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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盛世冠宠-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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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善手一抖,汤汁溅了起来,滴到她手背上,凉凉的,她感到一丝寒意。

    “帮我把这酸梅汁端给小姐。我去去就回。”她扔下勺子,转身就跑出去。

    眼角又有了咸湿味。

    她克制不住,听说西山出事的时候心底就很疼。跑出清铭殿,低着头的她就与一人撞上。

    “大胆!”有人呵斥。

    “婉儿。”另一个肃然的声音,正是三娘。

    寻善抬头,声音是沙哑的:“姑姑……”

    “进来。”她走进院内,“婉儿,叫她们都下去。”

    婉儿上前领着众婢女退下。

    三娘看着这个被收拾得整洁的殿落,脸上没有多余表情,从袖内掏出一封信:“颜老遗言。”

    寻善的眼泪瞬间滑下。颤颤接过来:“我爹……”

    “没人逼他。是自杀。”

    眼泪模糊了视线,她看不清写在信封上的“吾女寻善亲启”六字。心痛得好像要撕裂了一样,她自从有印象以来这个世上第一个待她好的人就这样毫无声息的离开了。长眠于地,再也不复存在。

    一切恍若梦境。

    泪流满面,她抱着信跪在地上,哭得声嘶竭力。

    糖糖被哭声惊醒,走出来,扑上去大叫:“寻善姐姐!老太婆,你对我寻善姐姐做了什么?你滚,你滚开!不要你出现,不要你出现!你们都是坏人!”

    三娘皱起眉头,拉开她,唤道:“婉儿!”

    婉儿进来,“姑姑何事吩咐?”

    “把小姐带去主子那。”

    “是。”

    随即又唤来两名婢女,手脚并用将大喊大叫的糖糖抬出了殿落。

    三娘也离开。

    空荡荡的院落,午后无风,树枝悄然未动。只剩寻善悲戚的哭声。

    颜老在信里写:“吾儿寻善,你我父女一场,终不忍独留你一人于世。在此,未免你悲痛过度,为父不得不说明一件真相。吾儿并非吾儿,乃故友亲女,多年前家道变故,转交我抚养。你乃江城人士,生于戊戌年秋,九月九。本名落白。八年前阳春,江城降下一场瘟疫,多人亡佚,你亦大病一场,烧坏脑子。故带你入西山静养。许是双亲亡故,大病烧身,此后你一直浑浑噩噩,竟得失忆之症。从此也落下一个心病。我年事已高,本不能久留于世,望汝安生活于青霜。不疾世愤俗。勿怪。亡父颜氏亲笔。”

    寻善仍是难以置信,跪坐于地痛哭半日。

    夜色暗下来,远处已然掌起了宫灯。清铭殿里黑压压一片。

    为何自杀,有何理由自杀?两军交战又为何要伤及无辜,逼得百姓无处安身,须得自刎方能放过。她不懂。她爹爹还说要等她回去给她讲完另一半的故事。距离下月初一只不过十来天的日子,为何就不能再多等几日?

    心痛得好像要死在这个夜色里了。握着信纸的手已经僵硬。

    她该怨司简吗?可是为何想到他心下更难受了。不是生出恨意的难过,而是在怨自己。好像,这一切的悲剧都是她自己酿成的,她现有的只是浓烈的自责感和负罪感。

    她凭什么让这么多人为她而亡故?明明也不过爹爹一人,但她就是有罪大恶极的感受。她是不该活在这个世上吗?

    暗色里,她看见一抹衣角闪过。

    一个男人站在她不远处,看着她失神凄然的模样,没有任何表情。

    抬起头,她不意外的看见一个决雅的身影。白衣在暗夜里静静绽放,像是一朵玉兰花。

    “起来。”他清冷的声音响起。

    “该死的人不该是我爹,而是我。”她轻浮的嗓音哑掉,让人有种轻生的感觉。她也不知为何要对着司简说出这样的话来。

    司简在暗色里沉寂了一会儿,上前拉起她。

    她浑身已经僵硬,他是将她半抱半搀起来的。他把她扶进殿内,没有点灯,两人在昏暗里面对面坐着。

    他看着她模糊的轮廓,轻声道:“人死如灯灭。”

    人死如灯灭,这句话她曾说给糖糖听过。

    她握着信纸的手指僵硬的动了一下,慢慢蜷缩起来。“我不是我爹的亲生女儿。”

    “嗯。”他轻轻应一声。

    “我爹明知道我不是他的女儿,还抚养我多年,我痴了傻了他也没有抛弃我,一心等我慢慢康复。他是个好人对不对?”

    “嗯。”

    “可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你们为什么要逼死他?为什么?!”她陡地声音扬高,尖叫一声。说实话,她的声音早已哭哑,此刻的尖锐一叫实在难听至极,像是被拔了毛就要煮沸的鸭子。

    司简没有动。而寻善在尖叫后也迅速平静下来,低声道:“我没有恨你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怨我自己。”

    眼泪又滑下,她伸手抹去,将信纸铺直,叠好,重新装入信封中。“谢谢主子命人将我爹的遗书交给我。如爹爹所讲,我会安生活于青霜,不愤世嫉俗,不怪任何人。”

    司简依旧没动,只问:“身体可好?”

    “很好。”除了失忆之症,一切安好。

    “糖糖在主上那?”她问。

    “睡着了,明日会过来。你歇着。”

    寻善点一下头,起身向司简作了一礼,“谢主子关心。”

    “权当你照料糖糖的谢礼。”

    司简见她无碍,便起身离开。

    此时起了风,吹起他的白衣,晃过门边,迷离了寻善的眼。看着他的背影,她心下无故安心许多。

    恨也罢,怨也好,也不过如此,活着的,还是要向前看。再者,这个世上本就没有谁对谁错。

    眼泪和心痛过后,什么都化成了最平淡的回忆。往事成风,不痛不痒。

    “这个世界,正是因为有了那么多俗人,才造就了这个众人口中的俗尘。我们都活在这个俗尘里,如何能避免不俗?于是,便也有了七情六欲。不过,有俗才有情,我觉得甚好。所以,冷漠无情寂寥也罢,仇恨*权势也好,都不要太放在心上了。”恍惚地,寻善记得有谁跟她说过那么一段话。

    头痛起来,有一个女孩的声音回应:“为什么呢?”

    “因为,心太小了,只能装下一个你。一个你,就超越了这一整个俗世。”

    “真的吗?”

    “嗯,你是我心里最大最繁华的红尘。”

    然后,所有一切都成为衬托她的浮云,都低到了尘埃里。

    司简站在榻边,看着在上面熟睡的女孩,俯下身,轻柔吻了吻她的额头。

    糖糖长睫一动,梦中呢喃:“青霜哥哥……”

    司简手指僵住,眼里浮起无尽悲伤,如三月的江南烟雨,朦胧了整座古城。期期艾艾。

 第十二章 有因有果

    次日下了雨。

    连绵的雨从天而降,顺着屋檐瓦顶下来,像是断线的白玉珠子。稀稀落落,砸在整个青霜宫。

    糖糖被送了回来,她一见寻善便扑进她怀里哭泣。

    寻善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许久,这个孩子才喜笑颜开。

    白熙也来看她,见她没事安心许多。她说:“一切都是刘氏的错,他们逼死了颜伯。主上是命唐大人手下留情的。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寻善只是笑笑,什么都不说。她低眉敛首的样子让白熙有些怪异。“寻善,总觉得这些天来你不一样了。好像,换了一个人。”

    “这样不好吗?总比以往痴傻时要好。”

    “对,比以前好多了。颜伯说的对,是该出来的,不然怎么可能好呢?”

    白熙笑容大大的,依旧是个单纯直爽的姑娘。

    然而,西山的事还未结束。

    司简看着到手的信纸,问:“沧澜呢?”

    地上匍匐一名黑衣人,垂首道:“沧澜公子中了埋伏,无法与唐大人汇合。暗卫死伤众多。刘氏是有备而来。”

    司简冷笑,眼底有了寒气,“传令下去,加派人员,把学艺精的弟子也派出去,势必夺回西山。”

    “是,属下领命。”

    司简手中用力,薄薄信纸瞬间化为粉末。

    整个世界一片潮湿。他走回桌边,叫来三娘。

    “三娘,流雅被贬为学艺弟子了是吗?”

    “是,主子。”

    “把她叫来。”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站在廊下也能湿人。

    流雅一身白衣湿了不少,站在司简面前不住抓着裙子,娇羞紧张之余也是兴奋不已。

    “主子唤属下来是为何事?”

    “听闻你在入青霜宫之前是在花针绣庄做事?”

    花针绣庄,天下第一绣庄,针法一流,绣工独门,同时给朝野权贵提供独到的布匹华服。绣庄现任掌门是一对如花姐妹,姐姐花枝人称“花家一姐”。妹妹花落乃是响彻江湖的“花家俏妹妹”。青霜宫的一些珍贵布料也是从花针绣庄进来。凭着这个,流雅在初进青霜宫的时候还炫耀了好一会儿。

    这一会儿,流雅猜不透司简的用意,“主子,属下如今生是青霜人,死是青霜魂,对主子绝无二心。”

    “嗯,表现你忠心事主的时刻到了。”

    “主子请吩咐。”流雅心里惴惴。主子曾一度让她迷恋,但也是怀着一丝敬畏的。毕竟是一个在江湖中翻云覆雨的男人,执掌半边天下,又残忍灭了王氏满门。光凭这些,司简就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然而她痴迷这个男人许久,所以敢抱着一颗必死的心去放一只被禁忌的风筝,虽然换来一个处分,身份贬低,但至少让他记住了自己。

    想着,她笑了,如花似玉的面容,晕出桃色喜悦。

    司简道:“你在花针绣庄,针法学的平庸,媚术倒一流。”

    流雅面色顿时一僵,“主子……”她又羞又恼。

    “你所学之术是花针绣庄独有的用来蛊惑人心的颠媚术,通过声音来控制人心。这有点相像西域的蛊术。”

    流雅心中不无惊骇,“主子息怒,属下只是会些皮毛,也不曾用来对付过谁,主子若不喜,属下以往不使便是。”

    “今日,一事相派。”

    司简看向窗外,淅沥的雨声一下下像是浇灌在心头,潮湿一片,也堵得慌。

    另一边,寻善站在廊下,若有所思。

    糖糖在榻上睡着了。

    前方雨幕中有一人撑伞而来,步履平缓,不疾不徐的样子。

    寻善仔细看去,倒吃了一惊,“思思?”

    思思在伞下莞尔,笑容温善,亲切的模样。“你怎的在屋外不进去?这廊下也是潮湿的紧。”

    “下雨了,屋内闷得慌,所幸来外头透透气。”

    “也是,叫我我也在这样闷的屋子里呆不久,这不,逛了一圈就来你这里了。”思思收了雨伞,抖落雨水,挨着门边放好,“姜小姐呢?”

    “她睡着了。我也歇一歇。”

    两人站在廊下。阴暗的天气,老早点起了灯火。

    思思细细打量着寻善,笑道:“一月不见,总觉得你不一样了。刚来那会,我还记得,你腼腆茫然,像是初生婴儿。现在倒好了,长大了,懂事了,也会做人了。”

    寻善也笑了,“是啊,总会长大。不过看着思思你,总觉得你还是什么都没变。”

    思思也算是个极聪慧的女子,懂得逆境生存,懂得不动声色,处处拿捏到极好的分寸。不抓人把柄,也不给人机会抓她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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