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童妃-第2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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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假装——”永爵皱了皱眉,楚炎说这人骄横野蛮,也是没有一点掺假。在他看来,即便剥下了古怪的斗篷,失去了变声术的伪装,这臭丫头除了长相可爱之外,毫无半点讨人喜欢之处。
“假装?那就是一切都是假的了?”苏小蛮低声呢喃,嘴角的笑,渐渐飞扬起来。
“不然?”永爵挑眉,不以为意。
“要多久?”苏小蛮问了句,在心里盘算这笔账,是否划算。
“我的长辈如今病重,只是让她心愿完成,等她过了百日,你我就分道扬镳。你是谁派来的,刺了我几处,也不会为难你,跟你过不去。”永爵笑颜对她,只可惜语气没有一分温度,生疏漠然。
“这么简单?”她问。
“这么简单。”他答。
“笑面虎,你该不会假戏真做吧。”苏小蛮似乎还有担心的地方。
“我像那种人吗?”嗤之以鼻的人,换成了永爵。
“好,成交!”苏小蛮心一狠,就逼出几个字。“把牢门打开吧。”
“如今还不能放你走,六日之后,我亲自带你出去。”永爵却不曾答应。
“还要待六天?”女子的眉头,皱了起来。
“在这六天之内,你还能有后悔的余地。”永爵转过身去,侍卫将牢门打开,他缓步走了出去。
“笑面虎,你要走啦?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不然以后出去,岂不是要穿帮?”苏小蛮在他身后张牙舞爪。
“宫永爵。”若不是太过心急,而他又觉得不能招惹一般的姑娘才会选上她,否则,他还真是觉得她太吵人。
“名字倒是不错——”苏小蛮隐约察觉一些异样,急忙大喊:“喂,你怎么不问问我什么名字,多大年岁,还有家住何方?”往后假装他喜欢的女子,难道一问三不知?
“这些,对我不重要。”他蓦地回过头来,他可不会喜欢这个丫头,优点找不出一个,缺点一大堆。
不重要?她苏小蛮,居然沦为到不重要的物品了吗?
“男人跟女人,在我眼底没多大差别,不过借用你的女人身份一段时日,你也不必想太多。”永爵丢下这一句,再不回头,地牢再度只剩下过分的死寂。
“我想太多?我还怕你想入非非呢。”苏小蛮蹲下身子去,将手中的瓷瓶转动着,神采飞扬的面孔,变得黯然。
什么嘛,男人跟女人都一样?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用来救急的女人,其他的,他完全不会在乎。
苏小蛮二十年来的好心情,突然一落千丈,被视若无物的感觉还——真不好。
大赢王朝京城荷香坊,灯火通明,来客繁多,楼上最东面的那一间雅房之内,一名红衣舞姬正在丝乐声中,浅笑吟吟,身段婀娜,水袖翩翩。
楼下,一座蓝色马车之下,走下来一个风神俊秀的年轻男子,一身白底蓝绣的常服,黑色腰带,缓缓走入荷香坊,让随身侍从在楼下守候,独自一人上了楼。
雅间的双门,被俊秀男人推开,他合上门,安静地望向其中。
“因为谁的缘故,才会愿意跟我见面?宫永爵?还是南烈羲?”轩辕睿扬起手,示意舞姬和歌姬褪下,房间之内只剩下一片冷沉,他安静地望向那个坐在圆桌前的素衣女子,冷冷地开了口。
“因为我自己的缘故,我才来见你。”
琥珀抬起眉梢,侧过脸来看他,恬淡从容的面目上,尽是一派潇洒。
“用杀手来取永爵哥的命,是想要逼我浮出水面,激怒我?”琥珀的那双清澈眼眸之内,蓦地闪过一道血红阴影。
“你已经逼风邢交出了信物,是吗?”轩辕睿却避重就轻,扶着桌面坐下。
“轩辕淙以前交代过,这座百里山,只有凭借他的信物,才能掌管。皇帝也不是百里山的主子,更别提你这个王爷了。”琥珀挽唇一笑,那笑容却猝然变得很冷。
“百里山,对我很重要。”轩辕睿沉下眼,如今琥珀的尖锐,愈发让他心里纠结。
……
170 看不到的敌人
百里山,对他很重要,她当然知道。
但,百里山,对她也很重要。
百里山对于轩辕睿而言,是获得江山的一个梯子。
百里山对于琥珀而言,却是宫家清国的命脉。
“你要我拱手于人?还是要打一仗,看看胜负输赢?”
转动了手中的茶杯,望着那上面的精致花纹,琥珀绽唇一笑,柔声说道。
她根本不给他半点余地。
“既然没得商量,为何约我见面?”轩辕睿实在觉得纳闷,想必她对自己还有怨怼敌意,从黑山上下来之后,他就觉得要重新出现在她面前,需要一段时日。
她主动邀约,也是在他意料之外。
“我没说无论如何都不给你啊——”琥珀眼眸是笑,话锋却比刀剑还要锐利。“只要轩辕睿你得到这江山,百里山的信物,我就送你。”
实在是一份大礼。
轩辕睿闻到此处,渐渐失去了所有的表情,他沉默了些许时间,才重新将专注的眼神,都落在她的晶莹面目上。
“你是何用意?”
“当然,即便我不说,这轩辕家的江山,你也势在必得。”琥珀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丢,笑意转瞬即逝,美丽的面容上,只剩下冰霜。
“既然如此,你何必用百里山的信物做筹码?”那个信物居然不在永爵手里,而在琥珀手上,那么他派去的杀手,自然也凶多吉少。轩辕睿心中揣摩着,琥珀越来越让人猜不透,她比自己提前一步得到百里山也就算了,根本就不可能轻而易举送给他。
他不相信,琥珀不知道百里山的价值。
知道了,那就不可能给他。
“两年前我不懂你,两年后,我可看得清你的心。”琥珀微微一笑,眼眸一转,清丽的面目上,只剩下无动于衷的淡然。
“那你看得到,我的心里有什么?”轩辕睿一把按住她的手,直直望入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瞳之内,总是充满敌意的交谈,让人难堪。
他的俊颜,也渐渐多了几分软化,他专注深情的眼神,也让人不堪其重。
“你的心里,装着整个大赢王朝,难道不是吗?”琥珀望着他按住自己的手,自己在睿王府曾经细细观看过,手指细长白皙,是皇族子弟长年来养尊处优的体现,但如今他握住自己的时候,为何她的心,也再无任何波动呢。
仿佛就像是,被自己的手触碰着。
他的心,太大太大,试图装下整个国家。
他的心,太小太小,容不下单单一个她。
轩辕睿轻轻蹙眉,她虽然没有闪避,任由自己握着,那往日的美好时光,也渐渐在眼前重新浮现掠过,他的心头百转千回,半响无言。
“我的心里,也有你的存在。”这一句,是真心真意。
“可惜,我可不在大赢王朝里面。”她无声冷笑,这一回,终究是摆脱了他的手,他一怔,想要抓住,手边只剩下一片冷然空气。
轩辕睿清漠的眼眸沉下来,他低声喟叹一句,万分寂寥。“你还是拒绝我。”
她淡然看他,不喜不怒,仿佛早已将他,当成是陌路。
他下了决心,孤注一掷。“如果我得到这江山,你会实现你的承诺。”
一声浅笑,绽放在她的唇瓣,她的嗓音清晰明朗,“不然我也不需要花费这个时间来跟你见面喝茶——”
就算是一笔交易,一次赌约,一回交战,他也要答应,也唯独答应。
“如果我得不到……”轩辕睿的手心,还残留她的体温,他哑然说道。
“如果你得不到,你想想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届时,你会一无所有,我也不需落井下石。”她生生打断他未曾说完的话,笑意,从原初的娇美,变成了冷漠的尖刺。
但凡要当皇帝的,赢,那是辉煌光彩,输,那是颓然退败,甚至,连性命都保不住。
这千百年来的定律,她相信轩辕睿这个皇子皇孙,比自己更通晓。
“琥珀,你的目的。”轩辕睿只觉得一片寒意,爬上他的背脊,如今的人儿虽然还是那样的容貌,但她不会对他灿烂微笑,更不会流露半分眷恋情怀。
她的心,早已不在他的身上。
“你不需要知道。”琥珀一口回绝,傲然宛若悬崖上的那朵兰花,她用他万分在乎的百里山当赌注,她不容他窥探她的内心。
他,永远都不可能理解自己。
“好,那就答应你。”轩辕睿淡淡说了这一句,语义坚决。
琥珀闻到此处,也不觉得惊讶,仿佛早已笃定,今夜他一定会答应,她也毫无兴致动动手边的筷子,正想要起身,轩辕睿却一把扼住她的手腕,神色一柔,仿佛有不尽的悲哀。“琥珀,就连陪我喝一杯酒的时间,都没有吗?”
她的袖口,被他紧紧抓住,仿佛那是他视为万分珍贵的东西,那原本的柔情温存,偏偏也无法让琥珀为之动容了。她的视线,紧紧锁在他的身上,以前曾经觉得他的温柔让人心痛,如今,他的温柔,也更像是一种毒药,一种……只要松懈只要沉迷,就足够陷入其中却又永远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毒药。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去韩王的身旁?”轩辕睿一拍桌案,俊雅眉宇之间,覆上几分轻愁和单薄的怒气。
她总是神出鬼没一般,出现在京城,除了百里山之外,想必她在乎的,就是南烈羲了。她停下楼下的马车,也是韩王府的标记,不难想象如今她跟韩王之间的感情,已经万分恩爱。
“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上官琥珀了,轩辕睿。”琥珀朝着他淡淡微笑,只是那笑容没有少女的倾心,也没有矛盾的不安,如今,就是敷衍罢了。
这一句,已然是最严酷的拒绝。
“我给睿王爷点了一坛美酒,不过,只能你留下来自斟自饮,我可不奉陪了。”朝着门口击掌,侍从走了进来,将温热的上等美酒,送上桌去。
一杯酒,倒满在银色酒杯之中,只可惜,对面的位置都空了,他根本就无心喝酒。原本以为纷乱之后,她即便冷漠,也不至于一杯酒的空隙都不给她,但如今,却是这么绝情。
他将酒壶注满了对面的空酒杯上,也不在乎琥珀已经离开那个位置,苦苦一笑,眼底只剩下一片空白。“琥珀,你觉得我很可怕吗?所以都不来我的身边?”
“怎么?难道我就该对你死心塌地?”琥珀暗暗握了握拳头,虽然黑山他尝到失败滋味,但他曾经想要拥有她的卑劣念头,也让她几乎就要窒息。每每想到那一幕,她都无法轻易释怀,即便他曾经为了权力抛弃她,不顾她的生死,仿佛也比不上那一次的寒心。
她以前的那些情愫,少女时代的迷恋,终于也离开她的心了……
也对,人在错误的时候,遇到了错误的人,只能说他们有缘无分,不能强求。
谁能保证见到的第一个人,倾心的第一个人,就能陪着自己走完整段人生路?
“南烈羲是比我更可怕更龌龊不堪的男人,这一点,也许你还不了解。”轩辕睿朝着那个倩影凝望着,冷冷说道。“我以前是有过对不住你的地方,但跟南烈羲比起来,他对你犯下的罪过,才是最叫人不可原谅的。”
“你什么意思?”琥珀猝然转过身来,嗓音宛若千年寒冰。她当然不觉得南烈羲的性情多端正,事实上,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南烈羲身上的不讨人喜欢的地方。但轩辕睿如今的斥责,却无端端让她很难忍耐。
轩辕睿的胸口有些许闷痛,他正想说什么,却陡然被琥珀抢在前头。“你们之间的争夺敌对,我可不管,不过,睿王爷,你也多说无益。”
她决绝地离开,连一句敷衍的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