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芳华-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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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面他特别没出息,他也恨自己。
上次群鸢会,简直是意外中的意外,让他欣喜极了。
陆落则气死了。
楚王跟他说,姑娘生气,多半是害羞,所以不用担心。
虽然楚王不着调,他到底是成亲过的,颜浧觉得他的话可信。
“……洀洀,你搬到我的院子里住,把你的丫鬟、婆子全部带上,我什么都由着你,如何?”颜浧这几天在哄他妹妹。希望她能搬到他府上。
颜浧的府邸已经修建完毕了,如今只是没有置办家具,还不成家。
两府相连,几步路的事而已,洀洀能搬过来最好不过。
颜浧不强求他两个弟弟搬过来,但是洀洀能跟了他,他会更有家的感觉。
“我要问过祖母。”洀洀很心动。却又不敢拿主意。
倒是颜浧的四弟。还有他弟媳妇,似乎很想搬过来。
颜浧也能理解:他得了爵位,而他弟弟和弟媳妇觉得。爵位是用他们父亲的军功换的,他们也有份。
搬过来,总能分一杯羹,在永熹侯他们永远是旁枝。不可能有什么好处给他们的。
颜浧也同意,只是明年陆落就要过门了。不能在又女主人之前,先有其他的主人,这会让陆落没有归属感。
他想先等陆落过门,问过了她。然后让她做这个人情。
这其中是有差别的。
四弟、五弟两家先过来,他们会觉得自己是家里人,陆落是后来嫁过来的。不管是好心还是别有用意,都会让陆落有客居之感。
而陆落先进府。她再恩宠他们,让他们搬过来,陆落才有优越感,更像个大嫂。
颜浧知道他四弟抱怨。
抱怨也没法子,总不能为了他们,让陆落住得不舒服。
到了三月二十八,洀洀终于把她的心思,告诉了老祖母。
老祖母很高兴:“你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理应相互扶持。祖母原先没提这话,是怕洀洀误以为我赶她走,如今她提了,自然最好不过了。”
于是,洀洀先搬到了忠武侯,两天的功夫就搬妥善了。
洀洀的院子,设在横波楼,就是西花园旁边的一栋两层小楼。从横波楼的西边出去,穿过弄堂,就是永熹侯府,而且紧挨着大堂嫂的院子。
这样,洀洀想去看老祖母,非常方便。
洀洀自然高兴极了。
她是妹妹,将来要嫁出去的,不会永远和陆落住在一起,所以她先进府,对陆落构不成威胁。
颜浧把一切都计划妥当。
洀洀搬过来的第一天,亲戚朋友们都过来恭贺,顺便送了乔迁之礼,特别是他外祖母家,表妹们来了不少。
淳宁郡主安玉婧也来了。
“婧儿姐姐!”洀洀很喜欢安玉婧,上前紧紧搂住了她的腰,格外亲昵。
淳宁郡主轻轻摸着洀洀的脸,柔声问她:“住得可习惯?”
“习惯啊,三哥这边什么都好玩极了。”洀洀对新鲜的住处很有热情。
淳宁郡主又抬眸,看了看一旁的颜浧,但见他表情温柔,心里一跳。
上次被他摔伤,淳宁郡主的额头至今还有一条细浅的粉嫩新疤。只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她心中已无怨怼。
当时情况很混乱,颜浧定然是出于警惕,而非敌意,淳宁郡主这样安慰自己“三哥哥,洀洀没有给你添麻烦吧?”淳宁郡主微笑,眸光潋滟,笑容谲滟,看着颜浧问道。
阳光铺在她脸上,给她镀上了层柔媚的金光。
洀洀觉得婧儿姐姐真漂亮,羡慕极了。
“她是我胞妹,哪里有什么麻烦?”颜浧心情也很好,目光不离洀洀,随口答道。
他今天还有事,见洀洀应对得当,颜浧就道:“洀洀,三哥要去见个朋友,你自己玩啊。”
颜洀道是。
今天约颜浧,是那个诡异的术士柏兮。他上次随手放出一只鬼,让颜浧对他很是忌惮。
柏兮约了颜浧去六乌楼喝酒,颜浧没有怯场的道理,于是就去了。
颜浧到了六乌楼的时候,柏兮已经到了,而且喝了半壶酒,雅间里都是酒香。
“你来晚了。”柏兮对颜浧道,“我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颜浧一撩衣襟,在他对面坐下:“我会怕你?”
柏兮就笑了。
他的笑容很恣意轻快,带着放荡不羁,很容易感染人。
柏兮亲自给颜浧斟酒。
酒过三巡,两人都没有把对方灌醉。
柏兮懒得再喝了,慢悠悠敲着桌面,对颜浧道:“你有几个兄弟?”
“你说堂兄弟,还是表兄弟?我们家亲戚多,兄弟无数个,数不清。”颜浧道,虽然没有醉态,他舌头也有点僵,说话比平常慢些。
“亲兄弟呢?”
“两个。”颜浧道。
“那你这胎投的不错,既是高门望族,又有兄弟数人,我就没有。”柏兮感叹。
“你不是要找你的兄长?”颜浧问他。柏兮的事,颜浧也打听过,所以他知道柏兮自称要找兄长。
“我跟我哥哥,可没有你们兄弟和睦。”柏兮微笑,“说起兄弟,跟你说个很远古的故事,如何?”
颜浧不想听任何故事,更对柏兮的事不感兴趣。
“……关于宁墨谷的。”柏兮添了一句。
颜浧对柏兮此人,素有疑惑,于是他没有拒绝。
“我就是宁墨谷,我有个哥哥,他叫多涯……”柏兮开口道。
他说他是宁墨谷,就已经惊世骇俗,后面要说什么,估计荒诞又滑稽,颜浧只当听话本,就斜倚着椅子,慢慢听他说。
第138章讲个故事(月票930+)
“我哥哥比我大三岁……”
柏兮用最古老的故事开头,娓娓道来。
颜浧喝酒喝猛了,虽然没有醉态,脑子却有点沉,他一动不动,懒得开口,听着柏兮说话,却不怎么用心。
他还在想,柏兮为何能随手布阵,聚拢阴煞?
柏兮这么厉害,又为何要入这凡尘?
“我们是汉人,曾经是赵州府的屠户,那年赵州城被破……”柏兮的声音,低沉又绵长。
他刚刚说到这里,突然被颜浧打断了。颜浧冷笑道:“胡说八道,赵州牢不可破!”
“我说的是五百年前。”柏兮不悦。
颜浧也觉得自己太计较了,人家胡诌,他凑什么热闹?且看这人耍什么花样吧:“赵州被破,然后呢?”
“……城里被抢掠一空,突厥兵进城,烧杀抢掠,将赵州血洗了一遍。我哥哥才五岁,抱着两岁的我,躲到了柴垛里,我们啃桔梗续命,三天后我们出城,往大漠去了。
在大漠里,我们遇到了一位巫师,被他捡我们回去做了门户奴隶。这位巫师,是草原人敬重的萨满,私下里苛刻阴毒。他经常打我们,有次一个不顺心,就把热滚滚的油茶往我们身上泼,我哥哥杀了他……”
颜浧听到这里,似乎有了点兴趣,他坐正了身姿。
颜浧不喜欢苦情戏,不过快意恩仇,他倒是觉得不错。
“你哥哥那时候多大?”颜浧问。
“十一岁。”柏兮笑道,甚是得意。
颜浧一顿:才十一岁啊?他十一岁的时候,首次宰羊有点手抖。
于是。颜浧不再说什么,沉默听了下去。
柏兮继续往下说:他和他哥哥被巫师折磨了六年。这六年里,他哥哥卑躬屈膝,学了巫师的一些法术之后,杀了巫师。
小孩子杀人了,应该会惊慌失措逃走,但是他哥哥反其道而行。他将巫师的尸身。藏在毡包的底下,用盐矿将他埋起来,这样臭得慢些。
而后。他哥哥自己装起了巫师。
因为巫师每次去祭祀,都要涂抹花脸,而他哥哥虽然很瘦,却已经很高了。和巫师差不多身量,旁人看不出他是假扮的。
在准备杀巫师的前两年。他哥哥就刻意留心巫术,把巫师的本事学了个九成,这才动手。
柏兮的哥哥会祭祀舞,就更没人发现他是假冒的萨满。
不过是十岁左右的孩子。他哥哥能有那么缜密的心思,的确叫人惊叹。
颜浧听了,也觉得柏兮的兄长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若是生活在富贵人家。好好读书,一定能有番作为。
往后的十年整。柏兮和他哥哥一直在草原上装巫师,主持祭祀,生活得很好。
空闲时候,他们到处去求学,学习更多的巫术,希望可以更厉害,不仅是装神弄鬼,而是真才实学。
人们一开始好奇为什么巫师变了声音,却对巫师敬畏,不敢质疑,后来就习惯了,从来没怀疑过他们。
他们生活越来越好,自己也有了更多的门户奴隶和牛羊,还和部落首领结识了。柏兮的哥哥觉得,不能再这样滥竽充数,他们要学真本事!
于是,他们放弃了财产,带着几块金子,去了孔雀河道。那年,他哥哥二十一岁,他十八岁。
他们在孔雀河道的城里,找了位术士,准备学习玄术。这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孔雀河的玄派,来自中原。
“……老祖的名声,响彻天下,可是没几个人真正见过他。老祖不死,却从来不吝啬本事,他一定要收一个徒弟,直到他徒弟去世,他再另收一个。
正巧那一年,他的上一个徒弟去世了,只活了八十岁,他需要找一个新徒弟。我哥哥听说了,很兴奋带着我到了中土,我们跋山涉水两年多,才找到老祖的下落。可是山门难进,我们压根儿就见不到老祖,又徘徊了一年多”柏兮继续道。
“……然后呢,你们回去了?”颜浧问。
柏兮笑了笑:“回去?天真,我哥哥可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他几番探听,知道老祖有个养女,很小就捡了养在身边,既是女儿,也是徒弟,老祖最疼她。
我哥哥又知道,那位姑娘每个月都要下山去赶集,于是他就去碰她。那年,她才十二岁,圆嘟嘟的,像菩萨跟前的玉女。”
而后的每次集市,柏兮他哥哥都能故意找到老祖的女儿。
小姑娘心性天真,很喜欢这位大哥哥,半年之后,他们兄弟俩终于见到了老祖。
“老祖将我们留在身边,让我们做些杂事,半年之后考察。山上不仅有我们兄弟,还有其他二十名术士。最后,我哥哥脱颖而出,成了老祖的徒弟。我也想留在山中,可惜老祖不同意,我就离开了。
我离开了哥哥,无所寄托,回到了孔雀河道,重新拜了师父,学起了玄术。我们修炼的方法,自然不同于老祖,老祖却视我们为仇敌。他派了我哥哥,来清理孔雀河道的门派。
那是我十年里第一次见到他,他一点也没变,甚至更年轻了。他成亲了,娶了老祖的女儿,他在中原颇有声望,他好似还做官了,什么朝廷狗屁钦天监的官,还是国师什么的。他和他的妻子来到孔雀河,杀了我的师父、我的师兄师弟一共九人。
他十年前离开我,毁了我的生活和依靠;十年后,他又杀了我视为家人的同门。所以,我杀了他。”
说到这里,柏兮表情倏然有点狰狞。
他猛然问颜浧:“你说,到底是他的错,还是我的错?”
颜浧没防备,差点被他吓一跳。
“你把人都杀了,还论什么对错?”颜浧蹙眉道,“难道你觉得自己做得对?”
柏兮脸色微变,看他的样子似乎想要杀了颜浧,颜浧立马将匕首拔了出来。
可是,柏兮并没有扑过来,他的怒火渐渐熄了。
颜浧也把刀收起来。
“……说完了?说完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