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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明朝生活面面观-第137章

小说: 明朝生活面面观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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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肺腑之言,小弟真是三生有幸,蒙员外同大哥看重。只是去杭州实是迫不得已,否则我亦想留下来,向大哥学习如何经商等事项。我虽年幼,却经过家里一些事情,多少也长得些经验,晓得一些世事,自是不容人欺侮了去。再说此亲戚,听先母在世时所言,极是重情义之人,想来不会缺吃短穿的,大哥勿要忧心。此外,有些家事,一时也说不清,只是我此行去杭州,日后必定也是要去苏州长住,有些陈年旧事,需得解决。若是日后,真要是亲戚家手长袖短之时,定会求助于大哥,到时还请大哥多多照顾。”
    席韧见兄弟的神情坚定,拒绝之意明显,说得却是委婉,看来他的“陈年旧事”想来是十分重要,可惜人家也说是家事,自己也不好再多问下去。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对这个庆兄弟打从一见面,便有了相交之意,经过三天的相处,却好象认识了好几年一般,听对方说话,也极是对自己脾味,实在是难得的佳友。原来还想着若是能同庆兄弟一起相处同学同住,那是人生一大快事啊。于是,语气里不免有些失望,极是婉惜地道:“明日里,你便要择船再往下游走了。而我,亦要去访亲了。才识得,颇相知,便又要分离,真正是恨时光短少……”
    文箐见他后面说得越发动情,不免又想到同姨娘那晚,真正是恨天亮得太早。心境沉重,沉默片刻后方起身道:“时常听我娘道:月缺月圆月月同,花开花落年年有,人生亦有聚有散。大哥现下如此伤感,小弟我亦是同感,还未到分别,便是心有凄凄。若是明日掉泪,也请大哥勿要笑话于我……”
    席韧想想,他年纪小,可处事也真是比自己不差,如今反过来安慰自己,最紧要是听到他说到“掉泪”时,脑子里就有好多幅小孩子哭鼻子样,可是好象怎么样都不象庆兄弟的……便十分仔细地看向他,只见他那双平日里十分灵动的眼,此时满眼里都写着真挚。要是再说些伤感的话,倒是显得自己缺少男子气慨了,他也只好点头道:“好,听庆兄弟的,来日方长,那咱们就等日后再聚。他日,我陪了庆弟一起沿江而下,足足聊上他一个月不罢休。”
    文箐心里却不知他如何有这个设想,不过不好意思否绝,只面上笑道:“好啊。就如兄所言。盼来日……”
    次日上午,果然到了武昌。文箐同席家便要分道扬镳。席韧再是舍不得,又奈何?席员外实是不放心得很,可是自己这次走亲戚,办喜事,也误不得时辰,不免有些为难。
    文箐又哪里好意思让席家为自己这一事耽搁,只对席韧道:“今日既无船,我便在船上过一夜,想来明日便有了。大哥一家走亲,既是喜宴,这时辰耽搁不得,还是自去为好。既有船家相帮,料来无事。反正我现在也不投店,这船又是你家的,我住这一晚,哪里会出甚么事来?”
    席韧本想邀他一起同行,见他一再坚持推却,也只得作罢。席韧只道了句:“庆兄,一路多体重”
    文箐冲他一拱手,道:“多谢一路关照。后会有期”又怕他不放心,便冲他笑道:“大哥且放心,我一路定会多加小心,我还记挂着北京之约呢。”
    席韧见他还能勉强玩笑,也只得回他一个笑。只有席柔,同周家兄弟两相处几日,便有了些感情,哭哭啼啼的,非得闹着让他们一起走。奶娘很是一番哄,方才作罢。
    倒是席员外见他人小主意却是有自己的,别人也说服不了他。而且昨日听自家儿子所述,他既能拒绝自家邀请,想来必定是不相寄自家门下了,也强留不得。再想想这小童小小年纪便晓得卖 酒了,便是过得几年,万一他家亲戚有所照顾不到之处,只怕他亦会自谋出路。为他担心之余,又在心里觉得自己操心太过,想来这个周庆小郎他日必有一番成就的,也许少年便是多些磨难,才会修得来日福气吧。
    席员外取了些钱来,又被文箐一番推拒,直到文箐拉了席韧到舱里看过确实有钱足够一路盘缠,方才未再坚持。只是,一再嘱托船家明日务改记下了他们所乘的下行船只,又是好一番交待完毕,方才离去。

正文 14 欺生(一)
    只是,古代的船,可不如现代的长江游船如织,这要是直接到杭州的,到得下午,还真是没得一家。文箐想着既然没有直达的,便中途转船便是了,可是船家却是不同意,道是东家相托,且待明日再找找,庆郎要是着急走,便是同自家为难,到时无法与东家交待。
    文箐见船家亦是十分认真执行席员外的嘱托,也只得在这里暂时停留,只道:“明日里,无论如何是要找船走的,便是没有直接到杭州的,只需到了九江,那里也是个大港,定能找到船直接到杭州。”
    这席员外一家中午走了,文箐这一下午无事,回了舱室,看着小一担的臭柑子,心想:自己也真是脑子进水了,只是想着能有船直接去杭州,哪里会想到古代交通之十分不便利?否则怎的当时就突然想要买得这多去杭州也做酒?只是听得席韧说及做酒一事,原来也并非易事,只怕自己一人也是办不来。看来自己太想当然了。若是只买得几斤,一路送人也早就没了。可惜,现下的船家是席家的人,打死也不收他送的这些物事,非得付钱。文箐哪好意思让他们掏钱,既送不出去,如今可如何是好?这虽然不值几个钱,可好歹,也卖 得百来文,多少也能抵得好些天的饭钱,省一文是一文。只是如今得想个法子,能卖 得出去才是。不如试一试?
    她同船家说,想在码头上逛逛。船家紧张他的安危,自是不同意,又见他坚持,只好找了个船夫,抱了文简,陪了他去。
    文箐到码头一看,比归州要热闹得多,这里比岳州码头亦要繁华些。不少人挑了担子,在码头叫卖 。文箐立马便想到在此地卖 了臭柑子,且走得一路,也便对这码头有所了解。回船让船夫帮忙挑了,便在码头那处专门卖 高档果品处,寻个能搁担的缝隙,准备开卖 起来。
    船夫也才二十不到,处事也不多,只是走过两遭船,如今却被船翁打发过来陪庆郎,本来是喜他小小年纪却能让东家格外看重,便对他有几分讨好。眼见这臭柑子由邓大在岳州卖 得并不好,往往都是在低廉处货物凑一块,何时去与卖 蜜奈的一起?担心在这里卖 不动,便好意说出来。
    文箐却狡黠地笑道:“无妨。我便选在此处,这柑子本来就个大,一个有小半斤,在这里定能卖 个比邓大伯还高些的。若是卖 不动,我再半价便是了。”
    船夫见他说得格外肯定,心里存疑,不晓得他有何法子能卖 出高价来。毕竟要是在岳州,这好坏高低,一眼就能分出来,要是识货的,有钱的谁会不吃蜜奈、蜜桔而吃这个臭柑子?
    文箐却是没时间与他细讲这些。从商品销售策略来讲,广告效应方面,在高档商品处也能沾高档的气息,卖 出个比高档价差一点儿的。再说,适才走了一遭,这码头居然没有卖 臭柑子,那自己这便是唯一一家了,不象岳州码头,好几家都在卖 ,自是抢客源,竞相低价。
    船夫又好心提醒,这码头人来人往,只怕会有人欺生,再说可能要缴门摊市税,还有地痞之类的需得小心些才是。
    对于门摊市税,文箐也不算第一次听到了,这次倒是没说免不免的问题,想来也不过也十来文钱的事,便道自己去旁边问问如何一个收法。至于地头蛇,来了再说,反正自己只今天下午卖 一小会儿,马上就走。
    船夫见他不当回事,并不担心自己说的事,看来是主意已定。自己也不好多话,只着意保全他兄弟二人便是了。
    初时,文箐听得叫卖 声,她又哪里张得开嘴吆喝,便是同一些小贩站一起也觉得有些手脚没处放。向旁边卖 冬枣的小贩,问得缴税所在,便道自己先去缴了。留了文简与船夫看摊。
    小文简听得姐姐说要卖 得这柑子,便可有饭钱,也有了心思。虽胆小,可见旁边人叫得欢,也跟着学了几声,叫道:“臭柑子,卖 臭柑子”
    他小小年纪,学得虽不像,嗓门亦不高,这叫声淹没在别的叫卖 声中,哪里又能让人听到?船夫在一旁立着,路过的人还以为是他带了个孩子在卖 一般。
    旁边亦有摆摊的娘子,见这一男子带了两小孩过来,便将自己看中的地盘给占了,心里有些不满,只是在想着如何找机会挤将他们出去。送走了自己的一个客人后,才有机会好好瞧瞧这新来的。仔细一瞧,见文简长得可爱,打扮得不象一个小贩的孩子,一时有了逗弄心,挤兑道:“你这小娃倒是有趣得紧。既叫这柑子是臭的,又何必拿来卖 ,不如倒于旁边臭沟里去?”
    船夫脸皮薄,未经人事,听得青年娘子说这个,碍于自己是外来者,想息事宁人,自是不敢大声顶撞,只小声回道:“娘子,这小哥年幼,自是不懂叫卖 ,你不相帮一把,又何必这般说?”
    文简虽然有些胆怯,可是听人家说自家东西不好,极是不服气,冲着那人便大叫道:“这柑子才不臭,又香又甜又酸……”
    那娘子瞪了船夫一眼,见他不敢多话,便更是逗得文简起劲:“你都说了酸得紧,又如何吃得?”
    文简急得满脸通红,却是无助得紧。船夫在一旁,也看不下去了,年纪轻,也有些火气,回道:“你这娘子,你又不买这柑子,再者你也是卖 货的,又何必说我家物事不好?还有,你欺负一个小童作甚?”
    “唉呀,你莫要紧张,我只是见这小童可爱得紧。只是我左瞧右瞧,你这般模样,实在想不出来怎的生了这么好一个儿子来?”那娘子却越发大声说笑道,旁边小贩们闻言,亦笑开来。
    文简虽然还不太知事,却也晓得这不是好话,又被人围观,便开始紧张起来,害怕,只四下里着急找姐姐。憨厚的小船夫有些窘,道:“休得乱讲,他不是我家的,我只是……”
    那娘子一拍巴掌,弯腰笑道:“我说也是,看你模样,想来年龄也不大,怎的养出这么大一个儿子来?原来不是亲生的啊”
    正在此时,文箐已急急赶了过来,听得那娘子说什么“儿子”一事,想来是人家误会了。她才一出现,文简马上就去抓紧姐姐的手,道:“姐姐,坏人……”
    文箐牵了文简的手,看他指向那娘子。只见那娘子旁边的箩筐上摆的是几个梨,还有桔子,看来,这是适才不察,挑的地方正好旁边就是个“同行”了。也难怪人家说难听话,只怕是意在激怒自己,好赶自己走。
    那卖 梨的娘子,长相普通,仅是面貌上看来并不凶悍,脸上尚带了些三分笑,此时亦朝文箐道:“哎哟喂,原来还有一个大的,这个亦是好看得很啦。怎的卖 个臭柑子的,柑子虽是个又酸又臭的,这人倒是不错的。”
    她前面几句,文箐亦隐约听得,现下才晓得适才她是说文简,立时起了护犊之心此时居然又“调戏”起自己来。此人只怕是有心挑衅,要不然旁人怎的没这么多话,反而是她不依不饶。当下也不客气地回敬一句道:“这位大婶,饭可以多吃,话却乱说不得。我身边这位大哥,他又不曾请你喝过喜酒,你说得这么近乎,莫非婶子同我这大哥相熟不成?我怎么听得婶子的话比我这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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