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为后-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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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的清香和荷花的芬芳。
不得不说,这倚兰居太过偏僻。便是盛夏,一过去便是一种清冷之感。
甄宝璐随辛嬷嬷走了进去,身后跟着一道来的香寒香桃,还没进屋,便听到里面阵阵咳嗽声,隐约还有少年低沉的声音。
甄宝璐心下犯疑。
辛嬷嬷却解释了,微笑着冲着甄宝璐道:“是五公子。”
五公子?在甄宝璐的印象里,她压根儿没见过这位五公子。
果然,甄宝璐进去的时候,就瞧见拔步床边,坐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色圆领长袍的少年。这会儿就算是坐着,也能看出他生得有些瘦,端着茶盏的双手白皙修长,倒是生得极好看。
而坐在榻上那位满面病容瘦骨嶙峋的女人,大抵便是兰姨娘了。虽然此刻兰姨娘的模样病弱,可甄宝璐瞧着,觉着这位兰姨娘样貌平平,五官没有什么出挑的地方。
辛嬷嬷道:“兰姨娘,这位是少夫人。”
她将甄宝璐引到兰姨娘的榻边。
榻边的女子面容稚嫩,却容貌出众,一张玉蕊娇花般的俏脸,便是天上的仙女也不过如此。兰姨娘是听说大公子成亲了的,当下看着这位少夫人,便准备下榻行礼。
身旁的青袍少年忙将她扶住:“姨娘。”
甄宝璐也道:“兰姨娘不必多礼,躺着便好了。”
她又看兰姨娘身旁的少年,见他面色淡淡,一张脸也有些消瘦,只是他生得格外的白皙,且眉目清朗,模样同薛让非常像。只是他生得清瘦些,目下抿着唇,一副安安静静的模样。他将兰姨娘扶好,这才起身朝着她行礼,“大嫂。”
少年的个头同她差不多高,甚至比她还略矮些。
甄宝璐点点头,见他待兰姨娘非常亲近的样子,若是她不知道,还真以为他俩是母子呢。
兰姨娘的确病的很严重,甄宝璐不是爱管闲事儿的,今儿会过来,其实也是好奇她那个已逝婆婆陆氏的事情。辛嬷嬷和兰姨娘先前是伺候陆氏的,所以她得留着她们。她命香寒去请了大夫,又让香桃将那些糕点给兰姨娘拿来了,出门的时候,对着辛嬷嬷道:“日后兰姨娘要吃什么,便让四和居的厨娘做,不用再这般偷偷摸摸的。”
辛嬷嬷听了也是羞愧。
甄宝璐想着那位五公子,便问道:“五公子经常来看兰姨娘吗?”
辛嬷嬷点头说是。说起五公子,也是一副很心疼的模样。
原来这五公子的生母原是安国公在书房伺候的丫鬟,有一回安国公喝醉了酒,这才有了五公子。只是那丫鬟也是个福薄的,生下五公子之后便去了。按着王氏的性子,自然不可能待一个庶出的儿子好,而那会儿兰姨娘身子还很健康,经常照顾这位五公子。却说这五公子虽然年幼,也不爱说话,在这安国公府压根儿没什么存在感,可对兰姨娘却是极有孝心。
甄宝璐也没有多问,只瞧着身后传来少年清润的声音,她闻声转头,看着他一副落魄的样子,甄宝璐觉得,齐国公府的小厮穿得都比他好。
只是少年的背脊却挺得笔直,端得一股孤僻倨傲之感。
也许是因为他和薛让生得有些相似的缘故,甄宝璐见着他也有几分亲切,见他一双漆黑的眸子望了她一眼,而后面容淡然,并未看她的脸,垂眸拱手道:“多谢大嫂。”
甄宝璐道:“都是一家人,五弟不必这般客气。”
虽说这位五公子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可甄宝璐也不好同他多接触,这便回了四和居。
回去之后,甄宝璐却见那薛让并未在书房,而是已经回来了。她正想同他说方才的事情,却见他眉目淡然,自几上拿起一张烫金喜帖,递给了她。
甄宝璐弯了弯唇,笑盈盈道:“哪家娶媳妇儿?”
她从薛让手里接过喜帖,打开一看,瞧着上面的名字,这才表情微楞。
是徐承朗和沈沉鱼的喜帖。
第99章
先前她存着怨气,等着看沈沉鱼嫁到长宁侯府忍受她舅母的挑剔。而如今,她收到这个喜帖的时候,想得到却是——当真可惜了她这位徐表哥。
在她的记忆里,上辈子徐承朗是被逼无奈,在他娘亲和她之前选择了前者。可这辈子,这沈沉鱼却是徐承朗主动求娶的。不仅如此,先前宣和帝下旨赐婚。这么一来,那这辈子这两人算是绑在一起了。
甄宝璐心下有些唏嘘。许是嫁了薛让的缘故,她日子过得顺遂,也希望徐承朗能过得好些。
甄宝璐喃喃道:“倒是桩喜事儿……”听着薛让没动静,甄宝璐才抬眼看着他。
男人眉宇淡然,眸如点墨,没应她,心情仿佛有些不悦。
甄宝璐嘴角一翘,自然晓得他心里在想什么。也真是的,若说上辈子那她也认了,可这辈子她和徐承朗清清白白没有半点儿关系,这般计较,也忒小心眼儿了。
说实话,甄宝璐心下还有些不舒坦,总觉得薛让不信她。若是往常,她自是懒得解释,可薛让不一样,他是她的夫君,他俩成亲才没几日,不好闹出什么嫌隙来。甄宝璐将手中的喜帖搁到一旁,喃喃说道:“我方才随辛嬷嬷去了兰姨娘那儿,兰姨娘病得挺严重的,身边却没什么照顾的人,我过去的时候,恰好看在五弟也在那儿。”
薛让道:“那地方僻静,你平日里还是少去为妙。”
甄宝璐见他处处念着自己,心下微微犯甜:“嗯,我知道。”说着又看向薛让,观察他的五官,继续道,“不过这安国公府我先前也没少来过,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位五公子……我瞧他长得同你还挺像的。”
薛让点头道:“五弟一直待在府中,不常在祖母面前走动,你自然没见过。”
甄宝璐蹙眉,说道:“可我瞧着,五弟也有十一二岁了,难不成都不去学院念书吗?”在大周,连大户人家的姑娘都得努力读书识字,何况是男子?
薛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她问的话,他不好不答:“母亲给他请了先生。只是近段时间,那先生仿佛是生病了,在家养病没过来教五弟念书。”
同王氏接触的这几回,甄宝璐也算是有些了解她的性子了,更是看出了一些先前她看不到的地方。她想到那个可怜的薛五公子,再看面前的薛让,便想着,小时候薛让大抵也没少受委屈。
甄宝璐垂了垂眼,登时便心疼了。她握着薛让的手进了卧房,让他坐下,自个儿跑去朱漆雕填描金花卉纹立柜前,将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
她抱在手里,脸颊有些微微发烫,之后才转过身,看着他,朝着他走了过去。
“喏。”
她伸手,将怀里抱着的一双锦靴塞到了薛让的手上。
薛让低头怔怔的望着这双墨靴,而后才抬手轻轻摩挲,难以置信的望着面前的妻子:“给我的?”
瞧着他这傻样,甄宝璐又好气又好笑,嘟囔道:“我自己的,不小心做大了。”
薛让听着她气鼓鼓的话,眉目染着喜色,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欢喜道:“阿璐……”他没想过,有早一日,他能穿上她亲手做的鞋子。一时薛让捧着这双鞋,几乎都舍不得松开了。
再大的火气,看着薛让这副样子,这时候的甄宝璐脸上也只剩下笑容了。她提醒道:“傻抱着做什么?还不快试试。”
被她这么一提醒,薛让才反应过来,点头说好,这才弯下腰将脚上的鞋子脱了下来,换上新的。
甄宝璐看着他穿上自己做的鞋子,心里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忙道:“你起来走几步。”
薛让听着她的话,便走了走。
甄宝璐睁大眼睛问他:“合适吗?”
薛让弯唇点头,眼睛亮晶晶的,道:“很合适。”
是嘛?甄宝璐还真没什么自信,可这会儿见着薛让穿着这双鞋子步子轻快的样子,便也觉得的确合适。这鞋子是他俩定亲之后,她才开始准备的,毕竟是要成亲的,她就想着准备一个见面礼。
薛让穿着这双新鞋,展臂将面前的妻子拥入怀中,吻着她的发顶主动认错:“是我太小气了。”
她都嫁给他了,他还计较那徐承朗做什么?薛让觉得自己的确太过小心眼,还不如她肚量大。
男人的声音低沉醇厚,甄宝璐缓缓伸手抱住他的腰,说道:“你知道自己小气就好。徐表哥都要成亲了,咱俩也已经是夫妻了,你整日若是再想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下回甭想有新鞋子穿。”她气不过,重重拧了他一把,凶巴巴道,“听到了没!”
他连连道:“是。”又低头抵着她的额头,轻轻蹭了几下。
得了新鞋子,薛让的心情格外的好。因下午已经闹腾过两回了,晚上薛让自然不敢再得寸进尺,只静静拥着她。只是这软玉温香在怀,薛让哪里把持得住,忍了一会儿便忍不住了,当下将怀中之人翻了个身,酣畅淋漓的弄了一回。
甄宝璐却是浑身都散了架似的,双目迷离得望着近在咫尺的人,问道:“大表哥,你想要孩子吗?”
薛让怔了怔,凝视着她酡红的小脸,凑上去亲了一下。他还没出来,声音有点暗哑,道:“你还小,咱们不急。”
甄宝璐弯唇,觉得自个儿果真没有看错薛让——他始终将她放在第一位。她抱住他的背,将脸贴了上去,感受着他胸膛的剧烈起伏,喃喃道:“你是长子,该早些有个孩子才成。”这大抵便是嫁了人之后最大的改变,凡事都忍不住为他着想。
薛让抬手捧着她的脸,认真问道:“阿璐,我不急。你年纪还小,等过个一两年,再要孩子也安全些。”
甄宝璐眉目弯弯,忙用力将他夹住,说道:“好。”如此一来,她也没有负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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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薛宜芳过来找甄宝璐,拉着她的手紧张兮兮道:“听说昨儿我娘说你了?”
甄宝璐将薛宜芳当成亲姐妹,可成了亲之后,她是薛让的妻子,而王氏是薛宜芳的亲生母亲,有些事情她是不好同她说的,省得让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甄宝璐没仔细说,只道:“自古婆媳就有矛盾,不过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你不用太担心。”
薛宜芳却是非常了解她娘亲的性子的,蹙着眉头说道:“其实我也知道,我娘不喜欢大哥,甚至为难过大哥,我也是看不惯的,可她终究是我娘亲。眼下你是我大嫂,我娘若是真的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你也不必看在我的面儿上忍着。”
有时候甄宝璐便会想,王氏那般的性子,怎么就生出薛宜芳这么聪慧懂事的闺女?甄宝璐知她是好意,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
薛宜芳这才放心,又见甄宝璐一张脸儿红润,便凑过去贼兮兮道:“我大哥他待你好吗?”
说起薛让,甄宝璐脸颊便是一烫。那人最是爱和她腻歪,自然是好的。她点点头,有些事情,薛宜芳这等未出阁的姑娘当然是不知道的,便说道:“等你同穆世子成亲了就知道了。”
薛宜芳的亲事已经定下了。她在女学念书,家世好,名声好,提亲的人自然也多。而前些日子,那穆王府也来提亲了。穆王是当今宣和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早前在封地蕲州,去年年底才被宣和帝召了回来。而为之提亲的便是穆王府的世子萧礼。据说这位穆世子文武双全,今年不过十九,是个容貌昳丽的谦谦君子。
王氏也非常满意这门亲事。
上辈子甄宝璐曾远远瞧见过这位穆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