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生活面面观-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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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静很是愧疚,强忍着痛,要起来给余氏磕头。余氏把头往旁一扭,把孩子往往她旁边一塞,道:“你自己做得这等子事,也好意思提让我们三奶奶多为难”
李氏那边听得生下来了,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马上便是让人去外头找人来,把阿静母子抬出去。这回是真的抬了出去了阿静被抬着,仍是苦苦地哀求道:“三奶奶,都是我不好,请莫要生四小姐的气,四小姐年纪小,不懂事……”
李氏见她还有力气说这话,想来人是无事了。走到她面前,“啪”地扇了一耳光,骂道:“哪里有你这般带着身子还跑到我们家来的道理你要死,自是死在外头谁家我不管,竟是害得我们家差点儿……你今日出了这门,莫要再让我瞧见你”打完人,推着旁边的豆子:“给我滚害人精”
压在她心里的一口气,总是出不来,如今见得罪魁祸首,便发作起来。彭氏拦住她,拽着她往屋里走,一边回头吩咐余氏与丁氏:“莫要让她再招了风,去拿了被子给她捂上,抬回她家去。咱们周家救了人,莫要再因为旁的事,落人口舌”
李氏恨声骂道:“在我们家救了,出了门再与我们无干系最好出了门便冻死,活该二嫂,您瞧我们这做善事,到头来还生怕人家说闲话,真正是好心没好报”
鼓氏劝道:“你这好事都做了,何苦还要做恶人?你就是这刀子嘴,豆腐心。这些莫说落在文箐耳里,便是听在其他不知情的人耳里,又有几个不生误会的?也难怪她要误会你见死不救了。现下人都救了,你偏还说这等子让自己不得好处的话,传了出去,好人你没当成,倒真成了你是恶人……”
李氏恨恨地坐到椅子上,听得邓氏在吩咐小西道:“你去转我告她:打从今日起,莫要再进我周家门”显然是对阿静这事,亦是记在心里,十分厌恶了。
李氏只觉方才的担心如今是没了,可自己亦是被折腾得筋疲力尽,浑身脱力,将背重重地压在椅上,叹着气,抹着泪,道:“二嫂,但凡是如你一般,信得过我的,又怎么会说将出那些浑话来?哪家侄女儿求着自家婶子的时候,还泼污水于婶子身上的?那些话,字字如刀劈,伤透人心……”
彭氏叹了口气,见邓氏亦歪坐在椅子上,十分伤神的样子。她虽没有亲耳听到文箐讲的那些各方面,可是文筜说起来的时候,亦是听得心惊,直怨文箐太口无遮拦了。拉了李氏手,轻拍道:“我晓得,你们俩受苦了,亦委屈了。只是你们是婶子,是长辈,何苦与年小不知事的亲侄女计较这些?你若是往心里去,只会更伤神,倒不如当耳边风,反正人也救了,她敢明白这其中的原委了,她自是会内疚会反省,会晓得对不住你……”
邓氏听了这话,不吭声,心里的刺只是越发的大,自己真是越活越憋屈了,可是憋屈不说,还得把事办了。她到现在腿软还没缓过来,想到没了的孩子,悲从中来。
李氏冷哼一声:“对不住我?晓得又如何?这说出来的话,吐出的沫子,便是钉子一般针针刺人。对一个外人她倒是舍得关心,可是对着我这作婶子的,却是个敢下刀的”
雷氏过来的时候,正是阿静从那小空屋子被抬出门的时候,一问母子平安,心里石头落地,松了一口气,夸了李氏一番。见文筜不在,便寻思着是她没来告状。在心里措了措辞,将方才在屋里训导文箐的话再说一遍,又问李氏,这事毕竟是箐儿顶撞她,且让她如何惩罚。“弟妹,这事按说我不该插手,只是看在箐儿无父无母的份上,实是可怜得很,她年幼不知事,顶撞了你,不如暂且宽恕她这一回。我瞧着她亦是个明事理的,且教了她规矩,自是不会再犯……”
可是,雷氏绝没想到,她们俩妯娌,一时热心,一番好心为二房着想,竟会惹来一场风波。
正文175 星火成燎原烧伤众人
文箐心乱如麻地在屋里等着消息,几次要出门去找阿静在哪处生产,都被劝阻止。
文箮见文筜愤愤离去,她其实是吃惊文筜居然敢在大伯母面前使性子,只是听得大伯母那番话后,自己却是不敢再动半分,也不敢再说四姐如何了。生怕自己亦被牵连进去挨训。可是心里终究是对四姐有所抱怨,认为若不是四姐将阿静领进来,就不会有这等子事,家里现下自然开开心心地忙过年。
她这种心理,在邓氏与李氏心中亦是如此。邓氏开始,亦是在大嫂与二嫂面前诉苦一番,只道自己好心一片,却被文箐诬以为恶意。太伤人了。她听得大嫂方才狠狠地训过文箐,再听得文箐还要挨家规时,便适时的收了声。
可李氏却不是如此好打发的,毕竟当时文箐主要质疑的是她,这两日来,文箐处处与她作对,先是陈氏,后是选丫环,再是李氏生孩子,哪样自己不是好心,皆被文箐当成恶意,拒之门外?只今日之事,更是气不可抑,听得大嫂过来好似主持公道的,哪想到她先时说完家规之后,高高地提了这板子,只是到了话尾,却是撂到一旁,半点儿不说对文箐的处罚,反倒是劝自己大人不要与小孩计较。
她在气头上,只觉大嫂这番话好生偏颇,冷着脸说着反语,道:“我可是不敢罚。人家是没爹没娘的,我这好心救人,还道我是草菅人命呢。若是我真罚了,还不得说我虐杀亲侄女,没丁点良心了?”
雷氏见她对自己这番冷淡态度,亦是有些不快,不过是想到她确实是受了委屈,自己作为大嫂来管这闲事,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劝到底:“她方才都跪下反省,认了错。你心里有怨,我晓得。不如我这便让她过来,给你道个歉。你们婶侄俩,终究吃同一锅里的饭,日日相见。你是婶子,大仁大量些;她是小辈,更需懂得尊长孝悌人伦道理。这点子误会解开来,莫要相互生了隙。”
李氏心中被文箐刺伤的地方,似是流血。阿静母子平安,她自觉功劳甚大,若是文箐在此地,她定也是要扇两巴掌骂几句。故而,雷氏让文箐道个歉,马上就原谅宽恕文箐,她心中的那股子气,哪里会一时半会儿就消融。一时,语气又强硬起来:“大嫂,您是当时没在场,没听那些话。您问弟妹,那些话是一个小辈该说的吗?真正是刀子剜心,似仇人一般,恨不得刺死我才是她要来道歉,我可是消受不了。谁知她下句是不是又是软刀子扎人?”
雷氏听得这话,皱了下眉头,转首看向邓氏。邓氏微微点个头。“箐儿若是真知错,那我们作为长辈的,自是……”
李氏见邓氏松口,直接打断了弟妹的话:“大嫂,您莫要再说。道歉有没有诚心,谁个晓得。我接受她道歉又如何?您既同她说明所犯家规中的哪条哪项,那依家法处置便是了。何必非得我同弟妹开这个口?你让我们二人来罚她,岂不是又让我们作一回恶人?若是遇到那小心眼的,只怕连你们也记恨上也可能呢。”
李氏这话是连拉带拽,把邓氏死死地拉在自己一条船上,同时,还要拽了大嫂二嫂“同仇敌忾”。奈何有人不以为然。
邓氏虽然因周同而不喜文箐姐弟,可是她并不傻,诉完苦后,亦是寻思着此事不能闹大,否则最后失了面子的反倒是自己,想就此打住,同时也给大嫂二嫂一个面子。故而只道:“我听大嫂二嫂的。”
雷氏认为她知情识趣,道:“我晓得难为你,也不会让你们太过于委屈,定让文箐好好反省此事。这一切,都赖她不知事,才成这般……”
邓氏点头,只李氏听得这话,不解恨,转过脸去,雷氏便瞧着的是这张侧脸,流露的是不满。
彭氏厚道地劝着李氏道:“你是婶子,她父母都没了,教导她本是应该的。她做错事,你罚她,谁个敢言?何来恶人一说。我说,弟妹,你这也太小心了……”说着说着,带了笑去劝解。
其实,人吧,在盛怒中,越是有人劝,越觉得占理,越是觉得冒犯自己的那一方罪不可恕,于是越发地不罢休。
李氏此时就是这般。“二嫂,你说得轻巧。我要罚轻了,她不吃痛,改日仍犯;我若罚重了,还不得恨死我她既对我有成见,却由着我去罚她,岂不是要说我借题发挥,欺负她了?既如此,我何必再做恶人。家规如何,该挨板子还是该罚跪的,都一条一条甚是分明,便按那般处置,我无异议。”
彭氏想想,弟妹李氏有顾虑,便提议:“既然大嫂在这,也是知情的,有她来主持这个公道谁个敢说其他?只是现下年节,咱们不如先记下,年后再罚。你瞧,如何?”
她这几句话,作为嫂子,用着商量的语气说出来,其意不过是放低些姿态,好纾解李氏心中的怨气罢了,同时亦是不想让李氏误会自己以嫂子这个身份在施压。
只是说者一番好心,听者却可能领会出百种心态来。就李氏一听这话,合计着这挨罚,是哄着自己玩的?这年后,春节里谁敢动板子?再有大伯母寿诞在即,岂不是到时便尽数抹平这些过错?她盯着彭氏一言不发。
她这无声的冷漠态度,谁个都晓得她是不同意了。
雷氏在众媳妇里,那是年长者,作为长房长子周荣的妻子,随了周魏氏身侧,尽心侍候周叙夫妇,从南京到北京,在外近二十年,深得周叙夫妇称赞。于是平时越发地在妯娌面前表现得十分平易近人,其实内心里亦是端着架子的,其他妯娌都要给她几分面子的。
先时,她提家规,也不过是吓文箐,再给李氏消气的,谁会真个动用家法?可李氏这话,却不仅是要动用家法,简直就是要大动,一条一条地清算,这要真是找错,谁个不犯个一星半点儿?到时文箐只怕是罚得不轻。如此一来,雷氏倒是成了帮着李氏一起狠狠地教训文箐的,这在她来说,她有所不愿意,她还是十分心疼文箐的。
好言好语劝李氏,奈何今次到了李氏这儿,竟是半点面子也不给,弄得自己下不来台。便道:“你这又何必?真要让她挨些板子,拖着一身伤过年?这传出去,你再是在理,也断没有人让人过不得年的。”
李氏想着雷氏向来同沈氏交好,打从昨日在长房里见着文箐,便夸赞个不停,如今见她有所是偏颇,护着文箐,想想便有气。自己是婶子,她一句话年小不知事,难道就活该受她的冤枉不成?不狠狠教训一番,哪能让她长记性?当下,也没顾得上雷氏面子,便道:“大嫂,您问我何必,我自是想让她吃个教训好长记性。只是,我亦是不知,您这话是甚么意思?难不成是我故意找茬要打她?这要教训她的话,我都没说,不过是您说的家规,既提了,怎么倒成我的不是了?”
雷氏被她话一堵,只觉自己与她真是说不通。有心就要撂脸子走。却没想到李氏接下来说的话,再次提到自己。
雷氏越是想往轻里说,李氏越发起恨,只觉得无论如何罚文箐,都不为过,恨不得把这事闹大了,好让众人晓得:人人口中称道的四小姐,其实刁蛮任性无知无礼,无视长幼卑序,顶撞长辈,诬陷长辈……她在心里罗列了文箐好些错处。“既是犯了家规,我瞧还是由咱们家里的尊者来罚好了。不若大嫂去问问伯母,该如何罚?”
雷氏听了李氏竟要让自己家姑来处置,那自己方才苦口婆心的这些话都是白搭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