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生活面面观-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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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三个卖 了好价钱,要怎的,这样你也分不到钱了。我就想啊想,怎会你会不到钱呢?你不是一起的吗?难道他俩还要干甚么坏事?”
文箐说的这些话里,半真半假。
宋辊这次被气得要冒烟,脚踢了下屋子那张破床板,把文简给吓得快哭了,又不敢哭。“这,婊 子,难怪昨天不拉癞狗 ,尽扯老子的衫子,真是拉偏架。他俩还说甚么话了?”
“我记不太清楚了,反正是他们说了能卖 个好价钱,如何能分到更多的钱才是,他俩本来一起的,钱要是三个人来分,可就是少了不少。这墙不太厚,他俩说话都带喘的,听不清楚,也不知道在忙甚,一会儿翠娘子还叫了几声,一会儿又是别的声音,我还以为他们打起来了呢。”文箐形容得似乎绘声绘色。
“这龟儿子,婊 子养的,,敢算计老子,亏得老子还信这婊 子,老子倒是经常给他俩腾地方了。”宋辊听了上面的话,更是气愤,这回连翠娘子也一并骂上了。
“宋大叔,就是你把我们从船底仓里抱上去的,要不然我们都冻死了,也饿死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要帮你,我和弟弟站你这一边,他俩太欺负人了,还打人骂人。不过,他俩大人,你只一个人,可如何是好?”文箐露出很是害怕的表情。
“怕他作甚。如今既然知道他俩这般算计老子,老子我自有打算。”宋辊眼一瞪,显然觉得文箐似乎看轻了他。
“宋大叔,是不是这两天就要卖 了我和我弟弟了?要卖 哪去啊?会不会卖 一千贯,然后等我们家人来买回去啊?”文箐怕吓坏了文简,只得转移到另一个话题。
“老子哪里知道?!”宋辊吼道。
“那你们如何分钱?你不是与赖二爷一起出去的吗?我听翠娘子说要教我几个规矩,说找好了,差不多可以了。不会明天就看不到你了吧?这可如何是好呢?如何……”
“你是不是想跑?”宋辊突然来了一句。
第二十六章 最后的晚餐?
文箐听了这话,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了。这宋辊,并不是个笨蛋啊,他知道自己的打算了?他,他会怎么办?
“没,没……宋大叔,这地方是哪我都不知道,还被锁着的,我哪里跑得动。”文箐定了定心,想着可能是他诈自己,于是忙辩解。
宋辊却是很认真地看了她几眼,才转开头看向屋外。
文箐心虚地偷偷地瞄了一下他,也跟着着他视线瞟向外面。
西面的茅房上空,斜挂着的太阳,也没精打采的,可能,再过一个时辰就要西沉了,似乎赖二他们也快要回来。
宋辊过了一会儿,语气也平静下来,道:“这几天,我看你和周夫人越来越像。周夫人是个好人,也能干,不过我得罪了她。你是她家的,那便是周小姐?”
文箐从船仓的那次宋辊提起周夫人就起了防备的心思,所以尽量让自己平时的说话不打眼,没想到宋辊突然又提了起来。只是不知他到底要如何对付自己,想来,否认也没用了,点点头道。“母亲哪里知道我被赖二给绑到这儿来了。她是个好人,可是儿女不都被赖二这样的坏人给害了吗?宋大叔,我听说我家给死去的伙计赔了不少钱,要是我能回家,我母亲一定能给你更多的钱的。你能放了我与弟弟吗?”
说着说着,似乎要掉泪一样。可惜她不是演员,不能马上挤出泪来,演技比起专业的,要差了许多。
文简这时听得一提“周夫人”、“母亲”字眼,也明白说到“家”了,于是了哭起来“大姐,爹和母亲还有姨娘会……”
唉,小孩子的悲伤开关又被打开了。柱子在那边也哭上了。
“哭什么哭!给老子闭嘴!”宋辊那边似乎在琢磨什么事,面上阴晴不定,听得一片哭声,可没好心情,吼道。
直接就把文简他们的哭词给吓的又从嗓子里直溜地掉进肚子里去了。两个小孩立马被吓住后,不敢哭出声来,只抽泣着,鼻涕眼泪一齐流。
文箐也顾不上了,用衣袖内侧给他抹了干净。
唉,衣服都发臭了,到现在还是原来那套换过来的破衣服,一直就没换过。
“跑又跑不掉的。我就想宋大叔能给我找一个好一点儿人家卖 了去做奴婢,也许哪天母亲找到我就会好过一些,说不定一定会感谢您的。只是,翠娘却说不可能这般便宜了我。宋大叔又不能对翠娘如何,翠娘说什么,宋大叔自然照办。便是翠娘,不也是赖二爷说如何便如何吗?”
打出周夫人的牌也不见得行得通啊,文箐拧了一下自己胳膊,疼得眼泪要掉了。抬起头来,直接看向宋辊。
这话把宋辊刺激得:“我呸!赖二那厮,算个屁爷?!凭他?!”
“翠娘让我这般称呼的。我哪里知道。翠娘让我叫他爷,叫你宋二,我只想你既然认识我母亲,那自然是叔了。”文箐理直气壮地回答。顿了一顿,很是委屈地道,“宋大叔是怪我叫他爷不叫你么?那是翠娘子吩咐的,我也没办法啊。”
“这骚娘们,婊 子,就是喂不熟!她是中了魔怔了,跟了赖二,老子且看有她好受的。赖二,早晚老子拧死他……”宋辊握紧了拳头,咯吱作响。别看人不是特别高大强壮,没想到竟然有一把好力,看来船夫这行业,臂力都惊人。当然,比起赖二,那更是强壮了好些。
人啊,两厢对比,就发现有高有低,有好有坏。
“宋大叔就会说大话。我看翠娘对赖二爷恭敬得很。人家还只想两个分钱呢。人家可是两个人,你一个。再说,翠娘还好看,你还舍得下手?”激将法成不成啊?试试先。
“那婊 子,也不是好人!敢合伙骗老子,当老子是个瓜,耍来耍去的,她来拉偏架,就一起打杀了。你以为老子没防着他,老子我被晾在这里,早就知他们信不过,等钱到了,赖二一定会找老子麻烦的。”宋辊这人,向来是嘴里说得出,就不知行动起来是否一个“矮子”?
“又没刀,你如何打杀得他?还不是他俩合着伙儿打了你一个。宋大叔,我看你别吃亏了,要受伤了怎么办?”文箐很是好心肠地劝了劝。其实是想,你知他们信不过,不还是与他们蛇鼠一窝嘛。只是这帮人要什么时候才能内斗起来?自己着急啊,总不能卖 了自己才内斗,那自己跑的希望就少了一些,三人各分西东,到时可哪里找文简去?
“老子我这就找物事去!敢打老子主意?!”宋辊转身就走,在院里一圈,也没找到防身武器,东侧旁边小屋是柴房,就踢了门去翻找。
出来时拿了一截小木棍子,一看,不得手,又扔在院子里,也没管是不是正好在进门的路中间。
最后又钻到西侧茅房边有一个没门的小间,估计以前是关什么牲畜的,终于在那里摸出根柴棒一样的小胳膊粗的棒子来。
转头看着文箐在那边看着自己,想到自己这番举动都被三个小孩看见了,觉得不是那么回事,直接就从院里扔进了他自己的屋子里,“哐啷”作响。
背转过身要回房,才想起还没锁了他们,免得翠娘回来又得唠叨他对他们太好了,只得骂骂咧咧地过来把三个小孩赶进屋内,“呯”地一声带上门,从外面插了木条就关了他们。
那个门上坏成猫狗 洞缺口旁边的木板也好象要震得掉下来了。
文简被关门声给吓得哇哇地哭起来,大叫“姐”,又叫姨娘,爹与母亲的,于是柱子也哭爹喊娘起来。文箐想哄了,也一时哄不下来。
宋辊在门外朝着那个坏的大吼:“都给老子闭嘴,嚎什么嚎。老子烦着呢,一边去。且把赖二打杀了,再与你们分说。”
然后两小不点儿都吓得不敢哭出声来了。唉,可怜的孩子,这些天来,受了多大的罪啊。自己这个假“姐姐”都心疼,更别提孩子他们亲爹妈要是见着了,还不定与这帮恶人拼了命啊。
唉,周家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周大人和夫人还有姨娘,还有陈嫂他们一干人等,不会都急出病来吧?本来几个都是病,不知会怎么样……
文箐被这么一哭,心里也烦。想了周家的人,更想自己的爸妈。你说,自己在这里,见不了自己真正的亲人,结果自己还替人家文简想他们的亲人,真是,操碎了心。把前一辈子的心全操在这几天了。难过啊。
不过,宋辊,你烦才好呢,你烦了,你心里早就有念头了,我让你这火烧得旺一点,添点柴,加一点儿助燃剂,就看点火石什么时候划着了,就算不是今明天,至少在卖 了我们后,你们也要狠狠地闹一会,我也让你们日子不好过。要是这几天没卖 出我们,那我就有机会了。这是文箐心里的想法。
文箐一言不发地从下面的狗 洞倒过头去看看院门,没闩。可惜,现在就是三只可怜的小羊羔,在三只狼的视线内,逃脱不了啊。眼前有机会,却无异于送死啊。
又估摸到了一下大门的门栓高度,自己应该能打开,栓也不太大,估计好打开。而且他们不管晚上还是白天就插一下栓,也不拿东西镇住门的,看来古代防盗意识都差,或者说人还算比较遵规实纪?可怎么出来了赖二这帮人?
宋辊把棒子藏好了,又过来在门口道:“周小姐,你要想跑,这里也跑不出去。没有车,你走不远。这里人都怕赖二。我说,就看周夫人面子上,我……”
宋辊突然不说了——大门外传来翠娘的打情骂俏的声音。宋辊便往院里走。
文箐听得糊里糊涂,也不敢多问,这个时候也不是问话的时机。
果然那两人回来了。翠娘和赖二很是高兴。看来找到买家了。文箐心里发紧。
宋辊很是不高兴地看着翠娘,然后把视线转向赖二,也不理赖二对他的招呼。
赖二见得,便也骂了一句“给脸不要脸”,裹了一包东西,和翠娘进屋去。两人在屋里嘀咕什么,把宋辊又叫了进去。
一会儿,宋辊果然就出来了,嘴里道:“那明日翠娘便同我一起了。以后赖兄可别后悔了。这说出来的话,哪怕吐口唾沫我也当成个钉!”
赖二那边打着哈哈,直说:“不会不会。宋兄喜欢便是了。我这边先恭喜宋兄了,明日下午宋兄可就是人财皆得啊。”
倒,自己今天才说宋辊是人财两失,如今这赖二居然让步了?文箐心里那个郁闷啊,别提了。
宋辊听得,面上很是高兴。便搂了翠娘,急不可耐地要到另外一屋睡觉去。
赖二道要不今晚去打了些酒来,就算给宋辊入洞房。宋辊便也高兴地答应了。
待赖二再回来,果然提了些酒菜。可宋辊那厮却是没等他,早就拉了翠娘洞房去了。
赖二对着文箐他们便没好气了,直接将一个饼子扔在床板上。握了拳头欲揍人,似乎又想到马上要卖 掉了,受伤了便是钱少了,终于也没打,只是阴沉沉地扫了他们三个小孩几眼,嘴里用土话骂了一句什么,锁了门出去了。
文箐听得赖二独自在隔壁踢了一下杌子,又捶了一下墙,然后又听得有点什么异响。只要没进到这边小屋来,便也不管了。
文箐看着饼,便有了“最后一顿”的感觉。一点吃的心思也没有,喂了文简,又让柱子多吃一点。还剩了两口饼,便吃了一下,如此地难咽。喝了一口水,郁闷地把碗一扔,结果碗在泥地上打了个滚,也没碎。
泥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