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添华-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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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粗使丫鬟住处一片安静,女孩子们都已睡着,二人摸黑洗漱后便上了床。
“好累。”似月掀开被子,舒服地咕哝了一句,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听着满屋子均匀的呼吸声,苏锦故意咳了一下。
没有人回应,唇角勾起一抹笑,苏锦轻轻穿好鞋子,悄悄地走了出去。
香樟林的老地方,一修长身影静静伫立。弯弯的月儿低低地挂在夜空,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你还在?”苏锦轻声开口,难掩语气中的意外。
“嗯。”男人缓缓转身,蒙面巾下的黑眸淡然,平静。
“对不起,”苏锦歉疚地看着他的眼睛,略显不安地说:“有点事耽搁,来晚了,竟让你等了。”
“无妨。”蒙面人微微颔首,声音温和沉着。
“还有,”顿了顿,她接着说道:“谢谢你舀来的药,药很好用,现在脚已经好了。”
想到扭伤脚那一晚,他将一堆药瓶塞给她的情景,苏锦忍不住笑起来。
“咳,”男人轻咳一声,如墨的双眸有淡淡的光芒滑过,“既然脚已经好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好!”
接过男人递过来的长剑,苏锦的心慢慢沉静下来。
淡淡的月光下,两个身影在深深的树林中翩翩而动,一个行云流水,另一个却很是生疏迟疑。
☆、039又全买
几天后,一身男装的苏锦与阿山再次溜出柳府,来到集市。:p;一见他们,陆逸风眼睛便一亮,絮絮叨叨起来:“阿苏!你……们终于来了!这几天没见你们来,还以为你们不来了了。不过你放心,摊位在下会为你留着的。哦,对了,你的脚好了吧?好像上次你是受伤了的啊,怎么样?还痛么……”
“嗯,已经好了,多谢关心。”苏锦笑着说。
“那就好那就好!”陆逸风咧着嘴笑着,还很热络地要接过阿山手里的包裹。
阿山鼻子一哼,向苏锦靠了靠,他便讪讪地收回了手。
苏锦悄悄地拧了阿山一下以示惩罚,遂笑着向摊位走去。
“你躲后面去,我来就好。”阿山面色不善地挡住她,“再被人看到你就不好了。”
“哪有那么巧。”苏锦嘴里说着,却还是退后了几步,将自己隐于画架后。
上次彩琪大闹之事她也不想再发生。
陆逸风一脸疑惑地贴近苏锦,问:“阿苏啊,阿山好像一直都很凶啊。你是不是很怕他?”不等苏锦回答,他已经摇头惋惜道:“你一定怕他!”
苏锦眉梢一挑,她怕他?
嗯……好吧,这两天阿山的确有些怪,自从上次否定他自以为是梁山伯后,他就不是很待见她。
苏锦点点头,认真地说:“不错,他是真的很凶的。”
“嗯!”陆逸风一本正经地点头,“在下也有点怕他。”
……
“弟弟!”阿山的声音忽然冷冷传来,“站到另一边去。”
接着,不等苏锦发出异议,一只手臂已经伸出,将她拉开。某人还很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再用警告的眼神看着一脸呆愣的陆逸风,“你们很熟么?这么多话!”
三月的艳阳天,本该是和暖舒适的,可陆逸风一接触到阿山的目光,却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苏锦冲陆逸风摊手,二人一副果不其然地神情,相视一笑。
于是,某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在静默无声中,三座神情古怪的雕塑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小姐,这个挺有趣的,你看。”一十二三岁的翠衫丫头翻着《唐伯虎点秋香》对她身边的红衣女子说道:“这是画呢,还是话本子呢?怎么又有画儿又有字儿的?”
红衣女子“啪”地一声重重拍在翠衫丫头的脑门上,接过她手里的书册,恨铁不成钢地喝道:“舀倒了,叫你不好好跟我识字儿!”
翠衫丫头揉着脑门嘻嘻一笑:“有好看的故事,小姐会忍不住跟我说的,我才不去费那心神呢!”说着,她亲热地抱着红衣女子的手臂,凑过去看那书册:“怎样?这个好么?”
红衣女子漫不经心地翻开书册,看了两眼,神情顿时变惊讶,“好!真好!”
“老板,这个我要了!”红衣女子大声一喊,顿时引起附近几个摊位老板的注意。
书摊老板大胡子好奇地走过来,哈着腰对红衣女子说:“洪小姐,您可有两日没光顾小摊了,今儿个怎么跑这字画摊来了?明天小摊又要进一批新的话本子,小的给小姐留一本?”
洪小姐不屑理会他,翠衫丫头已经不耐烦地挥手道:“不要了不要了,你那里看来看去还不就那样!上次你说要给我家小姐留本《宛心秘史》可你不还是没留?你当我们不知道你是将那话本子让给了林尚书的三小姐?我们只是大人有大量不想跟你计较,你今天倒还巴巴地来找骂?我们啊,以后都不会光顾你了!你爱巴结谁就巴结谁去,跟我们无关!”
翠衫丫头毫不留情的一通责骂直将大胡子骂得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他连连低头哈腰地解释着,翠衫丫头又要开骂,洪小姐开口拦住她:“翠儿,以后我们就在这里买话本子就好了,跟他那种人计较干什么?”
陆逸风听了,忙迎上去推销着他自己的画作,将一脸怨恨的大胡子挤到一边。
苏锦正为书册得到认可而高兴时,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来到了摊位前:“老板,将你这里的字画都舀给我看看。”
“好的好的!”陆逸风见又来一桩生意,喜笑颜开。
书生仔细地翻看字画后才说:“都很好,我全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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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陆逸风错愕地扶住下巴,“又全要?”
书生缓缓点头。
“好咧!”陆逸风顿时脚下生风,飞快地将字画卷起,高兴地合不拢嘴,“在下定是吉星高照,时来运转了!总算有人懂得欣赏在下的画作。如此看来,此番乡试在下还要去试试,兴许能高中!”
陆逸风自顾自地高兴着,苏锦却唇角一勾,静静地看着书生。
果然,又来一个。
悄悄看看阿山,他一脸平静,完全是无所谓的样子,苏锦微微撇嘴,就不信你没发现出什么!
画作早早卖完,陆逸风高兴地笑道:“阿苏阿山二位兄台定是在下的福星,只要二位出现,在下便鸿运当头!走,今天我们下馆子去,在下请客!”
苏锦正想婉拒,阿山却先她一步开了口:“好的,那我们恭敬不如从命。”
“嗯?”苏锦不解地看着阿山。他不是一直跟陆逸风气场不对吗?怎么会跟他下馆子?
不过见陆逸风兴致极高,阿山也一副神往的模样,苏锦便也不拒绝了。三人就近寻了一酒肆,此时还未到饭点,酒肆内客人寥寥,很是冷清。
小二一见陆逸风就满脸笑容,甩开嗓子吆喝起来:“陆先生来了?还是要藕饼一份吗?”
陆逸风呵呵笑着,摇头道:“今日,陆某请两位小兄弟吃饭,先来几个好菜吧。不过,藕饼也请为陆某备上一份,等陆某返家时正好为我娘带上。”
“好咧~”小二拉长着音,飞快地转去了大厅后。
苏锦赞赏地看了陆逸风一眼,微微点头。
陆逸风此人,热心,憨厚,孝顺,是个好人。
三人刚落座,阿山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低呼一声,便轻轻地在苏锦耳边说:“公子吩咐我买些文馨轩的宣纸,今天就要,不如你们先吃着,我去去就回。”
039又全买
☆、040有你就有家
苏锦微笑着同意,还叮嘱他多买些颜料,晚上可以将唐伯虎的下册画出来。(,)逸风说声“失陪”便转身离开酒肆。
阿山走后,陆逸风神神秘秘地掩嘴说道:“我怎么觉得阿山越来越奇怪了?小小年纪,就冷得像块冰,唉,你是他弟弟,应该多关心他,不然这样下去,可不好啊!”
苏锦闻言,眉头一皱。
是啊,阿山最近似乎有些怪。以前他虽然也别别扭扭却像个小孩子,现在却总有感觉,他长大了,有他自己的秘密。对她,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撒娇卖乖。特别是她与陆逸风谈笑风生的时候,他的脸色就从没好看过。
抬眼看看酒肆外,阿山的背影正好在街道转角处隐没。
苏锦忽然站起身,举着手里的荷包惊叫一声:“呀!他说去给我买药可却没带银子!陆大哥,我给他送去,你等我们啊!”
陆逸风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风一般地跑出去,“这两个人……”
店小二正端着一盘酱爆牛肚走出来,嘴里习惯性地吆喝着:“三位爷,菜来咧……咦?陆先生,怎么就您一位了?”
陆逸风轻咳一声,微微失落地看着苏锦的身影也消失在街道转角处,说:“他们等会儿就来,你先将菜放下。酒也先温着……”
苏锦小心地跟在阿山身后,心中又气又心疼。
这个傻小子,他以为她不知道他在跟踪那位买画之人啊?不放心她一个人在所以才让陆逸风陪着她,可他不知道她也会不放心他吗?
买画之人看上去是在帮他们,可谁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去帮一个人的。亜璺砚卿他这样冒冒失失地去查看太危险了!
阿山悄悄地跟着买画之人在大街上拐来弯去,而他的尾巴苏锦也同样小心翼翼。三人来到一家大酒楼前,买画人进了酒楼,阿山却在门外站住,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进去。在酒楼外徘徊片刻,阿山便果断地隐于一圆柱后,静静地观察着酒楼出入之人。
苏锦远远地躲在一买纸伞的小摊前,抬头看了看酒楼的名字:群贤酒楼。
苏锦知道,这个酒楼是帝都安城最为高档的酒楼,出入之人非富即贵。难道阿山认识或者招惹了什么达官贵人吗?
街上人来人往,无人发现这两位心事重重的少年。二人便这么静静地在群贤酒楼等着,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三个风流倜傥的年轻公子遥遥走来,在小二谄媚的欢迎中大摇大摆地走进酒楼。走在前面的贵公子面白如玉,俊美绝伦,身着绣了金蟒的月白袍服,手里还摇了把扇子,满脸不悦地对身后之人说:“我说要去找小月的,你偏要来这里吃饭!让我的小美人儿等急了,可怎么是好?”
苏锦眉心一挑,略微诧异地看着那位锦袍男子。
陈烁?
苏锦轻笑一声,果然对他的传言都是真的啊,柳夕燕可杯具了。
不过,或许世间对这种寻花问柳的事已习以为常,并不会觉得有何悲惨吧。
苏锦暗自摇头,一个身影在眼前飞快地闪过,隐约间好像是……阿山?
那个人是阿山?
他为什么要跑,不等那买画之人出来吗?
而且,为何他的神色好像很慌张?
苏锦眉头紧皱,赶紧追了上去。她跟在阿山的身后,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身影,因为此刻阿山已经魂不守舍完全发现不了有人尾随。
跟着他穿过几条街,来到僻静的居民区,然后,苏锦呆住了。
没想到繁华富庶的帝都内也会有如此破败的建筑。
木屋很小,不过五十平米的样子,被烟熏黑的木梁和残破不堪的桌椅横七竖八地到处都是,一张只剩两条腿的木桌静静地斜倒着,在它旁边还有几个碎裂乌黑的碗盘,似乎灾难发生的时候,它们的主人正捧着它们用餐。
在木屋一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位少年静静地面墙而立。他紧紧抱着双臂,肩膀微微颤动着。阳光将他落寞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映在斑驳的墙上,与墙上烟熏的痕迹融为一体。
苏锦心头莫名涌出一阵酸楚,“阿山。”她轻柔地喊着。
阿山的身子猛地一震,头一仰,却没有回头看她。肩膀几个大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