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之侯门嫡医-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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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的柔,水的清,水的媚……
那样温柔如水一般的女子,从来对谁都温婉有礼,瞬间能驱散人心间所有的烦恼和焦躁,只余下淡淡的馨香。
钱嬷嬷身子颤了颤,苍白着面色,低着头却不知在想写什么。
屋内,茶盏交错,淡淡的芬芳随着那弥散的白雾渐渐漫开,萦绕在人们的鼻翼之间;谁都没有再说话,整个屋子里,宁静得好似寒冬午夜,带着萧瑟的凉意,直透人心。
半刻中之后。
银珂、锦书同时从外面回来,与他们一道的还有常驻镇北侯府的大夫白青。
姜嬷嬷也早已经妥帖地安排人在屋内准备一张小几,众目睽睽之下,谁都作假不得。
“东西已经准备妥当,父亲,祖母你们看?”
洛青云从来都知晓自己的身份,他与洛倾寒、洛倾雪不同;只是被冯望月收养的孤儿;洛家对他霸占嫡长子名头早已经是不满到了极致,所以每每遇上事情他能忍则忍,能让就让;甚至当初洛倾雪不喜他时,他直接避开,远走参军。不是不疼,不是不爱,而是因为太过在乎,所以不希望她痛苦;人生太过短暂,他能做的,就是顺着她,让她开心就好。
可现在,那些人竟然胆敢将手脚动到他最在乎的妹妹身上,想着,他垂下眼睑掩去眸底那一闪而逝的杀意。
洛永煦转头瞧着孟氏,“娘……”
“青云有这份心,祖母心头甚为安慰;钱嬷嬷,既然大少爷特地准备了,欲为你洗刷冤屈,你还不快谢谢大少爷。”孟氏纵使心头再不愿,也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个不自来;只能闷闷地,将这口气算到了钱嬷嬷的头上;心中也埋怨自己没事跑来这素瑶居做什么,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钱嬷嬷吞了口唾沫,脖子都快伸直了,勉强地扯了扯嘴角,“老奴多谢大少爷恩典。”
“恩典不敢当,钱嬷嬷……请吧!”洛青云转头对着姜嬷嬷使了个眼色。
姜嬷嬷立刻上前,“老姐姐,只是将手放到这海碗中泡一泡,普通的白水而已,又不是让你上刀山下火海的;你啊……可不用这么的视死如归。”
“呵,呵。”钱嬷嬷刚想说什么,却被姜嬷嬷抓着手直接摁进海碗中,然后在她回过神来之前快速换了只手。
海碗不大,但一只手浸进去还是绰绰有余的。
屋内太宁静,众人听到那微微水波荡漾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那小几上的海碗;芨芨草遇血变蓝,有些血迹干涸沾染,肉眼不一定能看见,但芨芨草定能检查出来的。
会变成蓝色吗?
众人心中都不由得悬着一个大大的问号,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众人的眸光也由紧张、期待变得有些不耐。
“都说芨芨草遇血变蓝,现在可是证明老奴的清白了?”
良久,那海碗中的白水眼色依旧,没有丝毫变化的趋势;钱嬷嬷这才大着胆子,声音中带着十足的委屈之色;虽然这样的结果连她自己都有些诧异。
洛倾雪的眸色也逐渐变得幽暗深邃,不可能啊;但凡有一丝血迹芨芨草也不可能出错的;她抬头看着立在孟氏背后的白青,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芨芨草出了问题。
“能还钱嬷嬷一个清白,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洛青云脸上仍旧担着淡淡的笑意,只是若能看得仔细却能发现他眼角的冰冷寒气,带着浓浓的不悦之色,语气却仍旧温润如玉,“到底是服侍祖母多年的老人儿,若是任由下人这般说来闹去,到底驳的还是祖母的颜面。”
纵使心里气得要死,孟氏却还是带着“慈祥”的笑意,“青云能有这份孝心,祖母很高兴。”
“既然已经证明了钱嬷嬷的清白,那不知我可否带走她了;这时辰也不早,老了老了就是容易困乏。”孟氏整个人瞬间变得有些蔫蔫的。
先前一直插不上嘴的小孟氏,这才捂着唇,感受到洛永煦瞪过来的目光,刚要出口的嘲讽打了个转儿被咽了回去,“老夫人身子不适,如此便由婢妾送您回房可好?”
“嗯。”孟氏抬起手搭在小孟氏递过来的手上,“我瞧着这事一时半刻也查不清楚,永煦也先回房歇着吧,累了一天,不管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不迟。”
洛倾雪低着头,单薄的身子微微颤了颤。
“妹妹放心!”洛倾寒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拍慰着。
“咻——!”“吱——吱!”
眼瞧着孟氏、小孟氏领着一众下人已经走到了门口处,陡然空中传来一道划破空气的尖利哨音,而后是两声凄厉的鸣叫。
原本立在人群中的一名丫鬟顿时面色紧张,抿着唇,轻喝一声,“贝贝回来!”
“啊——”
紧接着是一阵尖利的痛呼,然后只瞧见立在小孟氏身后的一名婢女挣扎着,双手毫无章法地乱慌着好似在避开什么东西般,在她身上一只雪白的小动物正在捯摸着什么。
“贝贝,回来!”
见状,洛倾雪不由得轻喝一声,染着三分冷意。
原本正在撒欢的贝贝猛然抬起头,两只滴溜溜宛若黑豆豆般的眼睛染上了雾气,“吱,吱吱。”
“回不回来,嗯?”洛倾雪俏脸顿时一沉。
贝贝那清澈晶亮的眸子顿时染上些许委屈,从那婢女身上微微一跳,准确地落到洛倾雪的肩膀上,用屁股对着她的脸。然后众人这才看清楚,那竟然是一只雪白得没有一丝杂色的——狐狸。
“大小姐,婢妾知道您受了委屈;可您也不能指使这畜生这,这般……老夫人身子不适,若是再受了惊吓……”
小孟氏低着头,深吸口气,说话却是欲言又止,但又引得人无线遐思。
洛倾雪面无表情,兄妹两人站在一处好似两座移动冰山般,“这雪狐乃天山独有,便是尊贵如皇帝舅舅也得尊称一声圣兽;岂容的你这般放肆;畜生这两个字,是在说你自己吗?”
“唰——”
小孟氏面色陡然变得苍白,孟氏的面色也很是难看;她是小孟氏的姑姑,小孟氏是畜生,那她是什么。
“倾雪,住口!”洛永煦显然也想到这一层,面色更是难看到了极致。
“还是父亲也觉得雪狐担不起圣兽之称,也是可与那等下贱的畜生一概而论的?”洛倾雪重重地咬着‘下贱’两个字;洛永煦却是怔了下,“雪狐有灵,什么下贱的不下贱的,不要乱说。”
洛倾雪嘴角微微勾着,抬头望着洛永煦,那似笑非笑,又好似带着浓浓嘲讽的眼神,让洛永煦不由得心头懊恼,“谁是照顾雪狐的丫鬟,还不滚出来!”
“奴婢青黛见过老爷,老夫人。”人群中之前出声的那名婢女战战兢兢地跪倒在众人面前。
“连一只雪狐都照顾不好,我镇北侯府养你何用。”洛永煦沉着脸,尤其是看到洛倾雪那样的眼神,抬脚一脚狠狠地踹到青黛的胸口。
青黛张口顿时喷出一注鲜血,洛倾雪的眸色暗了暗,“父亲,贝贝乃圣上钦赐,它想做什么连女儿都阻止不了,您这般迁怒,不太合适吧?”
“哼,听你这意思,我连个丫鬟都教训不得了?我倒要看看你这素瑶居的丫鬟我教不教训得!”洛永煦也来了气性,“来人呐,把这素瑶居的丫鬟给我拖出去,板子伺候,死活不论!几十个大活人,连两只乌骨鸡都看不好,养着做什么。”
立在房间门口的家丁、侍卫很是战战兢兢地抬头看了看洛倾雪;见她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反驳之后,这才两人一组开始动作着。
素瑶居的一干下人早已经是被吓住了,此刻全都跪倒在地,“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
“不过是下人而已,父亲自然教训得;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素瑶居内别说是丫鬟,就算是倾雪这条命父亲要收回去,那倾雪也没有半句妄言。”洛倾雪抬起头,下巴微微扬着,很是有视死如归的味道。
孟氏转头望过去,看到洛倾雪那原本清澈的眼底中,古井无波,带着凝重,染着沧桑,好似对这尘世绝望到没有任何的流连,那样声声句句,掷地有声却直戳人胸口。
“左右母亲去得还早,父亲不若让人也将倾雪乱棍打死了去;黄泉路上,让倾雪也能亲口问上一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值得吗?”
“倾雪,你说什么浑话!”她赶紧轻喝一声。
被愣怔住的姚佳氏也赶紧开口劝诫,“正所谓虎毒还不食子,倾雪你父亲正在气头上,你别跟你父亲置气。”
“……是吗?”洛倾雪抬起头,望着洛永煦,那是怎样苍白的一张脸,几近透明;好似易碎的搪瓷娃娃;巴掌大的小脸上,眼眶通红,许是因为刚才哭过,脸上还带着些许残留的泪迹;只是轻飘飘的两个字,却好似重锤。
嗡——
洛永煦顿时被怔得说不出话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她怎么会知道的?那时他与冯素烟定情的时候,特地写给她的,除了他们两人谁都不知;冯望月又是如何知道的?
“你怎么会知道那句话?”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么?”洛倾雪深吸口气,两滴清泪自眼角滚落,顺着苍白的脸颊,落到地上,发出一声轻轻的闷响。
洛永煦整个人却像是愣怔住了,望着洛倾雪那张脸,猛地摇头。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许是察觉到主人的不开心和失魂落魄,原本用屁股对着洛倾雪脸的贝贝也顿时转过身来,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她的侧脸,然后转头瞧了瞧之前被它整蛊过的那名丫头,小巧红润的鼻头微微抽了下,清澈却又灵动的小眼睛内划过一丝挣扎;不过很快,它瞬间从洛倾雪身上跃起,落到那丫鬟身上却不待她尖叫,飞快地用爪子划破她的衣衫,一包用白巾包好的东西顿时散落下来。
“……”小孟氏顿时苍白了面色,刚开刚要叱问,却听见姜嬷嬷抢先一步开口道,“那是什么?”
除了洛永煦其他人全都转过头去,入目是雪白的布巾,因为贝贝调皮原本打好的活结隐隐有些松散,从里面掉出几块瞧着像是骨头模样的东西,只是却通体漆黑如墨,隐隐约约散发着药草的清香。
“奴婢瞧着倒是有些像乌骨鸡的骨头。”锦笙犹豫了下,因为之前受了一巴掌,瓮声瓮气的。
孟氏转头瞧着小孟氏,很恨地瞪了她一眼,眼底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而后恶狠狠地责问那丫鬟,“这东西你怎么来的?”
“奴……奴婢不知道,这是喜乐姐姐塞给奴婢,说是姨娘要的东西;奴婢真的不知道这是乌骨鸡的骨头,老夫人饶命,老爷饶命。”那婢女紧张得声音急促,生怕说慢了半句。
喜乐是孟姨娘身边伺候的两名大丫鬟之一,今儿却正好不在。
“满口胡言,她要这鸡骨头做什么。”孟氏沉声,“你快老实交代了,这东西到底怎么来的,不然,哼!”
那婢女身子猛然颤了颤,头咚咚地磕在地上,“老夫人明鉴,这东西真的是喜乐姐姐赛给奴婢的,奴婢真的不知道;若是知道,奴婢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拿的;老夫人明鉴,老爷明鉴!”
“前些日子偶然听花园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