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生活面面观-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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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就咬了一口自家男人手臂。
二人战斗又一次不分输赢。
只是,院里却传来一声尖叫:“太太太太吴婶,快来啊太太晕过去了”
这鲁家夫妇大动干戈,如何收场?老太太那边又将会如何?
正文108 沈吴氏焦头烂额
且说,退到院里的吴家夫妇一听阿惠的尖叫声,回头一瞧,才发现老太太她们离自己只几码远,腿儿打着哆嗦地跑了过去。
沈吴氏同阿惠一起费力地扶着晕倒的沈老太,紧张地叫道:“母亲,母亲,可醒醒啊吴婶,快过来,帮着扶了太太进屋”
阿惠见吴涉呆头呆脑立在一边,恼道:“吴叔,还不快去锁院门莫要让他们打将进来”
吴婶去帮着扶老太太,一看她胸前一滴红,染开来,八成是鲁娘子手上甩进来的血。
院里这声尖叫,让打斗的鲁家夫妇亦休战,二人相互看一眼,自是好奇不已,贼头贼脑地探身往院里瞧:几个人围着晕过去的沈家老太太……
然后没等看清,吴涉已过来怒道:“你们快走吧瘟神”
鲁娘子心道不妙。莫要是把沈家老太太给吓死过去了?这回也怕惹是非上身了。把火钳往地上一扔,道:“别赖我,若不是你家婆娘狠命阻拦,我自是早归家了”
看着还有一桶是空着的,一犹豫,打了这回,兴许是没下回了。对着吴涉说了一句“架打都打了,可不能白打一场架,这水我还是得打了”直接就又打了一桶水。
吴涉赶紧捡了火钳子,作势趋赶。
鲁屠户仍在叫叫嚷嚷骂娘,想进到院里去看个究竟。他婆娘不乐意了,喝道“快走吧出大事了”鲁屠户酒醉没醒,自然不乐意,鲁娘子提着桶又打了半桶水,直接就泼在他身上了
鲁屠户激灵灵打了几个寒颤,酒醒了几分,吼道:“臭婆娘,还没打够?大冬天的,你泼我水?”作势又要打上了。
鲁娘子害怕院里有个好歹,要找自己算帐,这会子也不闹了,脑子也清醒了;只骂道:“杀千刀的,快,沈家老太太吓死过去了。小心叫了官差来逮你挑了水回去洗猪肠子啦”
二人相互推着“该你挑”,最后差点儿又打起来,吴涉在旁边只求瘟神快走,狠道:“水也打完了,你们再不走,我可是踢桶了”
那二人一愣,一人提了一桶,吴涉把他们忘了的扁担往外一扔,急急的锁了门。
外面的人,也说说笑笑,散得一个不剩。
老太太不过是吓晕过去罢了,阿惠与吴婶两个女人还没将她抬回屋里,就已经醒过来了,面上颜色可是难看了,一待坐在屋内躺椅上,只死盯着吴婶。
吴婶还想解释几句:“太太,那个,这事我真是想着咱们……鲁家娘子居然要抢了咱们井去井里没水了,我……”
后面的话在老太太越来越冷的眼神之下,说不出来了,只好低头盯着脚下。
阿惠忙着给老太太盖上小棉被,又端了杯热水过来,道:“太太,外面凉。先喝杯热水,暖暖身子再说。”
老太太却只盯着吴婶,说出一句:“我家庙小,看来容不下吴娘子你这尊菩萨了……”
吴婶吓得忙跪地磕头认错。
沈吴氏劝道:“母亲息怒。吴嫂这事办得实是不当。只千错万错,这事也先得问清了,若不然……”
老太太本接过去阿惠手里的茶杯,这时便往左边几上狠狠一掼,道:“怎的?如今我说话竟是再无人听,不成?”
沈吴氏正好便束手恭谨地立在几边,这下子,那茶杯里的水,洒出来,溅在她身上。茶水虽温,可沈吴氏却觉得烫得紧,面上越发小意:“母亲,媳妇说错话了,您只管责罚便是。只是千万莫要生气,伤了自个身子,媳妇儿惶恐……”
“你当家了,自有主见了。既然嫌我说得不当,那你自去处理吧”
这话很是严重。吴婶抬头看看奶奶,发现她亦脸色发白。忙跪下认错道:“都是我的错,太太。”
老太太哼一声。
这边正闹着呢,就听到铃铛从外面进来,道:“太太,奶奶,保甲来了,在……”
话还没说完,老太太皱了一下眉,嫌恶地看一眼铃铛,顿时把气撒在她身上,道:“哪个叫的保甲?你?找人找得这般久,这个时候才来,管甚么用?还得张罗打发走。”
沈吴氏十分感激铃铛的到来,解了自己的围,问了一句:“保甲现下可在厅堂?你且快去奉茶,端了果子去,莫要得罪了人。”
铃铛忙应一声,又看一眼老太太。
老太太喝道:“你家奶奶都如此说了,还不快去?难道你还想再得罪一个不成?你们母女,没一个省心我当日也是猪油蒙了心,竟然见你家可怜,收留你们,带了过来……如今倒好,一个两个竟是找事……”
铃铛担忧地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姆妈,应了声“是”,如蒙大赦一般退了出去。
沈老太太又想起那鲁屠户夫妇凶恶相来,责备儿媳道:“当日让你置办所房子,你瞧你选的这地头,尽是粗野不堪之人,要不然哪里来的这般朝夕担忧?”
沈吴氏看一眼阿惠,这房子是老太太当初托她哥帮找的,当时还赞这这院子房间多,甚是宽敞,如今倒是旧话重提了。
阿惠只得在一旁道:“太太,这恶人自是保甲去说得,咱们且不理会便是。这房子,价不贵,又有井,实属难得了,否则换一处,当日仓促,自是一时无法寻到。若是自家院里无井,只日日去外头打水,难免也会多次与人发生抢水之事,口角亦不可免。”
沈老太太长叹一声:“你们总是有借口可说。我是不管这事了。那你们说,如今可如何是好?”
沈吴氏又小心地道:“母亲,阿惠说得有道理。那鲁屠户一家,为防他日后还来找我家麻烦,还是先得好言与保甲才是。也只先时搬来此地,由小刘掌柜的出面与保甲说得几句,如今年尾了,我且亲自去与他说得几句好话,让他去周旋一二。”
老太太睃一眼儿媳,道:“你可知如何应付?”
沈吴氏弯腰:“请母亲指点。”
“备些钱钞吧。万勿要让保甲说些旁的,若是与那莽夫鲁家人再结下仇来,我们如何在这里安身?这人既是胡人之后,性粗暴,谁晓得他记恨不记恨,哪日狂性大作,闯进来,叫你我如何?”沈老太太吓破了胆,一提鲁家两口就头痛恶心。
沈吴氏连声称是。阿惠亦在一旁劝得两句。吴婶是再不敢吭声。
“如今倒是让你去抛头露面于外人,咱们家啦……”老太太终于有些缓过来,语气也稍柔和一些。
对于老太太不认命,仍然老记挂着同先前相比,沈吴氏是不多好劝。苦笑一下:“自是比不得从前。既然到了这步境地,也顾不得旁的。我且让吴婶在一旁陪着,不单独见便是了。”老太太狠狠地对吴婶道:“你且先去把这差事做好,稍后我再来说你的责罚。”
吴婶磕头道谢,忙起身跟在沈吴氏身后。“多谢奶奶”
沈吴氏出得门来,对着吴婶道:“你这般,几要披头散发,怎能见客?快去梳洗一下吧。让你家男人在一旁作陪,有铃铛侍候,你先不要过来了。只是,你且同我说得一两句:这事到底如何就打起来了?”
吴婶这下子好似委屈到了尽头,全力释放,哭道:“奶奶,我是真冤枉啊……太太待会儿问责,我……”
沈吴氏皱着眉道:“你哭甚么?这大过年节的,还嫌事少?非要嚎出些甚么来?既有委屈,且快快与我说来。保甲在堂上,久候不得,莫要得罪人家。”
吴婶收了哭声:“这几日,家家来打水,咱们家里的水都自给不足了。我今日再去瞧,水又没了,便想锁了门罢了,哪里想到鲁娘子来了,我同她好话讲尽,她只道这井水她今日必要打得,说甚么当初应承下来的,那井自然有她的份儿……后来便非要抢水不可,我……”
“行了,行了,且看铃铛常被你责打,便知你也是个爱动手的。想来,她动手,你亦不避让。莫要在我面前诸多推诿。若是与事实不符,我尽听你一面之词,到得保甲面前说与他听,岂不是留人话柄?莫要再因此生事了。”沈吴氏也有几分厌烦地摆手道。
“我自是晓得错了,再不打铃铛了,只求奶奶帮着在太太面前求个情,莫要赶将我们出去。上线路,委实是那鲁娘子太不讲道理了,怎么的咱们家做好事,竟成了欠她的了?我自是气愤……我这一身,打得尽得伤啦……”吴婶被奶奶一训,也只好如实说来。
沈吴氏小脚急走,顾不得她,只让她快去梳洗了来送客,自己则又立即回屋换了件袍子,方才去厅上打发保甲。
最后,她一个妇道人家说了些家中难事,只请保甲多多照应,去与鲁家以及其他邻里周旋,花消掉一匹布外加二十来贯钞,道是守制不上门拜年了,打发走保甲。
沈吴氏觉得这一天下来,头痛欲裂,责备吴涉道:“你在我家两三年了,这些规矩怎的还是不曾领会得了?你今日拿了火钳出去,虽没打伤人,可若是让人传出去,我家竟然纵使工人持物行凶,以男欺女,这可如何是好?你不劝着你家女人,倒是自个搅进去,不是陷我家于不义么?”
吴涉自是认错。吴婶这时亦满脸愁苦地走上堂来。
沈吴氏长叹一口气道:“你们夫妇虽是个性耿直,奈何那些乡下的泼气却是没扔掉,如今老太太发话,要赶将你们出去。你道如何?”
吴涉同铃铛甫一听,父女傻眼了,连着吴婶都跪下不停求饶。
沈吴氏抚着额道:“你们同我求饶也没用。且想着法子让老太太气消了才是,将功赎过。吴婶,当初搬进来时,那井不知刘小掌柜的祭过井神没有?你且留意,去置些物事,过年那天万万要厚祭井神才是,这事莫在再忘了。吴涉,你明日且去外头找个泥瓦匠,一旦保甲同鲁家说清,咱们便把那门给封了。说来说去,最后咱们家成了失信之人……唉时辰不早了,莫要再误了晚饭,再惹得老太太不高兴,便是我从中去说项,亦难。”
可是吴家人却犹豫着不走,最后吴婶狠盯了一眼自家男人,磕头:“求奶奶恕罪,我……”
沈吴氏疲备不堪,道:“都允了你们,太太那边我自去求个情,你们还在这磨蹭甚么?”
吴涉磕磕巴巴地道:“奶奶,我……我适才犯了大错。我不该离开灶间……”
沈吴氏摆手道:“且去吧,晓得了,晓得了,这后悔的话莫再嘴上说了,你自己思过;莫要再犯便是了。”
可是吴涉并不起来,吴婶哭道:“都怨我家不争气的男人,使得表小姐如今……”
沈吴氏听得一愣,今日变端不断,自己实在有些焦头烂额,脑子都不转了:“表小姐?箐儿?她怎的啦?”
吴婶直磕头:“都怨我们,表小姐伤着了……”
沈吴氏惊而起身:“她?不是好好地同嫣儿在楼上吗?怎的受伤了?”
正文109 文箐救火
吴婶看一眼自家男人,恨声骂道:“都怨你你既是在生火,做甚不让二强看着差点儿烧了厨房不说,倒又让表小姐受伤了”吴婶欲不停地责备吴涉,似乎这般,便能缓解事态一般。
沈吴氏腿都软了,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脸上没一点血色了。急切地问道:“伤得可严重?现下在哪里?有请医生或医婆来了没有?”
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