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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穿书之末世娇宠-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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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视线落在她脸上,安静地听着她说得话。
  目前为止没有表现出不耐。
  于是皮皮继续絮絮叨叨地说话。
  “虽然我这个地方很小,你又那么高,进来后挤得我有些难受,但是我不会嫌弃你的,在下雪之前你就在这里住下吧。”
  他没点头同意,也没摇头拒绝。
  皮皮自动当他选择了默认。
  她太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一个人孤单太久,好不容易遇到个人,她很开心,恨不得一口气说完这一星期没说的话。
  她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养他了。
  她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许多回:“你那么大的个子应该吃得比较多吧?可是我一天最多只能变二十片叶子,其中五片需要用来整理房间垫在身下睡觉用,只剩下十五片叶子可以吃,自己都吃不太饱,你来了,我分不了你多少的,最多分给你……”
  “五……”她扫了眼他宽大的肩:“呃……”
  “给你六……”犹犹豫豫老半天,最后咬了咬牙,大方地说:“给你八片好了!”
  男人嘴角勾起,笑了一声:“谢谢。”
  冷冷清清,像山峰之巅的泉水。
  声音很好听。
  “你会说话呀?”皮皮笑,眼睛弯成月牙。
  不过她戴着夜视镜,有厚厚的黑色镜片遮盖,他看不见。
  “嗯。”他应。
  她热情,总是一股脑说一堆话。
  他话不多,回应只有几个字。
  有人可以回应她的话,她很开心:“那你刚才怎么不说话?”
  没等他回,她迫不及待地说:“你是怕外头丧尸听见吧?真聪明。不过不用那么小心的,我研究过了,晚上的丧尸比较笨不灵敏,小声说话他们听不见的。”
  她真是憋坏了。
  好不容易遇到个可以说话的,她一直说一直说:“白天可不行呀,白天他们跑得贼快,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过来,刚来那会儿我睡觉翻了个身脚不小心碰到墙壁,它们立刻就趴门上看,晃了一个多小时才离开,快把我吓死了。”
  他环顾四周:“你一直住在这儿?”
  能看的出墙壁很旧且脏,她似乎有意收拾房间,地上铺满了树叶,遮住了地下的泥土。
  墙上也有树叶,不过只贴了一点在下方,上方还没来得及贴。
  “嗯。”她回。
  他看向她,略微惊讶:“没出去过?”
  “丢垃圾的时候出去过。”她老老实实地说。
  他耳机里传来电流声。
  很快,有声音传来:“老大,找到让哥和胖哥了,他们去三人窝点躲了波丧尸。”
  他的耳机质量好,不扩音,她听不见。
  “你们先回。”他开了耳麦。
  “老大,您自己回基地吗?”
  “嗯。”
  “您什么时候回来?”
  他看皮皮一眼。
  虽然她戴着夜视镜,但能看出她正看着他。
  他略一思索,没说准备时间:“再说。”
  “是。”
  他切断通话,取下了耳上的设备。
  一根耳机线,一个耳麦,一个移动电源。
  皮皮好奇地看过去:“新型电话?”
  “通讯设备。”
  “和电话一样吗?”
  “差不多。”他捕捉到她眼里的惊奇,转了转手,把原本准备放在里侧的设备放到了她面前:“这个只能接收附近的信号,太远了听不到。”
  “噢噢噢。”
  她好奇地摸了摸。
  她把耳机在自己耳上挂了一下:“现在末世第几年啊?”
  很软,线上有黑色的海绵体包裹着。
  有些暖,不凉,还留有他身上的温度。
  “第六年。”他回,看向她的视线里多了抹探究:“你不知道么?”
  皮皮摇摇头:“一个人窝太久,早就忘了时间了。”
  他没回应。
  收敛了眼神看向别处。
  天微微亮。
  皮皮用树叶堵住了门的缝隙。
  光线进不来,室内漆黑黑一片,比晚上的天空还黑。
  两个人躺下来,一左一右。
  空间小,房子窄,两个人躺着有些挤。
  她侧目看了眼他宽厚的身板,默默往墙边挪了一寸,身体靠在墙上,尽量给他留出足够的空间来。
  墙下贴着干净的树叶,不脏,不至于被掉漆又掉皮的墙弄脏身体。
  他也略微靠着墙,中间和她留着几寸的距离。
  他身上盖着自己的军装外套。
  她脱掉了羽绒服,披在自己身上,低头摘着羽绒服帽子。
  他的眼落在她衣服上,眉心拧了一瞬,她穿得是医院的病号服,宽松,白底,蓝色竖条纹。
  她摘下夜视镜放到一旁,平躺在床上,颈下垫着羽绒服帽子:“有个人说说话真好。”
  他沉默。
  过了会儿,才说:“一直都是你自己?”
  黑暗中,她看不见他。
  却也能隐隐感到他投在她脸上的视线,他在看她,她知道。
  她向着他的方向看过去,黑压压的,脱离了夜视镜,在夜晚她什么都看不到。
  “嗯,我见过好多男人抢女人,还见过当街就开轮的。这世界太乱了,我不敢露面,也不敢让旁人看见我。”她摸着黑说。
  眼睛没焦距,黑暗中寻不到他的脸。
  “那你怎么会……”顿了顿,他说:“救我呢?”
  救字咬得重,含了笑,笑意很浓。
  皮皮想了会儿,也没想出哪里好笑来。
  她回他:“你一个人,看上去和我一样可怜,大概是同病相怜吧。”
  他没有回答。
  耳边传来他轻微的呼吸声,很慢,很平稳。
  “嗯?”他回了一个音节,尾音上扬,对她的回答持怀疑太多。
  她被戳穿也不恼。
  反而嘻嘻笑了两声,笑声很小,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笑够了,她说:“好吧我说实话,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你很帅,我好喜欢你的模样长相,如果你长得不帅,我大概不会管你的吧。”
  “……”
  他无声。
  皮皮得不到他的回应。
  有些纠结,怕吓跑了他。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我说得太直接了你觉得我肤浅?我好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太激动,控制不住情绪,对不起啊。”
  “没有。”他说:“你夸我帅,我很开心。”
  不知是不是太阳出来的关系。
  皮皮觉得不那么冷了,甚至有些暖。
  倦意渐渐袭来,她闭上眼,发出一声类似梦呓般的喃喃自语:“我很久没有和人好好说过话了。”
  她的声音小,他的声音也随之减小:“我也是。”
  “你也是自己一个人躲着住吗?”她惊讶。
  他回她:“不是。”
  “那怎么没人和你说话呢?”她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始终没回答。
  她也没再问,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皮皮摸索着找到夜视镜,戴上,他侧在一边平躺,睁着眼,已经醒了,也不知道醒了多久。
  皮皮先取下了塞在门缝中的叶子。
  然后变了个干净的树叶出来,她递到他面前。
  “拿叶子擦擦牙吧,垃圾放在这个大的荷叶上,等着没人的时候我提出去扔掉。”
  他接过,捏着叶子,没动。
  不知道怎么样,他抬眼看她。
  她做了示范给他,为了能让他明白,她动作很慢。
  把叶子放在食指上,用中指和拇指固定夹住叶子,然后张开嘴,放到牙齿上,像刷牙那样上上下下地摩擦。
  他跟着照做。
  皮皮变出十五片叶子。
  叶子不算小,她的手掌那么大,很薄。
  她分了八片给他,给自己留了八片。
  两个人窝在狭小的房间里闲聊。
  从日落聊到日出。
  一天过去,皮皮只吃了五片树叶,她还有两片。
  睡前准备吃时她喵了他一眼。
  他比她大了好几圈,高高大大的。
  她默默伸出手,手里捏着两片叶子,送到了他面前。
  意思是给他吃。
  “你不饿吗?”他没接叶子,垂眸看她。
  她摇头,说: “还好,我个子小嘛,吃这些够了。”
  话还没说完,肚子很不给面子得叫了。
  “咕噜噜……”
  叫声还不小。
  她不好意思地下头,没两秒,“噗”得一声笑出来,被自个儿逗笑了。
  余是接过叶子。
  但也只接了一片。
  “一人一片。”他说。
  她迟疑两秒,他很坚决,她说:“好。”
  两个人一起吃着叶子。
  叶子微苦,不怎么好吃,可是落进嘴里,他却觉得很甜。
  特别甜。
  吃完后,她拿剩下的叶子堵住了门缝。
  取下夜视镜准备睡觉。
  她没进化出夜视能力,他看得出来。
  他隐匿在黑暗里,悄无声息地打量她。
  姑娘很小。
  年纪小,脸小,骨架也小。
  吃树叶营养跟不上,瘦得可怜,下巴很尖,没有多少肉,看着可怜兮兮地。
  很白,巴掌脸。
  懵懵懂懂得,像是末世前的女孩子,简单,少不经事。
  许是一个人躲藏许多年。
  小心得过分,倒也好,躲过了外面的男人,免去了他们的剥削压榨,还能保留着没被灾难剥削的纯真。
  他问:“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我怕你走掉。”她说,声音很软:“我一个人好久,太孤单了,想找个人说说话。”
  他没出声。
  怕男人沉重的音线会惊了她的温柔。
  她转过来,脸面对他,视线在他脸的方向扫来扫去,不知道他的眼在哪儿,不知道她的视线该放在哪里。
  “在下雪天来临之前,你不要离开我,让我一直照顾你好不好?”她问。
  最后几个字很轻,小心翼翼,又饱含期待。
  他沉思良久。
  她扬起的嘴角在漫长地等待里渐渐压下来。
  “好。”在她失去希望前,他回了她:“你可得好好照顾我啊。”
  笑容重新爬上她的脸。
  她很开心,也很感激。
  她重重地对他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照顾你一辈子,不对,是永永远远!”
  小小的脸上写满了郑重。
  他看着她,嘴角漾出一抹笑来,同她的笑容一样,笑意浓浓。
  可惜她看不见。
  余是闭上眼。
  脑里都是她那句话。
  “在下雪天来临之前,让我一直照顾你好不好?”
  喜悦赶走了睡意。
  她睡不着,索性和他说话:“我叫皮皮,双皮奶的皮,你叫什么名字?”
  “余是。”他说。
  “哪个yu?哪个shi?”
  他淡淡地说:“多余的余,是非的是。”
  每个字里都藏着悲戚。
  她默了几秒。
  “是年年有余的余,往哲是与的是。”她笑:“你有个好名字,你的人生一定会像名字一样和和美美的。”
  他一怔。
  侧目看她,眼睛对上了她的,似是被她眼底的笑所感染,他心里莫名舒畅。
  “对。”他跟着她念:“我叫余是,年年有余的余,往哲是与的是。”
  她看着他笑:“你好呀,余是。”
  他依旧没什么表情,还是偏严肃的一张脸,脸部线条硬朗坚毅,只有目光很柔软:“你好,皮皮。”
  他原本只想坐一坐便离开。
  谁知一坐,便坐了三日。
  他可以想象逍遥的领导圈现在已经急成什么样子,但看着她满含喜悦和依赖的眼,他就是说不出离开的话。
  他来的第三天,忽然下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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