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搞玄学-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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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医院分外前院和后院,都是三层的白色小楼。前面一栋是门诊的地方,后面一栋是住院部,庄师伯熟门熟路地把姜瑜带到了住院部二楼的拐角处,然后偷偷指了指了走廊尽头那个病房:“就那里,小友,要不你先去看看?他们不认识你,不会对你怎样的,我怕,我去了他们会很激动,把你也一块儿给赶出来了,你连邹小军的面都见不到。”
很好,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受待见。
那孩子的状况都是庄师伯转述的,究竟是什么个情况,也不知道。就庄师伯这种不老实的性格,谁知道他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他不去也好,自己先装作路人去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姜瑜遂即点头:“好,不过你就躲在这里等我。你要跑了,我也不管那孩子了,你就等着邹副局长跟你算账吧!”
庄师伯点头如捣蒜:“嗯,小友放心,我哪儿都不去,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有事叫我!”
他哪敢走,现在就指望着姜瑜给他把这个坎儿给迈过去呢。否则,邹副局长能端了他的老巢。这年月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没了老巢,他上哪儿去。
姜瑜警告完了庄师伯,提起脚迈上台阶,往走廊最深处走去。
病房的门都是开着的,姜瑜路过好奇地看了一眼,这个年代的病房跟后世差不多。不过要简陋很多,墙壁上的瓷砖也磨破了边,发黄,看起来很陈旧。
前面几间都是多人病房,病人躺在床上,家属在一旁照顾,充斥着沉闷的气氛。这个年代,大家生了小病都在家里熬,比较严重才会去看医生,舍得花钱住院的病肯定不轻,所以也难怪家属的神情那么肃穆。
走道最里面的四个病房是单人病房,比多人病房面积小了近一半,不过这种病房能更好的休息,也方便家里人陪夜,就是有钱都不一定能排上。由此可见,邹家人对邹小军是真的很上心,难怪庄师伯急得火烧眉毛了。
邹小军的病房里,有三个女人。一个头发花白,握着邹小军的手不停地抹眼泪,这个估计是他的曾奶奶,也就是邹副局长的奶奶,还有一个五六十的妇女坐在一旁安慰年纪大的那个,看那岁数,应该是邹副局长的母亲,最后一个是三十多岁的妇人,在照顾邹小军,这个估摸着是邹副局的老婆或者姐妹之类的。
她们几个大人坐在床前,完全把躺在床上的邹小军给挡住了。看不到他的脸,姜瑜也没法知道他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
姜瑜琢磨了一下,单人病房不好混进去,她现在能利用的就是她年纪比较小,这张脸看起来比较无害这个优点了。
扯了一下上衣的衣摆,姜瑜眼一垂,灵动的眸子顿时变得呆板木讷了。她局促不安地走进了病房里,怯生生地问道:“请问,知道周全安住在哪个病房吗?”
闻声,那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转过身,看了姜瑜一眼:“你找错地方了,去问护士吧!”
她这一转身,终于让床上的邹小军露出了真容。
这个孩子果然如庄师伯所说的那样,身体非常弱,非常瘦,他的皮肤白白的,是那种不健康的病态的白,小脸干干的,没什么肉,看起来就很羸弱。他的面相也不大好,双眉直逼命宫,鼻梁塌陷,人中短平,唇薄如纸,乃是早夭之相。
不过这些都不是姜瑜关注的重点,姜瑜眯起了眼,盯着邹小军看了几秒,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那妇女瞧姜瑜一直盯着邹小军看,心里不大痛快,身子一侧,挡住了床上的孩子,皱起眉对姜瑜说:“这里没你要找的人。”
“对不起,打扰了。”姜瑜点点头,快速退了出去。
瞧她干脆利落地走了,那妇女也没没多想,只以为是乡下头一回进城的小姑娘胆怯,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边,姜瑜一出病房就快速往庄师伯的藏身之处走去。
见她过来,庄师伯马上迎了过去,殷勤地问:“怎么样?你有办法吧。”
“那孩子的三魂七魄不全。”姜瑜开口就把庄师伯给震住了。
庄师伯抓着头,烦躁地扒了扒头发:“怎么会呢?你没看错?他吓到后,他们家的老人当天晚上就给他唤过魂,他的魂魄没理由还滞留在外面啊。”
在乡下,小孩子被吓到了,大人一般会拿只鸡蛋对着灶神念小孩的名字,据说这样,小孩子滞留在外面的魂魄就会回来。这对普通的惊吓一般都有用。
姜瑜看了他一眼:“我只是跟你讲了我所看到的,信不信由你!”
庄师伯这下为难了,他捶着手在拐角处那片小小的地方走来走去,一脸焦急,半晌,他抬起头希冀地问姜瑜:“那我给他念个招魂咒,他的魂魄是不是就回来了?”
招魂咒跟民间的叫魂本质上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既然邹小军的家人已经叫过了,姜瑜并不觉得庄师伯再做一次法,这孩子的丢失的魂魄就能自动回来。
她对庄师伯说出了自己的意见:“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这个孩子的魂魄究竟丢在哪儿了,这点得问邹家人,走吧!”
“啊?”庄师伯愣了一下,“这……去哪儿啊?”
姜瑜翻了个白眼给他:“当然是病房,不然你以为呢?”
庄师伯缩了缩头:“能不能你去啊?我在这里等你!”
姜瑜抱着双臂,笑眯眯地看着他:“不想去是吧?那我就回去了!”
说罢,她转身就走。邹家人明显把邹小军看得跟眼珠子一样,她进去对方也不可能原原本本地告诉她这个陌生人,邹小军是在哪里出的事。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必须得庄师伯出面。
庄师伯见她一言不合就撂担子,也是心累,忙上前拦住了她,妥协道:“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说罢,他像是上刀山下油锅一样,一步一步地往邹小军的病房挪去。
刚到门口,邹家人听到动静,扭头一见是他,马上暴怒起来。年纪最大的邹老太太,拿起拐杖就往庄师伯身上砸去:“把我的孙儿害得这么惨,你还敢来!”
庄师伯抱着头,不停地躲,边躲边求饶:“老太太,老太太,我错了,你先听我说,我们这次来是想办法补救的!”
上次就是信了他才让小军病得更加严重的,谁傻得还相信他?三十几岁的那个女人,端起地上那盆刚给邹小军擦过身的水就往庄师伯身上泼去,然后还用脸盆砸了庄师伯好几下:“打死你这个骗子……”
姜瑜赶紧退到门外,这邹家的女人真不错啊,这么彪悍,难怪庄师伯非常不情愿进来呢!
庄师伯被淋了一身的水,狼狈极了,幸亏现在还是九月,不算太冷。他抹了一把头发上的水,可怜巴巴地说:“你们现在可以听我说了吧?”
“哼!”出了一口恶气,邹家的女人倒是好说话了许多,几人瞪了他一眼,“说吧,你还想来干什么?”
庄师伯笑得非常谄媚,张开嘴,正想说什么,忽然被后面的姜瑜推到了一边。
姜瑜走了进去:“还是由我来跟你们说吧。”就庄师伯这幅样子,姜瑜怕他还没说完就又被打出去了。
“是你!”邹老太太看着跟先前那副怯生生,上不得台面一样完全不同的姜瑜,拉下了脸,“你跟庄老头是一伙儿的?”
姜瑜摇头:“不,准确地说,我跟你们一样,也是受害者!”
庄师伯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怎么就成受害者了?
邹老太太也被这神转折弄得懵了一下。不过知道姜瑜不是庄师伯的同伙之后,邹老太太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闺女啊,他怎么骗了你?跟我说,我大孙子在公安局上班,回头我让他帮你把钱找回来。”
真是个热心的老太太。姜瑜笑着说:“是这样的,我给了他三个东西,托他替我卖,结果他弄出了一堆伪劣的仿品出售,以次充好,捅了大篓子。”
“这老头子可真不是个东西,连个小姑娘都欺负。”邹老太太直摇头,扭头还狠狠地瞪了庄师伯一眼。
庄师伯那个无语,他吃惊地看着姜瑜,这丫头,小小年纪未免也太奸诈,用这种方法说出实情,事后对方也不会觉得她在骗人,还先洗白了她自己。服气,他一向觉得自己很会骗人,今天竟遇到对手了。
姜瑜安抚地拍了拍邹老太太:“阿婆别生气,是我太年轻,太容易轻信人了。不但自己上当受了骗,还害得其他人跟着受累,想到那些买了他假货的人我就愧疚,要不是我找庄老头,他们也不会上当受骗。”
多善良的孩子啊,明明自己都是受害者,还惦记着别人。邹老太太很感动,握住姜瑜的手:“孩子,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些为老不尊,见利忘义的小人。”
又被变相骂了一顿的庄师伯能说什么?是他看走眼了,还以为小丫头好蒙蔽呢,原来是个成了精的小狐狸,除了认栽他现在也没办法。
姜瑜眨了眨扇形的眼睫毛,眼巴巴地瞅着邹老太太:“真的吗?您不怪我?”
邹老太太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把这话在脑子里过了两圈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这小丫头才多大啊,难道比庄师伯还厉害?
邹老太太浑浊的老眼睁得大大的,盯着姜瑜看了好一会儿:“王家还有方家的平心静气符都是你做的?”
姜瑜乖巧地点了点头:“嗯,阿婆,你别生气,我也不知道他会偷偷仿制我的符。这样吧,为了弥补我犯下的错误,阿婆,我一定帮你治好小军。”
邹老太太看着她不吭声。前几天大孙子话里都还有些埋怨她,怪她信这些旁门左道,耽误了曾孙的病情,她哪敢再轻易信这些,万一再出了岔子,她怎么向地下的二孙子和孙媳妇交代?
姜瑜知道,自己的外表很难取信于人,这也是她当初为何会让庄老头出面的原因。不过邹家人的这份人情她是一定要拿下的,县公安局副局长的人情可是非常有用。她以后想把户口从周家迁走什么的,有了这个助力,就算冯三娘不同意,她也能暗中操作。
况且,稚子无辜,这么可怜的一个孩子,能救当然要救,就是什么好处都没有她也要救。所以略一沉吟后,她换了个说辞:“阿婆,这样吧,小军照样在医院里呆着治病,我也不会给他佩戴什么东西。你只要告诉我,小军是在哪里吓到的就行了。”
这个倒是不难。邹老太太如实告诉了姜瑜:“前几天中秋节,小军她外婆接他过去玩了一天,到晚上的时候他舅舅骑车送他回来的。他舅舅心急,为了抄近路,早点回来,不小心路过了县城西北边的那片乱葬岗,小军回来后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然后又开始说胡话。闺女,乱葬岗听说当年埋了几千人,很吓人的,你还是别去了。”
姜瑜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不怕这些。老太太,我实话告诉你吧,小军的病之所以一直没起色,是因为他的魂魄不全,应该是丢在了那地方,你给我一件小军平常爱穿的衣服或是玩具,我们去把他丢失的魂魄找回来。”
老人家一听魂魄丢了,马上急了:“真的吗?闺女,你真能找回来?”
那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听到这里,忍不住了,抬头看了老太太一眼,抗议道:“奶奶,你就听志国的,别信那些坑蒙拐骗的歪门邪道了。这些人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听她的口气,姜瑜猜出来了,这个妇人就是邹副局长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