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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放开那个汉子,让我来-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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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二春判断不出他话中的真假,道:“你能言出必行那最好。”说罢。收回视线,再次朝山下去了。
  荣绩这回没有再跟,他摸了摸面上的泥浆,低声嘟哝了句:“什么臭脾气。”
  电光一扯,轰隆隆一阵滚雷从头顶乍响。
  他看了看天色,往另一边去了。
  ~
  乌啼山下就有农家,先前林二春带着小福在这里闲逛的时候,还结识过一户人家。现在她身无分文,带着小幺一身狼狈的求上门。
  在农家沐浴过后,换了身干净衣裳,喝了一碗热汤,也顾不得休息,借了两件雨披就进城去了。
  童观止希望她是生气,是躲他,她压根没这么打算。她为什么要躲呢?她有什么好躲的?
  让他以为她死了,以此来惩罚他?真真可笑。
  对一个能亲眼目睹她垂死挣扎,而无动于衷走开的男人,她就是真的死了,那不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吗?
  他有更在乎的事情,这能算惩罚吗?
  她不仅没躲,而是先去了当铺,童氏当铺。
  童观止给她送来过童家的账册。其中就有这家当铺,算是比较重要的产业了,每每有好东西都会送给童观止过目,这些林二春也是知道的。
  她很快就从当铺里出来了,手上多了一个新淘换来的千里眼,脖子上原本系着的红绳却没有了。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她将千里眼上面水晶打磨的放大镜扣了下来,仔细端详那印章,果真,在印章的图纹中间,看见了几行极小的字。


第205秘密,再也回不去了

  陆氏的这个印章用的是寿山石中的牛角冻石。
  这种石料肌理隐存水流纹,纹色浓淡交错,这几行微雕小字就跟这纹理完全融合了,因为字实在是太小了,不借助放大镜根本看不出来,又隐在神秘大气的图纹之中,浑然天成,巧妙至极,就是沾了印泥拓在纸上,也只会被当作是花纹的一部分,极难被人发现。
  若不是提前就知道了这个秘密,林二春也会跟上一世的东方承朔一样,白白让这印章放在收藏柜上蒙尘。
  当初她也只当这是陆道远留下的遗物,是东方承朔存放着用来缅怀旧友的。
  在一次帮东方承朔清理收藏柜的时候,无意中将水洒在存放印章的水晶盒子上了,才发现了这印章图纹中竟然暗含了微雕,用放大镜仔细辨别了一阵,才发现了上面的字迹。
  不过,这些字,只有句首和句末的意思很明确,其余的就是按照特殊的方式排列的散乱字句。根本就不是完整通顺的句子,林二春琢磨了一阵,根本无法理清楚,也就作罢了。
  句首那句大概是说,因为恐乱世生变,所以将部分陆氏商号隐匿,此印章由陆氏家主持有。专门管理这部分暗藏的商号,见引如见家主本人。
  最末又言,若陆氏遭逢巨变,印章落入外人之手,除非对方对陆家有重大贡献,并且能够完整参透这印章上的秘密,只有两者缺一不可。方可认作陆氏新主,不然,此印章作废。
  后来,林二春突逢变故,就再没见过这个印章了,她也没有机会继续去琢磨这其中的秘密,至于东方承朔最后有没有参透其中的奥秘。她就不知道。
  也就是东方承朔去客栈骂她的那日,她才记起以前的大半事情,可之后又一直太过忙碌,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些细枝末节的记忆,不过,就算想到了这枚印章,她也没办法完全将之还原。
  这些乱七八糟句不成句的字,她哪能都背下来,早都忘了。
  如今,这印章落在她手中了,这回不需要太费劲,她就认出来了,就是这个印章,字还是以前的字,秘密肯定也还是以前的秘密。
  她不想让此章作废,就得弄清楚这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还得帮陆家将当年的真相公之于众。
  后面的那件事多少还有些眉目,不过这字的意思嘛。。。。。。
  林二春又?念了一遍上面看似毫无规律的字之后,眼底闪过一道幽光。
  她将东西收好,就带着小幺匆匆回到之前落脚的客栈。
  牟识丁和张小虎都不在客栈里,林二春找店小二打听了一番,说是牟识丁昨天傍晚匆匆回来过,然后又心急火燎的走了。
  想到在山上看见的江上渔火,她料定牟识丁多半是去江边寻自己去了,一晚上没有找到,一会也该回来了,给了店小二一钱银子让他帮忙去江边找牟识丁传个话。
  至于张小虎,则一直没回来过。
  一起出来的四个人,如今却少了一个,林二春纵然早有心理准备,心情还是难言的沉重。
  卓景行和张小虎可以说都是因她而死,背负了人命,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向他们的亲人交代。
  她救了卓香琪又如何,人命也不是简单的一命换一命,如果卓景行没有因为拉她而掉进水中。他自己也能救他妹妹,他们兄妹说不定都能好好的。
  如果她没有逼着张小虎下水救人,他也不会死,还死的那么憋屈。
  他功夫那么好,肯定不是普通的小厮,张德礼和方氏对他的态度也明显不像是对亲子的轻松,时时都带着恭敬,也只有小福傻傻的以为他真的是哥哥。
  还有她身边神出鬼没的暗卫,张小虎也能下好施令,即使没问过他的真正身份,林二春也能猜得到,那肯定是童观止身边得用的人。
  她不愿意欠别人的,却一下子欠了两条人命。
  她更不愿意欠童观止的,却已经害死了他的一员高手。
  如果是她自己掉进了水里,如果童观止没有给她安排人,如果他不曾待她好过。。。。。。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之前劫后余生的轻松和筹谋陆家之事时候的决断和冷静,此时统统都消失了。
  她坐在客房里,看着窗外的雨雾,明明累的脑袋发昏,却半点睡意也没有,反而像是刚从一场噩梦里醒来,梦醒了,除了心里久久散不去的苦涩,没有半点儿真实感。
  童观止……
  之前荣绩反复的提他,她能强撑着,现在没人提他了,危险度过了,她一松懈下来却又不自觉的想起他,满脑子都是他,那个温温的他,狡猾的他,笨拙的他,得意的他,跟她撒娇的他。霸道的他,讨好她的他。。。。。。所有这些都被最后冷漠无情的他击散了。
  东方承朔也辜负过她,她也恨过,可她对东方承朔的恨早就消散在他对她的十年疏离里了,如今想来那恨已经模糊得不值一提,比较起来,她更恨童观止。
  他明明前一刻还对她细致柔情,前一刻她还趴在船拦上想他,他又怎么可以转瞬就无情到,眼睁睁的看她去死呢?
  他再狠,她也不信他一点也不爱。
  他再无情,她也不信他放手的时候一点也不痛。
  以前那些恩爱缱绻,温柔如绵绵春雨的时候,明明都不是假的。
  可,那又怎么样,全部都被那根轻飘飘的竹竿和远离的船打散了。
  那是春雨时候乍响的一声惊雷,打在她身上,又快又狠,毫无征兆,让她措手不及,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给她。
  她信他有理由和苦衷。
  她信他会给自己道歉和解释。
  也信他会继续待她一如从前的好,或许还会给她补偿,待她更好。
  他还会想法子让她出气泄恨,就像以前他让她生气的时候一样。
  而且她也没死。
  她理智,她有那么多的“相信”,似乎,只要她能扑过去,他的怀抱还会在。
  可。她还是忍不住将头埋在膝盖上哭了。
  有多爱,就有多恨。
  这不再是打打闹闹就能够解决的,不再是他让她按着挠痒痒就能够出气,是用那条加了料的帕子施展苦肉计和百般温柔小意的讨好,都无法挽回了。
  有多相信,就有多质疑。
  她没有勇气再去跟他试一次,不敢去赌再遇见同样的处境,她会不会又是被他抛弃的那一个。
  那漩涡,那竹竿,那船,它们不停的在她脑子里旋转,转远了,又重新钻出来,反反复复的折磨她,烂在她心里成了疮。
  曾经有多少期待,如今就有多少失望。
  她知道,他们永远也回不去了。
  她再也不可能心无尘垢的信任他、接纳他、依赖他,她不想折磨自己,也不想再折磨他,更不想,重蹈跟东方承朔忽近忽远的十年覆辙。与其拖到成为怨偶,不死不休,不如早点断了。
  深吸了几口气,等眼里的酸涩过去,她也不打算休息了,将自己沉浸在忙碌里。
  除了他,除了冷漠的爹娘和仇人妹妹。还有值得她去守护的人,还有依赖她的人,还有她无比热爱的生活,能够重来一世,她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去做,她还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做。
  她将陆家的印章拿了出来,仔细端详。将石印四面的风景画看了一遍,又将微雕的小字都写在了纸上。
  从这印章中透露的意思来看,陆道远察觉到了陆氏的危急,甚至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陆氏无人可用,那这就是付给能够帮助陆家的外人的报酬。
  既然是报酬,那应当将印章放在显眼的地方,让更多的人看到才是。可这印章却是在陆家暗河下的密道中发现的。
  林二春很快就想明白了,应当是陆道远觉得东方承朔可能猜到的,怕被他捡了便宜,想要将之毁掉才扔了。
  按照这个思路猜测,那陆道远应该不会在文字的谜底上太为难人,要么就是这印章上本身就蕴含了谜底,要么就是跟陆道远的喜好有关。。。。。。
  以前她对陆道远此人一无所知,而今因为对陆家的事情太过关注,倒是从童观止那里得知了一些信息,再对照印章上镂刻的四副风景画,她在纸上圈圈划划,突然豁然开朗。
  这些商号全部都不在苏州府内,最近的一来一回都得一天时间,一刻也不想耽搁和停留。她给牟识丁留了字,简单的交代之后就叫上了小幺,林二春琢磨事情的这一个多时辰里,他已经缓过来了。
  见他状态尚好,林二春暗暗嘱咐了他一番,将几封信交给他,小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匆匆出去了。
  不能完全指望荣绩,怕错失了时机,她还是让小幺暗中去报官,东方承朔在这苏州府中的对头也不少,相信会有人对乌啼山中的事情感兴趣,先小打小闹。等她回来,就该是陆家的“报酬”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之前他们是毫无头绪,如今有了。
  林二春出城的时候,天阴沉沉,风雨欲来,城中已经有几户人家有了动静。
  此时。童观止怔怔的站在陆齐修床前,看在已经没了生命气息的少年,灰败的脸色越发晦暗。
  二丫不见了,阿齐也走了。
  他到底做了什么?
  白洛川就在他身侧,面上是同样的颓然,交代完了陆齐修最后留的话,他掀了掀眼皮看向童观止。先前的怒气已经平复了,只剩下欲言又止和担忧。
  他又补了一句:“阿齐说如今心愿已了,让你不用太挂念他。”
  童观止静?半响,突然问他,“如果不强留在那漩涡边半刻钟,阿齐是不是就能够救活?”
  白洛川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到底没能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童观止似乎也没有要他的回答,他又低声问道,“如果再多停一刻钟,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观止。。。。。。”
  童观止没回头,似叹似咽:“阿川,二丫不见了,我把她丢了。我把我的妻子丢了,你知道吗?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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