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童妃-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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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熏香,萦绕在南烈羲的鼻尖,几乎要一瞬间,逼出他压抑在心口所有戾气,根本没有任何平息内心起伏的用处。
乐儿帮助自己一同收拾碗筷,活儿很快做完,洗净了双手,琥珀让姜乐儿先去歇息,她走在长廊,望向南烈羲休息的那个房间,蓦地停下脚步。
方才他拂袖而去的表情,还深深映在她的眼底,他是生气,即使在压抑,她还是感觉的到。
方才在厨房,或许他从未做过那种事,她的冷漠,或许也曾刺伤他。
他房内的烛火,还亮着,这么晚了还没睡?
她清楚明早他就要离开,或许这辈子彼此不会再相见,想到此刻,她的心里有些闷闷的,似乎总觉得欠他一句道歉。
毕竟她刚才是受了不小惊吓,更生怕他自作多情,才会口不择言,冷若冰霜。
错,不在他,只是她无法回应他的感情罢了。
她的脚步,不知不觉停在他的门前,右手停在半空,却始终没有勇气叩响他的门。她沉默许久,那双眸子染上些许暗淡,最终还是徐徐叹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这一刻,门突然打开。
琥珀愣住了,南烈羲就在她的面前,他开了门,淡淡睇着她,他的身上有很淡的酒气,他看她的眼神沉重的不堪重负。
他就那么看着她,也不知用何等的心情,沉默好一阵子,让琥珀都觉得诧异,才问了句。
“南烈羲,你醉了吗?”
“一路骑马过来,有些累。”他牵扯嘴角的笑意,俊颜愈发迷人,淡淡月光之下,隐约听得到他不自觉的低低喟叹。
他的身影有些摇晃,突地,他的整个身子,毫无征兆压在她的身上。眼看着南烈羲闭上了眼,琥珀咬牙支撑着他高大俊挺的身子,却又不愿让任何人看到此刻的情景,急忙转身掩上门,扶着他躺上床。
韩王也会觉得累吗?
琥珀默默望着他,清澈的眼眸覆上阴霾。
她又如何跟他解释,她的不近人情,才是为他着想?跟她有任何牵扯,得到她,他当真就餍足了吗?
“或许只有你,懂得我,投入一段感情需要多大勇气,患得患失,畏首畏尾,那是因为害怕啊……因为就算爱,也会变冷的。”
她苦苦一笑,读着他那张俊美却又孤独面孔,柔声说道,满心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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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共度除夕,一年伊始(必看!
她怕的人,不是南烈羲。
而是自己啊。
她没有精力,没有力气,没有冲动,没有胆量,再去喜欢一个人,无论那个人,是不是说喜欢她的南烈羲。
这世上,有什么长久的感情吗?
她没有看到那个例子。
也不确定,那么完美的感情,能够发生在她的身上。
她踌躇着,不清楚是否该棉被,替他盖上,如果那么做,又怕他有所误解,觉得她的体贴关怀,其实代表她的心里,也是喜欢着他的。
南烈羲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眸,呼吸渐渐沉了下来,缓缓吐纳,小憩了一段时间,琥珀几乎以为他已经睡着。
她蓦地起身,正想旋身走开,猝然被一只手臂紧紧抓住纤细手腕。她的身子一僵,还来不及反应,已然被他加大力道,拉回他的怀中。
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狠狠撞上他的胸膛,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他的挺拔身躯上,右边脸庞紧紧贴着他的心口那块地方。
噗通……噗通……她甚至可以数的出来,他有力的心跳声。她推脱了两下,但那双有力臂膀不让她继续反抗,久而久之,她却也妥协了,不再挣扎。
南烈羲此刻的英俊面容上,覆上满满当当的疲惫神色,他睁开眼眸,淡淡瞥了一下趴在自己胸膛上的少女,声音压得很低,从他的喉咙溢出来,从他的心口溢出来。
“在来之前,甚至都已经骑上马出了京城城门,我也跟你一样,问自己,为何非要去见你……。你现在就像是一只猫儿,爪子磨得很厉害,我贸然出现在你面前,也是讨得几道抓痕,落败而归。在感情上,没办法对你用任何招数,生气也不行,打也不行,骂也不行,只能生自己的气,憋着气,掉头就走,重重甩门,只能跟窝囊废一样做这些反应……。”
他当然生气。
他也是有情绪的,而且脾气不小的男人,要他跟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忍气吞声,需要多大的自制和压抑,她也是明白的。到她的面前,总是看她的脸色,何必要来忍耐这样的怒气呢?
他在京城,一个人活的多逍遥多自在,只手遮天,几乎没有人,敢违背他的话,不是更好吗?
他的自尊和骄傲,自负无法容忍他变成一个情绪被女人左右的“窝囊废”,但他也无力改变现状吗?
琥珀的心里满满当当都是苦涩滋味,英雄不为女人折腰,这是天地之间的法则。这个男尊女卑的世道,男子跟女子的地位,原本就相差太多,男人可以多情,女人偏偏要忠贞。
南烈羲黑眸半合着,眉梢染上些许孤寂的阴影,他淡淡一笑,笑意很轻很淡,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散。“但明知道每回见你都是这种下场,还是要来见你,偶尔也能看到你冲着我笑,偶尔也能听到几句不算难听的话,偶尔也能看到你卸下心防说些心里话,似乎只要看到这些,听到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他说的,不是假话。琥珀抿着唇,贴着那坚实温热的胸膛,双手也无力偎贴着他的腰际,她洗碗之后双手有些冷,如今却似乎因为他的体温,有温暖起来。
琥珀的面容上,一片苍茫,她的长睫毛,煽动着一片细微阴影,让整张小脸看来愈发楚楚可人。她幽幽地问了句:“以往的话,不是宁愿折断我的翅膀,宁愿拔掉我的爪牙,也要保护自己高高在上的位置吗?”
是啊,但保护了自己,却会失去她。
所以,宁愿试试看她是否被撼动,是否会回心转意,居然付出自己的骄傲,当成是交换感情的巨大代价。
但,依旧输的凄惨壮烈。
“宫琥珀,你知不知道,你把南烈羲变成一个万分奇怪的男人——”他闭合着黑眸,沉笑,从一开始低低的笑,最终变成一声长笑,在安宁的黑夜之中听来,带着无法拒绝的悲惨意味。
“你现在对我,真的很好,我感觉的到……”她虽然冷漠,却也终究不是一具木头人,是非曲折,她看的仔细。柔软鬓角擦过他的蓝色衣料,她微笑,那笑意不带着任何的冷意,而是发自内心的舒心。
“时间在变,人也在变。”他这么回应。这就是命运,这就是注定,他再怎么聪明,也无法抗拒。
他的心口,因为贴着她的脸儿,所以如今异常火热炽烈。她即便只是牵扯一个笑意,几乎就要将他的胸口,烫出来一个大洞。
南烈羲沉溺在她的小小笑花之内,一片笑容罢了,就能将荒凉之地,开出浪漫山花。她垂着眉眼,并未迎上他的眼,但他却可以清晰看到她的笑容,那片笑容被他收藏,藏匿在内心最深处,宛若最无价的珍宝。
他稍稍迟疑着,最终还是探出手去,他蜜色的指掌滑过琥珀的双颊,粗糙的指带来异样的刺激让她觉得有些酥痒,脸儿瞬间就红了。
他却只是探索着她细嫩娇美的脸,宛若刚刚恢复视觉的盲人一般,想要将身边最爱的人五官,全部映入自己的心里眼底。他的指腹,拂过她带着骄傲的柳眉,那柳眉并未跟时下的女子一般描眉,尖尖细细失去天然模样,她的眉天生丽质,从未修剪,有时候蹙眉,那是因为不安担忧,有时候舒展,那是因为释然放心,有时候像是弯月一般弯弯的好看,那时——她往往在笑,笑的眉眼都弯了,那样的她,让人的心都可以融化。
他的指尖,掠过她的眸子,她似乎胆怯,闭上眼去。他感觉到那黑色浓密卷翘的长睫毛,弯成一线,让那眼愈发有神,如今那双眸子合着,所以他无法看清她眼底的任何情绪。她的鼻尖挺拔,鼻头圆润小巧,在他吻她的时候总是不敢顺畅呼吸,生涩青嫩。她的唇……像是粉色桃花一般的颜色,粉嫩娇艳,她愤怒的时候有咬下唇的习惯,有时候常常狠心,就要将血咬出来,她抿唇的时候代表无声拒绝,或许她不想说话,或许她不屑说话,她说话的时候那唇微微翘着,大笑的时候唇角飞扬,女子的眼唇都变成最勾人最纯真的武器——
他如何说服自己,就快要忘了这样的她?他分明,记得清楚。
南烈羲黑眸一沉再沉,眼底只剩下一片死寂,怕自己留恋更多,蓦地收回手去,低声说道:“我常常预见很多事,猜得到结果,才更能制定准则方向。如果一开始预料到自己会因为你变成这副模样,就不会碰你了吧。”
因为她让自己,太过可怜,太过凄惨。
那不是他要的结果。
他的手掌离开她面颊的那一瞬,仿佛也带走原本属于她的温热体温,她感觉的到他再也不会出手触碰她,肩膀渐渐垮下来,心里有一个缺口,无声蔓延扩大。
他说的,宛若她是毒药,一碰,就毁了。
但即便如此,她也无法跟他生气。
他扯唇一笑,俊颜愈发迷人亲切,如今他对她没有任何算计,内心赤忱也让他的戾气阴险,收敛许多。他身上的浓烈阴暗气息,也渐渐蜕变成平和的虚无。“就这一回,别把我当成是韩王,把我当成南烈羲,不需要防备,不需要克制,彼此心平气和过完这一晚。”
她笑的阑珊,说着玩笑话:“我也无意跟你争吵,今晚是除夕夜,若是跟谁争吵,那就一年到头都不得安宁了。”
琥珀心里头却清楚,不只是因为风俗而已,她是真的不想和他争执,用言辞激烈刺伤他,对她也无益。
她跟轩辕一家的恩怨,原本就跟他无关。他们有所牵连的,不过是远去的过往罢了,他伤害她,却也救过她,他让她痛苦,如今却也因她而难过。严格算来,他们互不相欠。
毕竟,他也不姓轩辕。
即便是轩辕淙的义子,跟两桩血案都没有关系,她对南烈羲的怨怼,不过是因为人往往更容易记得谁伤害过他们,而绝非谁也曾经在最悲惨的时候拉过一回。
说来实在嘲讽,她的心,早该放下对南烈羲的恨了。
“终于知道你拒绝我的原因了。”半响之后,南烈羲的低沉嗓音,才回响在琥珀的耳畔,微微的磁性,很好听。
他垂下黑眸瞥了她一眼,她始终没有抬起脸看他,就那么靠在他的胸膛上,视线落在床脚的某一处,也看不透她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试图忽略她的身体给自己带来熟悉的回忆,却无法否认,她的少女丰盈压在自己腹上,即使没有任何的摩擦惹火动作,男人的坚硬和女子的柔软,也总是鲜明匹配。
他的笑意更深,不疾不徐地说道:“有这样的家,你没理由跟我一起回韩王府。”
琥珀的心口一阵紧缩,她蓦地抬起小脸来,想要看清他此刻说话的表情,大手却按下她的螓首,她被狠狠揉压在他的胸坎,后头一长串的谩骂字眼也被堵了回来,只能在心里咒骂一声——如今她的唇被迫贴在他的心口,吐纳这他身上的淡淡檀香味道。
她真好奇,他此刻的神色。偏偏他不让她目睹,那样的自己。
他微微眯起黑眸,好似看不够她,也不知是赶路奔波带来的疲惫还是别的原因,他的眼底有些暗暗酸痛。他哑然道:“嬉笑怒骂,都阻挡不了你们每个人之间的感情,即便只是几个人围在一起吃顿饭,温温暖暖的,和和乐乐的,那才是你看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