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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静州往事-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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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桥等田峰不笑了,道:“你的想法不错,直接喷眼睛,他们会暂时失去战斗力。”

几人讨论了一会儿,最终形成了短棍、渔网和辣椒水的综合方案。

接下来几天,每天晚自习结束,六人就来到小树林边,练习使用木棍和渔网。田峰个子最小,战斗力不行,专门承担喷辣椒水的重任。在洪平和李杰练习撒渔网时,他提着喷枪对着围墙一阵乱喷。

这几天大家都没有出校门,一切平安。刘建厂团伙仿佛人间消失,没有人听到过他们的消息。

王桥决定在星期六下午到山南去一趟。前一次包强到寝室划破箱子,他被取走一千多块钱,造成了巨大经济损失。来复读班时,他总共带了一千五百元,交报名费、书费,购买了生活用品之后,除了随身携带的现金,剩余的一千块钱都放在箱子里,这笔钱是复读班上半学期的全部生活费用。这几天用下来,钱包早就干瘪,他必须到山南姐姐家里取钱。

那些被撕碎的信件基本复原,他准备把这些珍贵无比的信件放回到山南,在寝室里实在无法确保信件安全。

另外还有一件未了心事,始终让王桥牵挂。

在广南经三看守所时,王桥颇为照顾另一名犯罪嫌疑人陈强。陈强是山南省交通厅总工,因受贿窝案被异地关进广南第三看守所,恰好与王桥同在一个监舍。

在看守所时期,已经成为牢头的同乡人王桥成为陈强在看守所里唯一能够依赖和倾诉的对象。绝大多数犯罪嫌疑人在漫漫长夜里最思念家人,陈强这类经济犯感情更加脆弱,对家人的思念成为支撑其度过难熬时光的精神支柱。

走出看守所后,王桥一直想向陈家人讲一讲陈强的情况。他从看守所出来以后,第一件事情是寻找吕琪,随后到静州一中读复读班,一来二去,将到陈家的事情耽误了。这一次他准备趁着取钱之际,与陈强家人见面。

星期六下午放学以后,王桥立刻前往静州汽车站,买到七点四十的末班客车。距离乘车时间还有四十多分钟,他步行了一段,在距离汽车站稍远的街上找了一家小面馆。汽车站附近人来人往,附近的餐馆是脏乱差的代表,王桥向来不在车站周边吃饭。

吃着炸酱面,王桥无意中抬起头来,恰好看到对面餐馆走出一群人,里面有几人是乡镇官员模样。乡镇官员到底长成啥样,没有一个统一标准,但是他们身上有一种特殊气质,让人一眼就能识别出来。王桥读书时,寝室里恰好有一个在乡镇当官的父亲,经常往寝室送不果。这几个乡镇官员的气质与同学父亲完全一样。

镇干部给人的感觉就是“土”和“官”的结合,有一个更形象的称呼为“挽着裤脚的田坎干部”。

这群人中还有两个穿军装的年轻人,身材精瘦,腰杆挺得很直。

除了乡镇干部和军人外,还有两男一女。

王桥只是听过包强母亲的传说,并没有见到过真人,此时第一次见面,他立刻断定这三人是一家人。包强稚气中带着流氓气,包强母亲强悍中带着宽厚,包强父亲则是没有话语权的工厂耳朵。尽管三人相貌气质各有不同,可是明眼人一见便能断定他们是一个锅里吃出来的人,套用形容散文的一句,叫作形散而神不散。

通过这群人的组合,社会经验比普通学生丰富得多的王桥脑袋一转,便想明白其中因果关系:包强这是要去当兵。

此时如果向武装部去一封告状信,包强的军人梦必定会刚开始就破碎。这个念头在王桥头脑中闪出后马上消散在空中。他离开学校以后就开始在社会上打拼,年龄不大却尝够了人生的风风雨雨,深刻地知道当兵对包强意味着什么,这是一件能改变年轻人命运的事情,和考大学有异曲同工之妙,是最底层青年改变命运不多的途径之一。

心念数转,王桥放弃了复仇之心。经历过看守所,他并不认为包强就是无可救药的坏蛋,实在不忍心为了私仇坏了包强的前程。

等到包强离开以后,他呼呼地扫完碗中面条,慢慢走回客车站。行车途中,他默背英语单词。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四章木头

进入省会城市,璀璨的灯光扑面而来,王桥脑中如放电影一般,闪现出这几年的痛苦的流浪经历,往事历历在目,现实变得模糊,如在梦中。在姐姐楼下时,他不由得回想起跳楼自杀的姐夫张湘银栩栩如生的音容笑貌,更是感慨万分。

大姐房间,客厅里陈设井然有序,桌面上蒙着一层薄灰,正面墙上有大幅照片的隐约痕迹。

推开几个房间的窗,带着寒意的空气穿透房间,不一会儿,陈腐之气被新鲜空气所替代,屋内气息活泼起来。

王桥将带来的信件放进小柜子,又从柜子里取出自己存留的小包,取了一千元现金出来。说实话,在广南作医药代表时,他虽然日子过得很流离,但是没有感到太大的经济压力。如今回到山南读复读班,经济来源枯竭,只能是坐吃山空,现金越来越少,让他再次感到了经济压力。

将小包放回小柜子后,他觉得有些不安全。

现金放在柜子里,有无锁无所谓,可是与吕琪的珍贵情书放在柜子里,最好还是能上一把锁。在屋里没有找到锁,他暗道:“明天一定要记着买把锁,将小柜子锁上,免得被姐姐看见吕琪的信件。”

在客厅里转了一会儿,他开始焦虑自己的经济状况:“我这两年积攒的钱还能支撑复读班,但是读大学怎么办,难道要向父母或是姐姐伸手要钱?”按照静州传统,读大学时向父母伸手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王桥有着特殊经历,想法与普通学生不一样,倾向于自力更生。想了一会儿,他调整了心态:“车到山前必有路,活人难道能被尿憋死?现在专心考大学,不要想这些没用的事情。”

他用座机给家里打了电话,接电话的人是母亲杜宗芬,“妈,我是二娃,到姐姐这里来看看。”

杜宗芬站在电话机前,将话筒紧紧贴在耳根,抱怨道:“张家把你姐守得紧,我这当妈的想去看看都不得行。”

王桥听出母亲口里的怨气,劝慰道:“张家那边情况特殊,他们特别看重这个孩子,这点你要理解。说实在话,张家人对姐姐很不错,关心备至,比你还要细心。而且我在看守所的时候,张家人东奔西走,出了不少力气。”

杜宗芬道:“你们父子俩穿一条裤子,都帮着别人说话。”

王桥道:“我们说的是老实话,妈其实能理解,只是心里不太舒服。”

与儿子说了心里话,杜宗芬心情舒畅起来,笑道:“还是二娃最懂事。你的学习怎么样,不要经常熬夜,熬夜对身体不好。”

王桥道:“我想熬夜都没有时间,学校十二点准时熄灯。”

聊了几句,杜宗芬催促道:“不讲了,长途电话费很贵,你姐公司的生意不好,这事都怪那个杨燕,关键时刻下烂药,亏得你姐手把手教会她做事,真是应了那句古话,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我不打电话了,春节早点回家,别在外面玩。”

杨燕是同一个院子的邻居,也算是大姐王晓的徒弟。在姐夫自杀后,王晓无心经营公司,公司主要业务便交由杨燕。谁知,杨燕趁乱另起了炉灶,将公司业务带到自己的新公司。

为了此事,杜宗芬对从小看着长大的杨燕有了很大的看法。

隔着上百公里,王桥仍然能感受到母亲想与儿子聊天又心疼电话费的矛盾心理,心里有阵阵温暖。

与母亲通了电话以后,他又打了姐姐的传呼,在等待回话时,王桥想起吕琪的身影,莫名的惆怅涌向心头。他提起话筒,拨打了那个异常熟悉而又渐渐陌生的传呼号,留言道:“我是王桥,收到信息请回话。”

不到一分钟,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在铃声刺激下,王桥一颗心差点从胸腔中迸将出来,提起话筒时,手不禁发抖。

“你是哪个,找我啥子事?”话筒里传来了一个粗豪的男声。

王桥一颗心又如从火炉里掉到冰窖,道:“我是王桥,给吕琪打的传呼,请问你是谁?”核对传呼号以后,粗豪男声道:“我不是吕琪,这是新办的传呼号,你是不是搞错了?”

拿着电话,王桥失魂落魄地想着一个事:“吕琪放弃了传呼,她是彻底想与我决裂。我真的失去了她。”

粗豪男声素质倒是不低,听到对方没有言语,挂断了电话。

王桥就如一只失群的孤雁,努力扇动着翅膀,始终追不上那一群远走的雁群。在姐姐房中等了一个多小时,他才恢复了平静,又给姐姐打了传呼后,前往省交通厅家属院。

省交通厅家属院如卫星城一般,紧靠着省政府家属院,在两个家属院中间设有公共汽车站,好几趟公交车要经过此处。下了公交车,王桥在省政府家属院稍稍停下脚步,朝里面张望一下,随即加快步伐,来到省交通厅家属院。

省交通厅家属院有一个老门卫,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的,挡住来人。

王桥礼貌地问道:“请问陈强的家在哪里?”老门卫翻着已经老花的白眼,道:“你是谁,从哪里来,做什么?”

这三个提问涉及哲学中最古老最深邃的问题,让王桥头脑有点凌乱,道:“我找陈强家。”

老门卫道:“是亲戚吗?”

王桥未置可否,点了点头。

老门卫自语道:“陈强家怎么这么多亲戚。”陈强以前是交通厅领导,找陈强的来访者必须登记,还得打电话确认。如今陈强成了死老虎,想必也不会有人来冒充亲戚,老门卫指着远处一处密林,道:“转弯那幢青砖楼,二楼左手就是。”

王桥朝着青砖楼走去,暗道:“今天陈强还有其他亲戚?”按响门铃,王桥感觉到防盗门猫眼里有人在朝外窥视。然后一个女声响起:“你找谁?”

王桥道:“我是陈强的朋友,他托我带口信。”

防盗眼后面的年轻女子吓了一跳,随即满脸疑惑,道:“你等一等。”回到家中,凑在母亲耳中说了几句,母女俩都是满脸狐疑。

孟辉话不多,察言观色的能力很强,见母女俩这个神情,知道另外来了客人,道:“口信带到,我就走了。”

李末琳道:“门口来了一个人,说是有陈强的口信,孟警官,还有谁能见到我家老陈?”

孟辉道:“是不是瘦高的年轻人,他自报家门没有?”孟辉就是广南第三看守所209监室的耳目木头,听闻有人带来陈强的口信,便猜到来者是谁。

“是个年轻人,我还没有问名字。”

孟辉道:“如果叫王桥,就确实有这个人。”

陈秀雅来到门前,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王桥。”王桥能够理解陈家的谨慎,当初吕忠勇被双规时,吕琪表现得更为极端,宁愿到逃离静州,也不愿留在静州面对着以前的熟人。

防盗门打开以后,轮到王桥惊得掉了下巴,在两个女人身后,居然站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209室的官方耳目木头。

“木头,你怎么在这里?”王桥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保持着戒备。在他心里,下意识认为木头是从看守所逃出来,找到陈家是为了骗吃骗喝。

孟辉笑着伸出手,道:“蛮哥,果然是你。”

王桥没有伸出手,用疑虑的眼神看着孟辉,他能从山南第三看守所无罪释放是一个特例,一个监舍有两个犯罪嫌疑人能大摇大摆走出“山南一看”则相当不正常。

孟辉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警官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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