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童妃-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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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功劳,不是只在保护自己,她出的力,甚至超过司马戈大将军。
在百官的质疑和不信中走出皇城的自己,这一回,可以昂首挺胸回到京城。
将自己当成捏在手中的傀儡王储的陈皇后和陈家势力,这一回,要彻底除去,否则,就没有他的出头天。
“姑姑,我们……赢了。”
鹤越趴在榻上,终于因为疲惫而沉沉睡去,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终就消失不见。
帐外的天色,还很浓重。
清晨,司马戈来到鹤越的帐内,他在天亮后才下山,如如今正如琥珀所想,前方的三百侍卫,已经阻断他们去往幽然关的山道,如今轩辕睿带着的将士,约莫只剩下两千人,死去一千人左右,相信已经元气大伤。后来居上的手下,并未咬的太紧,保持两三里的距离,将剩余的两千人,团团包围在山腰上。就像是一张网,如今剩下的,不过是等待收网的时辰罢了。
一个寒冬的夜晚已经过去,截获大赢王朝的军粮早已运送到邹国大营犒赏昨日打仗的将士们,这场战役看似未曾结束,但其实也已经结束了。大赢王朝经过一场激战,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就是俘虏,而无法援助黑山的将士。琥珀小姐想出来的计谋,让他们得到险胜。
司马戈望了望躺在榻上还未醒来的女子,又看了看鹤越,镇定地说道。“如今已成定势,殿下若是先回京城也可。三天之内,黑山上的人,自然熬不下去会投降的。”
“之后呢?”鹤越走到一旁捧了一把清水洗去一脸疲惫,安静地问了句,看不出来这一场战役的成功,这个少年的欢喜愉悦。他的从容,让司马戈觉得似曾相识,或许,是跟着这个宫小姐,才会养成这等喜怒自若的秉性。
司马戈一脸认真。“这次的将领不是寻常人,而是大赢王朝国君的亲弟弟睿王爷,牺牲掉这一万人不算什么,但大赢王朝会牺牲这个王爷吗?”
鹤越笑了笑,眼神透着一股清亮的光明,他一身正气。“不能总是让大赢王朝踩在邹国上任意妄为,要想我们放过轩辕睿也可以,除非他们拿出诚意来。”
“殿下,我也是这么想的。”司马戈闻言,顿时脸色好转,浮现出往日爽朗笑意。这回,总要让大赢王朝,得个教训,看看他们往后是否还敢欺负邹国。以为王储是个孩子就打着践踏邹国的主意,实在让人不齿。
“否则,就让他们在黑山上多待几日。”少年笑的灿烂,他在暖炉旁摩挲着双手,说笑一般从容自然。“要是再下一场雪,可都要冻成雪人了,你说呢,司马将军?”
“当然。”司马戈也不觉扬声大笑。
鹤越回头,视线紧紧锁住琥珀的身子,嗓音一沉。“姑姑跟我说过,瑞雪兆丰年,一场好雪,就能冻死这世上所有的害虫,来年才是个好景象。”
邹国百废待兴,朝纲不振,害虫实在太多,若不是姑姑,外戚那些蛀虫,早就将国库吞吃干净,留给他的,不过是个烂摊子罢了。
他开启的好景象,就要国泰民安,他期盼能够到时候陪伴他一起观望那景色的人,是姑姑。
司马戈皱着粗眉毛,有些担忧。“我听军医说并没有伤及要害,小姐到如今还未醒来吗?”
“姑姑只是困了累了,要长长睡一觉罢了,司马将军你的喉咙太大,别在这里把姑姑吵醒了。”鹤越横了他一眼,有些不悦,嫌司马戈扰人清静。
“好,我先去拟定文书,待会儿派使者送去大赢王朝,殿下就敬候佳音吧。”
司马戈识相的摸了摸鼻子,丢下这一句,急忙退了出去。
邹国打胜仗的消息,已然传入邹国皇宫。
陈皇后小口咀嚼着膳食,喝了一口热汤,掏出绢子擦拭嘴角的湿润,蓦地眼神一沉,默不作声地丢下手中的绢子。
这个消息在这时候传来,还真是巧。
“引狼入室,说的就是本宫呢……”
她扯唇一笑,原本就清瘦的面孔,如今变得更加分明,脸色灰白。
她引来了琥珀这个狼,而且,让这条狼,将一个本不该继续活在世上的孩子,成为学着张开爪牙的老虎。
明明是该死的孩子,如今回想,真是让她心生恨意。
“早知如此,那就该下更重的药才对。”是她心软轻敌了,那一次让鹤越无声无息死去的话,就不会让他有成长的机会,更不会让他,得到这样的殊荣。
一直找不到症结,原来在那个女子的身上。
并非一尘不染的仙子下凡,而是……从阴森肮脏的地狱而来的女子,心机深沉,心思缜密,手段毒辣。
以前总看不透那个女子的内心,如今随着时间的过去,也终将浮出水面。那个女子一年内在宫里布下的陷阱,她居然到现在才察觉。
周遭有了动静,有人推开门来,端着汤药走近陈皇后的身边,柔声说道。“娘娘,喝点药吧。”
“喝药?你恨不得要本宫死吧。”陈皇后抬起眼睛,冷冷横了来人一眼,这个宫女不是别人,正是珍沫。
她的语气尖酸刻薄,让珍沫猝然红了眼眶,她也清楚这几个月来,宫里的变化很多。也说不清何时开始,皇后娘娘的势力大不如往日,不只是陈家出了个贪婪枉法的国舅爷而已,但陈家的确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而且,不止如此而已,皇后娘娘身边的心腹,一个月之内,换来不少陌生的新面孔。到如今,过了年初,娘娘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一些往来不多的宫人和宫娥,跟娘娘亲近的人,唯独只剩下自己一个。想必娘娘也觉得大势已去,心情自然更恶劣,说话越来越难听,珍沫也全部清楚。
手中的汤药,整个碗都被陈皇后拨开碎了一地,珍沫顿时流下眼泪,低声细语。
“娘娘,奴婢已经跟了你十年了,你还不信珍沫吗?”
闻到此处,陈皇后的面孔上,浮现一抹复杂的黯然,她宛若呢喃自语。“如今这个宫里,谁也信不得了。那些人居然有胆子堂而皇之在繁丰殿外监看本宫,一个个都已经是她的人了,如今他们打胜仗了,只等凯旋回归,本宫就要将这皇宫都让给他们了。”
珍沫噗通一声,跪倒在陈皇后的身前,哭出声音来。
“娘娘——”
“不但没死在战场上,而且,居然赢了!赢了!他们赢了,本宫就输了,输的一败涂地,输的一无所有,百姓们一定觉得他才是他们的天,才是邹国的希望,拥护他,要让他成为少年帝王!”陈皇后的身影一晃,眼底的眸光熄灭了,整个人的面色宛若死灰。她反反复复这么念着,仿佛自己蓄谋已久的基业,在一夜之间,全部毁灭了。
珍沫跪着抱住了陈皇后的双腿,一脸是泪,如今很多人都清楚,宫内的势力,大抵都握在琥珀的手中。那个女子虽然跟自己不算特别亲近,但也是相处很久了,如今回想,说的话不少,却是从来不知那个女子,是何等性情的女人。
“娘娘,你何必担心?即便殿下登基,您也是皇太后啊,也是殿下的母后啊!”
陈皇后苦苦一笑,缓缓的,笑意变冷,僵硬在苍白的唇边。“以前本宫也是这么想,但如今看来,他们来势汹汹,往后当傀儡的人,不是他,而是本宫。陈家垮了,本宫的话,如今宫里也决计不会有人听了。”
“娘娘,殿下不会那么无情的。”珍沫忙着抚慰敏感的陈皇后,鹤越虽然是高高在上的王储,但她也是看着他长大,从小跟着皇后生活,即便没那么亲近,也不会到恩义两绝的时候吧。
“蠢货,我说的哪里是他?”陈皇后无声冷笑,低叱一声。“我说的是她。”
珍沫咬着唇,终究没说话。
“你还记得庄夫人吧。”陈皇后扫了跪在脚边的珍沫一眼,冷冷淡淡丢下一句话。
“是,奴婢记得。”珍沫无声点头。
“我突然发觉她比庄夫人更厉害,更让人猜不透,庄夫人的冷静全部表现在脸上,看起来聪明,却也不堪一击,而她的想法,多半是隐藏在心里。”
陈皇后垮下肩膀,宝蓝色宫装却显得她贵气有余,华美少了几分。她站起身来,清瘦的身躯缓缓走向窗边,说道。
六宫太多个各色各样的女人了,陈皇后见过不少,但没有一个人,可以骑在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不是需要勇气而已,需要的是缜密的头脑。
她转过头去,望着珍沫,不疾不徐地问了句。“你说啊,究竟是表现在外的人恐怖,还是沉敛在心的人更恐怖?”
珍沫哪里还敢应话?皱着眉头只是流泪。
“陈家居然输在这个丫头片子的手上,真是叫人不甘心。”
陈皇后望着远方,那凝视的眼神晦暗下去,嘴角的笑,愈发显得沉重。
挖掉自己的人,安派她的人,这等的野心,居然隐瞒到如今。
狐狸都光明正大露出尾巴了,下一步,就是伸出爪子,长出獠牙,将食物吞吃入腹吧。
“是不是这座繁丰殿,连同皇后的位置,你都想要得到呢?”
陈皇后的手,轻轻停留在窗棂上,她转身环顾四周,打量着这个生活许久的宫殿,她柔声询问,神色变得莫名诡谲。
…。
153 轩辕睿认输
“这封信,给本宫暗中送去,一定要送到,对方的意思也给本宫全部转达。”
陈皇后坐在珠帘之后,因为逆着光,所以面目模糊。
不远处是一个宫人模样的年轻人,他跪在珠帘前五步之外的距离,闻言,才起身,走到桌旁,将那封信塞入自己的袖口,压低嗓音问了句。
“娘娘,那个人可靠吗?”
陈皇后缓缓端起一杯热茶,青葱般细长的指尖,拂过茶杯,她冷声道。“跟陈家有关的心腹,一个个都被拖下深海了,根本不会有浮出水面的一天。据说这个人,是可以为了利益,毫无血性,多少条性命都可以不顾。”
因为孑然一身,已经再无为她卖命之人,但并非如此,她就连走最后一步棋的力量都失去。
只能,放手一搏。
身着宫人灰色衣裳的男人眼眸一沉,迟疑追问。“如此无情无心之人?”
陈皇后冷笑一声,品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本宫要找的,可不能是个心软的人,最好能是个恶鬼,为本宫去索命,也不必脏了本宫的手。”
那个人点点头,收好了信,站在门边,一言不发,只是听着皇后的嘱咐。
挑了挑眉头,陈皇后从床边的小柜子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檀香木盒子,缓缓打开,她如今至少还是当今皇后,皇帝离开还未满半年时间,那份遗诏,她现在就用,未免太心急。她要等到最绝佳的时机取出来,救自己一回。
她的头痛欲裂,宛若狂风暴雨一般,让她不堪忍受,她微微咬牙,恨恨说道。“如果他愿意跟本宫做这笔交易的话,无论他要周遭六个城池里的哪一座,都给他。”
“小的领命。”那人吐出四个字。
“尽快给本宫处理掉,我想明后两日,他们就要回京了。”陈皇后闭上眼眸,双手紧紧覆在那个盒子上,仿佛当成是最重要的珍宝。
不等对方回话,陈皇后又丢出一番话,语气强烈。“大的小的,男的女的,一个不要留,全部除掉,干净的除掉。”
鹤越班师回朝,那就是一场权力的争夺的开始。鹤越若是成功登基,那后果不堪设想,只因他身边的人脉严实,陈家已经下山,她要想控制鹤越,已经很难。还不如这一回,在从战场回到京城的路上,设法一些阻碍,当然要冒险了,即便,付出一些代价。
鹤越死在回京的路上,那就一了百了,一旦回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