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之侯门嫡医-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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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洛倾雪却明显的发现文韵诗端着茶杯的手怔了下,“哦?”
“或许,原本平安该唤文小姐一声义母的,只是到底却……”洛倾雪淡笑着。
当年冯望月与文韵诗乃闺中最亲密的手帕交,曾约定无论谁生了孩子,另一方都要收孩子做义子的;谁家少女不怀春,只是那样短暂的誓言,终究是因为冯素烟而不在了。
文韵诗苦笑着,瞧着洛倾雪那静谧的容颜,画面流转,好似又回到了当年,她们两小无猜的年纪。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春风起,带着洋洋洒洒的春风小雨,桃园中粉色的桃花漫山遍野。
“咯,咯咯;文姐姐,你来抓我啊,来抓我啊。”身着宫装罗裙的少女,在林间欢快地提着裙摆奔跑着。
“长公主来了!”跟在后面身着浅绿春衫的少女猛然停下追逐的脚步,轻喝一声。
前面的宫装少女蓦然停下,原本欢快地笑着也顿时沉静下来,双手规规矩矩地交握在小腹,脸上的笑容,恬淡而又宁静,好似刚才那欢快得宛若银铃儿般的笑声不是出自她之口般,转身,小心翼翼的左右顾盼间。
浅绿春衫少女猛然倾身,一把抓住宫装少女,“你跑啊,跑啊,这不是抓住你了!”
“文姐姐,你又使诈!”宫装少女嘴角微微嘟着。
“这叫兵不厌诈。”浅绿春衫少女浅浅一笑。
……
画面流转,同样的地点,不同的时间。
春风过处,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原本金钗年华的少女,如今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
“若是姐姐有了孩子,定要唤我一声义母的。”鹅黄色衫裙的少女,单手拢着小腹,望着远方,神色间充满了期待和希翼。
“咦,瞧着可见是咱家月儿怀春了;来告诉姐姐瞧上哪家郎君了,姐姐替你参谋参谋如何?”旁边依偎的少女笑着打趣。
“姐姐,你又欺负人家。”鹅黄色少女撅着嘴。
“那往后月儿还当不当这个义母?”少女甜甜地笑着。
“当,定是要的!”
……
画面再次变幻,却再也不是那般的温馨和睦。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年纪稍大的少女脸上神色带着癫狂。
“文姐姐,对不起;母亲她……”
“呵呵,长公主,长公主,就因为她是长公主吗?”
“可是文姐姐,宋家公子他……他并没有拒绝。”
“所以呢?”
“……”
“……”
两名原本感情姣好的少女此刻却再也没有了那般肆意欢笑的心情,眼睁睁看着那少女离开,感受到背后两道灼热的目光,离开的少女步履艰难。
世事难料,有些人,有些事,上天注定的。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就算抓住了,也终究会溜走。
指尖刹那芳华,谁又当真能留得住的。
感受到文韵诗身上散发出的气势一变再变,原本的欢快怀念渐渐演变成压抑的哀伤,洛倾雪低着头,深吸口气;她不否认对于文韵诗自己打了感情牌,可那些事情她也没说错的,不是吗?
母亲为了冯素烟而失去这个少女时代最亲密的姐妹,她只是替母亲不值而已。
“……韵诗失礼,郡主笑话了。”
终于从过往的记忆中回过神来,文韵诗低下头用手绢轻轻擦了擦眼角漫出的眼泪,淡淡地笑着,只是语气却带着些许的怀念和伤感。
洛倾雪低下头,淡淡地笑着,“没有,只是平安没有这福气。”
“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郡主也不用绕弯子了,有什么话直说就是。”文韵诗倒也不是那纯苯的,很快就回过神来,看着洛倾雪,眼神中倒是带上了点点的欣赏,或许还有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欣慰。
这个孩子,与她母亲像了个十成十;往日年幼时瞧着便是连性子也是极像的。云都众人皆道是静安长公主之女温婉贤淑,殊不知她个性清冷,便是她也是花了好久才能走进她的心;只是终究,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倒是这孩子,她怔怔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尚且能够不骄不躁,借着自己母亲当年的往事,步步为营的少女;心中竟然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酸甜苦辣,百味杂陈;可更多的却是欣慰,她没有办法护住那个少女,至少她的女儿。
心中早已经是下定决心,不管她有什么事情相求,只要能做到的,她都会尽力;便是为了圆当年那一段再也无法延续的姐妹情罢了。
洛倾雪低头沉思,半晌才抬起头,“我母亲与父亲之间的事情,不知文小姐知道多少?”
“……”
文韵诗倒是怔了下,原以为她会说让她求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当朝丞相与镇北侯府结盟,或者其他;原本如今的镇北侯府,没有了静安太长公主的支撑和从中游说,早已经是风雨飘摇;或许这么说有些言重,但自古以来,成为帝王的眼中钉、肉中刺的家族,有几个是有好结果的?
只是,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为了月儿的事情而来。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便也都知道了吧。”她嘴角微微勾着,那双微弯的明眸里顿时染上了些许的暗色;带着哀怨,带着感慨,又带着点点的沉痛。
洛倾雪低头看着自己那纤细白皙却早已经染上了鲜血的手,她咬着牙,深吸口气,“洛永煦迷恋得意楼歌姬沈月梅的事情,想必文小姐也早有耳闻吧。”
“……”文韵诗臻首微抬,嘴角斜睨着她,“嗯哼。”
是了,沈月梅初出现时,她还曾刻意去过得意楼。
只是空有形似,内里却丝毫没有月儿的馥郁芳华,那般的人物也唯有骗一骗像洛永煦那般没有心肝的人罢了。
洛倾雪低着头,“昔年冯素烟假借母亲的名义,让洛永煦错以为他爱的人是她;可是终究错了就是错了;母亲对冯素烟的百般维护,终究也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其实我们都明白,母亲的心是冷的,真真能够走进去的人太少,而冯素烟,恰好在母亲最无知的年华撞了进去,所以注定了母亲那一生的悲伤凄戚。”
“你倒是看得通透,至少比你母亲更为通透;只是冯素烟与……洛永煦的事情,你如何得知?”文韵诗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面前这少女这般若无其事地直呼自己父亲的名讳,而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波动。
好似那个名字她已经唤了无数次般,那么的自然而然。
洛倾雪低着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像话本里说的,只是要发生过的事情,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就如同当年的桃园,也本该是在母亲的名下,不是吗?”
“嗯。”文韵诗点点头,侧首看着她,示意她继续。
“我只是想将当年的真相挖出来而已。”洛倾雪深吸口气转头望着侧面的屏风,几乎只是一眼,她就能认出那是容末的手笔;那样浅淡的颜色,没有旁人的浓墨异彩,没有旁人的刻意雕饰,就那么自然而然的;画上,是他们前世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男子慵懒闲逸,手执竹卷,懒懒地侧卧草地;白衣胜雪,衣袂翩跹间,那清扬的发丝,迷离了视线,望着误打误撞闯入院中的少女,淡淡地笑着。
文韵诗既不反驳,也不揭穿;面前这少女的心计当真是;若非是那相似的容颜,若非当年几乎是亲眼看着他们的出生,或许就连她都要怀疑;当年那天真单纯,心性善良的少女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心有城府的女儿。
或许是世事弄人。
“……哎。”她长叹一声,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波动和飘渺的思绪;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会被一个尚未及笄的少女牵着脖子走,她淡笑着,月儿啊月儿,果然这辈子还是没有办法对你狠心么。
“挖出当年的真相如何,便是让真相埋没了又如何?”她转头望着那烟波沉稳,瞳眸幽深的少女,“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便是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又如何,不过徒增旁人的伤感罢了。”
洛倾雪嘴角微弯,带着三分慵懒七分邪气,“就当是我见不得那个人过得太好吧;有些事情,活得太糊涂也终究不是正道;更何况,就是要让他痛,我就是要让他明白,也尝尝当年的母亲究竟是在何种滋味下,才能忍受他那么多年。”
那个人是谁,屋内众人都心知肚明。
“所以呢?”文韵诗轻声,语气婉转。
洛倾雪转头朝着华香示意,华香立刻会意地递过来一卷书册;将它推送到文韵诗的面前,“虽然与事情的真相有些偏离了,不过相信文小姐有办法让那个人相信甚至坚信不疑的;更何况‘冯素烟’已死,该做的,本郡主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文小姐你的了。”
手执书卷,轻轻展开,上面赫然是用文字描述的一幅幅画卷。
是了,还是在那样的场景,那样的地点,那样的时间,那样她们彼此都在最美好的年华中。只是到底,事情的主人公不是她,她有些怔了下,眉头微微颦蹙着。
文韵诗深吸口气,“平安郡主,你当真觉得那个人会信?”
“会!”洛倾雪深吸口气,对玄门医术,她从来都是坚信不疑的。
“那好吧。”文韵诗微微笑着,点点头;“这一次,我帮你,算是全了我与你母亲的那一段情分;但……也仅此而已。”
她文韵诗何等的高傲,何等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然也不会在宋廉青去世之后,毅然选择了自梳,纵使终身不嫁又如何。
爱过,恨过;等过,怨过,足够了!
只是那些情分,却不是旁人能够利用和玷污的;她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洛倾雪,心头却是有些不喜的;在她心中,洛倾雪此般做法,却是玷污了她与冯望月那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对于文韵诗心中的想法,洛倾雪何尝不知;只是若是不如此说,她又怎么会轻易答应,更何况人心易变,她又怎么知晓,在如今的文韵诗心中,到底还有没有冯望月。
“……”洛倾雪低着头,淡淡地笑着。“或许是不该,但到底做了就是做了;倾雪从不否认我利用了你与母亲之间的情分,可我还是想多嘴问一句,在如今的文小姐心里,冯望月……到底算什么?”
她说的是冯望月,而不是她母亲;两个称呼,两个不同的含义。
文韵诗淡淡地笑着,似是在回忆,又似在追悼,“月儿,永远都是我心中的那一轮圆月。”
“呵呵。”洛倾雪低下头,兀自笑了,“我为母亲骄傲,到底她没有看错她的文姐姐,有些东西,有些母亲至死守护的秘密,我想也是时候让文小姐知道了。”
闻言,文韵诗的面色变了变,“郡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洛倾雪从袖带中取出一本不过巴掌大的小册子,“这个东西,就当是我替母亲送给她的文姐姐,最后的礼物吧。”
只是却不想文韵诗在看到那册子的时候,顿时瞳孔缩了缩,像是看到什么本不该出现的东西般,她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那册子。
顿时觉得鼻头一酸,眼泪不由自主地就落了下来。
“她,她还留着,还留着……”文韵诗的声音颤抖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