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观音[扬善]-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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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谁也不知道。
儿子跪在坟前,一言不发,目光怔怔,他似是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事,五岁的孙子还懵懵懂懂,却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看到气氛这样僵直,往日里在妈妈怀里还调皮的项成煜现在也不敢动弹了,他乖乖跟在妈妈跟前,也陪着爸爸跪下。
陈明月看着面前两位逝去婆婆,微垂眼帘,她有些担心丈夫,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不禁悄声说。
“项寒,你还好吗?”
项寒不答话。
几人给死去的两人烧了纸、项寒还亲自修了修坟,项寒让妻子带着儿子先走。
“你带着孩子回去吧。”项寒眼神空洞地说。
陈明月下意识就要拒绝,却被对方打断了。
“不用担心我,我只是想在这儿坐坐,有爸和牟叔在这儿,你别担心了。”
得知儿子和儿媳妇还客气的喊好友朗山牟叫大师,项东苍就立刻让两人把称呼改过来了。
陈明月咬了咬唇,站在一望无际的墓园里,带着儿子看了看明显老了许多的公公和气色依旧不是很好的朗山牟,最终还是瓮声瓮气道了声:“嗯,那我和孩子在家等你。”
临走的时候,陈明月依旧不是很放心,她神色踌躇,苍白这脸,咬牙嘱咐丈夫:“凡事多想想我和儿子,千万不要……不要……”后面那些话陈明月始终说不出口,她真的太担心丈夫做傻事,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项寒。
军人,尤为重注责任,何况是军人世家出生的项寒呢。
“放心吧,你先回去。”项寒扯了扯嘴角,劝着陈明月离去了。
墓前,项东苍坐在洛傲雪母亲,一边喝酒,一边红着眼哽咽:“我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姐啊,对不起项寒啊,若是当年……”
早知后来,还不如不娶,说不定洛红梅就不会死,洛傲雪还是那个天真单纯善良、被姐姐庇护着的小姑娘。
项东苍对不起洛红梅,没有照顾好她的妹妹和儿子;项东苍对不起洛傲雪,没有照顾她和她的孩子,还反让自己的孩子伤害了她;项东苍对不起儿子,害了孙子,又害了儿子。
当年强娶洛傲雪就是一个错误,更错误的是他后来错上加错,爱上了洛傲雪,却又给他的爱带上枷锁,时时刻刻逼迫着她。
“爸,你喝醉了。”项寒面无表情说道。
“醉的不是我,是人心。”项东苍苦笑。
项寒不答话,一旁的朗山牟叹气,觉得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老了老了,项东苍这老王八还牵扯出这么一档子事,难怪那女子怨气那么深,死也不罢休。
要是搁他,他也绝对不会放过这家子啊。
呸呸呸,谁跟他他他的,朗山牟老脸抽抽一下,也跟着劝了一句:“你这些年不曾让项寒来拜祭,就是最大的错误。她不来找你,不来找项寒,找上了煜煜,这就说明了问题。东苍,若是没有这一出,你是不是要把这件事带进坟墓也不愿让项寒知道?”
这就是郎山牟自己觉得好友最过分的一件事了,难怪那女孩临走前说了那一番似是而非的话,摆明了项东苍这儿做的不道德,得亏是怨气,不是怨鬼。
怨气只是纠缠人,驱除也并不难,了却其心愿就算了,但要是变成怨鬼,势必会纠缠的你鸡犬不宁。
现在想想,为什么那女子说不是煜煜的命劫,估计对方也没想要煜煜的命,只是想折磨折磨项东苍和多年不来看她的项寒吧。
这老东西,骂一句不厚道还真不冤,郎山牟在暗地里啐了一口。
朗山牟能想到的事,项寒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他今年三十,从五岁那年后,从未正式拜祭过继母兼小姨。而生母,每年都是在十字路口,项寒画个圈,圈里写出生母的名字,烧些纸钱就完了。
可继母呢,别说简单拜祭了,因为在他记忆力仿佛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的存在。直到那天在儿子眼中,他想起了五岁那年的自己,隐隐约约想起了五岁前,原来他也是有母亲疼爱的。
她不是生母,却胜似生母,她疼爱继子兼外甥如同疼爱自己的孩子一般,当做自己的命,却没想到,最后却反被自己一手养大的狼崽子捅了一刀,那得多痛啊,项寒简直不敢想。
越是回忆当年模糊的记忆,项寒越是浑身发寒、不寒而栗。
他跪在洛傲雪的坟前,眼眶湿润,紧握拳,咬牙忍着喉头的哽咽,说:“母亲,二十五年来,从未来拜祭过您,是我的错。”
整整二十五年,项寒一无所知,他甚至都不记得从未翻过的错,他甚至有一刹那恨五岁时的自己,瞎了眼和心。
他也恨父亲,为什么不让他知道这件事,现在知道后,项寒仿佛整个人置身于冰天雪地中,全身上下都是寒冷。
父亲从小教导他要承担起自己肩负的责任,却没告诉过他,却让他逃避了整整二十五年的责任,这是他记忆力那个无所不能、伟岸强大的父亲吗?
项寒不敢想,他面上扯出一抹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二十五年来从未给您磕过头,现在项寒给您补回来。”他说。
紧接着,便结结实实补了七十五个响头,个个头重重砸在水泥板上,最后起来时,额头血红一片,那模糊的血肉越发显得不寒而栗。
项东苍看后,眼里的泪又深了许多,颤抖着说:“这是报应啊,都是报应啊。”
他晚年落得孤苦伶仃、儿子痛恨都是他应得的报应啊。
认认真真磕完头后,项寒脸色苍白了许多,站起来时,身子也有些摇摆。朗山牟见状,心有不忍,想上前扶一把他,却被项寒拒绝了。
“牟叔,放心,我还撑得住。”
项寒一步一步走到父亲身边,双目闪烁着亮光,对着项东苍面无表情的说:“爸,我想给煜煜改个姓。”
“什么?”项东苍一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错愕。
“这是通知,不是询问,洛家不配有后代,项家同样不配有,成煜以后和他妈姓。”
项东苍身型晃了晃,似乎有些接受不了儿子的话,嘴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就看到项寒继续说。
“爸,我是个罪人,你别让我为难好吗?”项寒一脸疲惫的说。
经历了儿子昏迷不醒、得知亲母继母与父亲的关系、以及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项寒此时疲惫不堪,他真的觉得累,心特别累、特别累。
“小寒,爸居然把你害成了这副模样?”项东苍哆嗦了一下唇,眼眶闪烁着水润的光,颤声道。
儿子脸上的疲惫和难过项东苍看的一清二楚,短短几天,他仿佛向刚从战场上下来经历了一番生死一样。
项东苍再也说不出半个字,他挥了挥手,同样筋疲力尽道:“罢了,随你吧,我欠她们的,若有来世……”
呵呵,哪里还有来世,就是有来世,洛红梅看到项东苍这样对待自己从小疼爱的妹妹和拼死生下的儿子,恐怕会恨死他吧;而洛傲雪估计压根不愿意见她,否则报复为什么不报复他呢,就是报复都嫌恶心。
后来,项寒回家将这件事告诉了妻子,陈明月见公公都同意了,她当然没什么想法,姓陈也好,起码陈家绝对没有做过洛、项两家那样让她想想都恶心人的事。
这件事,后来在朗山牟的收尾下,落下了帷幕。
红梅已逝,傲雪纷飞,死去的人终究得到安息,而活着犯过错的人却永受煎熬!
人啊,永远逃不过良心的惩罚,除非没有良心!
第86章 第86章
老友项东苍家里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但朗山牟为什么时隔数天; 又屁颠屁颠来搭讪沈音; 这是有说法的。
朗山牟处理完事情后,就和项家人告别了,临走时还嘱咐老友。
“老家伙; 你好好休养吧; 我也得离开了。对了,我走后,不要让项寒夫妻去打扰之前那位小姑娘,否则真招惹上了祸患; 那我就可救不了第二次。”朗山牟不客气的说。
他知道老友和项寒的性子不是个攀权富的,但那陈明月可是十成十的玲珑心,即便是朗山牟当时不说,也能看出里面有猫腻。尤其是对方还出身深不可测的商场; 朗山牟自然知道对方心中打着什么主意。
所以,要是他不给对方透些风声; 他还真怕老友晚节不保; 再招一次祸患,临走时,就顺嘴督促了一句。
而项东苍虽然历经这件事; 心气有些不稳,但好歹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不至于这点事都扛不起,可他心中还是疑惑了。
“什么之前的小姑娘; 还招惹了祸患,你都救不了?”
朗山牟叹气,眉眼微微皱起,神色也显得有些疲惫。
“哎,你不懂,你回去告诉项寒夫妻俩,他们自然知道。我这次回朗家,就是为了对方才回去的,反正千万记着我的话,一切顺其自然,才有福报啊!”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
被朗山牟这么一说,项东苍哪里问的下去,哆嗦了一下连忙记住了对方的话,他这几天,身子瞬间弱下去了,便林翔代替他送了朗山牟一程。
后来,这话被项东苍转达,项寒、陈明月对视一眼,项寒自然看到了妻子眼里的一抹讪讪,眉头紧皱。
“听到了父亲的话了吗?你可别多做什么事。”
“放心,我又不是傻子,还不至于这么拎不清。”陈明月白了他一眼。
经过这件事,朗山牟在项寒、陈明月夫妻俩心中的地位自然不一样,即便是陈明月一开始有心去打听打听沈音什么来头,顺便凑上去套套近乎什么的。可现在一听这话,立马就歇下了那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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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边,朗山牟一路飞机,火急火燎想要快速回到银城天南朗家,他觉得自己不知道沈音的底细,但族里的太上长老一定知道,搞不定的事回去问太上长老绝对没问题。
银城在南方,而朗家虽然在全国比较低调,但在自己的大本营银城,还是略有根基、素有薄名的,故称天南,又因为家族朗姓,多为天南朗家。
朗家人丁并不兴旺,直系血脉更是少之又少,就比如说朗山牟就是一生坎坷无妻无子,幸好他弟弟膝下有两个儿子,皆通天眼,日后也可以继承家业,否则作为族长的朗山牟才不会这么潇洒,到处跑南闯北。
他回到朗家的时候,一路上看到了朗家族人,向他问好。
“族长回来了?”
“族长这次回来留多久啊?”
“族长,这次……”巴拉巴拉问一大堆,朗家女人活得还是挺久的,七大姑八大姨年长又不好拒绝,拉着朗山牟絮絮叨叨好一会儿,朗山牟还没办法走。
直到,现任二族长他亲弟弟出现,冷哼一声。
“各位,太上长老让我请哥哥去祠堂,都让让吧。”
顿时,一群男女老少立马恭敬分散开来。要知道太上长老这几个字,对于朗家就如同圣旨一样,谁也不敢违背。
而作为天残者的太上长老,出生就肩负着守护朗家一族族人的未来,自然深得大家敬爱。所以朗家族人都敢跟族长开玩笑,可谁也不敢违背太上长老的命令。
朗山牟见弟弟来了,顿时对他挤眉弄眼,朗山獒冷哼一声,然后转身:“还不走,等我拉你吗?”
老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