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祸,娘子哪里逃-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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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后,他嘴角漫上一丝嘲讽的弧度,喃喃自语道:“我发什么疯?”再抬头,一双眼中全是阴鸷!
——我是凤清醉回归了的分割线——
数不清的片段齐齐涌进到凤浅醉的脑海中,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后,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凤目中,泪光闪动,带了苍凉的哀恸。
“醉儿!”看到凤清醉眼中的神色,在一边等候的众人,齐齐一惊,虽然他们不知道凤清醉刚刚看到了什么,但是从她脸上那变幻不停的表情来看,整件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只有北溟睿没有上前,他站在呆呆的站在原地,像是等待判决的囚犯,期望凤清醉能看他一眼,有惧怕那一眼里会带给他无边的绝望。
凤清醉首先的就是寻找北溟睿的身影,看到人群之后的那个一身黑衣男子,一脸灰白,就连黑色锦衣上那些繁复的黑色芙蓉花也都透着惨败之气。
“睿。”凤清醉分开人群,走到北溟睿身边,轻轻的唤了一声,这一声,仿佛穿过了时光荏苒,让北溟睿一时间看不清楚,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何种情绪。
其实凤清醉在知道了自己前世的所有记忆后,原先对北溟睿心底的那仅存的一点点的介意也都烟消云散,因为所有的事实根本不是自己以前的梦境中看到的那样,不!或许说,以前的梦境中自己看到的是真实的,但却不是当初事情的真像。
原来那日自己与北溟睿大婚,龙魂等人出事背后都是有人一手操纵的,以至于后来自己与北溟睿之间的误会越积越深,直至决裂。
龙魂等人的死就更不必说了,她在新龙门客栈里那一梦,梦见自己亲手将龙魂等人杀死,其实那个人根本不是她,而是自己的孪生姐姐宫玉珠。
为了报复她,宫玉珠竟然委身于宫昊泽身边的高手亚哈,利用美色迷惑了他,让他甘心为宫玉珠鞍前马后,杀害了龙魂等人。至于萧歌同自己做的那一个相同的梦境,是因为当年萧越中了南疆蛊毒,凶性大发,成为宫玉珠手中操纵的杀人傀儡。所以,为了控制萧越的心魔,凤浅醉才不得已给他下了玄冰咒。
而宫玉珠到了最后根本已经丧失了人性,竟然将南疆弄的寸草不生,事情败露后她又亲手杀害了南疆疆主宫昊泽,所作所为简直是令人发指,畜生不如。所以凤浅醉最终毫不留情的杀了她,而后,因为心如死灰,又觉得亏欠龙魂几人甚深,罪孽深重,所以打算运用禁咒魂飞魄散,还好自己的两位师父玄天道人与玄印大师及时赶到,将她给救下,只是因为凤浅醉终究因为被禁咒伤及魂魄,又因玄印大师洞悉天机,得知凤浅醉乃天命之女,重生之后必将一统天下,于是才有了这三生三世的历劫。
至于黑土镇,原本就是属于凤浅醉的一方净土,那海市蜃楼里密室中的那朵莲花,也不是普通的莲花,而是玄天道人的护心莲,因为有了那朵护心莲,才最终将凤浅醉与龙魂等人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不管世事轮回,他们终将在凤浅醉历劫三生三世之后相遇相守。
“醉儿,我……”北溟睿心中忐忑不安,竟然一如二百多年前大婚那一日。
“你这个傻瓜!”凤清醉一眨眼,眼中的晶莹便破碎,她一边流泪抱怨一边扑进北溟睿的怀里,将他紧紧抱住!
这个傻瓜!明明是机智聪明的,为什么偏偏会被宫玉珠那么不入流的挑拨给离间!
“……”北溟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原本以为此刻迎接的该是凤清醉火热的巴掌,厉声的谩骂,或是冷漠的看待陌生人似的目光,谁知道,情势是如此的出人意料。
凤清醉哭了一会,从北溟睿的怀里退了出来,然后抹抹眼泪,不好意思的看了周围一眼神态各异的其他人,忽而声色俱厉的指责道:“北溟睿!陈睿!你有种!”
刚刚还在怀着一颗忐忑的心享受着美人在怀的北溟睿忽而看到凤清醉疾言厉色,心虚的小声辩解:“醉儿,我那也是情非得已。”
原来凤浅醉历劫之后,北溟睿每每想起凤浅醉那日的那句“从此两清,形同陌路”的话便伤心欲绝。他在玄天道人与玄印大师居住的山下不吃不喝跪了七日七夜,终于感动两人,助他找来龙涎,传授他离魂之法,只不过他没有护心莲护体,道行浅陋,所以只能分离一魂一魄附在别人的身上追随凤浅醉,又因为他心中怨念太深,所以对凤浅醉总是强取豪夺,陈睿就是当年那般对陈醉,多半都是他在搞鬼!
这也是为什么,北溟睿知晓海市蜃楼里密道的破解之法,能够对上新龙门客栈门前柱子上的那副对联。
“醉儿,我有没有种,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北溟睿讪讪一笑,企图蒙混过关。
“哼!别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算了!”凤清醉冷哼一声,说道,只是那唇角微弯,眼睛里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意。
只是嗔怪!
“那等我们出去,随便醉儿怎么强,我都乖乖配合。若是醉儿喜欢征服,我也不介意假装反抗到底的。”北溟睿看凤清醉没有责怪的意思,立刻顺杆往上爬,说道。
“你正经点,还有长辈在这里呢!”凤清醉脸红了,这个家伙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嫌害臊!
“是,娘子,为夫受教了,下次一定到没人的地方单独与娘子探讨。”知道凤清醉是真的没有因为那些个过往而怪罪他,北溟睿压在心底多年的巨石终于被挪开,轻快的说。
凤清醉斜了北溟睿这不正经的“老东西”一眼,没在说话,而是迈步走向萧歌。
虽然只是短短几步,但是在凤清醉走来,却像是跨越了二百年的时光隧道,萧越的那一颦一笑,中蛊后的癫狂嗜杀,以及最后的浓重情谊都与眼前的萧歌想重叠,唯一不同的是,萧歌额间的那粒鲜红的朱砂。
犹记得萧越当年被凤浅醉下玄冰咒之时,萧越口吐鲜血,明明承受着非人的巨大痛苦,脸上却是带着温润如玉的笑意,一双眸子里脉脉含情,对着凤浅醉说:“醉儿,如果有来生,不要再拒绝我。”
凤浅醉含泪点头。
萧越明明都已经是气息微弱,却在凤浅醉点头的那一刻眸光大盛,他说:“醉儿,将玄冰咒的封印点在额间吧,越想让醉儿亲手点上一粒朱砂,从此轮回,越都将带着这粒朱砂,希望醉儿能在看到这一粒朱砂的时候记得越。”萧越请求。
凤浅醉含泪在萧越的额间一点。
萧越欣喜异常,染血的手指轻轻的宝贝的扶着额间的朱砂,费力的抬起头,问道:“醉儿,好看么?”
凤浅醉点点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手指轻轻的拭去萧越唇角的血迹,泪眼朦胧的看着萧越的脸,那粒朱砂刺得她的心生疼,她却打气精神笑骂道:“越发妖孽了!”
萧越闻言笑了,嘴角却是有更多的血迹流了出来,他轻轻的在凤浅醉的怀里,手指却是仍旧在那一点朱砂上流连,轻轻呢喃:“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醉儿,认识你是越这一生最大的幸事,来生,越希望你能也为我唱一曲倾尽天下,给越一个与你相守白头的机会。”
凤浅醉重重的点了点头,萧越含笑闭上眼睛,放在额间的手无力垂下,凤浅醉终于隐忍不住,泪如泉涌。
“萧歌。”想起前世的一幕幕,凤清醉眼中泪花闪动,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爱哭鬼,因为不管是那一世,她都知道,眼泪是弱者才有的,可是现在她就是拼了命的忍也忍不住。
尤其是在看到萧歌额间的那颗朱砂的时候,她的眼泪更甚。
“醉儿。”萧歌不安的唤了凤清醉一声。
“萧歌,这些年,让你受苦了。”凤清醉一双眼睛落到萧歌的双腿上,愧疚的说。
“有醉儿这番话,再多的苦也是甜的。”萧歌一愣,想到了些什么,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不甚在意的笑笑,他早已经习惯了,只是认识了凤清醉以后,心中有了贪念,想要更久的陪伴在凤清醉的身边。
凤清醉感动的投到萧歌的怀里,朱晨轻启,唱了一曲《倾尽天下》。当她唱到那句“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粒朱砂”的时候,沉浸在歌声中的萧歌像是有所感应的,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朱砂,脸上有了愉悦的笑意。
一曲歌罢,萧歌觉得额间传来剧痛,整个人头疼的像是要爆炸了开来,凤清醉抱着他,不然他在剧痛之中伤害到自己。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之久,萧歌头上的剧痛减轻,双腿上有酥麻的热流涌动,他知道自己的玄冰咒解除了,却并没有太多的关心,而是快速的朝自己的额头间摸去,果然如他所料,那粒朱砂不见了。
“醉儿,还给我!”萧歌生气的抓着凤清醉的胳膊,一只手指着自己的额间,急切的说道。
凤清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萧歌是为了什么生气,她凝聚内力,食指在萧歌的额头轻轻一点,笑着说道:“这下可以了吧?”
萧歌只觉得额间一热,伸手去试,手指在上面流连了好久,细细描绘了那粒朱砂好久,才满意的说道:“嗯。”
“醉醉!这不公平,你偏心!”站在一旁的轩辕璃见凤清醉睁开眼睛后先是对着北溟睿投怀送抱,后来又对着萧歌,然后还给萧歌唱歌,两人浓情蜜意的,根本就将他们这些个人给忘记了一样,心中顿生不满,上前一把拉起凤清醉的身子,抗议道。
他也想要一个投怀送抱,也想要醉儿浓情蜜意的给他唱歌,也想要——那一粒朱砂。
凤清醉好笑又好气的看着轩辕璃气鼓鼓的腮帮子,点点他的脑袋说道:“小东西!”三个字似怒似嗔,里面有着绵绵不尽的情意。
看着二百多年前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白狐如今接受世事轮回,变成翩翩少年在自己身边,心中无限感慨,当年若不是有他的血浇灌了护心莲,那么恐怕自己师父玄天道人死去的时候,护心莲也就毁了。
“人家哪里小了!”轩辕璃见凤清醉的精神都被自己吸引过来,抱怨似的耍宝,在凤清醉的怀里拱啊拱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还真是“恶性”难改。凤清醉记得当年他就爱是不是的把自己胸前的衣服找东西,蹭在自己的身边撒娇,偶尔还会偷着或是趁其不备舔自己的唇瓣,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是一只小色狐狸了!
“好了,你就别闹了,醉儿现在需要好好休息!”轩辕默说着,便将轩辕璃给扯离凤清醉的怀抱,然后双臂环住凤清醉的腰身,紧紧的。
轩辕璃气急,刚想上去理论一番,身前却是数个人影乱闪,只听数个声音响起:“抱过就一边去,到我了!”
“该我了!该我了!”
“还有我!”
等轩辕璃从那一片眼花缭乱的人影中回过神来,就见北溟睿抱着凤清醉倨傲的抬着下巴,睥睨之态尽显。
众人大怒,眼神交流了一番达成共识,齐齐上阵,将北溟睿围殴!闹作一团。
这厢凤清醉的夫君们闹的正欢,在角落里唯恐被波及的萧倾城,皇甫元昭与蓝啸天三人则是津津有味的看着好戏。
终于闹够了,大家出了第八重生死劫,然后又穿过了第九重生死劫婆娑,来到了禁地中的大厅。只是整个禁地中已经是空空如也,凤清醉将生死劫的机关给关掉,将萧歌的父亲及各大长老放了进来。
“凤姑娘,雪莹呢?”银月这几日在外面等的心急如焚,如今看到萧歌的父亲与萧倾城亲人团聚,又遍寻不到宫雪莹的下落,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问道。
“我们破了生死劫,进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人去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