了人。他们能沟通自然，索取生机和信息，能治愈伤痛、加护祝福，可没有攻击力。也许这是奥丁神的防范，让他们只能依附神族生存。
蕾雅焦急等待，她身后来有几个血脉稀薄的依附者。蕾雅没有再哭泣，只是维持着结界，等待维纳的归来。一天、两天……浓重的血腥味传来，蕾雅屏息抑制颤抖，用魔法窥探外面。看到一身鲜血的维纳，长长舒一口气，快步奔出来抱紧少年的腰。
“维纳、你回来啦！”
“嗯！放手、多脏！别碰这些鸟人的血！”维纳微微推开她，神情冷淡都是杀戮的气息。“尸体能带回来的，我都带回来的了。立刻回据点，这里不安全。”
“好！”蕾雅乖顺的点点头，招呼依附者们上车，拿出一套衣服给维纳换掉。
“你不怕我吗？”
“唔？”
“我杀了很多生灵！”
“我也想杀！”
“呵呵……”维纳轻声低笑，分不清楚什么感觉。没有什么比这一次，更加感受他和其他族人不相同。他体内流着的血脉，更倾向于黑暗和嗜血。
“维纳、加油！”蕾雅将‘谢谢’两个字咽下去，握着他满是茧子的手暖暖一笑。
维纳：这是、一直支持我的意思吗？真笨！
赫特尔换了新据点，失去十几位族人。姑姑主持葬礼，蕾雅负责向奥丁神祈祷。他们不是没想过融入新世纪，可赫特尔家的族人出去，不到一个月就会听到被杀的消息。与世隔绝太久，信息缺乏成为致命打击。新教派的不断排斥，他们也不可能去改信新教，自然就容易暴露出来。
【不放下身段，活不下去！】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可一直被当成奥丁神的侍族，让他们去捧着新神苟且偷生？大半人都愿意为了奥丁神而自杀。
信仰和狂热在心中徘徊，蕾雅发现根本无法说服族人。连她也无法装作信奉主，这不是自尊和骄傲，是怨恨、是憎恶。想着父亲心中难安，注意到日渐憔悴的母亲，才恍然她许久没说过话了。蕾雅敲敲脑袋反省，还有个比她更难过的人。
“母亲，还有我！”蕾雅握着母亲的手，小脸上写满坚定。
“蕾雅、蕾雅…啊呜呜呜……”母亲终于哭出来，抱着女儿小小的身子痛哭流涕。
“母亲…我会在，一直在。”
“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我的女儿啊，你一定要活下去！
“好！”
蕾雅应下来，她就像母亲唯一，能抓住的稻草。蕾雅不想死，更别提为了宗教信仰而死。这种可笑的事，竟然真切的发生。这多像一场噩梦，可不管怎么掐，都醒不过来！
“维纳、教我武技！”
“七叔的仇，我帮你报了。”
“维纳——”
“你冷静点！蕾雅、你是神使！别人都可以，唯独你不行！你的身心、灵魂，从一出生就被献给奥丁神了。我为什么会成为你的骑士？你难道不知道吗？”维纳冷声打断她，一如从前一样。
“守住本心、守住灵魂、不被爱、恨和罪孽渲染？”蕾雅惨笑一声，泪珠哗啦啦滚落。
“你明白就好！”
“奥丁神不会醒了！”
“啪——闭嘴！”维纳第一次打她了，厉声呵斥眼中却心疼。“这种话，不能再说了。”
“对不起，我累了。”蕾雅抹去泪珠，回房缩在被单里。她当然知道，在族人面前说这句话的后果。维纳不愿意让她被讨厌，才打她的！【我讨厌神！讨厌信仰！】
蕾雅很清楚，在族人看来，她就是传承！她拥有最美丽的灵魂，所以族人将‘最好’的献给奥丁神。她的责任是努力学习，然后教导下一任神使；若奥丁神醒过来，她要奉上一切！如果、她被那些恨意渲染，灵魂被堕落下去，这在族人看来，是最大的罪责！、
——几个月后
赫特尔的领地都被占领，这样迅速被掌控，其中就有依附者的影子。他们背叛了奥丁神，投向新神的怀抱，昔日的族人被出卖，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蕾雅没有再说学武技的话，整日陪着母亲，接受一件【神器】！这件神器并不是武器，而是一卷金卷！上头写着全部族人的名字，若有人死去，这名字就会消失。
“蕾雅、你拿着！”族长又将一个臂环递给蕾雅，这种存储魔器她第一次见到。
“是！我明白了，族长！”蕾雅恭敬的跪在下面，捧着赫特尔所有的魔法典籍。
“去吧，艾莉丝找你们。”
“是！”
蕾雅戴上臂环，烙上自己的精神印记，和维纳一起去了神殿。这一年，蕾雅十岁，维纳十二；他们是最年轻的一代，所以这次大概是让他们脱离此地。
艾莉丝姑姑跪在神像面前，面容如今苍老许多，显然是能力使用过度。一头耀眼金发苍白，美丽的容颜有了皱纹。她一生都在祈祷，却没有见过真神。
“我快要死了，蕾雅。”
“姑姑…您希望我做什么？”
“我的能力，你们知道吧？”
“知道！”维纳和蕾雅点点头，姑姑能力是：连接时空。作为侵犯神领域的能力，代价庞大。
“族人分了好几批送出去了，如今我也就能再使用一次。蕾雅、维纳，你们来继承这力量。代价太大，所以：维纳继承空间能力，蕾雅继承时间能力。”姑姑用血液在他们眉心画下印记，悲悯的摸摸小脑袋，用沙哑的声音叹道。“这是我唯一能给你们保命措施，契合度也许不够，不能发动也是可能的。姑姑相信你们，一定能活下去。”
“姑姑，诸神黄昏结束好几百年，神族没醒来。我们……”
“不用多说，去跟你母亲道别吧。”
蕾雅惊愕瞪大眼，小跑过去拉着母亲的手。“母亲，你不走吗？”
母亲将羊皮包袱，温柔给她系上轻声叮嘱。“几件衣服，你的弓，还有干粮。别怕、蕾雅，我的蕾雅！你要乖乖的，答应过我的，一定要做到。”
“母亲、一起走！”
“傻孩子，母亲自然要走。母亲和族人一起走，比你安全多了。”
“骗人！”蕾雅抱住她的腿，就是不放手。“真的安全，为什么不让我留下？”
“你是特别的，你跟我们都不一样。你的眼中，没有信仰。”
“我…我…”
“走吧～答应我的不要忘。我也会努力活下去，为你向奥丁神祈祷。你接受金卷、就是下一任的族长。这种时候、你该哭、该任性吗？”
“族长不会丢下族人离开！”
“蕾雅·赫特尔！”维纳将她拉走，对姨母鞠躬。抱着蕾雅，僵硬的冷声。“要恨、就恨我！”
“呜呜…唔…”蕾雅被捂着唇，看着母亲的笑容，最终被光晕包围。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还入眼么？欢迎多提意见。
☆、相遇
眩晕的感觉结束，蕾雅警惕看看四周。维纳并不在身边，看来是分开送走了。也对，鸡蛋不该装在一个篮子里，没有她的拖累，维纳能更好的活下去。
寒风凛凛的挂着，蕾雅紧紧衣服打了个喷嚏。“啊切！是了，那混蛋是空间印记，不在这个世界了。我……大概是穿梭到几十年以后了？”
这儿似乎是郊外，走了许久才见到建筑物。是砖瓦房的欧式建筑，她一身亚麻布的衣服，和周围的人有天壤之别。听着耳边有些熟悉的语言，蕾雅一张俏丽的小脸青了。【英语？】
蕾雅刚穿越时花了三年，才摆脱文盲的窘境。为了谨慎行事，连母语也十年不曾说过。英语这头疼的科目，不用说早还了老师。她也根本没有深入学习过，课本也才讲到问候语！
蕾雅记忆中的上辈子在12岁的花季，她生在富裕之家，没接触过世情。每天只需要上学，学习家庭教师的各种淑女课程。不用做家务，不用担心零花钱，和小伙伴一起玩耍。这陌生的地方，让她格格不入，陌生极了。像白豆腐上绿油油的葱花，又嫩又好骗的类型。
【糟糕，衣服也完全不一样！手工亚麻和工业纺织的对比——】
【怎么办？语言不通，没有钱！】
前面几个流浪汉走过来，蕾雅嗖一下闪进暗巷。捡到废报纸，瞅见上头的阿拉伯数字，又是一道旱天雷。从公元前，穿越的实在太远了！
【十九世纪中期？不会吧？救命啊——】
【姑姑，你玩得太大了！】
【冷静点…这么远，不会被追杀了。现在思考如何活下去…】
【要穿越，穿越到二十世纪不更好么？】
蕾雅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蹲在暗巷之中努力思考。回忆26个字母，听着人们的问候，开始重新学习语言。借着魔法师强大的精神力，十日后已经能蹩脚的说出，一些简单的句子。
从前能虐哭她的语言，一下子轻松了。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思考接下来对策，她发现作为一个流浪儿活下去很困难。更要命的是街上到处都是教会，而她看见十字架就会炸毛，唤醒黑色的记忆……
蕾雅努力避开教会和收容所，排斥一切挂着十字架的东西。鸟人和基督教都是敌人，她忘不掉他们的恶行和残忍。更可怕的是：走在街上很不自在；好像路人随时都会，变成嗜血的猛兽。她开始失眠、做恶梦，看到去教堂的人，居然会忍不住作呕。她不能像从前一样逛街，无法接触人类了。
【真可笑，我居然患上了人类恐惧症！】
【再睡不着，我会精神失常的。】
她累极了，靠在脏兮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