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生活面面观-第3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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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听到这里以大数明白,定旺要跳脚,却被周东等族人制止:“既是说沈氏的事,且容人家儿女解释了再说。”
文箐抹了一下泪,抬起红通通的双眼,道:“哪里想到,我们姐弟被族里的恶人使计卖掉,然后人家又辱我姨娘毫无生路,最后他死有余辜。可是他家人却算计我家产业,就连阿素夫家送的这些地,捏造出莫须有的罪名,非落在我母亲头上,可怜她昔日还曾借钱借房子照顾这一家人,哪里会料到人家翻脸不认人……”
定旺兄弟见她说及自家父亲得丑事,此时便扬起拳头要冲过来,却被族里一干人拉住了,于是嘴里指责文箐一派胡言。
文箐扭着身子对着他,恨恨地道:“我所言是实是虚,只需请常州知府的侄儿,也就是阿素夫家人来作证,一问便知。”说完便让弟弟去祠堂门口去请祈五郎。
祈五郎一进来,就持祈知府的拜帖送与周叙面前。几个人客套了一番。周叙打量了祈五郎,见他彬彬有礼,说话十分得体,拜帖也不是做假。确认了他的身分后,便问他那田地的事。
祈五郎正色道:“周小姐所言非虚。这时提起来,其实也算是在下的私心。去岁,在下娶了内人时,生怕她有所顾忌,于是便买了地托于夫人。到得内人入在下家门时,便说是嫁妆。地有五十多亩。哪里想到一时好心,竟办成了坏事。不仅是连累夫人名声受损,便连家丈人亦名声扫地,这真正是在下区区所料不及的。千错万错,皆怨我当时未考虑周全。如今,因陪内人归娘家省亲,才知其中内情,真是悔之晚矣。”
他这话,说清了原委。周盛却认为这是他们串通好的说词,诘问:“当日我们在岳州,你承认那地是周家名下,为此,还另掏了钱买下了那块地。可见有鬼,为何今日又是一番说词,实不足为人信。腾弟,这事你亦在场,你也可作证。”
周腾一见他扯了自己进来,急于脱身,怒道:“那日你闹将上人家庄上,人家为了面子计,息事宁人,不过几千贯钞不计较罢了,才有一说。”
祈五郎也接口道:“那日我归家,听内人说及这无头无恼的事,又见有人闯道庄上来,却逼我们卖了那田地。好生让人着恼,偏我家伯父为官,不能将此事闹大,为恐惹人说事,我寻思着花些钱财去了灾,一时着急,便应下了买了那地,付了钱。没想到,你们拿了钱,却还要坏我们名声,真正是没道理。如此,大不了,大家都走一趟衙门!”
周叙看向周东,这事既如此明了,还能有甚不清楚的?”真给咱们族中丢脸,不仅是在苏州府丢人,这下,都丢到岳州常德府了!”
周东起身公裁:周盛当日所拿钱财字当归还祈家。周夫人名声被严氏所诬,而陈氏一家受累,常熟田庄既为人夫婿所置,实无贪没一事。
由此,陈忠夫妇终于摘了这帽子。李氏看向文箐,只见她仍是悲悲戚戚。便劝道:“箐儿,如今族里已为二嫂证了名声,该高兴才是。”
文箐抬起头来,却是突然哇哇地大哭起来,道:“母亲行得正坐得端,本来就无需受人指责。可是……我只是越恨、越伤心,我姨娘是孤坆野鬼一个,我与弟弟愧为人女人子……”
如果说,周夫人与陈管事的名声,是因为定旺才拉扯出来,不过周叙终归是心里略有些谱,可是文箐这一声大哭,却是惊得所有人都闻之变色。
邓氏差点儿软倒在地上,李氏急得忙去摀住她的嘴。周东瞧见族叔周叙没开口,可是颌下胡子一颤一颤的。”你姨娘可是朝廷判离的!”
周盛被周腾就祖坆一地要挟过,此时愤而到了句:“娼门女子,自当休出。焉能入我周家祖坆!”
定祥叫了一句:“本来就是休了的,还能落祖坆!”
……他这句话动于文箐来说,如受雷霆所击,不敢置信:“你说甚么?!我父亲至死从来也没写过休书,何来休离?!朝廷判离,那是朝廷不知我姨娘真正身世,族中亲人难道也要说我姨娘本是娼门之人?!明明……”
周叙起身道:“箐儿,不得胡闹!朝廷即如此判,族里便依此行事!除非朝廷收回前言!”
这可不再是一家之言,而是皇上之意,哪能说收回就收回的?
周东也是这般藉口说。
文箐不敢顶撞周叙,也不敢再犯众怒,只道了句:“我与弟弟是姨娘生,生恩不得报,愧为后人,终有一日,我要为姨娘一雪前耻!”
周叙看向她,终究是一言未发。李氏怒瞪文箐几眼,最后还是彭氏走过来,道:“箐儿,你真是莽撞!”又对李氏道:“弟妹,事既了,快带了侄女归家吧。”
有些事,碰不得。文箐在当时来说,或许有些莽撞,可是关于徐氏的事,或者是一块坚冰,可总得有一个时机,有一个人去碰一碰,试探过后,方才能做出正确的决策。
分家一事,自此为止,其他事,大抵尘埃落定。
(第二卷完)
正文 第三卷 奋斗篇:脱离周宅、自立更生、发家致富,才是硬道理
第210章 有缘自会相逢
二十六日正式分完了家,文箐原以为,与周成周盛两家就此相安无事,尤其是自己姐弟二人,那更是关起门来过日子了。没想到,在二十七那天,文箐正在屋里同小西还有周珑整理行李,却没想到文简额头上红了一片,跑回来。
然后是李氏与邓氏惊尖声,一个骂儿子怎么被就被人打了难道不还手么,一个哭儿子怎么被打得嘴角破了?紧接着,似乎就是二人也没问青红皂白地指责起来。
文箐看着文简受伤了,心里也疼,自己带了文简两年,可从来没让他磕着碰着哪处。
可是心疼归心疼,事儿得问清楚才行。
一问才知是与定旺他们家的几个小子打了一架。究其缘由,还是昨天分家时,定旺说到了徐氏为娼妓,文简当时还不是很明白,只晓得是不好的话,记在心底里。
今日文筵与小叔周正陪同周叙去县里了,文简电与其他兄弟在长房的院墙下面玩,然后有只猫窜了出来。这个季节,春天来了,已经没有慵懒在家的猫了。可这只,文笈认得,恰好是定旺家的。
大人的仇恨,既不是秘密,自然多多少少会影响到孩子们的认知。
文筹记恨定旺骂自家爹是瘸子,就说要逮了这猫。
韦家大小子在文笈耳边说了几句,文笈就对兄弟们说:“前年间简弟的狗淹死了,现下我就淹死这只猫。”
文简想到自家的小狗太可怜了,劝文笈不要把猫弄死了。文筹可不管了,合着几个孩子围着猫,就不让猫爬出墙去。猫那般灵活,几个孩子哪里逮得住,在院墙后门口,爬门出去了,文筹叫唤着,夥同几个兄弟追了出去,然后遇到了定旺家的孩子。开始时只是相互开骂,那边孩子常年在父母的骂声中长大,骂起人来自然要比文筹他们厉害。
这骂架过程中,扯出了些事,文简再次被骂作婊 子 养的,有人生没人养,又骂徐氏贱 妓 一个,活该被休……最后听文笈说要打死自家猫,定旺那边的孩子哈哈大笑,得意地说前年那只小狗,就是被自己打死的,然后扔在院子池塘里。活该文笈背了黑锅。
这边孩子骂不过,文笈却因这事想到前年自己被爹打得半死,气狠了。便冲上前去拼命。他上去了,文筹虽然平时与文笈之间也打打闹闹,这回子也终究氏兄弟情深,也冲了过去,文签他们上去拉架,文简就被裹进人群中。
终归是文笈这边孩子多一些,韦家大小子又是个敢出手的,打得定旺家的孩子一个个四处逃窜。这动静太大了,引出定旺家的娘子。儿子挨揍了,做娘的自然要帮,于是便上前要来扭文笈他们,一边骂文笈他们都是野种,甚至说到庞事以前的事。文筹一看这般情形,捡了石子扔了几颗,然后就逃回家了。
文箐听得难过,常熟这地方,只要有定旺他们在,就免不得有是非纠缠。她想,还是早点离开好。
李氏与邓氏二人晓得事情经过后,护犊之心一起,二人齐心要去找定旺媳妇算帐,吕氏想拦也没拦住。文箐约束文简莫要再出这院子,过几天就回苏州。
文简十分不高兴地道:“苏州不好玩,这里种了花,过些天可能就开花了。”
这原是文箐哄他的话,没想到他是十分惦记这个。文箐只哄他,苏州院子里也有花花草草的。
文简噘着嘴道:“姐姐你骗我,以前住三舅姆家舅说好了,到苏州,可以养鸡养狗,如今一样也没有。”
文箐听得心酸。文箧有哮喘,见不得这些带毛的动物,故而李氏要求院里这些小动物一个也不要有,就是那些野猫来串门,也被李氏使了婆子驱赶走。
孩子的意思就是:你说了,就得做到。
文箐目前受限,哪里能自己作主?否则这点子小事,又怎么会让弟弟这么失望?只好道:“以后搬到自己宅子去了就可以,随便哪样都可以。”
文简问道:“那要多久?”
文箐无语。二十六日分家,自己提及徐姨娘,似乎不知不觉中得罪了周叙。而李氏嫌文箐老招惹是非,也不多理她,更别提帮她解惑了。
周珑那日回屋后,埋怨侄女道:“唉,我不是让你莫要在伯父面前提那事吗?你怎么不听劝,还当着族人面前说这些呢?唉……”一声接着一声叹气。
文箐问她:为何定旺说姨娘事被周家所休?不是明明被迫是判离吗?
周珑反问她道:“周家休了,还可以收回。朝廷的旨意,还能收回吗?”
文箐认为这是两码子事。她更是在意周家对姨娘的态度。
可是周珑没心情与她提起这个。她自己做为庶女,在记忆中,方氏没地位,于是过得十分小心谨慎,不曾争风吃醋,便是这样,生怕一不小心就失了规矩,被人捏了把柄给赶出了周家门,尤其是周复过世后。方氏过得更是小心。周珑认为,徐氏再怎么悲,可是她在二哥心中那就是个宝,没人可以取代的,还有什么可抱怨的。二哥的事,也都因为徐氏的出身才所致,否则哪里会让父亲连带着中风早死?她对徐氏,虽因方氏与其皆为妾室身分,曾因某些旧事有过感激,有些惺惺相惜,可是事发后,他也怨过徐氏,让她多说徐氏的好处,她还真说不出多来。
文箐不解这其中到底发生些么事,周叙为何反感自己提这个问题。在她没有答案之前,她也晓得自己让周叙不快,本来好不容易在周叙那边的良好印象,又被自己一手摧毁。
如今,谈后悔?谈不上。
这事不解开,她心里老是疑惑,于是就找陈妈来询问。正在说着呢,就听到李氏说马上回苏州。
李氏与邓氏同定旺那边再次吵了一架,李氏火气冲冲地回来,然后就叫嚣着,马上返苏周,那宅子里定旺他们的物事,这就扔出去!
她一心替儿子报仇,当下就带了文箧还有余氏,要去苏州清算定旺那宅子的事情。周同要修整宅子,邓氏藉口要照顾四郎,不同她一道回去管那宅子的事,反正是三嫂按原价付钱给自己了,再没有自己甚么事儿。李氏见她不相帮,真正是过河拆桥,一生气,真不管他人,只带着自家孩子当下就返回去。
文箐这边还想与阿素说些话,和陈妈聊会天,再说东西还没整理完呢,哪能马上就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